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苏莲张大嘴巴，反应过来后，大喊：“你别拿你那脏手碰她……呜呜呜呜”还没说完就被见莲夫人用了禁言术。
她满眼哀怨朝母亲看去，见莲夫人气定神闲：“还没轮到你出场，好好看戏，别聒噪。”
完颜苏莲耳朵瞬间耷拉下去。
比完颜苏莲更气的是司文泱，她没想到司灼竟自甘堕落，为一凡人做提鞋着履之事：“司灼，你被这凡人蛊惑！你睁开眼睛看清楚，她不是你的母亲！你的母亲死了十二年了！”
司灼看着白及一身伤口，抬手施法给她疗伤：“司长老不用提醒，我分得清楚。”
司文泱震怒：“那你闪开！”
司灼：“白及杀父是司灼之过，若要受刑，让我替她吧。”
洛星彦气笑了:“司灼，天道是瞎了眼，让你做天命人！本宫舍命下山，唤醒你的前尘往事，就是要你莫要心软，再次被蛊惑。可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白及视线在洛星彦与司灼二人之间逡巡，她往后退了半步，便被司灼捏住了手腕。
“阿及，这一切错都在我，与你无关。”
白及不敢置信：“你……你说……都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司灼身子前倾，唯恐白及逃离。
“怪我从未袒露心声。见你第一眼起，我就明白了何为情。你虽与母亲面容相似，可……我对你，与母亲不同。”司灼一手捏着白及手腕，另一只手用术法给白及疗伤，但九宫法器造成的伤口无法轻易愈合。
“我用对你怜惜这个借口，骗了你……骗了所有人……留你在我身边……我甚至连自己也骗了过去。我修的无情道，只能克制私心，你一靠近，于我便是**，山崩地裂。到最后，血肉模糊……”
司灼当众表白，气得灵槐岛岛主脸色几经变换，灵槐岛两位长老朝司文泱使了眼色，司文泱捏了捏太阳穴：“司灼，你是无情道最年轻的金丹修士！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比众人视线更可怕的是司灼，司灼的灵力灌入她的筋脉里，游走在血管中，如炎火般灼烧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间，一眼万年，世间万物好似都不存在了。
司文泱气急了，挥袖拔剑，不管不顾朝白及刺去，却被司灼一掌挡住，她被司灼的术法裹挟在空中，落不下地，然后司灼用力一掌将她拍在山璧之上，对她，司文泱本就没有防备，但没想到司灼竟然用了杀招，她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想要使用法术，却发现自己和身旁的戒律鞭一样被钉在了山璧上，动弹不得。
司灼这禁锢术法竟可禁锢元婴修者？！
看台一修仙大拿用法器隔空探了探司灼的周身气息笑了笑，对灵槐岛岛主恭贺：“少岛主已是金丹巅峰，未到双十年华，便有如此造诣，真是仙运昌隆。”
旁边有人讽刺道：“仙运昌隆，可情路坎坷啊。”
“也是，天之道，有所得，必有所失。”
灵槐岛岛主目光复杂地看向司灼，其他两位长老忍不住出口：“岛主，这凡人便是白及，本来我们看中的是有双瞳血脉的白意安，可少岛主他一意孤行。”
察觉敌视的目光，司灼收回佩剑，佩剑变成数十把结成剑阵，环绕着两人，只要有人施展攻击，剑阵便会自动攻击对方。
千珏宗戒律堂长老是痛心疾首：“司灼，你可知你在作甚！你怎可当着你师尊的面，包庇白及？！”
司灼：“白及是我妻子，天道诸仙为证。我与她结契百年，却未能阻止她再三犯错，是司灼之过，她所有罪责，我愿一力承担。”
千珏宗门的天之骄子，高岭之花，下山不过半年就被着凡人骗走了？！
千珏宗弟子和长老们不约而同质问：“你疯了？！”
“绝对是疯了，失心疯！”
司灼猛地吐了一大口血，然后她身上的灵力以肉眼可见的快速散去。
“怎么回事？他没有受伤，怎么修为在快速倒退？”刚才还拿着法器恭喜的修仙大拿，突然疑惑地继续用法器探他的气息。
看热闹的从来不嫌事大，还是千珏宗最宝贝的弟子，各个作壁上观，说着风凉话：
“道心不稳喽。”
“无情道千年来就一个飞升的，这小娃娃怕是心魔反噬了。”
“本尊断言：无情道反噬。”
“所以说，仙凡有别呢，幸好我们器修从不担心这些。”
千珏宗几位长老回头瞪了眼这几个说风凉话的，便立刻瞬移到司灼身边，想破了剑阵护盾：“司灼！你怎么回事？为何灵力溃散？！快解了剑阵！免得伤人伤己！”
大长老万万没想到处置白及，还搭上了司灼，赶紧也施法阻止：“将灵力灌入阵法里，别和他的剑灵斗法，只要你们不伤白及，这剑阵不会攻击你们！”
千珏宗虽天才辈出，可一百个加起来也比不上一个司灼啊，在司灼的日月之辉下，无不如萤火烛光。
他千万不能有事！
长老们哪还管的了白及犯的什么杀父之罪，当务之急是稳住司灼的修为，可他们合力施法根本抑制不住司灼的灵力溃散。
眼见他从金丹巅峰掉境到筑基，大长老更是疼得心如肉绞：“宗主！他可是千珏宗第二个飞升的希望啊！”
可云端之人依旧稳如泰山。
众人再傻也明白司灼发生了何事，这吃瓜吃的真是瞬息万变，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没看错吧？少岛主的无情道破了？”
“无情道……破了？”
“怎么破的？”
“刚才心魔破的？还是打他姑姑的时候？”
大考弟子们想不明白，白及更不想明白。
*
白及呆愣着着司灼许久，司灼满眼的温柔眷恋，即使灵力溃散，修为退到筑基，她仍然源源不断地把灵力渡给白及。
白及不信，也探了探，最后得出结论：“你的无情道……破了。”
司灼却并不在乎，她发现自己的灵力术法无法治疗白及的伤势后，掏出丝绢给白及擦拭脸上的血迹。
白及偏过脸，躲避司灼。
司灼却继续向她靠近，执意擦拭她侧脸的血迹。
白及不再躲避，目光如刀般直视她：“司灼，你的无情道破了。”
司灼颔首：“嗯，破了。”
无情道破了，周围已经乱作一团，她却如此镇定。
白及思绪飘了好一会，才骤然回神：“你想起来了？”
司灼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血迹：“嗯，想起来了。”
白及只觉得荒唐：“你八岁修无情道，及笄已是金丹修士，未到而立迈入大乘期，不惑之年受三百雷劫，登天梯飞升。”
“所有人都说，你天生仙骨，天命所归。”
“可你与蜀中白氏有婚约在身，因你一念，便带我入了山门。”
“我与你巫山**，行夫妻之道时。是为，破你无情，毁你修为。可你道心未破，修为未损。你说爱我，与爱众生相同。”
“我与你结为道侣，天道诸仙为证。逼你断天梯，发毒誓，要你永留人间，但你无情道依旧未破，你说无情并非断情，若不爱我，如何爱众生。”
“后来，我心灰意冷，十日屠城入魔，为复仇无恶不作，你却自愿剃仙骨渡我……你说我并非自愿入魔，是被南枝蓝蛊惑！你知凡人苦楚，愿为我负责……你为我献祭一切……你说……我即众生，但你的无情道也未破……”
白及越说情绪越激动，渐渐地她眉头微蹙，神色愈加茫然，到最后深吸一口：
“你观我，这一路，入山门，修仙法，从凡人堕落成魔，苦海挣扎，满身罪孽……可你坚守道心。”
“我害你断天梯，剃仙骨……可你依旧至死坚守道心，说什么大爱无情。”
“为何如今……你我并无干系，你的无情道却破了？”
面对白及的质问，司灼放下手帕，舒眉软眼，唇边笑意如三月春风：“无情道已破，从此，你就是我的道。”
话音未落，白及瞳孔紧缩，如惊弓之鸟般，一掌推开司灼，双手快速结印，从内而外破了剑阵。
剑阵反噬，司灼单手持剑撑地，抬起脸，五窍止不住流血。
千珏宗长老将她围在中间，输送灵力减轻反噬对她的伤害。
“白及！你在作甚！”
“白及，你怎可恩将仇报？！”
听了司灼的回答，白及喉咙如同卡了块尖锐的石头，一呼一吸间神魂如刀割般疼痛，她的手指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纸，和刚才掌控全局，气定神闲的模样，判若两人。
此时的她，似风中摇曳的烛火般，摇摇欲坠。
云端之人实在坐不住了，瞬移到司灼身边，封住她的灵力穴道，瞪了白及一眼，一伸手便用缚魔锁将她钉在原地，恨不得立刻活剐了她：“将白及关入无尽深渊！”
戒律堂长老立刻一左一右押送白及，洛星彦恨不得从轮椅上站起来阻止他们，大喊：“不可！她绝不能进无尽深渊！必须要将她就地诛杀！”
“师尊……无尽深渊……不……不可……”司灼无情道已破，心魔反噬，声音几乎无法连贯，而白及被两个戒律堂长老看住，又被缚魔锁捆住动弹不得。
二人皆是神情破碎，两相遥望间，活活一对被拆散的苦命鸳鸯！
我是白姐，我也破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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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千珏之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