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他看着司青瑜丝毫没有变化的表情,怀疑他听不懂自己的意思,于是他挤出个有点慈爱的表情说道:“你身份不高,并且还是个男人,在这样高门大户的后院,若是身边没有亲近的下人帮忙,你在这里会很难立足。

别看现在殿下因为你的冲喜醒了,对你有些感激和兴趣,但身处高位的人哪有那么多深情,等时间久了到时候府上的老人欺负你的时候,你连个帮手都没有。

为父说这些也是为了你好,你千万别为了赌气把自己弄得日子都不好过。”

司青瑜感到很新鲜,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并且还要应付这样没脑的话。

这人十几年前抛妻弃子,十几年后又毫无愧疚之心地把自己的儿子推进了火坑,转头又说得好像是儿子自己恬不知耻地攀附上了权贵得腆着脸才能活下去一样。

其实司青瑜一直有一个怀疑,原主这个父亲看着就对原主毫不上心,怎么会记住一个十几年未见的儿子的生辰八字?

现代人有那么多需要记住和填写生日或者是出生年月的场景,都有无数的父亲连自己孩子多少岁读几年级了都不记得。

而原主父亲这样一个傲慢的封建大家长,并且还做了亏心事,他巴不得远离和忘记自己那段屈辱的过去,又怎么会记得原主母亲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原主的记忆里很清楚地记得他还是被接回司家后,才被记在家族的族谱上的。

可惜现在他没有这个时间和人手去查这件事。

司青瑜“愤愤”地说道:“不听话的下人要着有什么用?父亲都是这个岁数的人了,就别跟我这个才十几岁的孩子玩这种心眼子了。

我在司府的时候,那些人就对我从未有过好脸色,父亲是怎么会觉得他们跟我来靖王府之后会听我的话?”

司父没想到司青瑜竟然变得这么硬气和牙尖嘴利了,他的脸都气抽了,但还是压下了情绪建议道:“既然他们不听话,那我再给你挑些听话的人来。”

司青瑜摇头道:“换来的人又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呢?我现在在靖王府过的挺好的,没必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司父这时才停下了建议:“倒是我看走了眼,你比樾儿更像我。”

司父意识到他现在没办法用为了司青瑜好的说法改变司青瑜的想法,于是他转变了策略:“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真要是遇上事了,就派人回司府说一声,那里毕竟是你的家。

听说你这次要跟靖王殿下一起去西厥边境是吗?

父亲有个不情之请,四皇子对为父有知遇之恩,你身为我的儿子,现在是你回报恩情的时候了。

这次你去边关后代替父亲多多照顾四皇子殿下,他有什么要求你都尽力满足他。”

司青瑜回忆着原主的行事作风有些桀骜地说道:“您让我帮四皇子,难道就让我靠一张嘴帮吗?我身份地位低微,并且还是个冲喜男妃的尴尬身份。就算我想帮四皇子,也得让两位皇子愿意听我的话吧?

再说了,就算我说不上话,别人总有人能说上话,但别人又凭什么帮我说上话呢?”

司父的眼神愈发复杂了,他最开始见到这个儿子的时候,以为他是和他母亲一样耿直的老实人,没想到他竟和自己一样,会判断形式,也会因势利导地要好处。

之前司青瑜检查常安收好的礼单的时候,发现司府给原主准备的“嫁妆”都是些华而不实且不值多少钱的东西,皇上给的赏赐也不多。

若是原主,他肯定不会要这没良心的辜负了自己母亲的人的钱。

但司青瑜可不想放过他,原主应该就是因为被饿得太过虚弱又遭受了来自亲生父亲的重大打击,万念俱灰之下才消失的,所以他准备从这个父亲身上榨到足够多的好处之后再解决掉他。

司父问道:“你想要什么?钱吗?我这里有五万两银票,是万通钱庄的票,全国流通。”

司青瑜故意睁大眼睛:“那您希望我做什么?事先声明,我对你们这些大人物的事情完全不了解,您是知道的,我是从乡下的破庙回来的。”

司父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想讽刺自己,但他现在没心情计较这个:“你去边关的一路好好打听看哪些地方有大量的粮食,想办法多买一些带到边关,记住一定要说是四皇子殿下帮助过的人献给他的粮食,到时候在军营多多宣扬赞美殿下。必要的时候,不要吝惜钱财帮四皇子殿下打点。”

等两人商量完后,常安就来告诉司青瑜说靖王殿下来了。

殷时珩在房间里等了好一会儿了,实在忍不住了,虽然他知道司青瑜厉害,但他还是怕司青瑜被司父欺负。

司青瑜刚收了五万两银子,还得了司父说等出发前还有五万两银子当作备用金的承诺,这会儿脑子里已经开始计算要怎么利用这笔钱做些什么了,钱到了自己的手上,怎么花就不关司父的事了。

见了殷时珩,司青瑜给了他一个满意的笑脸。

殷时珩看见他没有受委屈,并且还心情很好的样子,松了一口气。

这时在另一个房间等着父亲和便宜哥哥谈话的司樾也过来了。

司樾在见到殷时珩的时候,眼睛无法控制地瞪大了,他的眼神非常震惊。

司青瑜注意到了这个细节。

靖王殿下冲喜醒来的消息已经传了好几天了,不可能还有人不知道,司樾这么惊讶是怎么回事?

惊讶过后,司樾像是又想通了什么。

随后他带着有点怜悯的表情扫了司青瑜和殷时珩一眼,非常规矩地给他们行了礼。

司父面不改色地厚着脸皮说道:“这是你弟弟,之前你们一直没见过,这还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呢。樾儿一直担心你这个未曾谋面哥哥,这次听说我要来,硬是求着我想来见你一面。”

这就更有意思了。

司青瑜对司樾的动机有些好奇了,毕竟刚刚他那样子不像是对看望原主这个便宜哥哥有什么兴趣,反而更像是专程来看殷时珩的,并且,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和殷时珩没有过交集。

送走了司家父子,司青瑜不经意地问了一下殷时珩以前认不认识司家人,得到的答案是完全不认识也几乎没有过交集。

司青瑜的脑子里突然有了个模糊的想法,就是不知道在他们离开前能不能验证清楚。

此时已经到了暖春,自殷时珩醒来后的几天里两人一直在房间里做各种应急演练。

这天,司青瑜和殷时珩做好最后的应对练习后,他们终于空出了点休息时间。

司青瑜让人搬了个躺椅放到园子里,享受着暴风雨前的一点休闲时光。

回想起来,除了刚来的那些天闲了一小段的日子,之后竟一直在忙,他原本以为离开了前世,自己这辈子能悠闲地躺平呢,谁承想,他这辈子又接着上岗了……

殷时珩收拾完东西后赶来园子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暖春柔柔的夕阳薄照在司青瑜的脸上,把他的皮肤衬得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因为不太会扎头发又嫌麻烦,这几日他都只扎了发尾,此时的司青瑜简直就像一幅慵懒的美人春睡图本图。

殷时珩的心头不由自主地开始狂跳起来,一抹羞涩的红顺着他的脸颊蔓延到了耳朵和脖颈。

他站在那里一直看了很久也舍不得移开眼睛。

第二天上午就要出发了。

皇上派了他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来送行,皇后和大皇子也到了,最近几天殷时珩一直用重伤起不了床搪塞他们,这让他们非常不满,要不是这些日子皇上一直盯着,他们早就要像以前那样惩罚他了。

这次的军功看起来是蹭不上了,但是一想到老四有机会独吞这份功劳,他们简直都气得睡不着觉了。

司青瑜也是怕都城的这些人心里不平衡,他们打不着远在边关的四皇子说不定会给殷时珩闹些幺蛾子,所以前几天他闲聊中试出了几个探子背后的人,并且用边关的事分别暗示了他们一番。

之后他又如法炮制,杀掉了几个探子并栽赃到了别的探子身上。

这次的事司青瑜没有像之前那样闹大,过犹不及,他让殷时珩把事情上报给皇帝了,不过其中的原由被添油加醋了一番。

皇上再次暴怒了一番,因为边关情况不明才没发作,只是找了由头狠狠约束了这些个不省心的儿子。

总之有了这件事,各方明里暗里蠢蠢欲动的人都少了很多。

常安还趁机给府里换了一批身家清白的下人。

这样的的宁静一直持续到他们离开都城。

因为殷时珩的伤还未痊愈,这次他不得不和司青瑜一起坐着马车奔赴边关。

等马车驶到城外的十里坡,没想到居然有人在此等着他们。

来人是二皇子亲信,行过礼后,他煞有介事地拿出了一枚玉佩:“靖王殿下,这是我们二皇子让我交给您的东西。

二皇子说担心您在边关的安全,特意从他外祖那里讨了章将军的报恩信物,见了这个,章将军就算拼了也会想办法保护您一次,还希望您能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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