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母的药柜深处,陈皮糖罐的锡纸内衬泛着异常光泽。慕思然倒出最后一粒糖,发现糖纸背面刻满微雕文字——慕父的遗嘱在放大镜下清晰可辨:
"所有研究归小然继承,条件是必须与魏家小子共同开启气象站最终舱"。
糖粒在舌尖化开的瞬间,她尝到熟悉的苦涩——不是陈皮,而是茉莉根茎的提取物。窗外的德牧突然狂吠,前爪疯狂刨着糖罐投射在地面的光斑。
昨夜魏与其嚼着同款陈皮糖分析成分:"你爸连遗嘱都设计成触发式记忆载体。"
慕思然用光谱仪扫描糖纸:"所以吃糖等于签收遗嘱?"
"不,"他突然捏住她下巴,"是激活你舌下的受体。"
此刻她舌根微微发麻,像含着一小块正在融化的记忆芯片。
慕思然将糖纸折成四叶草书签时,折痕处显出一串电话号码。魏与其用腰带金属扣轻刮数字表面,刮下的荧光粉末在空气中组成:
"19990619"——她生日当天的日期。
"不是电话号码…"他突然抢过手机拨通,听筒里传来气象站设备启动的嗡鸣,"是休眠通讯器的唤醒码!"
德牧叼来老式座机听筒,魏与其将它按在糖纸上——听筒突然播放慕父的加密录音:
"小然,去你弄丢第一颗乳牙的地方…"
夕阳透过糖纸,在魏与其脸上投下琥珀色光斑。他无意识舔嘴唇时,慕思然发现他下唇内侧有个陈旧的咬痕——与她幼年乳牙的形状完美吻合。
"所以那天…"她指尖悬在他唇前,"你抢走我乳牙是为了…"
德牧突然挤进两人之间,项圈里掉出颗发黄的小牙——表面刻着微型气象站立体图。
地下防空洞的潮湿空气中,乳牙在紫外线照射下投射出全息地图。德牧用爪子按住某个坐标,地面突然裂开,升起玻璃柱体——
里面悬浮着慕父常用的钢笔,笔尖还凝着干涸的墨迹。
魏与其用纹身贴住识别器,钢笔突然分解成纳米机器人,在空中拼出遗嘱补充条款:
"若然宜记忆修复失败,请将我与妻子合葬于…"
坐标指向琴桥下第七块砖的位置。慕思然突然腿软,被魏与其用腰带缠住腰肢稳住。他的脉搏透过布料传来,频率与防空洞的老旧照明灯诡异同步。
黑暗里钢笔的纳米机器人围绕两人旋转,像一场微型流星雨。魏与其突然抓住慕思然的手腕,将她掌心按在自己心口——
"你爸算错了一件事,"他声音沙哑,"心跳的频率…"
纳米机器人突然组成新的句子:
"…会被爱情改变。"
气象站地下,休眠二十年的通讯器屏幕亮起。慕思然将乳牙嵌入控制台,扬声器传出慕父的咳嗽声:
"小然,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魏家小子…"
静电噪音突然被切断。魏与其扯开衬衫,锁骨下的芯片迸发蓝光,强制播放隐藏段落:
"…比我设计的更爱你。"
全息投影里年轻的慕父摘下眼镜擦拭,而背景中的日历显示——这竟是慕思然出生前录制的。
晨光穿透防空洞的裂缝。魏与其用糖纸包裹住慕思然发抖的手指,陈皮香气混着铁锈味萦绕在两人之间。德牧突然将头拱进他们交握的掌心,项圈播放起《摇篮曲》的变调版本。
"现在懂了?"他轻吻她指尖的糖渍,"你爸的遗嘱…"
"…是让我们继续改写结局。"慕思然接话,看向德牧项圈上新浮现的倒计时:00:00:00。
返程时,德牧将乳牙埋回琴桥下。而慕思然的口袋里,陈皮糖纸折成的四叶草正在融化,渗出淡蓝色的、宛如泪滴的汁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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