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警犬基地的铁丝网在夕阳下泛着血色。魏与其半跪在沙地上,用跆拳道腰带的尾端逗弄一只瘸腿的德牧。狗项圈上的铭牌锈迹斑驳,却仍能辨认出"Ω-7"的编号。
"坐下。"他做了个下劈手势,德牧却突然扑向他身后——慕思然正抱着琴盒站在阴影里,狗牙勾住她的衣摆,露出锁骨下方若隐若现的胎记。
"汪!"
狗爪在地面刨出深沟,沙土飞扬间,铭牌内侧的爪印在阳光下清晰可辨——与气象站主控台的生物识别锁纹路分毫不差。
昨夜魏与其在解剖图上圈出德牧的旧伤:"这不是普通流浪狗,是退役的基因追踪犬。"
慕思然调试着生物扫描仪:"所以它才会…"
"所以它才会对茉莉香有反应,"他突然捏住她衣领的茉莉花胸针,"和你妈当年用的香水一样。"
此刻德牧正疯狂嗅闻那枚胸针,喉间发出呜咽般的低吼。
慕思然用琴弦挑起铭牌,生锈的金属在月光下剥落,露出内层的微型投影仪。德牧突然前爪离地,做了个标准的"作揖"动作——投影自动播放出然宜训练警犬的录像。
"你妈是第一批基因驯兽师。"魏与其用绷带缠住狗爪渗血的伤口,"这些狗被编程过,专门守护记忆载体。"
他突然扯开德牧的项圈,皮革夹层里掉出半张烧焦的照片——年轻的然宜牵着七只幼犬,背景是气象站未完工的穹顶。照片边缘写着:
"当最后一只Ω归位,大门将开启"。
夜风掀起德牧的皮毛,露出腹部的手术疤痕。魏与其的指尖轻抚过那些凸起,突然被慕思然抓住手腕——她的指甲无意识掐进他结痂的纹身,血珠渗出,恰好滴在狗鼻子上。
德牧的瞳孔骤缩,项圈突然播放加密音频:
"小然,去琴桥下找第七块砖。"——赫然是慕父的声音。
凌晨的琴桥雾气弥漫。德牧精准扑向桥墩第七块砖,爪印与砖面苔藓组成的图案完美复刻铭牌内侧的纹路。
魏与其用腰带金属扣撬开砖块,里面埋着的玻璃管装着——
一片茉莉花瓣,和婴儿尺寸的足印石膏。
"这是…"慕思然的胎记突然灼痛。德牧用头顶开她的手,狗爪按在石膏足印上。桥洞瞬间亮起蓝光,水面浮现全息投影:
慕父将新生儿足印按入生物识别锁,而身后的然宜抱着七只幼犬微笑。
雾气凝结的水珠从魏与其下颌滴落。他单膝跪地检查桥墩时,德牧突然叼走他腰间别着的陈皮糖——包装纸在月光下显出隐藏路线图,指向气象站地下的密室。
"原来你才是…"慕思然颤抖的指尖刚触到狗耳朵,德牧突然挣脱,冲向河岸某处——
那里埋着半截生锈的铁笼,笼锁形状与魏与其的纹身完全一致。
气象站地下密室的门锁需要七个生物识别码。德牧对着识别器狂吠时,魏与其突然撕开纹身贴——下面的微型芯片开始播放七段不同的犬吠声。
最后一扇门开启的瞬间,德牧瘸着腿奔向中央控制台。它撞翻的档案柜里,飘出然宜的手写笔记:
"Ω-7负责守护最终载体:我的女儿与魏家小子相遇那天的空气样本"。
玻璃培养舱中,悬浮着一小团雾气状的结晶。德牧用爪子拍碎舱体,结晶在空气中重组成——
慕思然与魏与其初遇那天的全息影像:芒果过敏的少年昏迷中攥住少女的琴弓,而角落里,年轻的慕父正偷偷收集两人交织的呼吸。
晨光穿透地下室的通风口。魏与其突然拽过慕思然的手,将她掌心按在自己裸露的芯片上。德牧的尾巴扫过控制台,启动最后的全息留言:
"当你们看到这段记录,说明实验成功了。爱不是被编程的,而是…"
录像突然中断,因为德牧正将头拱进两人之间,湿凉的鼻尖同时触碰他们的泪痕。
离开时,德牧项圈上的铭牌自动脱落。慕思然将它串在琴弦上,而魏与其的纹身第一次完整显现——
那根本不是四叶草,而是一只犬爪环绕着茉莉花的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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