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时,乐无边,追蜜蜂逐蝴蝶,以为家乡就是天。胆子大,不惧虎,恶犬狂吠有何怕,一朝被狗咬,方知万物凶。
长大时,装忧愁,不懂世事强说愁,知道世界大无边,天外还有天外天。天有变,事无常。今朝还在谈说笑,明日却入黄土了。
村里的小学到四年级就没了,四年级以后就要到乡上的中学去读。
此时我的老家还在山旮旯里,没有搬到山下的马路旁,到中学去读书,对十岁的孩子就更远了,必须要住宿。
中学在乡上,但我五年级以前,几乎还没有去过乡里。
我所熟悉的范围,也就是老家的屋前房后,以及去村里小学这一路的事物。
还有就是我家到外公外婆家,大舅家,大姨家这一块的范围。
长大后,再看自己熟悉的这块地方,我才觉得范围小的可怜,真是微不足道;但那时对十岁的我来说,这小块地方,就是我的认知天地和视野。
这块天地以外的世界,都是我的盲区,对我来说都是充满好奇的新天地。
五年级以前,我对乡里有过三次印象。
第一次,是一亲戚怀孕生孩子,在乡卫生院,母亲和几个亲戚带着孩子去探望,我就在其中。
那时我还很小,印象很模糊,对这个有楼房,有学校,有医院的地方,感到很新奇,好似发现新大陆一般。
第二次,是母亲带他在本家的叔那里玩,我被叔家的大狼狗给咬了,大人带我去乡上卫生院治疗。
那条大狼狗,体格很大,也很凶,它的模样和狂吠声,很符合凶狗、恶狗的威名,让人不寒而栗。
那条恶狗咬伤过好多人,我就是其中之一,也是最后一个被咬的人。
那条狗咬了我以后,主人家就不要那条恶狗,据说是给送人了,没送人之前,平时用一根铁链拴着。
那天,我抄近路从狗旁边的小路过,狗发了疯似、癫狂的乱窜,狂吠。
被咬之前,母亲还担忧提醒的说:“你懒死,多走绕点路,别从哪里过,小心狗咬你。”
一旁的婶娘笑着说:“没事,没事,狗用铁链子拴着,够不到人走路的地方。”
恶狗的狂吠、乱窜、乱扑,的确很吓人,似乎要咬死人,把人撕碎的感觉。拴狗的铁链,被拉扯的噼里啪啦作响,我想快速冲过去。
在冲到路中间,那条力大无比的恶狗,竟然拉扯断了铁链,向我扑来。
那一刻,我吓得意识一片空白,感觉天旋地转,哇哇哇,像杀猪般的拼命嚎叫。
等有意识时,母亲和婶娘都跑到跟前,把我抱在了怀里。
她们掀开裤子,腿上被狗狠狠咬了一口,四个清晰的狗牙印、涔着血。
我哇哇哇吼破喉咙的哭,并不是因为疼,而是被恶狗给吓坏,给吓哭了。
叔的父亲,他和母亲把我送到乡上卫生院,爷说自己的狗打过狂犬疫苗,不用怕。
而当时条件落后,乡卫生院也没有狂犬疫苗,医生了解了情况,又看了一下我的伤口,说给孩子消消毒,打一消炎针。
而我最害怕扎针,当时母亲没摁住我,医生就来摁,我了拼命的嚎叫,一口就咬在医生摁我的手上。
医生急忙缩回摁我的手,笑着惊叫到:“诶呀,这娃咋还咬人呢,这么狠滴。”
医生换个我咬不到的地方,控制住我,强行给我打完针。
第三次,是一个冬天,母亲到乡上压粉条,我跟母亲一块去玩,此时我才读二年级。
母亲去压粉条,我就在街道上玩,碰巧遇到在村里学校读书的同班同学毛川,还有他的邻居,也是一个男孩子。
川同学就拉我一块玩,玩当时流行的一种游戏,叫打板。
板,就是把纸叠成四四方方的有正反面,然后放地上打,打的翻面了就赢过来,玩的乐此不疲。
那天早上不知怎滴,我运气特别好,把川同学的板几乎给赢光了。
毛川玩的很高兴,很上头,就让我不要走,他回家找书、找纸做板,马上出来继续玩。
可母亲把粉条压好,川同学也没出来和我玩,我赢得板也没要,和母亲回了家。
结果过了两三天,村里大人们传说一个消息,说有两孩子在中学的宿舍,煤气中毒给熏死了。
我好奇的问:“那俩孩子是谁?在哪住?”
结果得知,就是前一两天和自己一块玩耍的孩子,同班同学竟然这样死掉了,太意外了,怎么会这样呢。
我心里吃了一惊、大震,心想昨天还和我一块玩的伙伴,怎么过了一夜就会死掉呢,他们还那么小,那么年轻啊!
后来不久,那两家大人也搬了家,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估计他们不想留在这个伤心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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