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慕栖与附近奶茶店联系了，老板看熟人答应兼职几天，平日里短期工不允通过。

期间遇到高中同学。彼此带着口罩并未没认出，曾找过慕栖麻烦的人好像注意到了。对方没当场说，可能不太确认。

某中午。

慕栖坐店里吃着外卖。期间顾客不多，人手能顾及过来。后面店内陆续来往热闹起来，收拾桌上残留正要过去帮忙时，手机弹出消息。

【夏童童：栖栖，你现在干嘛呢。】

【慕栖：在兼职。】

【夏童童：啊？！还兼职啊，你太惨了吧。诶，你猜我在学校看见谁了。】

【慕栖：嗯？】

【夏童童：我拿外卖的时候竟然看见傅大帅哥来学校了！如果是其他时间我可能就花痴几秒舔舔就过了，他假期怎么还来学校。而且你猜怎么着！】

【慕栖：怎么了。】

【夏童童：他竟然看我了！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我都靠了！傅大帅眼里原来是会看人的，以前我都误会他了，一度以为他不喜欢女生。】

【慕栖：他不是有女朋友么，所以他是喜欢女生的吧。】

【夏童童：是哦。先不说了，我洗澡去了。】

夏童童吃的螺蛳粉，味道有些冲。

“……”

记得回来那晚。傅今辞发来几条消息，当时心情复杂没想回复，准确来说不知道该说什么，已经拖几天了，眼看就要回学校。

最近家里事情导致心情没多好，没心思想其他，想着回去找机会解释。

同事：“栖栖。”

慕栖抬眼，关掉手机走过去，“……来了。”

晚上显得安静。

慕栖收拾顾客遗留垃圾，收拾完就能离开，正收拾桌物品时，不远传来声：“慕栖姐。”

慕栖把空瓶扔进垃圾桶，抬头愣住：“林肖？”

林肖家距离有点远。

男孩子，挺正常。

慕栖到专属位置：“你怎么来了。”

林肖打字回消息，看着挺忙的。

慕栖提醒：“对了，你的包在宿舍一楼监察室，我跟阿姨嘱托了几句，应该不会丢。”随后慕栖处理好电脑设置，正准备听林肖想点什么。

对方指尖摇几圈车钥匙，“啪”地按柜台。嚼着口香糖打量周围，像是看慕栖工作环境好调侃一番，懒懒道：“你在这里兼职啊。”

“……嗯。”慕栖没想多理会，“你想喝什么。”

林肖一副不好惹的姿态，似乎没听慕栖说的话，随意敲了下。揣兜站着极其吊儿郎当，眼眸似有目的打量着眼前的人。勾唇轻笑，散漫不羁地踹进口袋，稍抖肩膀没想去旁边位置休息。

慕栖看着餐单是组套餐“冰激凌 草莓奶冻”

林肖全程看着。

慕栖递给他：“好了。”对方接过那刻，故意往上挪动触碰慕栖指尖。

慕栖沉着眼皮并未抬眼，淡然收手。

“你家不是挺有钱的么，怎么开始赚钱了。”

慕栖耐着情绪，礼貌道：“不吃的话，可能要化了。”

十八岁之前，彼此没见过几面。

经历这次，慕栖觉得对方很没有边界感，而且感到极度厌恶。

因为，感受太多了。

好像，已经习惯了。

-

回到家。

慕栖洗漱后靠床头无意点击高中校友群，内部关于傅今辞话题好像没少过。各种热聊话题都在里面。

宿舍群聊冒出消息。

【许欣雨：栖栖，你也回家了？】

【慕栖：嗯。】

【周：我明天就回去，你们呢。】

【许欣雨：我还要再晚一天。】

夏童童转发帅哥照片，舍友激烈讨论起来。

慕栖收到同事发来转账和留言：【栖栖，后面几天老板说歇业，家里好像有事顾不晌这边，顺便给你说一声。】

【慕栖：好。】

处理完事情，慕栖嗓子不舒服。兼职期间没太注意身体情况，趋向感冒便到客厅倒杯热水握着水杯，倚靠桌角回想匆忙日子里某些记忆碎片，忽而瞥见江姨出现厨房忙活着。

随后江姨走来，稍感抱歉的神情出现视野慕栖把水杯放桌角，站起礼貌说：“江姨，我妈还没打算回来么。”

江姨沉默。

慕栖看向厨房已打包的饭菜，觉得某些事情没必要再问。江姨高龄迎子，对方没给名分且抛弃重组家庭，以至于出现现在场景。

某些与自己无关的事，慕栖即使看到也会装作没看见。

正转身离开时，江姨似有隐情地开口：“慕夫人出国了。”

“他们早就——”失望与无奈填满整个生命。

某刻。

好想听到他们说话。

哪怕，一句刺破关系的话，好想听到。

从此，好像真的只剩下了自己。

慕栖留了句，“江姨，饭该凉了。”

-

隔日假期便结束了。

慕栖倚靠床头订了回京川的票，看着通讯录某个不配作父亲的联系方式。视线停住，点击“删除”。

卧室仿佛回到开学那晚。

很安静——耳朵像那晚雷鸣般隆隆作响，耳蜗疼如刀绞。

似梦似真折磨着，慕栖整晚蜷缩一团，捂着心口眼角留下梦里折磨生疼的泪。

是梦吗？可是好疼啊。

-

到京川已临深夜，路上人不多。雨后京川街道零落树叶沾染泥泞。被人践踏没了生机。

月亮高挂，疏影徘徊。照亮前方道路，拉出狭长身影。

深夜来往稀疏，静谧掺杂窸窣杂音，偶尔几对情侣穿过眼前且说着某些话。

刹那间。

一袭熟悉身影出现视野，眼眸随某个方向瞥过去。整个眸子都被他填满，仿佛许久未见的陌生人无预料地出现生命里。视线稍下看到他手腕搭着粉色衣服。可能，是他女朋友的。

傅今辞站校门拐角正低头看着手机。无人惊动的几秒，慕栖未敢动弹眼底而看向身后。背影相离，路灯静谧洒落光线斑驳仿佛岁月星河般把两位间隔两岸。

只想，就这样吧。

下一秒。

傅今辞接起电话：“在学校。”随着距离渐行渐远，声音仍然能无意识感知。传进耳中那刻，慕栖眼底颤起刹那而转头看向身后某个方向。瞥见那眼，视野出现公交车停靠。

只留背影。

靠窗位置。

电话未断，傅今辞回应说：“我坐公交回去。”话落，敛眸沉默仿佛已找到某个丢失的……

车离开视线。

慕栖收回视线稍显失落仿佛遗失某件重要东西，回归现实发现自己并不该拥有。月亮依旧照耀前方的路。

江北川醉醺醺道：“诶！不是我说。这几天工作我可没交给你，特意给你留的假期你没事跑学校干嘛，还TM晚上去，真搞不懂。”

“挂了。”

傅今辞瞥向窗外，脸色淡然无起伏。

而他，等到了。

“等等。”江北川卡着时间，拖着嗓子说：“我衣服是不是在你那儿，口袋有东西别给我弄掉了。”

傅今辞注意力并未在电话那方，沉着眼眸无声息挂断。

酒吧散场。江北川本来送傅今辞回小区的，半路傅今辞说是有东西落学校便提前下了车。离谱借口，江北川压根不信。

没课，谁TM闲的去学校。

江北川断定，他肯定是去找人。

至于找谁。

暗恋三年的人，哪能说放就放。除了江北川，没人比他更了解傅今辞。

自己暗恋的女生眼里只有傅今辞，暗恋的滋味，江北川比傅今辞感同身受。

起码，懵懂的三年。傅今辞的暗恋，哪怕只是谣言也漫天飞扬过。

-

高铁途中，夏童童问慕栖到校时间。

回来时，慕栖没打算告诉任何人，耐不住夏童童磨难便坦白路程。

夏童童盼星星盼月亮着，终于盼来好舍友，而后承诺亲自接她的公主。

夏童童：【栖栖，你到学校了没。】

慕栖：【你不用下来了，外面刚下完雨，别弄感冒了。】

“栖栖！”刚发过去就传来声音。

闻声，慕栖抬眼看去。夏童童穿着睡衣站路旁展开双臂迎接，兔子耳朵耷拉挺可爱的。

慕栖稍愣片刻走过去。

慕栖手没空出，夏童童就扑了上来。整个身体被捆束些许未缓过神，见夏童童身着单薄，安慰道：“天凉，怎么出来了。”

“晚上，我担心你嘛。”夏童童挽着慕栖往宿舍方向走去，忽然一惊一乍：“对了！你刚才见傅今辞没。”

“为什么。”慕栖敛眸迟疑几秒，声音渐渐淡些：“这么问。”

“听说傅今辞这几天总会在学校门口站几个小时。”夏童童捏着下巴回想，“差不多就这个时间。不过，听说是在等他女朋友。”

“是吗。”慕栖沉着眼皮仿佛听到许久未见的人却些许无措，淡淡道：“那应该，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