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产素常被称为“爱情激素”或“拥抱激素”,较高的催产素水平可能会增强人与人之间的亲密感和忠诚度。
经历了那天的“挫败”,张书韵很想给顾厉行来个激素六项检测,常年保持高水平的贞洁度,激素水平一定远超常人。
那晚后,两人一直这么僵持着,相处模式也跟着退化到新婚时期。之前一天见不了几面就还好,现在这个小房子,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白天再怎么不待见彼此,晚上终究得在一张床上相遇。
前天晚上,顾厉行平躺着睡得好好的,不知怎么就惹到了准备上床的张书韵,毫无预兆的,被她一脚蹬下床,身体结结实实地砸在木地板上,发出“扑通”一声。
不等他爬起来,一道傲娇的声音传至耳朵,“不想碰我就别上我的床。”
踹他的导火线就是床头新鲜的洋甘菊,顾厉行不知道从哪里看到的,玫瑰、洋甘菊、白兰一类的花朵能让人平心静气,下班后总会给自己带一束。
带就带了吧,还给她找了个花瓶插在床头,搞得像是她有多饥渴一样,天天晚上净想着那些事。
“张书韵!”顾厉行噌的从地板上起身,手里枕头捏得发皱,气急败坏地看着端坐在床上的人,“你不要混淆概念,明明是你不愿意。”
那天她话说得那样直白,顾厉行最终只是说:“张书韵,你也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你不会给。”
“哈,人不行就不要找借口。”,张书韵下巴微扬,一双杏眼亮晶晶的漂亮。
把爱和欲分得那么清楚,顾厉行干脆出家去当和尚吧,还在这里当什么资本家头子。
拿她没办法,张书韵是他第一个使出浑身解数也无法对付的人,她只要看一眼他,顷刻间,他心中的那些想法便瞬间化为粉色泡泡,只重复着“她怎么这么可爱”这句话。
手中的枕头狠狠抻平放回原位,顾厉行低头沉默着爬回床上,张书韵迟早要为这些挑衅付出代价,他保证。
刚躺好,那只冰凉的脚丫子又将将贴上,有了刚才的经历,顾厉行反应迅速,掐准时机,左手一抓,一拉,一推,右手掀开薄被,一声尖叫过后,两人四目相对。
“你欺负上瘾了?”
张书韵被迫躺在他身下,细嫩的脚腕还在顾厉行手中,右腿被迫支着,双手摊开放在脑袋两侧,眼睛睁得圆圆的,微红,像只被吓倒的兔子,一动不动。
顾厉行眉骨本就突出,蹙眉时威压极盛,张书韵被这一眼唬住了。
“我,我只是想暖脚。”,张书韵呆呆地说。脚凉的情况下根本睡不着,她只是想把脚伸到顾厉行身边蹭热气,在老宅时都是这么过来的,没想到现在被他抓了个现行。
“……,行了,我给你暖。”,顾厉行收敛眉眼,缓缓起身收回撑在床上的右手,掀起衣摆,干脆利落地脱掉T恤露出一身坚实的肌肉,一只手替她抚平裙摆,另一只手并起两只脚腕贴到自己胸膛。
脚下是鼓胀的皮肉,心脏仿佛贴着她的脚心跳动,那里本就敏感,更何况贴着顾厉行的呼吸起伏,鲜红色的脚趾蜷缩,张书韵挣了挣脚腕,想收回双脚。
顾厉行的眼神随着她的挣扎跟上来,淡淡的。
“我怕你会冷,要不还是用刚刚的方法吧。”张书韵解释道。四月份的夜晚有些凉,万一顾厉行冻感冒了不还得她来照顾吗,可他们又没有和好。
喉结在薄薄的皮肉下滚动一圈,拇指摩挲跟腱,缓缓向下,柔软的弧度从掌心掠过,把人逼到用力挣扎时,顾厉行说:“好。”
还以为有多大胆子,只是摸到膝窝便开始发抖,他要是再往上一寸,张书韵会不会哭出来啊,被窝里,顾厉行将那双脚夹在小腿中间,内心不禁阴暗地想。
学术会议冗长枯燥,更可怕的是安排的茶歇也很一般。下午两三点正是犯困的时候,台上的教授在高谈阔论,底下真正听进去的没几个,避免睡着给学姐丢人,张书韵撑着沉重的眼皮出门透气。
这会儿大概是上课时间,校园人少得可怜,
闲庭漫步,张书韵走到小礼堂门口,内里传来熟悉的讲话声,令她心安。
脖子上的挂牌帮她顺利进入,礼堂内人挤人,张书韵被挡在过道无法前进。心中的急切让她忍不住踮脚,反复几次避开高大的人,视线从人群缝隙中穿过,她顿时愣在原地。
大屏幕上,赫然是张铭霏的脸。
头发剪短,干练的西装不再,只是白色羊绒衫和杏色长裤,曾经明艳的眉眼沉稳下来,她变了,又好像没变,眼神中的坚定一如既往。
鼻腔酸涩不堪,即使经常在手机上视频,可切实见到真人的那一刻,所有的委屈与欣喜统统从心底冒出,在胸腔中剧烈翻滚,眼睛不由得湿润。
她很想她,很想很想。
流程进入现场提问环节,主持人在一众举手的学生中挑中过道站着的女生,示意志愿者将话筒递给她,“请问这位学生有什么想提问Richelle女士的呢?”
那女生大概是狂热粉,声音经过话筒的传输也能听出哽咽,“我想问Richelle,会后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
会场顿时爆发一阵笑声,大家都以为这个人会和前几位提问者一样,问些**或者事业上的问题,没想到只是要一个拥抱。
签名倒是好说,拥抱……主持人看向Richelle,用眼神询问她的意思。
Richelle是商业新秀,一年的时间从顾氏手下抢走A区近一半的市场份额,有能力的女士自然有性格,比如不近人情。
然而,Richelle忽视了主持人的询问,接过话筒,微笑着说:“当然可以,这位小姐是今天最后一位提问者,会后可以来我的临时休息室,我会送你一份特殊的礼物。”
回到会场时正巧是中场休息时间,茶歇台围着一圈年轻学生,张书韵不好意思和年轻人抢,站在一旁和老师、学姐聊天。
“这茶歇还行,有火腿片,比C大的强,C大那群老古板,净拿些低糖的吃食凑数,没味道。”
“能看出来啊,学弟学妹们都快把那一排吃完了。”
“你们当年也不遑多让哈,现在长了几岁知道要面子了?”
学姐和张书韵:“……”
“对了,你学姐说你老公长得像顾厉行来着,长得帅也姓顾,不会是顾家人吧?”
张书韵大方地笑着说:“和顾家是远房亲戚,但一直没什么来往。”
这个借口还是顾厉行编的,顾家如日中天数百年,凡是姓顾的都能编个祖上是顾家旁支的起源攀亲戚,所以远房亲戚这个身份再安全不过。
“嗯,小顾和师妹很恩爱,一会儿结束了还要来接呢。”学姐朝张书韵揶揄地眨眨眼。
说起这个张书韵内心一片尴尬,那天下午顾厉行不知道抽什么风,硬要给自己喂烤肉,还主动给自己擦嘴,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觉得酸的慌。
老师也在一旁逗她,“这样啊,那我一会儿可要仔细看看能拿下书韵的是什么大帅哥。”
老师对素未谋面的小顾有些兴趣,一是因为张书韵那天提到结婚时的表情,另一方面是这个学生有些“独”,当年示好男学生光她知道的都有三个,最后皆不了了之,也不知道最后相中了个什么样的。
“是吗,师妹之前眼界这么高呐,怪不得最后挑到小顾了。”
听到这些过往,张书韵的在一旁干巴巴地笑,被那种男人喜欢一点都不光彩,她早就忘了,没想到导师还记得。
幸运的是,有几位导师过来搭话,终于将她从无所适从的状态中解救出来。
下半场准时开始,讲台上的教授侃侃而谈,张书韵的心思却跟着窗外的候鸟飞回C区,她想起了刚上大学时的事。
因为父母逼迫的缘故,她对这个专业存在很大敌意,哪怕和兽医专业相似的课程也痛苦地学不进去,为了顺利毕业,她强迫自己背下所有知识点,那些图画和讲解,她统统甩到脑子里,机械地记住。
这种学习模式换来的是整个生活的崩溃。早上六点起床背书,晚上踩着宿舍关门时间回去,没有时间与舍友交流,其余的同学不熟悉,她独自活在用麻木编织的囚笼中。
第一学期结束的那个寒假,她尝试着和父母商量转专业,可他们不会听,只会数着临床医学的优势自说自话,她看不到希望。
知道这样下去会崩溃,第一学年结束后,张书韵拿出那一年攒下的所有生活费,买下一张最便宜的飞机票。她没有告诉任何人,独自前往异国他乡寻找心灵的寄托。
得益于一整年的忙碌和内耗,她根本没有时间花钱,她有相对充裕的经费去之前一直想去的地方。
山川湖海、广袤的草原和沙漠、奇形怪状的生物、异国风情的街道,她吃最硬的面包,睡最便宜的旅店。在下定决心之前,兜里所剩无几的纸币变成了一张通往A区的船票。
她不怎么清楚自己是以什么模样和状态见到张铭霏的,只记得她看见自己的第一眼含着泪,接下来是很用力的拥抱,姐姐抱着她哭了,向来坚强的人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不顾形象,声泪俱下。
一周后,张书韵将自己一路上拍到的照片冲印出来送给她,她知道,张铭霏会喜欢这些。
九月份,她毅然决然地提交了转专业申请表,院里通过得很快,这是她人生中踏出的第一步。
太阳的余晖照在木质地板上,映出模糊的光。
张书韵打开手边的礼盒,里面的照片多到快要溢出来,每张照片后都有黑色签字笔标的时间和地点,那是她曾短暂停留的地方。
“人生很长,快乐很短,我想当只海鸟,自由选择飞行的方向,至死不悔。”
在夕阳将要铺满天边的时候,那位老教授终于盖上茶杯,为今天漫长的交流会画上句号。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有名有姓的专家学者,张书韵和学姐在座位上闲聊,等前辈们先行离开。
“你和小顾说了没有,今天比预期结束的早半个小时呢。”
“刚刚发过消息,他说已经在学校里面了,很快过来。”
张书韵按灭手机屏幕,其实她不太想让顾厉行参与到她的社交圈子中,可顾厉行总能找到合理的借口,说不过他,张书韵只能随他去。
门口人寥寥无几,张书韵和师姐动身往出走。
突然,礼堂外传来“砰砰砰”的连续声。
两人对视一眼,张书韵一脸懵,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师姐最先反应过来,拉着张书韵往室内深处跑,六神无主之际,一位女生拽住他们两人,扯到椅子下方,为她们挪出躲避空间。
粗重的呼吸声在这片空隙蔓延开来,没等张书韵定神,师姐的手猛地捂住她辅助喘气的嘴,摇头皱眉看她,眼神中满是惊恐。
是枪击。
A区枪支管理办法比较宽松,安检措施几乎没有,这是南伽略大今年以来发生的第二次枪击事件。
外面的尖叫声短促又凄惨,学姐的手一片冰凉,张书韵紧握手机跪爬在原地一动不动,谁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进来。
一秒,两秒,三秒……,度日如年。
直到两种不同的“砰砰”声交替响起,片刻后,世界归于平静。
这间学术报告厅不知藏了多少人,但没有一个人敢站起来查看外面的情况。
两分钟过去,一位警察打开大门,宣告罪犯饮弹自尽,安全。
众人顿时松下一口气,那位帮助她们的女生喜极而泣,为自己还活着而高兴。
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三人瘫坐在地板上。张书韵蓦地想起什么,抖着手反复按压手机开关键,然而手机像块板砖一样没有反应,她才发现是刚刚过于紧张,手机误触关机了。
来不及等开机,张书韵撑着椅子起身,跌跌撞撞奔向门外。
有人,有人在附近等她。
硝烟混着汽油味扑面而来,警车和救护车横梗在草坪上,路面残留尚未清理的鲜血,人群扎堆,她看不到那个人。
手机不间断地震动,张书韵在草坪上奔走张望,看都没看就接起。
“韵韵,刚刚南伽略大学发生枪击,你没事吧,怎么打不通……”,是张铭霏。
听不到她在说什么,或许是她的脑子早已停摆,只有眼睛还在搜寻。
“姐,我找不到他,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手背抵着唇,张书韵哭了,她害怕,害怕那个人自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她必须要看到他,必须看到他。
不经意间,视线扫过右前方,一个黑色西装男人被医生围住抢救,好像伤得很重,他的左手沾满血迹,戴在无名指上的婚戒却在发亮。
力气瞬间被抽走,手机滑落,在草坪山弹起,回落,张书韵的腿被钉在原地,四周的嘈杂声消失,只剩下耳鸣。
张书韵双唇微张,她想说些什么,但嗓子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样发不出声。
身体先一步倒下,一双坚实的臂膀将她稳稳接住,熟悉的香味回归,手机扩音器传出令人心安的声音,张书韵这才反应过来身后的人是谁。
“韵韵,别怕别怕,顾厉行有私人保镖,不会有事的。”
那人将她轻放在草地上,一只手拿过手机,替她回应对面的人:“韵韵找到我了,我们两个都没事。”
想了好久终于想到合适的书名了,在这个好日子,这本书正式更名为《动心处方》!
最近更文频率可能会改成一周一更,但是大家放心看,大纲很完整,存稿也还有六七章,我是绝对不会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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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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