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什么哭？老实点！再出声揍你啊。”

一道沙哑中夹带着稚气的男声压低嗓子威胁着，“把裤子脱了，快点！”

大概是女孩不够听话，没有按照男孩说的做，紧接着响起“啪”地清脆耳光声，好像还踹了一脚，江之渺看不见，但听到女孩倒地的呼痛声。

这个垃圾！江之渺在心里直骂，又气又急的跑到门口看哥哥来了没。

来了！

她的眼睛尖得很，隔着老远就看到同组女生和江之洲的身影出现在拱门的另一侧，再细看，两人身后还跟着传达室的李老师。

太好了。江之渺顿时有了底气，三两步跑到男厕门口，刻意高声喊了一句，“老师来了。”喊完立刻闪到一边，贴墙隐藏好。

没几秒钟，厕所里面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因为做坏事被抓包而显得异常心虚和慌乱的男孩只顾着往外跑，没有及时发现出口一侧悄悄伸出来的一条小短腿。

只听“扑通”一声闷响，男孩被绊倒摔出去，呈一个“狗啃屎”的姿态趴在地上。

“哪个王八蛋？！”

地上的人猛地抬头，边骂边目光搜寻暗算自己的人，视线很快定格在江之渺身上，就要爬起来找她算账。

好在这时候，援兵们赶到了。

“朝朝，你没事吧？”

江之洲一来，看也没看地上的男孩，大步从对方身上迈过去，紧张的拉住妹妹上下查看。

“哥我没事。”江之渺余光瞥了眼正被李老师逮住审问的男孩，“你在这里帮忙看着人，我进厕所一下。”

“哎、你是不是走错了？”江之洲见她行进的方向，忙指了指墙面上用油漆印刷出来的大大的“男”字。

“没有，进的就是男厕。”

江之渺回头冲哥哥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放宽心，并嘱咐所有人都不许进来。等背过身去脸上的表情秒变严肃，尤其是进了厕所看到那个缩在墙角、羞耻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的女孩，她小心翼翼的靠近，

“同学，你还好吗？”

女孩双臂紧紧环抱着膝盖，埋首其中，沉默半晌后，许是发现这片空间里一直只有江之渺一个人，终于抬头，大大的眼睛里盛满恐惧。

江之渺忙蹲下.身，小声问她，“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女孩哭了，“我不知道，我害怕，我不敢出去呜呜呜……”

“我知道，你相信我吗？我帮你看看？”

透过眼泪，女孩定定的看着年龄明显比自己要小的江之渺，也许是被她眼睛里真诚的担忧打动，亦或许是因为她救了她，女孩点了点头，在江之渺的搀扶下缓缓站起身，强忍着羞意撩起衣服。

许久，再三确认检查无误无遗漏的江之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朝女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你没事。”

她不是专业的医护人员，但基本的生理构造和常识还是懂的，再结合自己之前在女厕所听到的对话、事件发生时长以及男孩现阶段有心无力的状态，江之渺确定且庆幸女孩的身体没有受到实质性伤害。

即便如此，一项猥.亵的罪名是跑不掉的，更不要提女孩心理上受到的创伤。

正愤慨之际，江之渺听到女孩颤着音儿问她，“可是、可是他摸我了，上面下面都……我不会怀小宝宝吧，不行，奶奶会打死我的。”

眼看女孩情绪到了失控崩溃边缘，江之渺忙抱住她，一遍一遍反复强调，“不会的，我和你保证，绝对不会的，你相信我，你担心的那些事都不会发生的……”

*

一墙之隔，外面的江之洲他们久久等不到人，忍不住担心的朝里面喊，

“朝朝，你还在吗朝朝？怎么还不出来？”

江之渺，“马上。”

没多会儿，江之渺挽着一个和她同样穿镇小学校服、个子高半头的短发女孩走出来。

“这位同学，你没事—桑晓？”

开始女孩半低着头，李老师看不清她的全貌，等话问到一半，才认出这是他两年前退休前带过的最后一届学生，当时是一年级，现在该上三年级的桑晓。

李老师对桑晓的印象很深，这个年代单亲家庭相对较少，云起镇的经济发展还行，父母都不在身边的留守儿童也很少，桑晓算是镇上孩子中难得两者占全的。

她爸爸常年在外打工不回家，妈妈在她刚满三岁时跟人私奔了，家里只有奶奶和桑晓两个人，祖孙俩可以说是相依为命。

当然这只是似李老师这般的外人看法，实际上桑奶奶对桑晓并不好，甚至称得上刻薄。

因为桑晓长得很像妈妈，桑奶奶厌恶轻浮的儿媳妇，连带迁怒唯一的孙女，管她管的特别严，尤其是作风方面，严苛到只要看到桑晓和男孩子说话就不问缘由动手打骂，每次打完还恐吓她:如果不想小小年纪就大肚子生宝宝，就远离所有的男人，不要说话也不要有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哪怕碰个指尖也不行。

正因桑奶奶长年累月的错误引导，桑晓刚才在厕所才会那么害怕、那么问江之渺。

而且在事发之后，因为害怕让奶奶知道，桑晓的第一反应是算了吧。

不过她就是想一想，因为江之渺问了她一个尖锐且现实的问题。她是想勇敢一次把祸头子彻底解决，还是就此闭嘴，忍气吞声，以后乖乖给人继续占便宜。

到最后，江之渺更是直言，“他才这么小，就敢猥.亵。你如果纵容了，他以后变本加厉，犯罪升级，等哪天你的肚子真大起来，就什么都晚了。”

桑晓想到这个画面，心肝就是一颤，攥着手坚定信念:她要勇敢起来。

在江之渺的鼓励下，桑晓和李老师说了自己的遭遇。

原以为只是同学间普通欺压的李老师大惊，意识到事态严重的他当即联系校方介入。

镇小学的校长身体不太好，加上快退休了，平时不怎么来学校，接到通知赶过来的是目前代为管事的副校长杨承。

杨副校长来的很快，态度却有些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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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抓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