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楚宴有抛弃他的可能性,楚卿就受不了:让这该死的世界都毁灭吧!
明明是生来就该嚣张跋扈的魔族,却偏偏被个清冷儒雅的男人捡了回去,然后无法自拔地被他吸引。
于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那么矛盾:本性凶残,行为却因他而克制隐忍;生来狂妄,却偏偏在楚宴面前可以弯腰屈膝。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楚宴不要他。
这几日楚宴早出晚归,他明白楚宴的本意是要让他反省自己,可他就是克制不住地觉得委屈。
在魔族那么骄傲的族群中或许就没有“委屈”这种词汇,于是身体的反应是不那么恰当的,它只知道主人觉得难受,于是把委屈理解成了愤怒和烦躁。
楚卿越是难过,体内的魔气越是汹涌。
担心魔气泄露会又给楚宴添麻烦,于是他忍了又忍,憋了又憋,最后无处可抒发的魔气促成了魔角的快速成长。
身体承受不住魔气的侵蚀,楚卿的意识逐渐涣散。
耳边是旁人的咒骂,他催眠着自己:睡吧睡吧,睡着了就不伤人也不碍谁的眼了。
半梦半醒间,他恍惚地觉得有人潜入了他房里。
他下意识就唤了声:“师尊……?”
对方没有回应,却似乎是觉得可笑而嗤笑一声。
黑影下一秒就又消失,只留下勾人的香气。
没能把人留住,楚卿勉强勾起嘴角自嘲:自己是真的可笑。
随便来了个人却还以为是师尊。
怎么可能是师尊呢?师尊还在生他的气呢。
况且师尊的身上从来不带这种熏人的香气。
察觉下身的欲/火一点点随着香气被勾起,楚卿想死的心都有了。
没有人告诉过他,成年后魔族本来每个月就有发热期,再加上魔角的生长,七情六欲本就难以控制。
难受地搓着双腿,他唾弃地在心里痛骂自己这具不堪的身体。
肮脏。
他果然肮脏。
就他这样肮脏的东西还妄想着占据师尊。
隐忍到极点,楚卿闭着眼,咬着下唇,用尽全力伸手往自己刚生出来的魔角挠。
疼,却让他有几秒钟的清醒。
血的腥和熏香交缠着,空气中开始弥漫着难闻的怪味。
昏暗的房间里,他独自一人缩在床上,身边只有不安的小鸟妖在吱吱叫。
楚卿睁开一只眼,却分不清昼夜。
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宴宴,别吵着师尊了,小心被丢掉……”
修行终归是比楚卿多了几百年,楚宴当晚一踏入寝室就察觉不对劲。
太安静,太香艳。
反应过来那股怪异的熏香大概就是传说中催魔族入发情期的特药,他脑中警铃大响:“楚卿!”
破门而入,床上,他家小魔王痛苦地缩成一团,却大气不敢出,连呻/吟都是小心翼翼的。
“楚卿!”靠得近了,眼前的景象却像是有无数把刀在往他心脏猛捅。
前两周才让他摸得爱不释手直呼可爱的魔角如今长了不少,却被它的主人抠得血迹斑斑,就连前两天他替楚卿包扎的掌心也都被掐得血肉模糊。
活了千百年,楚宴头一回觉得害怕。
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马上把窗户打开然后驱散魔气和迷药,可身体却扑向了床边:“楚卿!醒醒!你看看师尊!”
难受得都快晕了过去的楚卿勉强被拉了回神,双眼迷离:“师尊……?”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楚宴又气又急。
他这几天确实因为生气而有意避开他家小魔王,但他就没看着两天,怎么就伤成这样了呢?!
从来没那么束手无策,他不自觉拔高了声调,结果他家小魔王下一秒就红了眼眶。
明明浑身是伤,楚卿却张嘴就是道歉:“对不起……”
又给师尊惹麻烦了。
“你别怕,师尊这就给你输仙气。”从床上把楚卿抱了起来,楚宴转身就带着他家小魔王往自己寝室走去。
想把人放到床上,怀里烧得滚烫的人却死死地抓着他不肯松手。
“楚卿,听话,我得给你疗伤。”他又哄又骗,楚卿才配合地躺好。
事态紧迫,楚宴毫不犹豫输入了自己纯厚的仙气。
瞥见一旁担心地跟了上来的宴宴,他有些不满:“你怎么把人看成这样的?”
嘴上在责备小鸟妖,他心里却明白罪魁祸首非他莫属。
是他没有把楚卿照顾好。
这些年给楚卿输仙气时从未感受到阻挠的楚宴今日却头一次体会到了仙气被魔气逆转的阻碍。
他可以硬碰硬利用高浓度仙气强行驱散魔气,却担心最终伤着的会是楚卿的身体。
“楚卿,不要排斥师尊的仙气,你平时不是最喜欢了吗?”抚着楚卿发烫的额头,楚宴另一只手解开了前者的上衣,把手探到了他左心口,“把师尊的仙气收下,快快好起来。”
感受到魔气的波动,楚宴再接再厉:“乖,师尊替你把魔气赶走,很快就不难受了。”
一个时辰后,楚宴把濒临入魔暴走的楚卿拉了回来。
暂时度过了危险期,他盯着楚卿头上伤痕累累的魔角却无计可施。
视线再往下,他家小魔王曲着腿试图遮挡那傲人的鼓起。
盯着痛苦皱眉的楚卿,他沉思几秒,做出了决定。
他要偷渡一个魔族大夫回来给他的小魔王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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