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屿樊张了张嘴,在对方充满希冀的眼神中,心情复杂地安慰道:“应该吧。”
顾新钺:“……”
穆屿樊跟他分析:“从你弟弟还知道往自己手里划拉钱,这一点来看,就说明他还挺聪明的;而且你弟弟还知道跟你们告状,这也说明他应该不是个能忍气吞声,委屈自己的性子。”
综上所述,穆屿樊认为:“你弟弟过得不但不糟糕,应该还挺好的。”
在穆屿樊看来,顾新钺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顾新钺回家的时候,应该不仅能见到一个“完整”的弟弟,还应该是个“活蹦乱跳”的、“完整”的弟弟!
穆屿樊把自己的分析说给顾新钺听,但是很遗憾,这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顾新钺依旧忧心忡忡。
而且这让顾新钺更加坚定地认为:自己那柔弱到不能自理的弟弟,一定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而穆屿樊所推论出的,那些所谓的“过得很好”什么的,一定都是假象!是他弟弟故意做出来给他们看的!都是怕他们担心,故意安慰他们的!
穆屿樊:“……”
顾新钺:“呜呜呜~我可怜的弟弟啊~你的命咋这么苦呦~”
在经过穆屿樊的一番安慰之后,顾新钺终于是哭出来了。
哭的嗷嗷的,跟号丧一样,那叫一个惨,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弟弟现在就已经英年早逝了呢!
穆屿樊:“……”
在其他士兵投过来的复杂目光中,他默默挪远了一些,表示自己与这哭成狗的人,一点都不熟。
最后是被闻讯赶来的沈清提溜回去,进行了一番“慈祥”的安慰,顾新钺才终于相信,他弟弟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回忆到此结束。
“所以,那院子里住的该不会是他弟弟吧。”穆屿樊心道。
就是不知道顾新钺的这个弟弟,会不会跟这个案子有什么牵扯。
对面的杨琮,一脸疑惑地看着王爷,不明白王爷为何突然陷入沉思。自己刚刚说啥了?
杨琮一脸问号:???主子这是咋了?我刚才好像也没说啥啊?
杨琮刚犯过错,不敢贸然打扰主子思考,于是他看向主子身后的华崂,用眼神进行交流。
杨琮用眼神问:主子这是什么情况?
华崂用眼神回:这我怎么知道!要不你问问?
杨琮疯狂眨眼加摇头:我不敢!我刚惹主子生过气,要不你问问?
华崂眨眼加瞪眼:你不敢,我就敢了吗!?
杨琮眨眼:那我们怎么办?
华崂眨眼:先等会儿看看?
杨琮点头:行。
华崂点头:嗯。
三人像是在玩木头人不许动一样,傻呆呆的杵在原地。
初秋的凉风呼呼吹过树林,顺带也吹过这三个木头桩子。
五分钟后……
呆在穆屿樊对面,直面压力的杨琮,实在是顶不住了,又开始用眼神给华崂发电报。
杨琮眨眼:不然我们还是问问吧,也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吧。
华崂眨眼回:那你问?
杨琮干瞪眼儿:……
华崂也瞪眼儿:……
这样下去好像确实不是办法……
华崂想了想,伸手示意:石头剪子布,谁输了谁问。
杨琮点头:行。
俩人偷偷摸摸伸手:石头、剪刀、布。
杨琮出的布,华崂出的剪子。
杨琮:……
华崂摊手:这可不怪我,你来吧。
杨琮硬着头皮轻声开口:“主子?主子?”
穆屿樊脱离沉思状态:“走吧,去那院子看看,杨琮带路。”
杨琮:“是。”
三人走到山脚下,杨琮向穆屿樊指道:“王爷,就那个最显眼儿的院子就是。”
穆屿樊“嗯”了声,勒马停下,吩咐道:“杨琮你留下,随时注意院子的情况。”
杨琮:“是。”
华崂自觉跟上主子。
——————
顾作愉一觉醒来,睁开眼睛,差点没被夕照日晃瞎了眼。
他闭上眼,缓了缓,才重新睁开眼睛。
顾作愉:“啊~都这么晚了啊~太阳公公都要回家吃饭了~”
百果适时地飘进来,在他旁边幽幽道:“是啊少爷,我们连饭还没做好呢。”
“啊!谁?!”顾作愉被吓得差点从榻上蹦下来,一回头,才发现是百果。
顾作愉拍了拍胸口:“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太阳公公突然显灵了呢!”
“少爷,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韭菜盒子啊!您的韭菜再晒,就晒成韭菜干儿了!”百果哀怨道。
顾作愉尴尬地挠了挠脸蛋,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嘿嘿,哪有这么夸张,马上,我马上就去,你先让我缓缓。”
百果:“好吧。”
“韭菜你都收起来了吧?”顾作愉问。
“收起来了,但还没切,不知道要切成什么样的,我没敢动。”百果道。
顾作愉:“哦哦,待会儿我教你怎么磨韭菜。”
顾作愉在榻上坐了一会儿,醒了醒神儿,穿戴好衣服围裙,跟着百果去了厨房。
到了厨房,顾作愉查看了一下各种食材的情况:鸡蛋碎凉的差不多了,大小也正合适;面也省得差不多了;韭菜已经被装到盆里,放在了案板旁边。
顾作愉夸赞:“百果做的不错,非常完美。”
百果开心:“嘿嘿。”
顾作愉走到案板前,从盆里拿了一把韭菜,放到案板上摆放整齐,拿起菜刀,给百果示范如何切韭菜。
顾作愉边切边解说:“看,其实很简单的,就切成这样就可以了,韭菜的水分比较大,不能像剁肉馅一样剁碎,只能切,这也叫做磨韭菜。”
百果在一旁边看边点头:“嗯嗯,我知道了。”
“那以后只要是做韭菜,都要这么切吗?”百果提问。
“那倒不是,这是因为要包馅,才切的比较碎;要是炒菜的话,就切成长一点的段。”顾作愉解答。
百果恍然:“哦哦,明白了。”
顾作愉切了一会,就把刀递给了百果,他在一边看着。
百果接过“接力棒”,开始哒哒哒的切韭菜,顾作愉在旁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百果切的不错。
于是,顾作愉直接当起了甩手掌柜,“嗯,切的不错,好好干,继续!加油!”
百果:“……”
顾作愉说完,就转身往外走,刚走了两步,就又折了回来,“对了,都切完以后,记得往里倒点儿油,拌一拌,这样可以防止韭菜下水。”
百果切菜的动作不停,“知道了。”
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顾作愉就溜去了外面的院子里,巡视自己的菜园子去了。
站在菜园中间,顾作愉对着一院子的蔬菜,露出了农民伯伯般欣慰的微笑。
啊~秋天果然是收获的季节~一切的努力都是有回报的~
“哦吼吼吼吼吼~”顾作愉双手叉腰,站在院子中间,猖狂大笑。
蹲在地上干活的千蔬侧目:“……”
闻声探头的余粮和百果:“……”
少爷这又是发什么疯呢!?
顾作愉抒发了一下自己愉悦的心情,就溜去了千蔬身边,看看对方的菜收的怎么样了。
千蔬:“差不多了,就剩那片萝卜地还没收。”
顾作愉了然:“喔,那我去收。”拔萝卜最好玩了~
千蔬看着自家少爷脸上写着“好玩,想玩”几个大字,心中了然。
他去找了副手套,让顾作愉带好,又递给他一个小铲子,让他去玩(划掉)干活。
然后顾作愉就乐呵呵的蹲在地上,哼着锅曲吭吭刨土。
——————
如杨琮所说,顾作愉家确实很好找,在一众院子里面,最“鹤立鸡群”的那个就是。
穆屿樊看到这被围得密不透风的院子,都被震惊的顿了下。
难怪盯梢的侍卫没盯出什么来,这墙也太高了吧,还这么厚,这是要修城墙吗!?
还有上面那些竹刺,是用来御敌的!?
穆屿樊给华崂使了个眼色,让他去敲门,华崂看着面前这扇不算很大,但特别厚实的大门,用了大力气哐哐砸门。
没办法,力气太小,华崂怕里面的人听不见。
“砰砰砰”
顾作愉正在跟一颗顽强的萝卜较劲,努力地要将其从地里刨出来,突然听见有人敲门。
顾作愉刨土的动作一顿,与千蔬面面相觑。
顾作愉疑惑:“这个点儿,会是谁啊?”
正在院儿里忙活的余粮,凑了过来,猜测道:“不会是柳安宁他们吧。”
顾作愉否定道:“从敲门的力道来看,不像是他们。”
他们敲门可比这嚣张多了,可不会这么客气。
刚切完韭菜的百果,也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也跟着瞎猜:“会不会是老爷和夫人他们回来了?”
“应该不是吧,早上才接到信,现在就回来了?”顾作愉不大确定。
门外的穆屿樊看着院里没有反应,示意华崂继续敲门。
华崂敲了敲门,扬声道:“有人在吗?官府查案。”
“查案?”顾作愉疑惑:“余粮,你去看看什么情况。”
“嗯。”余粮转身前去开门,顾作愉又蹲到地上,继续跟那颗死活都拔不出来的萝卜较劲儿。
他还就不信了,别的萝卜都轻轻松松的拔出来了,唯独这个,怎么就是不挪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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