从来没有被人无视过的五条少爷,在还没来得及发出抱怨前,就被了解他的同期用一周分量的甜品堵住了嘴巴。
虽然还是漏了一点牢骚,但无伤大雅。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嘛?”五条悟双腿盘膝坐在地上,举着手柄来回晃动着身体,一双蓝眼睛严肃正经地凝着电视屏幕,“……诶——硝子!左边左边——”
被夏油杰一枪爆头的家入硝子啧了一声,放下手柄,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语气有些百无聊赖:“不管怎么办,反正不是坐在这里玩被人反复爆头的射击游戏。”
被点名的夏油杰毫无真诚地道歉:“抱歉咯硝子,悟的人头太难拿了。”
“谢谢你一点也不委婉的嘲讽。”家入硝子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拒绝再加入他们新一轮的游戏大军,站起来准备出去过一过烟瘾。
她才点上火,房门就再次被打开,还能听到里面同期扬着声音让带两瓶汽水回来。
家入硝子吐了口烟圈,毫不意外地看向来人,挥了挥夹着烟的左手:“来一根?”
“来一根。”
夏油杰自然地从硝子的口袋里掏出烟盒和火机,自己点了一根放进嘴里,却没有像硝子那样吞云吐雾,只是用薄薄的唇夹着,任由香烟慢慢烧着。
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要从良了?”
夏油杰:“我好像本来也是良民?”
家入硝子哦了一声,态度不言而喻。
她用手指弹了弹烟灰,冲对面紧闭的房门扬了扬下巴:“就这么出来,放他们两个在一起行吗?”
夏油杰顺着她的话望向枣红色的木门,笑了一下:“雾音有话想对悟说。”
“看出来了。而且还不是什么好事。”家入硝子也学着夏油杰的样子,咬着烟依靠在栏杆上,“先说好,我只是个后勤。”
“别想跑啊硝子,”夏油杰侧着头看着她笑,“我们可是一个整体。夜蛾老师的指导人人有份。”
“所以夏油你就不能去制止一下他们吗?”
“你去。”
“我不去。”
“我也不去。”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所以说,到底是谁在纵容他们?”
夏油杰无辜:“不知道啊。”
家入硝子笑了起来,随手把烟头按灭:“还不走?”
夏油杰:“去哪?”
家入硝子:“五条不是要喝汽水吗?我记得超市那边有贩卖机。”
夏油杰:“啊……那里啊,好像是有一个。”
家入硝子瞥了他一眼:“难道这附近还有比它更远的?”
夏油杰直起身,跟着硝子一前一后下了楼:“所以,到底是谁在纵容他们?”
“不知道啊。”
-
夏油杰出去后,西川雾音跟五条悟又重开了一局,噼里啪啦连炸了两栋楼后,坐在地上的五条悟伸直腿,撞了雾音一下:
“他俩走了。”
西川雾音正认真严谨地研究着手榴弹丢出去的抛物线,听到同学的话才放下手柄看向他:“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快说啦快说啦。你这家伙,一路上偷看老子那么多次,扭扭捏捏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老子,真是要吓死了……”
五条悟嘟囔着,干脆伸长腿抵在柜子前,自己往后靠在沙发上,看上去像是一整条横在地上的猫条,一副“你要说什么快说,不要急死猫”的神情。
西川雾音斟酌了一下:“如果可以,你能用【苍】炸山吗?”
刚刚还双腿叠在一起摇摇晃晃的五条悟顿住,维持着仰躺的姿势,慢慢抬头看向雾音。
屏幕里的炮弹声震耳欲聋,房间里却寂静无声。
如苍穹之顶的蓝眸越过黑色墨镜,将目光凝在西川雾音的脸上,但只一瞬,那审视便在轻眨后消失。
五条悟干脆伸手将自己的墨镜挑起,高高扬起嘴角:“小雾音,你很合老子心意哦。”
他说着,把手柄随手丢在了一旁,重新盘腿面对着西川雾音坐好。
手指撑在脸侧,纯澈的蓝瞳左右扫在雾音的面容上:“你准备怎么做?”
西川雾音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柄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问他:
“你看过这座山的河流走势吗?”
她说着,从沙发旁的文件袋里拿出一张地图,打开平铺在地上:“我找辅助监督重新要了资料,发现这座山在十年前的时候被一个名叫渡边的集团以环保的名义开发收购,现在山上除了原本的原野川,其他支流基本都是这十年间建设开发的。包括我们去过的河流出山口。”
西川雾音边说,边伸出手指在地图上描画着,勾勒出一个大概的轮廓:“这是五条你用【六眼】探查过的,有咒力残秽的支流。”
五条悟的目光随着西川雾音的手指在地图上扫过,原本还无动于衷,直到他看见西川雾音换了张更大的地图,再次将那些支流勾勒出来,五条悟原本慵懒随性的坐姿慢慢直挺,眉峰拢起:“这是什么?”
西川雾音思考了一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腹腔动脉血管的分布图。”
五条悟:“哈?”
西川雾音从旁边又抽了一张更大的地图,这次将整个关东和关西地区都包含了进去:“原野在这里。”
西川雾音拔掉笔帽,用蓝色的笔圈出了他们现在的所在位置,然后又在原野的位置上沿着河流分布勾画:“这些是原野川在这十年里修建且有咒力残秽的支流。”
“假如这是腹腔动脉血管的话,那么按照人体动脉分布的走向,这里就应该是肾、脾、肠系膜上动脉,然后是……”
蓝色的笔尖沿着河流的走向蜿蜒曲折而上,最后停在了关西的某处。
因为长时间的停留,蓝色的笔墨将那一小块地图晕染地浓重幽深。
“是什么?”等了半天没有听到下文的五条悟问着。
是心脏。
西川雾音盯着地图上那一块蓝色。
京都。
西川雾音垂下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遮在眼睫后面,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看向五条悟,为他解释着。
“听说当年鬼之王为了能够克服鬼无法行走在阳光下的弊端,曾对人体医学苦心孤诣,血液是他尤为重要的研究之一。”
产屋敷宅中,有一间名为蜉守的房间,里面收藏着数万卷关于鬼的重要资料,其中最为珍贵的莫过于十二鬼月和鬼舞辻无惨的血液样本。
这些都是来自于那位名叫珠世的小姐。
那唯一的被人类得到的鬼之王的血液,也是珠世小姐所赠与。
作为鬼之王曾经倚重的医生,珠世小姐在背叛了鬼之后,一直致力于研制出能够将鬼变回人的药物,撰写了大量的关于鬼的资料,尤其是鬼之王鬼舞辻无惨的。
在她死后,她将这些全都无偿赠给了产屋敷。
西川雾音至今对鬼舞辻无惨所有的了解,全部是来自于珠世小姐留下的这些文献。
而她曾在卷轴里看到过一幅绘制的人体动脉分布图。
那幅图不是画在人身上的,是画在地图上的。
左下角还留下了【鬼舞辻无惨】其名。
时至今日,后人已无法知晓当年的鬼之王为何要绘制这样一幅图,可如果今天有人效仿,必是不怀好意,想要再次掀起波澜。
西川雾音无比郑重地看着自己的同期:“五条,我想以个人名义请求你帮忙。原野这座山上所有带有咒力残秽的支流一个都不能留。”
“我有办法祓除掉藏在这座山里的上弦之伍,但是需要你帮我。”
五条悟没有在第一时间回应她,而是用那双蓝色的眼睛注视了她一会:“你会死吗?”
“什么?”西川雾音有些愕然。
“老子说,你说的那个方法,祓除掉那个咒灵的方法,你用了会死吗?”
被那双通透又明悟的眼睛注视着,西川雾音的长睫快速地扇动了一下,她垂起眼睛,再抬起来:“不会。”
“那些人想要我的身体。他们不会让我死的。”
“哈,”五条悟发出一个短促的气音,表情看上去有些不可理喻,“你这家伙,果然是要用什么奇怪的方法吧?对吧?”
“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们完成这幅人体动脉分布图。”西川雾音轻声道,“我的使命便是如此。”
她说着,神情几不可闻地蹙动了一下。
明明手腕上已经带了那件咒具手环,她仍能感受到体内的诅咒在肆虐。
从见到上弦之伍的那刻开始,诅咒便好像开始不受控制,叫嚣着要冲出体内。
她还尚无法长时间维持全集中呼吸。
尽管有手环的加持,在经历了长达18个小时不间断地控制呼□□度来抑制躁动不安的诅咒后,西川雾音实际上已经精疲力尽。
她垂着眼睑,再一次缓慢又沉重地呼出白色雾气,浅碧色的瞳仁上也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然而下一秒,一双透蓝的眼睛就这么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白毛同期维持着俯身斜向上的姿势,钻在她散下来的头发里看她。
噼里啪啦。
从五条的口袋里掉出好几个浑圆的咒灵玉,滚到了西川雾音的手边。
“杰让我给你的。”
同期用夸张地表情和口吻说着,“哇你这家伙……明明知道老子是六眼吧知道的吧?全身上下咒力闪得,都要把老子的眼睛晃瞎了,想无视都不行。昨天半夜去尿尿的时候,隔着墙都能看到一团蓝色,太恐怖了吧你?吓死人了。”
“真是……”五条悟站起身,一副嫌弃到不行的样子,“炸山这种事,老子本来就准备做。那些家伙要杀的是我,要祓除也应该是老子来,老子可是最强——不需要你这种笨蛋碍手碍脚。”
“老老实实跟杰呆在一起。老子可不想一边跟咒灵打架,一边还要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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