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帝都大学的高材生?!”女人怒火中烧,“你逼的我们耀宇差点自杀,知道吗?我就他一个儿子!”最后这一句的理所当然硬生生将她前面的气势破坏殆尽。
“噗!”办公室的其他教导员笑喷了。
女人觉得面子上过不去,拢了拢打理有致的鬓角:“反正你今天不给我个交代,我就叫耀宇他爸去告你!”
行止反坐在椅子上,放在靠背上的手轻轻敲着,半垂下的眼漫不经心:“阿姨,说我逼得他要自杀,您有证据吗?”
“耀宇跟我说的,我儿子那么乖还能说假话?!”她声调瞬间抬到了三个音,险些破音。
黄耀宇脸上也有些过不去,小声道:“妈!你小声点,别给我丢脸。”
女人回头看自己儿子,再看看周围忍笑的人,脸上挂不住了:“你家长呢?把你家长叫来我跟他们谈!”
行止脸色一下子就淡下来了,嘴里冷淡吐出几个字眼:“我没有家长。”
瞬间,她像抓住了什么把柄:“好啊,原来是个野小子,有人生没人养!我今天就好好教育教育你。”
“耀宇妈妈!”教导员听到对方这么不礼貌的话急忙忙制止。
“麻烦您说话注意一点,黄耀宇违法的证据我手里有,就在前几秒已经发给了警察局。”行止脸上笑着,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校园霸凌,诬蔑,网暴Omega致人退学。”
行止每多说一个字黄耀宇身上就冰冷一度,他嘴唇打颤眼底浮现恐惧,但坚决不相信。
Omega的数量是最少的,因为天生弱势,帝国法律有专门的法律保护。
“胡言乱语,我家耀宇可听我的话了,就等毕业回去娶妻生子!”黄耀宇慌了,想阻止他母亲,“妈别说了!”
行止像听了笑话,唇角冰冷一片:“那您知道您的乖儿子用您星卡里的钱包养一个男Beta吗?”
除Omega可以怀孕外,Beta也有概率受孕,但是双方都是Beta的话,男Beta的受孕率可以简单四舍五入为零。
“儿子,他说的不是真的!”女人像被戳到了痛点,死命摇着黄耀宇的肩膀。
“妈,我们就是自由恋爱,妈!妈!你听我说。”黄耀宇一下子吼了出来。
黄母像失魂魄,嘴里念叨叨的:“这么会是男Beta,不是说是Omega的嘛,我的孙子……”
“黄耀宇,怎么还不把你母亲带回去?不是都说了证据确凿,是你们的错。”黄耀宇的教导员进来,一看母子俩还在拧紧了眉头。
行止的教导员见人回来了像成功逃命般,凑到Alpha身边小声说了什么,黄耀宇的教导员脸色难看极了,A对O的保护欲是刻在基因里的。
他们两个是夫妻。
“黄耀宇是在这吗?”两个身穿帝国警服的Alpha走进来。
黄耀宇弱弱站出来:“是我,有什么事?”
“我们接到报案,你涉嫌攻击Omega,现在我们需要带你回去调查。”其中一个Alpha拿出执证。
“肯定是搞错了!”黄母不可置信,立马挡在黄耀宇面前,“我,我要报案,你们该抓的是他!”她慌不可迭指着行止,指尖无意识发抖。
对方公事公办:“证据确凿。”
“对了警官先生,那些证据是行止伪造的,他学信息专业的,他犯法了!”事到临头黄耀宇是真的怕了,像溺水的人急忙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智脑响了,两位警官对视后接通,不知对面说了什么,他们连连点头:“是是,保证完成任务!”
“是我丈夫打的吧,他可是上尉。耀宇你有救了!”黄母狂喜,压根没注意到警官眼里闪过的冷厉。
“帝都警察局,正式逮捕黄耀宇。”语罢,就用手铐铐住了黄耀宇的双手。
黄母死死护住黄耀宇,整个人有些癫狂:“警官先生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妈,我不想坐牢。我还没毕业呢!”黄耀宇一把鼻涕一把泪。
“是局长亲自吩咐的,不会有错。”说完不顾她的阻拦将人压走,黄母跟在后面追鞋掉了也顾不上,完全看不出刚来的贵妇样。
行止的教导员摇了摇头:“可怜天下父母心,摊上这么个孩子。”
“那黄耀宇我跟你提过很多次了,不好好学习还净使歪心思,我这已经压了他不少举报信了。”黄耀宇的教导员气呼呼的。
结束这场闹剧后,行止打算离开了,刚转身就被他教导员叫住了。
“行止先别走!”教导员先细声细气安慰了他,然后才慢慢谈到正事,她斟酌了语气,“学校每年都有给学生的补助,如果你需要的话——”
行止不等她说完就拒绝了:“谢谢教导员,我不需要。”
“嗯。”她也就提醒,紧接着笑了,“还有很快就是百校争霸赛了,王教授向我大力推荐你,说无论如何都要给你一个名额。”
“替我谢谢教授,不过这比赛我不打算参加。”
“你不接受补助可以理解,但这大赛名额是认可你的实力。”
“教导员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有自己的事情忙。”行止笑着解释,金眸明亮。
“原来,好吧,如果你改变主意了就来找我。”行止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不太有上进心的学生啊?还挺有个性的。”另一个教导员嚼着坚果,点点头,“有Alpha的气性。”
“你说什么嘛,行止是很高,但人家是Beta。”
“啊,看不出来啊。”
“你看得出什么,不准吃了。”
“诶,别呀!”
“行止,今天你值日,别忘了啊!”一个同学出门时又回头多了句嘴。
“成,谢了。”行止埋着头晃了晃手,语气带着困倦的含糊。
那人看他这般模样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讲台将内容写下来,省得人睡得不省人事。
行止趴在桌上只觉得困意一阵阵袭来,大脑不断预警要强制关机,手腕垫在桌子边沿挣扎了几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垂落。气息渐渐平缓,慢慢变得悠长,露出手臂遮挡的额头饱满干净。
戚矝蹲在墙角等了好久预计人都走了才慢吞吞走过来,他手扶住后门门框做贼心虚般先往里瞟了一眼,偌大的教室空荡荡的,继而才大着胆子跨进教室。
他手上提着个不透明袋子,拐了个直角弯后目光看向自己的目的地,这一看他就愣住了。
一个大高个子趴在桌上,一双长腿屈放着,细碎的黑发刚好遮住耳尖。
戚矝愣住了一下子竟无法决定去留,僵在原地良久,才一步一步迈开腿退刻意放轻了动作,落脚无声。离人越紧心跳越剧烈,一跳一跳地仿佛要跳出胸膛,他在离行止一米处停下脚步。攥着袋子的手愈发用力,带子勒出红白的勒痕。
上下唇颤抖着,像有什么话急于脱口却又不能说。
紫水晶般的眼眸泪汪汪的,晶莹一点点沿着眼线汇集到眼角,圆滚滚的一颗滚烫,哒地掉落在鞋尖上溅开了小小的水花。
戚矝察觉到脸侧的湿润一边侧身一边忙用手背抹掉,眼球布上了血丝,抬眼时恰好看到讲台上的字,再看看睡得深沉没半点察觉的人。
他放下手中的东西挽起袖子。姣好的腕骨细白,肤质细腻,半点不觉得会是拿抹布干活的手。
先将黑板上的字擦掉,再细细将犄角旮旯里的灰尘抹掉。
戚矝换了扫把,从讲台开始扫,慢慢往台下来,偌大的一个教室一个人扫进展缓慢,走到行止跟前的时他暂时停了下来,依恋地看着熟睡的人,唇角荡开一个浅浅的笑瞬,弓腰继续往后扫。
拿来簸箕将垃圾铲走,戚矝抬手摸了摸额头的细汗,脸颊醺得红扑扑的,睫毛处沾上了亮晶晶的汗珠。
他出门打算去接水。
很快桌上的头动了动,紧接着手指动弹了几下。行止迷迷糊糊睁眼,贴着桌面的脸因为长时间挤压充血了,浑身血液不通畅而有些发麻。
他肘部撑着桌沿起身,一时难以适应这有些刺眼的灯光,用手背挡了挡,纤长的睫毛被生理泪水濡湿,尾部扫过手心带起一阵瘙痒。
“嘶。”行止抽了口凉气,单手撑住脖子,表情有些狰狞。他茫然看了眼窗外,天已经沉下来了,打开智脑一看都八点了。
他自个笑了笑,语气无奈:“又睡过头了。”起身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又突然想起来睡前有人跟自己说了什么。
“我天,值日!”他略带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折返回去打算做卫生,他一把抓起桌上的抹布朝黑板抹,手下一顿,他用另一只手一抹,翻开指腹一瞧,一尘不染。
这是……有人刚做过了?
行止脸上浮现困惑,他刚睡得太死是一点都没察觉到。见状他放下抹布走下讲台准备回寝室,一时没注意脚下撞到了什么东西,什么冰冷的东西溅到了裤腿上,低头一看,教室门口居然放着一个水桶,周围打湿了一片。
行止往走廊两边望了望,没发现有人,他心下奇怪,但也没多想。
第二天刚到教室,行止就去找了昨天那个叫他做值日的同学。
“昨天谢谢啊。”他懒洋洋笑了。
对方反应过来,很爽快答应了:“啊?哦,是该谢我。”
行止揣兜看着他:“这么仗义帮我做了值日,说吧想要什么谢礼。”
对方面上有些奇怪,但很快也认了,“老王的小组作业加我一个呗,上次没抢上。”
“行!”行止点点头回了自己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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