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厅的灯光暗至仅剩一束,照在慕思然悬于琴弦上方的琴弓。全场观众佩戴的骨传导耳机寂静如深海,唯有她指尖敲击琴板的"嗒嗒"声在空气中漾开——摩斯密码的节奏,对应着《摇篮曲》第一小节。
魏与其坐在第一排,黑色衬衫袖口露出半截绷带——那是昨日训练时,他为重现"腰带传情"场景故意弄伤的。当慕思然的视线扫过,他突然抬起双手,用手语比划:
"你比四叶草好看"。
第七排突然传来刺耳电流声。一位老者的助听器爆出蓝光,在昏暗观众席上投出全息投影——气象站的十二名老兵正随无声旋律同步呼吸。
昨夜调音室,魏与其曾用绷带缠住她的手腕测量脉搏:"沉默是最响亮的共鸣。"
"说人话。"
"你心跳太快,"他突然贴近听诊器,"会暴露我们的计划。"
此刻他的指尖正轻敲座椅扶手,与她琴板的震动频率完美同步。
中场休息时,慕思然借整理乐谱靠近异响源头。老者的助听器外壳刻着Ω符号,散热孔飘出若有若无的茉莉香——与母亲实验室的镇定剂同款气味。
"音准很完美。"老者突然开口,假牙碰撞出摩斯密码的节奏,"尤其是第6分19秒的休止。"
魏与其不知何时出现在侧门,抛来的矿泉水瓶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慕思然接住的瞬间,发现瓶身标签被替换成生物扫描图——老者耳蜗内植入了与芝麻同款的神经芯片。
安全通道的红光里,魏与其用绷带缠绕她刚触碰过助听器的手指。白色纱布染上她指尖的松香,随动作飘落细碎金粉。他垂眸时睫毛在脸上投下栅栏状阴影,恰好与扫描图上的脑波频率重合。
"不是普通观众,"他忽然咬断多余绷带,"是慕父安排的记忆校准器。"
下半场开始时,老者突然摘下助听器放在空座上。设备自动播放起加密频段,慕思然的琴弦随之共振——D弦表面浮现出荧光基因图谱。
魏与其解开两颗衬衫纽扣,锁骨下的四叶草纹身开始发光。他用手语比出危险警告,同时用跆拳道腰带绑住座椅扶手——金属扣折射的光束精准射向助听器麦克风。
"轰!"
助听器炸裂成十二枚微型投影仪,在音乐厅穹顶拼出气象站的全息地图。每个通风口位置都标注着老兵的姓名,而中央控制台显示:
"最终校准完成,记忆同步率98.7%"
慕思然的琴弓悬在最高点。魏与其突然跃上舞台,染血的绷带随风展开如旗帜。他落地时带起的气流掀动乐谱,露出扉页父亲的手写批注:
"当沉默成为武器,爱是最佳的消音器"
最后一个休止符里,老者站起鼓掌。他的假牙脱落,露出藏在舌下的生物芯片——正与慕思然的胎记、魏与其的纹身形成三角共振。
音乐厅所有灯光突然恢复,照亮观众席上十二个空座位。每个椅背都别着新鲜的茉莉花,花蕊里嵌着纳米级投影仪——播放着老兵们微笑点头的画面。
"校准结束了。"老者拾起助听器残骸,"现在他们终于能…"
"…安眠。"魏与其接话,同时用绷带缠住慕思然发抖的手腕。
谢幕时,慕思然的琴弓不慎掉落。魏与其单膝跪地递还,趁机将某物塞入她掌心——老者假牙里藏着的芯片,此刻正发烫如心跳。
"不是结束,"他嘴唇擦过她耳垂,"是慕父安排的最终幕间休息。"
保洁员发现舞台上的琴谱不见了。唯有魏与其的绷带留在聚光灯下,血迹与松香混合成奇特的四叶草形状。
而老者的座位底下,一株茉莉正从助听器残骸中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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