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剑术晨练是玉真派的门规,清晨还未等雾气散开,弟子们便已施展拳脚,热身练剑了。提升武力值,修道之精神,不敢落下丝毫。
凌潇潇是门派里年纪最小的一个,却机敏过人,勤学苦练,师父才将宝贝的玉笛赠予他。
“马霄羽!怎还未起床呀!天已敞亮了!”凌潇潇仓促敲着房门。
马霄羽睡眼惺忪,没有力气回话,许久才起来开了门。
“虽你不是玉真派弟子,但师父说你也需一样早起晨练,小木剑我都为你备好了!”凌潇潇说道。
“啊!可我根本不会呀。”马霄羽摸了摸剑身:“为何我的剑没有镶嵌美玉?”马霄羽反问道。
“你非门派弟子,是驾驭不了碧玉剑的,它可是有灵气的。”凌潇潇一脸自信。
小师姐许婉之领着马霄羽练习着一招一式,虽然蹩脚,但熟练了也还算有模有样。凌潇潇嘲笑加鼓励式双管齐下。
韦易梦在观云台远远看着马霄羽,见她能做到如此,确是有些意外的。
“易梦,人是没有办法完全脱离俗世的,你也不必如此苛求自己。”尹真姑姑站一旁说道。
过了两日,马霄羽竟熟悉了玉真派的生活,虽然比在家里辛苦得多,但也确实能跟师兄师姐学到真本事。已得到阿姊的默许,也算是任务达成了,该回嬴安了。
“阿姊,你可一定要来庆祝礼,我会等你的。”马霄羽背上包袱,在山门前与大家道别。
“一路小心,凌潇潇会送你去渡口。”韦易梦说道。
马霄羽看着玉真派众弟子,看着阿姊,满脸的不舍。
凌潇潇带着马霄羽穿过密林,柳叶枝荡得极其猛烈,林间小生灵腾飞四起,马霄羽总觉得耳边甚是聒噪。出了密林又突然安静下来,直到渡口。
“马霄羽,得空便来青净山找我们。”凌潇潇说道。
“我会的。”马霄羽上了船。
王夫人在宅子里整日以泪洗面,盼着女儿归来。
“阿娘,羽儿回来了。”马霄羽进了宅门便冲进去寻阿娘。
马将军回府见到女儿,虽气恼,但听闻是去寻许久未见的韦易梦,也就作了罢,不再多问。
回府的马霄羽像是变了个人,每日早早就起床练功,将自己时间安排得极为妥当,准备庆祝礼、念书、学骑马、见友人,一样也没落下。王夫人看着极为欣慰。
马霄羽带着丫鬟舒云去了坊间的玉器铺子,向店家讨要了一块和田白玉,色泽通透,纹路甚少,有些许褐色沁入其中。她想亲自为阿姊雕刻一枚玉坠,回府后便整日在房间里捣鼓着。
“娘子,夫人唤你去厅堂挑选送与宾客的礼物。”舒云轻扣着门。
“娘子,娘子你在吗?”舒云不见应答便硬推了门进去,生怕姑娘再离家出走了去。
只见马霄羽躺在几案上,手里拽着小刻刀,舒云恐扰了娘子美梦,便轻轻关上窗,拿了披袄为她盖上。舒云见娘子脖子内侧有些许青斑,便觉不对劲,轻轻摇晃并喊着娘子。
“娘子!你别再逗云儿了,快快醒来吧!”马霄羽却一直未有回应。舒云一阵惊吓,慌乱着便冲出院子高喊:“来人啊!来人啊!娘子出事啦!”,眼泪直往下掉。
众人闻讯赶来,将马霄羽安置在卧床上,夫人见青斑还在向四肢蔓延,差点吓晕了过去。
“赶紧通知将军回府,请医生前来查看。”王夫人微弱地对侍卫说道。
马将军匆匆赶回府,带来随军太医为女儿诊治。王夫人在床边哭喊着,几近崩溃。
“舒云,先带王夫人去歇息。”马将军命道。
太医上前观察马霄羽的症状。
“将军,下官看娘子身上青斑已扩散至经脉,此症非常见,现在我将施针,把毒素排出些许,以进一步确认此毒来源。”太医向将军禀报道。
“你且速速医治,若有不测,军法处置。”马将军焦急万分,坐立不安,在床榻前左右来晃。
太医拿出诊箱,打开从里取出的针包,迅速打开,从中取出一根银针,扎于马霄羽青斑最深的地方,取出竟呈蓝青色。
随即太医进行针灸排毒,将针扎于手背、脚心,再等一会儿,马霄羽便满身是汗,皮肤毛孔张开,毒素溢出一些,青斑是稀少些,却难以排尽。
就太医所言,此毒未见过,不是常见毒药,且中毒时日已久,只是如今才呈现于肤色之上。竟有些毒蛊的样子,毒能散,烟气不可散尽,不知为何物所致。
“太医,小女何时能醒来。”马将军问道。
“回将军,我这就安排熬制药物,还劳烦定让娘子服下,但药汤只能暂时抑制毒素的蔓延,包裹在毒素周围的紫色烟气却无法用针灸或药物的方式处理,还请恕罪,下官立即回宫与御医商讨弄清楚这是何物。”
马将军摆手示意太医退下,速去寻法。
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宝贝女儿,竟束手无策,马将军只能守在榻边。
“舒云,羽儿现在如何?”王夫人醒来问道。
“回夫人,娘子现在还昏迷不醒,太医已施针用药了,毒性散了些,但还未找到毒因。”舒云小声泣道。
“羽儿,你从未出过远门,只这一趟,便不知沾染上何毒物,竟让你可怜至此,让阿娘如何是好啊!”王夫人在床边想办法为马霄羽喂下药,看着迟迟未醒的女儿甚是心疼。
“定是你那女儿做的如此狠事,此前我便劝羽儿别去找那韦易梦,她偏不听,谁会对她下此毒手,除了那常年不在府中,对我们恨之入骨的韦易梦,还能有谁!她定是嫉妒羽儿,想置她于死地!你得为羽儿讨个公道啊!”王夫人转而拽住马将军的衣袖,紧紧不放,发疯似地哭闹着。
马将军只定立在那儿,些许为难,随即写了书信命人飞鸽传书到青净山。
“我青净山怎会发生此事,易梦,只能沿路去探查有何异处了。”尹真姑姑接信后说道。
韦易梦一声叹道:“此事蹊跷,马霄羽前来扮作男儿装上路,何人会对一个素未相识的郎君下此害人之心?”
“你作何打算?是否回信向你阿耶解释清楚?”尹真姑姑问。
“这是他这些年唯一一次找我,字字句句拐着弯儿问我讨要良方,我又非医者,毒非我所下,我怎知破解之法。非我所为,何须解释。”韦易梦将信纸放置一旁,出了门去。
韦易梦骑了黑马准备下山。
“小花狸,速来!”凌潇潇吹着响哨,唤来自己的俊美小马驹。
“师父,等等我!徒儿陪你一起去。”凌潇潇骑上小花狸追赶着黑马。
黑马进了密林便放缓了速度,小花狸跟了上来。走到桑林中央亦是静悄悄。
“宝宝!别藏着了,赶紧出来。”韦易梦吼道。
宝宝躺在树干顶端的桑叶上,闭上耳目通道,假装不在,一动不动。
紫蝴蝶灵儿幻了人形出来:“韦姐姐,宝宝前些天受了点伤,已是精疲力尽,并非有意躲着你,姐姐可别怪罪。”
“它前些时日是否欺负过一位路过此处的小郎君?”韦易梦问道。
“哪有什么小郎君?只有一位小娘子。”灵儿忽而觉得说错话又低下头来。
“那便就对了!”韦易梦抽出碧玉剑,站立在黑马之上,将镶嵌在剑中青玉的灵气释放出来,风随着剑划过的方向流动,集聚于一处再突然向周围散出,满林的桑树叶随之晃动。
宝宝被晃得摇来摇去,用触角牢牢抓住桑叶边不放,终是抵不过,一个侧滚翻了下来,无奈幻了人形,手脚并拢站立于韦易梦身前。
“韦姐姐,宝宝错了,你且饶过我吧。”宝宝哭道。
“我还没问你呢,今日怎认错如此快。”韦易梦收了剑。
“前些时日,我还未逗到那小郎君呢,谁曾想是位姑娘,还害得我身中剧毒,若非柳姐姐,您今日怕是见不到小妖我了。”宝宝委屈道。
“她到这密林就已经中毒了?”韦易梦问道。
“对呀,我可万万使不出如此阴险的招数,不过逗逗凡人罢了。”宝宝说道。
“韦姑娘,还请手下留情,饶了宝宝这次,她确实是贪玩,却并未伤害任何人。”柳娘匆匆赶来。
“柳娘,你可知那是什么毒?”韦易梦问道。
“那是何人?让韦姑娘如此上心。”柳娘不明。
“马霄羽是师父的妹妹,回到嬴安后突然毒发全身,至今昏迷不醒。”凌潇潇急切地解释道。
“我从未见过此毒,但从宝宝身体里逼出的杂物,竟发现妖血与西域蓝药花毒混之而成的污垢,花毒本就不易解,加之妖血,更在身体里缠绕散不尽的紫色妖灵精气,妖气附在□□里本就依赖万分,本不尽全的妖气,也想凭着些许精气控制肉身,阻碍真身苏醒。”柳娘说道。
“目前仅抑制住花毒毒性,能否看出那是何种妖血,如何能解?”韦易梦问道。
“那闻起来像是狐妖血,失血的狐妖不知是死是活,如若是活,找到此狐妖的真身便能引它吸了去,但这无疑很难。若此妖已死,便只得向西南方去寻雪山石岩峭壁上的银莲,定要保留其根茎,且需特殊的器具装好才能护其不衰败,狐妖血比起人的肉身,更恋高寒之地银莲之灵气,更愿投入其根茎至雪地得永生。”柳娘说道。
“现在已没有时间去判定这狐妖的生死了,更别说寻它了。只能试第二种方法了。”韦易梦思考道。
“可这保鲜的容器何处能寻?”凌潇潇问道。
“潇儿,你先去洛河镇盾奇门,看陆门主是否能助我们一臂之力。无论结果如何,三日后必在古月雪山外第一个驿站附近与我会合。”韦易梦对凌潇潇说道。
“是的,师父。”凌潇潇骑着小花狸便奔了去。
“多谢柳娘,此去不知要多久,我已来不及告知青净山了,若是尹真姑姑出山,还望将今日之事告知于她。”韦易梦拜托柳娘道。
“韦姑娘放心去吧,我定会按你说的做。”柳娘回道。
韦易梦骑上黑马,向柳林深处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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