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嘴是邻居家养的的一条狗,因为嘴巴那一块是黑的,于是大家就唤它黑嘴。
邻居家狗的名字就这么来的,叫的次数多了,狗似乎也能听懂人话,一喊黑嘴它就知道在叫它,就匆匆的跑到你跟前,哈吃哈吃的围着你转身子,摇尾巴。
冬天早晨,每次上学天都没亮,母亲不想送我,便让我叫上黑嘴陪一块上学。
我就拿一块母亲做的馍在手里,走到邻居门跟前不远处,轻声呼喊:“黑嘴,黑嘴,黑嘴。”
不一会儿,一条黑影就跑到我跟前,哈吃,哈吃的喘气。
我掰一块馍扔地上,黑嘴跑过去找到吃掉。
我边走边回头喊叫狗名:“黑嘴,黑嘴。”
它很快不知从那里冲出来,跑到我跟前,我就掰一块馍扔给它吃,吃完它又到处乱跑。
一会能看见它,一会又看不见它,一唤黑嘴它的狗名,它就很快出现在你跟前。
手里的一块馍,刚好能把狗哄的,把我送到不怕的路段,然后我就不害怕,不用黑嘴陪自己了,它也在我不知不觉中消失不见,我知道黑嘴它是回去了。
有时候黑嘴也会把我送很远,都快送到大马路上,离学校都不远了。
我就回头喊到:“回去,回去,黑嘴你听话回去。”
它站在原地,或蹲在地上,愣愣的看向我,摇着尾巴舔着嘴。
我挥挥手示意它回去,黑嘴就调转头跑回去了。
一天早晨,黑嘴像往常一样陪着我去学校。
刚走过一条沟,我肚子突然就疼了起来,于是赶紧在路边脱了裤子,来大号方便起来。
突然我感觉屁股后面一股气流流动,有啥东西在自己身后,吓得我赶紧撅着屁股挪地方。
边挪地方边扭头看,结果看见黑嘴正一口一口吃我拉的屎,那气流正是狗鼻子哈出的气,我顿时被震惊住了。
感觉好脏好恶心,一手提着裤子,一边赶紧挥手并呵斥到:“起开、起开……你不要吃,黑嘴你脏不脏。”
我想赶走吃屎的黑嘴,结果它把我拉的屎,叼起来拉到一旁吃,这直接把我给恶心到了。
我滋着牙,不忍直视,自己又光着屁股,撅着沟子,不方便驱赶它,只好不理会黑嘴,任由它去了。
我心里想着:“狗原来真吃屎啊,以前听说,今天没想到,竟然真亲眼开了眼界。”
原来大人们骂人:“狗改不了吃屎。”是一句真话。
有时候,早晨我手里没拿吃的,走到邻居门前唤黑嘴。
黑嘴也会兴冲冲的跑到跟前,送我一段路程,只要路上不停的唤它的名字:“黑嘴,黑嘴。”
它就会很快出现,跑到我跟前,到了不怕的路段,我就不唤它的名字了,黑嘴它也就自己回家去。
不久邻居也要搬家,在大马路旁边盖新房子,黑嘴也就一块走了。
我也很少再见到黑嘴了,只是偶尔从邻居新搬的家附近路过,能听见一只狗狂吠的叫声。
我猜那应该是黑嘴在叫,直到我上大学,一次和母亲去老邻居家那,还没到门上,拐角处被拴住的狗就狂叫。
母亲笑着对我说:“你看,那是黑嘴,看还能认得你不。”
然后邻居的婶娘出来,笑骂到:“你叫死,叫啥叫,老熟人,老邻居来了你也叫。”
而黑嘴还是冲着我和母亲狂吠,我笑着喊了声,以前常叫的狗名:“黑嘴,黑嘴。”
狂吠的狗这才停了片刻,愣愣的瞅着我和母亲,我和母亲一动,它又开始狂叫。
看来黑嘴是不认识我了,的确过了至少有十年了,黑嘴都显得有些老态,估计也没几年活头了,我不也由小孩,长这么大了么,而黑嘴印象里只不过是当初那个还没长大的小孩。
黑嘴算是我的一个朋友吧,虽然它是一条狗。
可当时在那个无人玩耍的偏僻小山村里,它就是我唯一能玩耍的伙伴。
黑嘴陪我走过了一段上学路,让我不害怕,让我孤单、无聊、寂寞的童年,有了一丝趣味。
只是时光匆匆,大学寒假的一天我突然问母亲:“黑嘴现在还在没?”
结果母亲一边干着活,一边风轻云淡的说到:“早都死了。”
黑嘴的确已经离开好多年了,好多事和物不都变化了好多么,只是我偶尔还是会想起有那么一条狗叫——黑嘴。
呼唤丢食去学堂,好似老友影不离。
久别重逢竟不识,狂吠乱叫来回跳。
唤出故名呆立滞,不识眼前少年郎。
十年前事翻疑梦,回首已是百年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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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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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黑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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