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枝怼完人爽了,隔壁院子的阮襄玉却是浑身不利索。
“好一个被误会,没想到阮明枝还有如此手段!”她气冲冲回房,低声朝自己的贴身丫鬟小燕道:“哄得陶老太要把她吹上天去了!”
小燕看左右无人,这才小心回话道:“那位二小姐不知是走了狗屎运还是经人指导了,但大小姐要是再不作为,恐怕没法达成主子吩咐的任务了。”
阮襄玉一听到“主子”二字,顿时羞红了脸,轻声道:“你说的有道理,我绝不会让他失望的。”
她当真以为主子也对她有意思呢?小燕暗自冷笑,只觉眼前的女人可怜又可笑,像吃不到拴在眼前的胡萝卜的驴,靠着主人的一点恩宠过活。
她是觉得自己一定会成功,主子一定会与她许诺终生吗?
替身,就该有替身的自觉。
没点破她的话,小燕淡淡道:“小姐应该知道主子有多忙。”
阮襄玉不知小燕心中是怎么想的,她虽不满意主子派给她的这个贴身丫鬟,可若没有小燕,他们之间是半点联系都没有了。
闻言,她眼中闪过几分不明的情绪,赶紧道:“可阮明枝如今变了许多,不像传闻中说的那么没脑子,我怕……”
小燕不能对这个名义上的主子不忠,只冷哼一声,语气不屑道:“小姐可是主子精心挑选出来的人选,还怕一个区区阮明枝?”
“我何时说过我怕她了!”阮襄玉急道:“我是怕我初到阮府,要是动作太急,恐会惹得陶老太和阮大人不满。”
她想了一会儿,看向小燕:“你觉得这法子如何?过几日便是阮襄玉生母的生辰了,她平日里不是总爱待在山中庙宇,还不爱过生辰吗?不如我主动提议去寺庙里为她祈福过寿,夜里顺势住下。到时找个借口让阮明枝跟我走远,你猜,一个在深山里失了清白的娇贵大小姐,阮府会不会为了名声将她远嫁送出京城?”
阮明枝虽贵为尚书府二小姐,样貌也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好,可论起才华学识,比她有名的多了去了。
若阮明枝没有清白之身的事被传出去,再加上她平日里没几个好名声,到时不管是阮府清誉,还是她自己往后的日子,定会将她送得远远的。
她说完,又摆出一副忧心的模样:“我这样会不会恶毒了些?若不是阮明枝正好挡在我面前,我也不至于这样针对她。要怪就怪她命不好,生在了阮家,还遇到了我吧。”
小燕听完,不禁笑出了声:“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主子要是知道您有多用功,怕是不由分说,明儿个就驱车来夸小姐了,要知道,他可是最喜欢聪明人的。”
闻言,阮襄玉自是高兴得不行,也顾不上小燕是不是在哄她:“那是最好了。只要能帮到他,我做什么都行。”
而被主仆二人算计着的阮明枝,此时也是十分苦恼。
她自己盘算了一下书中的时间线。抛开大部分记忆深刻的黄色废料,能从剩下有限的剧情里挖掘出一个炮灰女配的戏份实属不易。
她一边嚼着陆一珩送的糕点,一边落笔写道:
真女主此时应该成功从乡下出逃了,估摸着也快捡到男主了,那从京城假女主这边的时间线来看,距离原主嫁给反派好像就是不久之后的事了。
具体是用什么理由成亲的,真的想不起来了。不过书中其他贵女们都很是羡慕嫉妒恨,咬着帕子含泪看梦中情人娶走自己讨厌的人。
原主自然也乐意嫁给他,既满足了虚荣心,人又帅气能干,这样的好男儿谁不爱?
要是没喝下反派送来的那些补品,说不定她还能活到他掉马大杀四方的时候呢……
唉……阮明枝叹口气,收起纸笔。没想到穿来是这么一个尴尬的时间点,要是她再晚来一步,那俩人没准已经换到第二个姿势了。
老天有眼,这可不是她棒打鸳鸯,是这鸳鸯本就不是正缘啊。
对了,正缘!
既然反派只需要一个“亡妻”来衬托他深情的人设,那这人不是她不也行吗?
原主嚣张无脑的性格不讨他喜欢也正常,要是换成真女主那类审时度势且不会成为累赘的姑娘,兴许就能攻略反派,拯救世界了呢?
阮明枝压根就没想过自己攻略反派的可能性。她一个前社畜后炮灰,顾着活命都来不及,谁要在没有金手指的前提下主动往阴暗反派身边凑啊?
要是她能以正当合理的理由离开阮府、离开京城的话……
那不是海阔凭她跃,天高任她飞?!
想到这里,阮明枝心情大好,开始计划着要怎么作妖才能被赶出家门。
日头西落,她没想到出府的法子,反而找到一个离开阮府后能发家致富的好路子。
她把院里一种丫鬟叫来,问道:“你们可知阮府的产业里,可有绣坊布庄?”
其他人都摇头不知,水芸想了想,道:“我记得城南有间‘霓裳阁’是做成衣的,只是样式老旧,多是给寻常百姓做衣裳,京中贵女们都是去‘云想衣’那样的名店定制。”
有没有名气无所谓,阮明枝要的是生产基地。作为曾经的时尚杂志编辑,她对服装史了如指掌,记得明清时期就出现过立领斜襟、收腰窄袖的改良款式。如今虽条件有限,但把现代剪裁理念融入古装,至少能做出七八分新颖。
看着铜镜里被她吃好喝好,养得越发玲珑的身段,她突然有了主意——要是设计出显腰身的改良襦裙、方便行动的窄袖褙子,再配上独创的新颖盘扣,有她这个**模特在,何愁没有销路?
这古代的衣裳实在累赘。光是想到能设计出既符合礼制又轻便美观的衣裳,就让她跃跃欲试。
等用完膳她就去找祖母,不要整个铺子,只要研发权。到时候先给祖母做件暗纹提花的披风,领口镶上自己设计的“福寿双全”扣,老人家一高兴,说不定连绣娘都拨给她使唤。
正盘算着,忽见水芸捧着的包袱露出半截素纱。阮明枝眼睛一亮:“这不是现成的试验品么?”
她抽出轻纱比在腰间,三两下挽出个飘逸的结,“你们看,若在裙裾加这样的活褶,走起路来是不是更灵动?”
水芸看得目瞪口呆:“小姐何时学的这些?”
阮明枝笑而不答,指尖轻轻划过纱料。等做出第一批成品,先让府里丫鬟们穿着走动,这就是最好的活广告。
到时候开个“古今美衣阁”,专做改良汉服,还怕赚不到第一桶金?
正巧思考到晚上有了思路,陶老夫人院里喊人来用膳。吃完了饭,阮明枝拉着陶老夫人的手道:“祖母,芃芃总觉得外头买的衣裳不合心意,咱家不是有绣坊和布庄么?我想让绣娘们按我的图样专门缝制几件新式衣裳。”
陶老夫人闻言皱了皱眉:“这衣裳规制自有章法,哪能随意改动。你若觉得现在穿的不好,便换一家绣庄采买。”
阮明枝拉着她的手撒娇:“不嘛,芃芃近来琢磨出几种新式剪裁和盘扣花样,定制的总比外间买的制式衣裳要精巧。您瞧江南如今流行的裙子样式,不也是从旧式改良来的?”
陶老夫人仍是觉得不太靠谱,可阮明枝却起身转了个圈,趁机介绍道:“祖母您瞧我身上这件改良襦裙,是不是比寻常款式更显身段?”
她仔细打量,发觉这衣裳确实别致:腰线提了半寸显得人更修长,袖口收窄方便行动,衣襟处还缀着几枚形如蝶翼的异形盘扣,既新颖又不失体统。
当下就有些惊讶道:“这花样倒是从未见过。”
阮明枝神神秘秘的抿嘴一笑:“这可是孙女儿自己画的图样,您把绣坊借我用用,到时候我再给您也裁两件时新衣裳。”
陶老夫人摸了摸她衣襟上的蝶翼盘扣,又思忖片刻,终于点头道:“随你吧,但有三点你得谨记:其一不可逾制,其二需听老师傅指点布料特性,其三……”
“祖母!”阮明枝跺脚打断她,“您就这么不信任我?”
陶老夫人被逗笑了,轻点她额头:“琴棋书画不好好学,反倒钻研起这个,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里天天在想什么。去吧去吧,横竖有老裁缝盯着,量你也翻不出花样来。”
阮明枝目的达成,立刻抱着陶老夫人的胳膊蹭了蹭:“就知道祖母最疼我!”
晚间回到院里,老管家已捧着绣坊和布庄的地契等候多时。
他笑道:“老夫人说小姐既有这心思,不如把这两处产业交由您打理。还嘱咐老奴传话,待过几日从溪云寺回来,便要开始教您掌家了。”
阮明枝接过匣子暗暗吃惊。她本只想借绣坊试验现代服装设计,没想到祖母竟直接把产业给了她。指腹摩挲着地契上“霓裳阁”三个字,一个融合古今的服饰品牌构想渐渐在脑中成形。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待老管家应下离去,她立即铺开宣纸,就着烛光勾勒起设计图。
水芸端着铜盆进来时,只见自家小姐案头堆满画稿,嘴里还念叨着“苏绣打籽绣做立体花瓣”、“蜀锦裁窄袖更显贵气”之类听不懂的话。
“小姐该安歇了。”水芸绞了帕子递过去,“这两日您气色好多了,眼里的神采都不一样呢。”
阮明枝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这才发现更漏已过子时。要不说年轻就是好呢,原主正值青春,不仅肌肤莹润不怕熬夜,连精力都比她前世工作时旺盛许多。
“你先去睡吧,我再描个花样子。”她蘸着朱砂在宣纸上勾出花纹。水芸拗不过,只得添了盏灯,又往熏笼里撒了把安神的燃香。
不知过了多久,阮明枝终于伏在案上沉沉睡去。朦胧间似乎有人轻唤她“芃芃”,那声音像浸了蜜的丝弦,一声声勾得人心头发颤。
她梦见自己穿着新制的衣裳,似月下仙子起舞旋转,纱裙层层绽开,却忽然被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了腰。
“唔……”阮明枝在锦被里蜷了蜷身子。素来无梦的她此刻双颊绯红,中衣领口不知何时松开了寸许,露出颈间渗出细汗的片片肌肤。
窗外春雨淅沥,竟浇不灭体内窜动的无名火。
开春了,让男主哥出来服务下妹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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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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