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笑得太过于好看了，眉眼弯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少年郎，一双睡风眸子总是半阖着，此时完全睁开便能看清楚里面好似藏了一整条星河。

压根未听清楚这人说了什么，就只是单单被眼前人的花容迷了眼。

“长老说什么？”

花鬼也不觉得生气，只是觉得眼前人傻傻的可爱的紧：“可否带上我同姑娘一起？也算是作个伴了。”

墨染眨眨眼，朗然开口：“怕是不能遂了长老的意思，我这一路走来连寻的人是谁都不知晓，不过是借着寻人的由头下山游历，所到之处都是些乡野荒山罢了，会扫了长老的性子吧？”

花鬼捏起来一块糕，放入嘴中，甜腻的豆沙味儿溢了满口，冲淡了之前茶的苦涩：“无妨，几年都未曾下山了，去看看也好，即便是些荒山峻岭也比这看惯了的景致要有趣许多。”

墨染捏捏袖口，起身：“还是罢了吧，若是让长老坐下弟子……”

花鬼直接打断：“我没弟子啊。”

他就是想要出去转转，即便是收了弟子也还是要去的。

愣了好半天，花鬼也起身，一双眼里尽是调笑的意思：“不如你也别给我讲故事了，拜入我门下可好啊？”

墨染捏捏眉心，寒风凛冽的眉微微一挑，夹了冰灵渣滓的眼就看了过去：“墨染此生只拜一位师尊。”

得，那这拒绝的意味就很明显了。

其实他也没抱什么别的心思，只是试探一下罢了。

不过还是有点扫兴。

垂了脑袋，花鬼低着头仔细看着案上的碎玉冰雕花瓷杯子，细细的纹理配上夏日艳阳的光芒也好似透出来一股子寒气。

……

一刻钟。

花鬼看着杯子继续出神。

两刻种。

花鬼看着杯子仍旧出神。

一个时辰。

花鬼看着杯子锲而不舍的……出神。

末了，花鬼抬头，看着佹然不动、目视前方、身板倍儿直的墨染，面色有些黑。

这姑娘是个傻的吗？没看着他生气了吗？就算是个不认识的人跟个痴似的盯着个水杯看半天也该问一句了吧？！啊？！

这墨染绝对是个傻的。

“即是要寻人，不如和我谈谈是个什么样子的？我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花鬼吐了口气，强行扯开话题，连个弯儿都不带拐一下的。

“我没见过他。”墨染摸摸头发，面上表情诚恳的很。

……姑娘你这样真的好吗？

哪有没见过还能寻着的人啊？

这连官府衙门天王老子赤脚大仙下凡也找不到啊。

花鬼摇摇头。

这姑娘能活这么大也很不容易了。

“那……”

“云霄长老，我想我们不适合同行，不如就此别过。我所知道的事情也都讲完了。”墨染起身打断花鬼的话，英气的眉稍有些许不快之意浮上。

啧，这小姑娘是要跑啊。

悄悄捏了个诀，收了这拢了半个山头的屏障，原本万里无云的天立即变成了万里乌云。

“看，天色不大好，不如姑娘留宿一晚，明早再走也不算迟。”

阴雨中，某人笑的格外明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