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缘分这样的缥缈说辞裴瑾之一向是不在意,但看见红线缠绕在他和云程腕间他依旧会有意料之外的满足和欣喜。
非要形容,便是上天在有情人之间加了一个镣铐,两人锁得死死的,十分称裴瑾之的心意。
他颇为志得意满地牵着云程的手,仔细瞧了半天,从皓白的腕到骨节分明的指,目光逡巡。
云程恍惚间都以为自己的手腕要被灼热目光盯出一个洞,缩了缩没抽回来。
“干嘛!”云程害羞,云程龇牙。
“觉得师兄手上空空的。”裴瑾之淡定,裴瑾之放饵。
云程咬钩,凑上前:“有吗?没有吧,不是一直这样。”
裴瑾之勾唇很清浅的笑了下,举起手在云程眼前打了个响指,一如云程对薛瑶瑶的动作。
伴随清脆响声一起出现的,是一个被黑绳穿着的墨玉玺印,只有指甲盖大小,依稀可辨卧龙酣睡的浮雕。
裴瑾之在云程好奇的视线中为他系好绳扣,刚刚好,不紧也不勒。
墨绳在合上的瞬间,一圈如月光的莹白光辉环绳闪现。
云程晃着手腕细瞧,侧头问:“这是什么?”
“定情信物。”
总是被裴瑾之冷不丁的直白刺激到,云程夹起嗓子嗷嗷叫:“什么啊?”
“代表着,我将与你平分我的权力、财宝以及所有,可调用我所拥有的一切资源。这是每一个龙族族人对爱人最大的尊重。”
我爱你,并不是三两句的口头承诺,而是我将我的一切袒露给你,与你共享,你拿捏着我的命门,我亦甘之如饴。
“这是你自己做的?”云程怎么瞧都觉得这不像是能工巧匠雕琢过的样子。
“嗯。”裴瑾之微微直起背,没有什么表情变化但云程就是无端觉得他似乎有点紧张,听见他平淡地问:“好看吗?”
不知道他没有回应的日子里,裴瑾之是以什么样的心态雕刻着,光是想想,云程都觉得心脏像是浸满了蜜,又泡在醋缸里。
唔,云程突然觉得这黑糊糊的东西十分好看,虽然可以说很贵重,他应该推辞但他还是没舍得还回去。
“超好看!”云程语气欢快的求证:“这是龙,这是,墙壁对不对?是象征着你在酣睡,很有安全感不防备对不对?”
裴瑾之抿唇,指着“墙壁”道:“这是竹子。”
“哦哦哦竹子啊!”云程瞪大眼仔细瞅,确实看见几道锋利纹路,原来是竹枝竹叶,他还以为是龙一场大战后在墙壁留下的伤痕,而龙累坏了所以睡觉。
云程开始闭眼天花乱坠地夸:“真是筠如苍玉,傲然屹立于风中,完美呈现了竹的气节!乃是雕刻中的化境!”
裴瑾之被他夸张的语气逗笑,“师兄喜欢就好。”
“喜欢!这还能有人不喜欢?”云程又苦恼起来,他收了这么贵重到地心的礼,不能没有回礼呀!
不假思索的,云程撸下陪伴多年的青玉手钏塞给裴瑾之:“喏!都给你。这里面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虽然不能和你的相比,但也是我多年积攒。我也愿意将它们送给你,任你调用。一点点的心意,还请裴大人笑纳!”
裴瑾之敛眸浅笑,将手钏带上。
他目光扫过云程手上的物件儿,一串连珏,一件玺印。
云程身上为数不多的装饰都与他相关这个事实,让他心底滋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满足,就好像这个人沾染了他的气息,永远都是他的再也不会离开他。
而云程见裴瑾之耳鬓乖乖簪着那朵红木槿低头浅笑,凌厉深邃的五官都似镀了层柔光,仿佛清冷神明动了凡心。
云程心里简直要了开了花,这么帅的男朋友,居然是他的!是他的!
裴瑾之牵着他静静在巷子里走,普通石巷也似铺满鲜花,前方光芒万丈;步履不停,脚步声都同频,似在哼唱着赞歌。
“我要写信告诉父亲母亲这件喜事。”裴瑾之突然道。
沉浸在和恋人拉小手的幸福里的云程一个激灵,要告家长?不要!
他不小心将心声喊了出来,裴瑾之被他激烈的语气惊到,奇怪地问:“为什么不要?”
”嗯,嗯。”云程支支吾吾答不出来,他扯着裴瑾之的袖角:“今天才第一天呢,告诉他们会不会太突然了?”
“不用担心,母亲他们早就知道我爱慕你。”
听见这话云程简直要社死了,竖眉责怪:“你怎么那么瞒不住事啊!”
裴瑾之严肃地说:“心悦之情,如何能瞒?”
本想责怪裴瑾之大嘴巴的云程,抬眼见其凤眸中坦荡荡地情谊缱绻,完全倒映着自己的模样,一时哑口,耳热地低下头,抠手:“反正,这才第一天,还不稳定呢,先不要说。”
裴瑾之沉下脸色:“什么不稳定?师兄还有别的选择?师兄想离开我?”
云程觉得裴瑾之简直是在借题发挥,连忙为他自己辩驳:“我哪有这么想?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呀!我就是觉得现在说太早啦,等我们感情稳定了,再说会更好一点的。”
奈何裴瑾之油盐不进:“我们感情很稳定。”
“主要是才第一天呀,还不知后面会发生什么呢。”
“什么都不会发生,除非师兄想要离开我。”
云程几乎要败下阵来。拉着裴瑾之不放转了转眼珠,凑上前道:“你看,现在大家都这么忙。一桩事接着一桩事都快应接不暇了,哪有功夫想我们的事?说不定知道了也就敷衍地应和一声。不如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再通知大家?到时候,我就这么牵着你走到所有人面前亮相,告诉他们从今以后,咱两在一起再也不分离了!到时候都不忙了,全都有精气神祝贺我们,岂不是更好?嗯?”
某人哼哧哼哧费劲画着大饼,好在不知道什么触动了裴瑾之,他愿意吃这口饼。
终于,在云程期盼的目光中,裴瑾之屈尊降贵、勉为其难地点头答应了这个在他看来十分无理的要求。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裴瑾之开始索要名分。
“男朋友呀!”云程给裴瑾之科普新时代亲密关系:“你看,我们刚刚互相表明心意,但之后路还长,会发生很多事情,生活中的稀碎小事将会使缺点被放大,也许就发现我们并不合适呢?这样……”
裴瑾之阴着脸打断:“不会不合适。”
“对对对,也许要磨合?磨合适得死死的!”云程敷衍地哄,“但这些都需要时间对不对?在这段时间,我们是男朋友是恋人,暂时不需要考虑以后。如果时间长了感情稳定了,就可以将关系告诉大家,之后订婚成婚,这些都得一步步来呀!”
裴瑾之能够模糊地理解云程所表达的意思,他抓住自己最感兴趣的点:“所以师兄现在是我的男朋友,之后会和我成婚成为夫君?”
呃,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云程只得道:“差不多吧。”
裴瑾之满意了,终于愿意掀起眼皮正眼瞧云程,薄唇轻言:“请多多指教,男朋友。”
云程心跳漏了一拍,电脑宕机一秒。
没有立刻得到回应的裴瑾之疑惑:“不对吗?”
“对,没错。”
云程倏地笑开,他的手绕过裴瑾之的肩,搂上他的脖子,仰头轻轻在裴瑾之面颊上留下一个吻:“请多多指教喽,男朋友。”
吻如蜻蜓点水,裴瑾之却呆立着如同一座石像。
云程轻吻的地方仿佛都灼烧了起来,滚烫温度穿透皮肉炙烤着末梢神经,将如同火电的酥麻和激荡传遍全身上下,他的大脑在那个瞬间几乎是空白的,没法动也没法思考。
裴瑾之从前翻阅史书,最不喜美人计。
他不认为一个历尽生死的将军一个谋略深沉的帝王,会轻易被一个美人诱惑,失智昏头,葬送江山前程。
他私以为红颜祸水误江山,不过是站在权力顶端却德不配位的男人的托词和借口。
无能无德,胆小懦弱只能祸水东引。
但此刻,裴瑾之突然荒谬的觉得,原来那些并不是空中楼阁一般的谎言。
仅仅是一个吻,就能让人失魂颠倒,仿佛被浸泡在最香甜的槐花蜜里,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云程吻完,立刻学习鸵鸟把头埋在裴瑾之的肩颈处,偷偷平复急促的呼吸和心跳,
腰间一紧,炙热的掌心攀了上来,一手扶腰一掌顺着脊骨向上滑至云程细伶伶的后颈轻轻摩挲。
温热的气息濡润鬓发,裴瑾之低哑地诱哄:“师兄抬起头。”
侧颈边乌黑的脑袋摇了摇,感受到痒意的云程忍不住躲避,瓮声瓮气:“我不。”
裴瑾之的指间绕到云程的脸颊下颌,稍稍向上用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强迫意味:“师兄,再亲一亲。”
云程被迫面对裴瑾之,水红色的唇抿得死死的:“不,亲过了。”
“还能再亲。”
被裴瑾之的直白弄得脚指头都缩了起来的云程去推搡他:“你怎么这么流氓!”
“亲男朋友也算耍流氓?”
裴瑾之的一本正经让云程哑口,他不自觉搓着裴瑾之的衣衫,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师兄,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
“闭嘴!”
云程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无法只能抬头向裴瑾之的脸颊靠近。
“啵。”
轻轻一吻就准备撤退的云程被裴瑾之强硬的扣住后脑,深色的眸压了过来,下一瞬,两人呼吸交缠。
在云程惊诧的神色中,裴瑾之乘胜追击,撬开他的唇齿,长驱直入,如土匪一样扫荡城池。
这个吻,强势、凶悍,像一个暴徒一样掠夺云程的唾液和呼吸,云程甚至来不及推拒,便陷入了一场冷松气味的雪崩。
他手软脚软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在这场浩大的袭击里,唯有紧紧倚靠裴瑾之,似溺水人抓住那根浮木。
亲亲啦!亲亲!
柚子碎碎念:娘嘞怎么回事!点击数显示只有两个人看了他们在一起!我哼哧哼哧写的 都给我看!(开玩笑 实在郁闷沮丧哭倒在厕所 不 键盘上)
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居然高审通过了 我眼睁睁看着审核了一个小时 都做好改的准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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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chapter 2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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