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护着

楼心月,秋时楹,燕筠听说皇帝闭关出来了,身边竟然还带着长乐宫那个贱人。她们气的不行。

楼心月将手中的玉如意重重砸在妆台上,碎裂的玉片溅了一地。

“不过是长乐宫一个没名分的主儿,凭什么能跟着陛下从闭关地出来?”她指尖掐着帕子,指节泛白,眼底满是怒意。

秋时楹坐在一旁,端着茶盏的手微微发颤,茶水晃出了杯沿。“前些日子还听说陛下闭关是为了稳固灵力,没成想出来竟带着她——这不明摆着是把人放在心尖上了吗?”

她声音发沉,语气里满是不甘。

燕筠站在窗边,望着远处长乐宫的方向,指甲深深抠进窗棂。“咱们一同在陛下跟前伺候了这么久,论家世论修为哪点不如她?如今倒好,让她捡了便宜,日后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吗?”

话落时,她猛地转身,眼中已是阴鸷的冷光,“不能就这么算了,得想个法子,让她知道咱们的厉害。”

秋时楹先压下翻涌的怒意,从袖中摸出个暗纹锦盒,打开时里面躺着三粒泛着青雾的丹丸:“这是我托人从黑市换来的‘换形丹’,服下后能摹出长鱼浸荼的样貌身形,连灵力波动都能仿个七八分。”

她指尖捏起一粒丹药,语气冷得像冰。

“只要能把她引到僻静处,用‘锁灵丝’捆住她的剑灵,再让她无声无息地消失,往后我三人轮流化她的模样,还怕得不到陛下的信任?”

楼心月眼睛一亮,攥紧了腰间的匕首:“长乐宫西侧的梅林最是偏僻,明日恰逢她要去那儿采晨露泡茶,咱们就在梅林深处设伏。我带‘醉仙散’,先让她失了力气;燕筠你擅长控毒,再补一道‘无声蛊’,保准她连呼救都发不出来。”

燕筠点头应下,指腹摩挲着袖口藏的毒针。

“等她没了动静,我便处理掉痕迹。到时候不管是侍疾还是伴驾,咱们轮流扮成她,既能摸清陛下的心意,还能慢慢搅乱长乐宫的事,让她永远没法再回来。”

三人对视一眼,眼底都映着相同的狠厉,仿佛已经看到长鱼浸荼倒在梅林里的模样。

第二日天还未亮,楼心月、秋时楹、燕筠便藏进了梅林深处。晨雾裹着冷意,将三人的身影隐在虬结的枝桠后,只留三双紧盯梅林入口的眼睛,亮得发狠。

没过多久,长鱼浸荼果然提着青瓷小壶走来,素白的裙角扫过沾露的枯草,发间只别了支简单的玉簪,打扮如此清淡却又还是透着那股妩媚妖娆的气息,让躲在暗处的楼心月更觉刺眼。

她悄悄摸出袖中的“醉仙散”,待长鱼浸荼蹲下身去接晨露时,猛地将药粉朝她后心撒去。

长鱼浸荼只觉一阵眩晕袭来,指尖的青瓷壶“哐当”砸在地上,刚要抬手唤剑灵,燕筠已从树后窜出,指尖毒针直刺她肩颈。

“无声蛊”入体的瞬间,她连一声闷哼都发不出,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秋时楹立刻上前,掏出“锁灵丝”缠上长鱼浸荼腕间的灵玉,那玉本是剑灵栖身之处,被丝线一捆,顿时黯淡无光,再没了动静。

“快,先把她拖去梅林最里面的枯井,”

秋时楹压低声音,眼底满是急切,“我先服丹丸扮她的模样,你们处理好痕迹,记得把她的灵玉也给我,免得陛下起疑。”可就在秋时楹刚要吞下药丸时,梅林外突然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伴着内侍恭敬的通报:

“陛下驾到——”

三人瞬间僵住,脸色“唰”地变得惨白。

楼心月慌乱地想去掩长鱼浸荼的身子,燕筠则死死攥着毒针,指尖冰凉——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即墨瓷竟会突然来这儿!

即墨瓷的身影很快出现在梅林入口,玄色龙袍扫过晨露,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那倒在地上的素白身影上。他眉心猛地一沉,周身灵力瞬间翻涌,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们在做什么?”

秋时楹强装镇定,想学着长鱼浸荼的语气开口,可话到嘴边,却因恐惧抖得不成样子。而即墨瓷早已大步上前,一眼便瞥见了长鱼浸荼颈间的毒针,以及秋时楹手中那粒泛着青雾的“换形丹”。

“好大的胆子。”

即墨瓷的声音冷得像冰,抬手便挥出一道金色灵力。楼心月来不及躲闪,被灵力击中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燕筠想逃,却被随后赶来的侍卫按住;秋时楹手中的丹药掉在地上,滚到即墨瓷脚边,被他一脚碾得粉碎。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抱起昏迷的长鱼浸荼,指尖抚过她颈间的针孔,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敢动朕的人,”

即墨瓷抬头看向被押住的三人,语气没有一丝温度,“不想活了?”

玄色发带随灵力翻涌而起,如活物般缠上三人手腕。即墨瓷垂眸看着怀中昏迷的长鱼浸荼,指尖灵力骤然收紧,发带瞬间迸出冷光,直刺楼心月、秋时楹、燕筠的眉心。

“陛下饶命!”

楼心月最先崩溃,挣扎着想要后退,可发带如铁索般锁死她的动作,只觉识海一阵剧痛,过往所有算计与歹毒念头,竟被那发带硬生生抽离,化作几缕灰雾消散在晨风中。

秋时楹脸色惨白如纸,想咬舌自尽,却被灵力扼住下颌。

她眼睁睁看着自己关于“换形丹”的谋划、对长鱼浸荼的嫉恨,全被发带卷走,识海渐渐空茫,最后只余下一片死寂的空白,软软倒在地上。

燕筠的毒针早已掉落在地,她望着即墨瓷眼底化不开的寒意,只觉魂魄都在颤抖。

发带刺入眉心时,她脑中关于“无声蛊”的炼制之法、处理痕迹的盘算,尽数被剥离,连带着对即墨瓷的那点妄念,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最终只剩一具没有神智的躯壳,再无半分生气。

晨雾渐散,三具空茫的躯体倒在梅林里,即墨瓷的发带缓缓收回,落在肩头。

他低头拭去长鱼浸荼颊边的晨露,语气恢复了几分柔和,只是眼底仍藏着冷意。“传他们入宫!”说罢,便抱着她转身,快步朝长乐宫走去,只留下侍卫处理残局,梅林深处只余下淡淡的灵力余波,与满地狼藉。

他们,自然指的是秋,燕,楼三家。

长乐宫的动静传得极快,不过半个时辰,便飘进了虞贵人虞芍与墨家墨枳梨各自的殿宇。

虞芍正临窗煮茶,听侍女低声说梅林里的变故,手中搅动茶汤的银匙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动作。“不过是几个急功近利的,”她垂眸看着杯中浮起的茶沫,语气平淡无波,

“陛下护着长鱼姑娘,这点事都看不清,栽了也是活该。”

说罢便挥挥手让侍女退下,自始至终没朝殿外看一眼——她殿中炭火烧得暖,桌上还摊着未看完的兵书,犯不着去凑那趟浑水。

另一边的墨枳梨则刚写完半幅字,听闻消息时,只是抬手将笔轻轻搁在笔洗里。她指尖摩挲着宣纸边缘,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秋时楹三人太急了,‘换形丹’黑市踪迹难寻,她们能拿到,陛下怎会毫无察觉?”

话落便叫来侍女,吩咐道,

“把殿门落锁,若无陛下或长鱼姑娘的传召,谁来都不许开。”说罢便将写好的字仔细收好,转身去了内室。

左右她本就喜静,此刻闭门不出,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两人隔着几重宫墙,却做了相同的选择。窗外风声渐紧,长乐宫的处置还在继续,她们继续在殿宇里,一个煮茶看书,一个临帖静修。

长乐宫内暖意融融,即墨瓷将长鱼浸荼轻放在软榻上,小心褪去她沾了晨露的外衫,只留内裙。他取来熏得温热的锦被,先将半边被角掖在她身侧,随即解了玄色龙袍外袍,只着里衣,轻轻在她身侧躺下,将余下的被角拉过两人肩头,严严实实地裹住。

他指尖仍带着灵力的余温,轻轻搭在长鱼浸荼颈间的针孔处,一丝一缕渡入温和的灵力,缓缓逼出皮下的“无声蛊”。

蛊虫离体的瞬间,长鱼浸荼眉尖微蹙,发出一声极轻的闷哼。即墨瓷立刻放轻动作,另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柔得似浸了温水。

“别怕,朕在。”

锦被下,两人气息交缠。

他偏头看着她苍白的睡颜,眼底再无半分方才的杀意,只剩化不开的怜惜。待确认蛊虫已尽数被逼出她的身体,用灵力稳妥地护住她的心脉后,即墨瓷才松了口气。

将她往怀中又轻轻拢了拢,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头,声音低得几乎要融进暖帐里,“睡吧,等你醒了,便没事了。”

帐外烛火摇曳,映得帐内人影交叠。即墨瓷一夜未眠,只静静守着怀中女子,他的手指偶尔轻拂过她额前的碎发,随后,便又迎来的是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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