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修帅不帅尚有待讨论，剑修的流通性绝对是最好的。
原本她还在犹豫选择一门什么样的护身外体功夫，李一一亲切友好地向她介绍了不同武器的价钱。
在一众鞭子、刀、伞、笛子、扇子、流星锤的映衬下，剑，既便宜又耐用。
不说神兵赵金瑶能否操控，甚至在青衍宗器修们的铸器阁废料场里，多得是一毛钱都不要的剑。
既然如此，剑就剑吧。
大多数有家底的弟子都有自己的本命武器，比如李一一的一把灵针，戎灿腰间的鞭子，常阙的巨剑。
赵金瑶没想到主动凑上来的程磬也有本命武器，一把普普通通的长剑，看着跟那把匕首如出一辙，靠近就觉得隐寒刺骨。
开学讲话一结束，拿到传说中的洗髓液后，赵金瑶立马跑去了铸器阁废料场，看着眼前如同废品收购站一般的废料场，傻站在原地。
李一一误我！
这里哪有能用的武器，这里全是被拆解成碎块的武器！
“师妹是来挑武器的吗？”
“是，你是？”赵金瑶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上面！”
赵金瑶仰起头，看到堆成小山的废料上探出一个脑袋。
“师妹是剑修？”
不等赵金瑶回答，山上的人一个翻身，从五米开外的地方稳稳落到她面前。
“师妹好，我是二长老座下弟子越子辰，这次来是为了给我的丹炉找一块精铁。”
赵金瑶觉得这人过于自来熟了，但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又是如此明眸皓齿的开朗小金毛，“师兄好，我是器修，是想找把能用的剑。”
越子辰困惑的目光将赵金瑶从上扫到下、再从下扫到上，问道：“师妹身形修长，是难得的练剑好苗子，为何会同那群莽夫一样学炼器？”
好好好，剑修死鱼脸，器修莽夫，你们药修看人的刻板印象都这么深吗？
赵金瑶总不能告诉他，药修要自己种灵药，器修只需要从宗门里头捞现成的就够了吧！只好梗着脖子，正色道：“成为器修，是我毕生的追求。”
越子辰点点头，无奈道：“好吧，人各有志。师妹往里面走走，说不定能捡到残存灵智的剑。”
“残存灵智？”赵金瑶好奇，“为何开了灵智还会被扔到此处？”
越子辰叹了口气，指着废料场深处道：“师妹还没入门，等你开始炼器你就知道了，有时候一把剑开了灵智也不是什么好事。不说了，师妹自便吧。”
赵金瑶最气说话说一半的人，可越子辰身形闪得太快，等她回过神，已经找不见人影了，只好一个人硬着头皮向里面走去。
赵金瑶终于明白越子辰的话是什么意思了。
“呱呱呱呱，呱呱。”
“汪汪。”
“哞！”
嘈杂交错的动物叫声，诡异中带着些许荒诞，开灵智怎么还能开成养殖场呢……
【宿主，您真的要选这些家禽吗？语言应是不通的。】
赵金瑶咬牙切齿道：【我知道，我不傻。】
“仙友，咳咳，看看我吧，咳咳咳。”
赵金瑶顺着声音找去，一把长剑发出阵阵浅蓝色的光，赵金瑶走到剑旁，苦口婆心劝道：“这把年纪了，你好好歇着吧，我要是把你带走，不是你帮我打架，是我帮你养老。”
“仙友，咳咳咳，仙友别走，咳咳咳咳咳。”
赵金瑶自动屏蔽身后的响动，心如坚铁头也不回往前走去。
眼前忽闪一点红光，赵金瑶想去找却看不见了，当她抬脚准备走时，红光又一闪而过。
赵金瑶心头灵光一现，转身向外走去，嘴里念叨着，“可惜啊，一把剑都没捞着，干脆下次再来吧。”
一边从道路两侧堆积的刀剑身上瞄着红光，果然，在她转身走后，红光的本体也跟了上来。
【宿主，它跟上来了，这把剑不会说话，是好剑。】
赵金瑶：【……闭嘴吧你。】
这是一把造型十分普通的剑，一边走一边闪，忽隐忽现，像接触不良的电路。
好就好在既不是动物，也不是话痨。
赵金瑶忽然加快脚步向外跑去，红光依然不依不饶追在身后，就在即将离开废料场时，赵金瑶身形一转，直面这把剑。
剑更没想到赵金瑶杀了个回马枪，在空中一闪一闪，几下后坠落到地上。
赵金瑶踮着脚跑过去，捡起躺在地上的剑，剑身长三尺，会散发出微微的红光，摸起来温热的手感十分不错。
【宿主，您给这把剑取个名字吧。】
赵金瑶觉得很有道理，连个系统都有名字，凭什么她的剑没有！
她轻抚剑身，剑在手中微微颤抖，赵金瑶口中念念有词，“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既然你能发红光，我就叫你……火锅？好不好啊？火锅！”
剑不知听懂没有，又是一阵抖动，赵金瑶默认它应当是喜欢这个名字的。
从废料场回宿舍，一路上要经过好几个其他的院子，无一例外都在哭天喊地、叫苦连天。
其惨烈程度跟赵金瑶大学时候某电子竞技比赛华国输了之后男生宿舍的叫声有的一拼。
这就是洗髓吗？赵金瑶默默加快了脚步。
“金瑶，你已经找到剑了？”
看着守在院子门口跟门神一样的程磬，赵金瑶点了点头，给他看了自己手中的剑，好奇道：“你已经完成洗髓了？”
程磬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我记得你有位朋友是药修，有没有能减轻一点……”
“止疼药是吧？”赵金瑶直接问出口。
“对，应是这个。”程磬想，她说这个名字虽奇怪却十分贴切，比那些名字花里胡哨的灵丹妙药朴实得多。
赵金瑶想了想，“我可以帮你问问，但是她愿不愿意给你我保证不了。”
程磬连忙解释，“无妨，本就是我来麻烦你们，若是一一不愿就算了。”
赵金瑶腹诽，求人办事就该是这个态度，有些求人办事还装成大爷的，离她要多远有多远吧，她可不伺候。
赵金瑶绕过程磬推开丁号院的院门，二人踏进小院的一刻，只听见李一一屋里一声沉闷又骇人的痛呼。
赵金瑶甩下一句，“你在这等我。”就跑进了丁子号房。
等她进到李一一屋里时，还没见到人，先被整整齐齐摆着的一堆骷髅架子吓了个半死，还好天是亮的，若是天黑下来，她准以为自己进了什么鬼屋密室逃脱。
赵金瑶往内室跑去，只看见李一一瘫在地上，唇色苍白、汗如雨下，可双目炯炯有神，没有半丝虚弱的样子。
“一一，你怎么样？”赵金瑶关切地问道，并将人从地上扶了起来。
李一一嘴唇翕动，缓缓吐出四个字，“我、好、悔、啊！”
不等赵金瑶追问，李一一继续说，“我为什么嘴硬不要我二姨给的天香凝萃丸，要是有了那个药，我也不至于受这种苦了，如果老天再给我一次……”
没听完赵金瑶心里咯噔一下，李一一止疼药没用，不就意味着无论是程磬还是她都要遭此一难？
想到这里，赵金瑶眨巴眨巴眼睛，问道：“一一，你二姨再送些天香凝萃丸过来需要多久啊？”
“两个废物。”
熟悉的声音又响起，赵金瑶看着门口换回一身红衣的戎灿，想喷回去又舍不得，呜呜呜。
赵金瑶给李一一拽了拽被子，凑到戎灿身边细细瞧了瞧。
戎灿不悦，皱着眉头问：“你左什么，离本休姐远谢。”
“哎呦，这大舌头，你别装了，没人笑话你。”赵金瑶揶揄道。大小姐还挺要面子，强忍着一言不发，舌头都咬破了。
戎灿冷哼一声，“别衣为尼能油森么号下场。”
赵金瑶边苦笑边往外走去，在程磬殷切的眼神里，告诉他这个不幸的消息。
程磬垂下头，气馁道：“算了，修仙之人怎么能想着走捷径，这有悖大道，多谢金瑶，今日多有打扰。”
程磬说完转身要走，赵金瑶叫住他，“能不能帮我护法？”
赵金瑶如今虽有异能傍身，可内核还是个普通人，洗髓一事又不是一般痛苦。李一一如今虚弱地站不起来，戎灿更是靠不住，谁让程磬这个大壮丁这时候送上门来！
程磬痛快答应，琥珀色的瞳孔在夕阳下闪闪发亮，“能帮到金瑶是我的荣幸，我就在院子里替你护法，你有事唤我。”
赵金瑶心花怒放，小嘴还挺甜，比起越子辰，还是嘴甜一点的更招人喜欢，长得帅还嘴甜的，那简直毫无抵抗力。
赵金瑶莞尔，“那就多谢程仙友了。”
程磬脸色一僵，闷声闷气地说：“金瑶可以叫我阿磬，程仙友也显得太见外了些。”
现代人赵金瑶自然考虑不到背后深意，李一一要是能帮她止了洗髓的疼，让她叫李一一妈妈都行。
赵金瑶干脆利落道：“好的阿磬，那就麻烦你啦。”
在程磬和戎灿的注视中，赵金瑶拐进丁丑号房。
程磬对着戎灿微微颔首，戎灿别过头去，冷冷道：“真是无趣。”
程磬收起脸上的笑，眯起眼扫了一眼戎灿腰间火红色的长鞭。
丁号院一时间陷入沉寂。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丁丑号房毫无动静，又过了一炷香，依然毫无声响。
就在程磬准备询问情况时，门闩吱呀一声，丁丑号房门缓缓推开，赵金瑶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听见动静，李一一也撑着身子跑到院子里，“金瑶，怎么样？”
赵金瑶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好像搞砸了。”
这不能怪她，洗髓液她的的确确按照说明书用的，喝下去游走全身三个周天，为了防止找不到穴位，她还特意从藏经阁找了一本医书学了学。
可惜……她调转身体里的洗髓液游走时，如同无人之境，到哪里都是绿灯，一路畅通无阻，什么疼，根本不存在的。
“不可能。”戎灿闪身上前，掐起赵金瑶手腕，一束灵力注入到赵金瑶体内。
“戎灿莫要鲁莽！”李一一还是晚了一步，闪着红色的灵力从手腕处注入，隐没在衣服里。
许久，戎灿忽然松开了手，大惊失色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何灵脉全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