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岑元子那!”
褚照“咩咩”叫着,岑元子一定有办法将他变回去!
除去这一点,褚照还有一点非常隐秘的、不可告人的小心思……那就是岑元子至今没有来找他这件事……深思熟虑后,褚照决定自己想开一点!
左右她答应了她不会不见他不是吗?
既然她没来找他,那他就自己去找!
刚好他现在被变成羊,有了一个十足的好理由,褚照压根不带犹豫的,撒欢儿地就想往岑元子那跑!
奇怪的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变成羊,纸鹤就听不懂他说话了。纸鹤满天儿地转,转了一天一夜也没有带他停下来。
咕~
肚子不知道叫的第几声。
前面还能靠“要见岑元子”这个信念,坚持以最可怜的模样见到岑元子,不惜饿了两天的褚照:“……”
为什么还没到啊?
之前岑元子给他的那张遁符,那可是“嗖”一下就把他送到岑元子附近了。纸鹤按理不应该更快吗?
它不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如果它听不懂,就不会听他的命令,带着他逃跑了。
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纸鹤找不到岑元子如今在什么地方。
被饿得两眼冒金星的褚照没办法,只能让纸鹤先停下来。果然,纸鹤这次听懂了他的话,带他回到地面。
“有没有办法联系岑元子?”褚照是这么问的。当然,出口落在人耳朵里的全是“咩咩”,好在纸鹤也能听懂。
纸鹤没有回应。
褚照只能忧愁地望天,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岑元子在百忙之中,某一刻突然想起他来,然后联系他。
当务之急,还是得找点吃的。
可放眼四周,褚照傻眼,为什么纸鹤把他带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县太爷不理解。
县太爷大为震撼。
他用四蹄踩了踩板结的黄土地,陷入沉思。这种土的土质十分劣质,连野草都不屑得往这里长。放眼全大梁,他只能想到一个地方会如此荒芜……
西北边境!
哦不。褚照痛苦面具。
他又跳上纸鹤的背:“找个果子多一点的地方,要我能够得着的。”
果子长太高了,他弄不到吃。
纸鹤似有所悟,振翅而飞。
褚照盘起四只蹄子,半卧在纸鹤宽广的背上。迎面的风呼啦呼啦的,伴着西北漫无边际的荒野、壮美而绚丽的晚霞。要不是他还心痛自己被剪的七零八落的毛,他都要快快乐乐欣赏起这难得的丽景来了。
也不知道那个傻……(屏蔽)和尚到底发什么……(屏蔽)疯。
比起天师府,他褚照明明就是个偶尔提供一下“资料”帮助查案进度增长的局外人!又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无缘无故把他变成羊也就算了,竟然还要把他真当成羊宰了吃肉!
褚照恨恨咬牙,此仇不报非君子,这个仇,他报定了!
一刻钟后,纸鹤在一顶帐篷前停下来。
准确的说——是在一顶被几百几千顶军帐围在一起,明显是的帅帐的营帐前,停了下来。
褚照都不由得惊呆了!
“咩咩!”不是,我让你找果子,你找这里来干嘛?快走!
晚了他就要变红烧羊肉了啊啊啊啊啊谁懂?!
纸鹤的思维显然不是褚照能理解的,而褚照的思维也不是纸鹤能理解的。
纸鹤就是不会说话,但凡它会说话一定是:不你说的找果子?这附近果子多还能让你够得着吃的就这里了!真当这个地方这么好找果子?不说这是西北,这还是冬天!
可惜纸鹤不会说话。
它只能默不作声地在士兵们都围过来之前,先行起飞。
褚照继续吹冷风。
肚子饿得咕咕叫,身体还特别冷。褚照心里哇凉哇凉的,就真要顶着个羊皮荒野求生一段时间了呗?
“咩咩。”去京上。
他要去找他亲亲颜师兄!
金华府是不能回了,那胖大和尚指不定还埋伏在那;庆泽县也不行,万一那胖大和尚是有组织有预谋害他的呢?广陵就更别说了,褚照再怎么气老爹老娘,也不可能愿意看到家人被危险波及!
思来想去,唯有京上是最适合的。不仅有颜师兄,还有影四。除此之外,褚照还考虑了一个特别重要的因素,他怀疑是有人想借此诬蔑他抗旨不遵、畏罪潜逃。不然为什么在这个时候要把他抓走?
不就是为了制造假象,以蒙蔽圣人那边,说他掌控金华府就是居心不轨吗?
陛下,你等我回来洗白我自己。羊羊·褚照内心咆哮。在此期间,你千万不要相信小人谗言!
“咳咳。”
“陛下,陛下您醒了?”
皇帝疲惫地睁开眼皮,看着床边垂手而立的国师,目光又慢慢移到皇后还有太子身上。
“朕……这是怎么了?”他沙哑地说。
“陛下!”
“父皇!”
见梓童失声痛哭,皇帝就算不舒服,也忍不住无奈地安慰他们:”哭什么,朕这不是没事吗?”
皇后抹了抹眼泪,哭道:“还好陛下没事,不然臣妾与霆儿当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皇帝没有说话。
袁丹君在这时稍稍近了半步,拱手道:“陛下是中了鬼魅之术。”
“鬼、魅?”皇帝轻声道。
太子连忙擦了眼泪,道:“父皇,您昏迷了差不多有一个月,太医们都束手无策。还是国师,不眠不夜找出了父皇的病因,又用自身精血破解了那鬼魅之术!才让父皇从昏迷中醒过来!”
皇帝的目光落在袁丹君身上,缓缓道:“有劳爱卿了。”
袁丹君浅笑道:“为陛下,臣死而后已。”
“……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弒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弒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
书房中,小少年捧着书,读得摇头晃脑。书声琅琅,看着十分认真。
再看一旁却不然,母亲手拿戒尺,只是冷笑。
小少年越读越心虚,“亟”这个字怎么读来着?“麀”这个字又怎么读来着?完了完了,昨天晚上光顾着玩没认真温习,眼下全忘了!
想到今天跟丁家小郎约好的要一起斗蛐蛐,万万不能泡汤,小少年一边胡乱念着“麀鹿攸伏,麀鹿濯濯”,一边向窗外看去——
有了!
“娘!”他忽然停下声音,激动地喊,“你看!有鲲鹏!”
怎奈程将雪一点也不上他当,戒尺一拍桌面,板着脸道:“颜之恒!好好念书!”
刚说完,程将雪便觉得眼前的光似乎暗了不止一倍!
她不由得诧异,一双美目也往窗外看去。只见铺天盖日的一阵阴影,正快速往颜家庭院降落。巨大的翅膀斜影,将书房中的一片光亮慢慢全部掩盖。
与此同时,颜之恒嘴巴张成了鸡蛋:“……我今天嘴巴开光了吗?”
那“阴影”终于落地,颜之恒兴奋地一撇书:“娘!我们快去看看!”
程将雪也想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她万万不可能放任自己的独生子以身犯险。
“你在这老实待着!影四!”
扑棱棱——
一只大鹰从房梁上飞下来,化作一神情冷峻的黑衣人,怀抱黑剑。
程将雪带着影四出门。至于颜之恒?
让他老实待着,那真是比上天还难。
门走不了,那他就从窗口爬出去!
“我的个太奶啊……好大的一只鸟……”颜之恒站在窗台上,震惊地看着院子中间把大片花丛压倒的纸鹤,“还是纸做的!”
得是多大的纸,才能做出这样大的纸鹤啊!
这个发现让他更惊奇了,从窗台上翻下来,甚至比需要走过许多长廊的程将雪、影四还要快到达纸鹤身边。以至于程将雪从长廊尽头出现,看到颜之恒想要摸纸鹤翅膀时,尖叫起来:
“颜!之!恒!”
说话间,影四飞跃而去,一个夹胳膊,将颜之恒夹着腰带了回来!
再落地,影四警惕地看着那只纸鹤。
一旦它发起攻击,那他就立即带着程将雪和颜之恒撤退!
身为半妖,影四对危险有本能的感知!纸鹤散发出来的气息极其强大,远非他能抵抗!何况他还要保护颜家母子!
在三人谨慎警惕的目光中,一只雪白的小羊,从纸鹤背上,顺着翅膀滑落下来。
“咩。”
褚照面无表情地叫了一声。看什么看?别看了,是我,不是别人,不会害你们。
“羊?!”颜之恒震惊。
从纸鸟身上下来一只羊?
“闭嘴吧!”程将雪打了颜之恒肩膀一下,只觉得心累,这倒霉孩子!
影四也没有放松,他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从纸鹤上下来的羊,唯恐它突然暴起变成什么怪物攻击程将雪和颜之恒!
这种来历不明的羊,谁知道它是好是坏?
然就在这时,那纸鹤忽然冒出一阵白金色的光,随后逐渐缩小、缩小、缩小……
那是?
好像不管怎么样都没用,开文六个月,中间多次上榜,还成功选上幼苗……但是就算这样,一直到幼苗结束,数据也没有好起来。
堪称榜单与幼苗之耻。
算了,懒得挣扎了,反正挣扎也没用,今天开始就都隔日更,踏踏实实苟到结束就over。
【注】上下交征利而国危矣。万乘之国弒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弒其君者,必百乘之家。万取千焉,千取百焉,不为不多矣。苟为后义而先利,不夺不餍。未有仁而遗其亲者也,未有义而后其君者也。——《孟子·梁惠王上》
【注】麀鹿攸伏,麀鹿濯濯——《孟子·梁惠王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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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1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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