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决心要给楚卿找魔医,楚宴却在把魔医带回来和带着楚卿去找魔医之间犯了难。
把魔医偷渡回来不是问题,他却担心他离开的这段时间谁来看好楚卿,毕竟潜入他们卧室散播魔气熏香这种事都发生了,他怎么可能放心留下他家小魔王一个人?
可如果他把楚卿带出去,路途奔波对他家小魔王如今的身子是一种负担不说,被人看见了传出去说楚卿入魔暴走,那他俩未来的日子肯定更难过。
他困扰地站了起来来回踱步,楚卿却以为他要走,下意识就抓住了他衣袖:“师尊别走……”
情/欲使得楚卿眼角泛红,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惹人怜爱。
“师尊不走,师尊带你去看大夫。”替楚卿穿戴整齐并外加了两套大衣,楚宴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抓紧。”
去他的外人还是流言蜚语,如果他连带着他家小魔王离开这由他掌管的仙界都做不到,他这个师尊还是别当了。
“大夫?”
“嗯,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听说仙界和魔界的交界处,有一个不分六道的老魔医,专为背井离乡或是逃离各界的流浪人士看病。
如今走投无路,与其让楚卿在床上忍受痛楚,他只能赌这传闻是真的。
离开寝室隐身冲入云霄前,楚宴低头,和他家小魔王额对额贴了一下:“别怕,师尊会保护你的。”
找到传说中藏在树林里的简陋小木屋,楚宴的心脏狂跳,迫切地腾出一只手想要敲门。
手未触及门框,木门却从里头被打开了。
一位满头雪白,魔角也早已干枯的老魔族扶着拐杖,站在了他面前。
上下打量了一番风尘仆仆的楚宴,他从容道:“一百年前,你捡了他,我就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找上门来。”
楚宴还来不及惊讶,就听老魔医道:“楚公子,请进。”
屋内的设施和木屋外头看起来一样简陋,别说没病床,连个沙发都没有。
楚宴抱着楚卿,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把他家小魔王往哪儿放:难道他就这样抱着楚卿让老魔医给他看病?
“这边。”大概是看出了楚宴的疑惑,老魔医这才把他领到另一间房——一间除了中间的病床外,周边都是琳琅满目的药瓶和医药书籍的小房间。
指着病床,老魔医指示道:“把他放到那。让我看看咱们的小王子这些年在仙界过得怎么样。”
听老魔医这么说,楚宴顿时觉得心虚。
不怎么样,显然他没把楚卿照顾好,才会有带着他来求医的今天。
“麻烦您帮忙看看他的魔角,我没处理过这种伤,只能帮他止血而已……”
他话没说完,就见老魔医动作一点都不轻柔地去掰扯楚卿受伤的魔角,而后者立刻发出了痛呼。
毫不犹豫地,楚宴听从了直觉用仙气一把把老魔医甩到了墙上:“你干什么?!”
“呵呵,果然是传闻中仙界里最强的男人!”老魔医被禁锢着,却还有闲心笑,“要想给我看病就相信我,否则你们可以直接离开。”
察觉自己反应有些过激了,楚宴冷静了下来但却始终护在楚卿身前:“抱歉,但能否先请你说说打算怎么给他治疗?”
否则他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就把这老魔医给干掉了。
“魔族的角就像树枝一样,坏死的部分得先清除,否则长不出新的角。”老魔医指着楚卿血肉模糊的魔角解释,“伤成这个样肯定是不能放任不管了,得除掉。”
明白过来老魔医刚刚不过是想要把楚卿坏死的魔角去除,楚宴却依旧有怨言:“麻药呢?他多疼。”
“楚公子这是把魔王当宠物养?”老魔医怪异地看了他一眼,“魔族怕什么都不怕疼。”
楚宴一脸狐疑地皱眉:怎么可能?他家小魔王可是手心划破了都要他哄着擦药的,而且还老是头疼要他传仙气。
不知道如何辩解,堂堂师尊难得耍赖:“反正他疼。你不给他麻药,我就自己给他施法。”
“啧啧。”老魔医表示没眼看,摇头揶揄,“也不知道咱这王子被你捡了是福还是祸?”
一直当哑巴的楚卿表示这回没法不说句话:“当然是福,没有师尊我早死在外头了。”
“我那是自言自语,不是问你。”老魔医一掌往楚卿头上拍,“病人躺下,别说话。”
结果他这么一拍,马上又惹来楚宴不悦的怒瞪:“你轻点!”
老魔医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我打你老婆了?”
“……”
在楚宴的强迫下,老魔医给楚卿用了轻微的麻药。
老魔医把楚卿重伤的魔角都卸去的时候,楚宴轻轻握住了他家小魔王的手:是他的错,是他没把人看好。
只留下了一小截的魔角,老魔医从橱柜里掏出一小罐药膏,边给楚卿上药边交代:“这药每天涂两次,用完这药膏,伤也该好了,不必再回来找我了。”
楚卿坐了起来,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幽幽吐出:“丑。”
原本长了魔角丑,现在魔角还烂掉了,更丑了。
“自残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要爱漂亮?”老魔医张嘴就是嘲讽。
他伸手又要往楚卿脑袋上一拍,但楚宴反应比他迅速,动作飞快把他家小魔王护在了怀里:“别骂他,你倒是说说怎么缓解他长魔角的疼,还有迷药怎么解?”
“没怎么解,该干嘛干嘛。”老魔医见怪不怪地耸肩。
“……”
瞧楚卿都快把头埋进地底,老魔医难得认真:“小魔王,别把自己和你那性/冷/淡的师尊比,人家是仙人还是师尊,你是魔。”
楚宴来不及制止,就听老魔医又嘿嘿笑道:“魔族成年后每个月本就有发/情期,放纵个几天没什么,喜欢小姑娘就去找,喜欢小妖也行……再不济就找你师尊。”
楚卿差点没从病床上摔了下来。
虽然很害羞,但是还是想偷偷看一眼。
就那么飞快的一瞥,却瞥见一向矜持的楚宴耳根有可疑的红。
明明恼了,却没有出声反驳或是训斥。
那就是默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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