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柳大壮上学交了两个朋友，一个是村西头的柳江北，一个是村东头的吴文南。

柳江北是土生土长的柳家庄人，往上数四代，与柳大壮是同根。和柳大壮一样，她对学习也是一窍不通，但却没像杨清那样疼小孩疼的捧在手心里的爹，高中毕业后就跟着一个远方亲戚进城打工去了。

吴文南是杨柳村少有的外姓人之一，早先是跟着外嫁又迁回娘家的母亲一同来到了这里，人聪明也爱学习，要说她为什么会和柳大壮做朋友，完全是受了她的胁迫。

受杨清“你虽然学习不好，但要交个学习好的人做朋友”的理念影响，柳大壮将目标放在了书呆子吴文南身上。

漫画书看腻了，柳大壮决定去找还在家等着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吴文南耍。

“大壮吆，你可真是好命，以前靠你老爸养，以后靠你男人养。”村里的人见到柳大壮在村里悠达，打趣她道，“你是什么活都不用干的喽。”

“谁不干活了？我以后能养活我自己。”柳大壮气不过地反驳道。

“你怎么养活自己？靠看小人书呐？”

“你干什么活了？你下过地吗？”

“不想下地，也去城里找个活计做，你爸能顾得了你现在，还能顾得了你将来？”

“我们说这些，你可别不爱听，都是为你好。”

“你学习不成，也学学我们家江北，去城里学门手艺，那手艺活要是学成了，以后可不愁赚钱。”

……

柳大壮气的转头回家去了。

过了许久，见柳大壮还没去找她的吴文南给她发了条消息，你走丢了？

柳大壮回复道，没空跟你耍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学着干活养家了！

04.

第二日，柳大壮便偷偷跟在杨晓晖后面去了地里。她不顾杨晓晖的百般阻拦，硬是要下地插秧，可是从小便体弱多病的柳大壮，虽是夏日炎炎，但被凉水浸了一个下午，稻秧插了没有几根，人却倒下了，持续三天高烧不退。

迷迷糊糊中，柳大壮听见父亲杨清在吵嚷着：

“壮壮都这样了，三天米水不进，他还有心情吃饭？”

“壮壮要是有什么好歹，我定饶不了他。”

“我让壮壮娶他进门，是想着他能来照顾壮壮的，现在倒好，把我们壮壮折腾成这个样子了，别人不疼我女儿，我自己疼，那可是我小心小意养大的……”

“明我就让妹夫过来把他接回去。”

“阿清，你消消气，晓晖也不是故意的，他都守了大壮三天没睡了。这再好的人也熬不住了啊。”柳仕卿安抚着自己的丈夫。

柳大壮很想醒来，却总觉得像是陷入了梦魇。

……

“爸。”一声短促而微弱的声音响起。

“壮壮，壮壮你醒了？”

“他呢？”柳大壮虚弱地问道，她的嗓子干疼，嘴唇也干裂了，一牵动便疼的不行。

“谁？”杨清问道。

“晓晖？”柳仕卿了然地问道。

柳大壮轻轻点了点头。

“真是有丈夫就忘了爹。”杨清抱怨道，“这才啥时候呀？”

虽然嘴上抱怨着，手里却还在给柳大壮喂药。

“他休息去了，醒来就来看你。”柳仕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