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今日侍寝了吗?侍了

晚膳过后,夜幕逐渐降临,锦秀宫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宁静与美丽。

沈舒然在宫女的陪同下,来到了花园的一角。

玉兰花的轮廓在暮色中变得柔和,它们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与晚风中的花香交织在一起。

在玉兰树的庇荫下,一张青石制成的棋桌静静地摆放着,桌面平滑如镜,上面刻有精美的花纹。棋桌两侧,是两把精雕细琢的梨花木椅,椅背上刻有云纹,坐垫是用细软的丝绸制成,坐感舒适。

白芷点燃了棋桌旁的几盏宫灯,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棋盘。

素问在一旁轻轻摇扇,驱赶着夜晚的微凉和蚊虫。

沈舒然坐在棋桌前,梨花木椅上垫着的丝绸在夜色中显得更加细腻。

白芷和素问则是一脸糊涂,主子这是要下棋吗?怎么只有一个人呢?

可能是要她们陪着?可是她们也不会啊。

正当她们在心里激烈地斗争时,却突然看见沈舒然从宽袖中取出一本书。

书的封面上正用黑墨写着极大的九个大字,傻子两个字尤其地明显。

素问性子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声清脆如银铃,在宁静的花园显得格外响亮。

白芷虽然性格沉稳,努力憋笑,但此时也被素问的笑声传染,她努力维持着端庄的仪态,但嘴角还是忍不住微微抽搐,眼角也泛起了笑意。

沈舒然原本就有些尴尬,此时听到素问的笑声,脸颊上立刻泛起了一片红晕,就像是晚霞映照在湖面上,美丽而羞涩。

她故作严肃地瞪了素问一眼,那眼神中带着几分责备,却又不失温和。

素问接收到沈舒然警告的眼神,立刻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用手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大大的,透露出一种孩子气的不好意思。她微微低下头,用眼角偷偷瞥了沈舒然一眼,似乎在寻求原谅。

“素问,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好笑吗?”沈舒然轻声责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姑娘,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觉得这本书太有趣了。”素问老实得答道。

白芷这时轻轻咳了一声,打破了略显尴尬的气氛:“素问,不得无礼。主子是初学者,需要看书是难免的。”只是书名太搞笑了而已。

沈舒然轻轻叹了口气,转而微笑着摇了摇头,那丝绯红仍未褪去,她的眼神重新回到了书上,试探性地拿了白子放到棋盘上。

白芷她们的疑问又出来了,自己和自己下棋吗?那也太厉害了。还是需要看书的初学者,便能一人分饰两角,自己和自己对弈。

没错,沈舒然就是那么厉害,她还在看书就敢挑战系统里的一级棋手了。

她执白子,系统中的棋手执黑子。每当棋手在沈舒然脑海中落下一子,她就拿一颗黑子落到相应的位置。

虽然白芷和素问两个人不懂棋,但不妨碍她们觉得沈舒然厉害。

小夏子端来了几盘点心和小食,放在棋桌的一角,供沈舒然在棋局间稍作休息时享用。

沈舒然正在全神贯注地和对面下棋,她的手指轻轻夹着一枚棋子,正要落在棋盘上,忽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太监小福子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跪地行礼,脸上还带着一丝讨好的微笑,声音略显激动:“主子,您可让奴才好找,皇上今晚召您侍寝呢!”

这个消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棋局的宁静。沈舒然的手微微一颤,棋子差点滑落,她迅速调整情绪,轻轻放下了棋子,微微颔首,面带淡笑:“知道了,下去准备吧。”

靠!怎么办?沈舒然心里焦灼地想。

白芷站在一旁,听到这个消息,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很快被她掩盖,她轻轻点头,转身便开始张罗侍寝的准备工作,动作不熟练但有序。

素问的反应则更大,她惊喜地跳了起来,双手合十,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太好了,主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和香薰,让您今晚光彩照人。”

也……不用。

小夏子也是一扫平日的假笑,脸上露出真实的喜色,“恭喜娘娘。”

嗯,看来只有自己不愿意。

沈舒然脱力地放下手中的书,看着棋盘上白子胜利的棋局,眼中带着些迷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思考了很久,算了,反正也不能抗旨,接受吧,沈舒然为自己开解。

沈舒然起身,离开花园,来到秋叶阁。

白芷和素问早已在那里等候,她们看到沈舒然进来,立刻迎上前去。白芷递上一杯热茶,素问则帮沈舒然脱下今日穿的衣服,换上侍寝的宫装。

串枝杏花边修饰着衣边的胭脂色暗花广陵襦裙,同色系绣着宝相花纹的大袖披衫,绯色的披帛。

这是沈舒然今天要穿的,比她前几日请安穿得不知道好了多少。

穿好衣服后,白芷将沈舒然带到铜镜前坐下,为她梳妆。

“小主,今日便不用化前几日那样的装了吧!”白芷问。

“不用了,化得淡一些便好了。”

沈舒然怕皇上见到之后给她一个欺君之罪,毕竟化完妆之后差距真的很大。

看着在自己脸上忙碌的白芷,沈舒然想了想,问道:“白芷,你觉得如今皇上如何?”

白芷眼睛瞬间瞪大,她仔细地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其他人,于是小声说道:“主子不可随意大声议论皇上。”

沈舒然放低声音:"那咱们小声些。"

白芷:……

她谨慎地开口,“皇上登基的过程实在为世人震惊。他的生母原是普通的宫女,后来被先帝看上,强迫她为妃,先帝爱女色,喜新厌旧,不多久便厌倦了皇上生母,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又没有家世支撑,很快宫女在景武帝五岁时被人歹人所害,之后皇上便被带到皇后身边抚养,但是皇后本人已经孕有一儿一女,年纪和景武帝年龄相仿,从小被养得骄纵奢侈,便可得知皇上的处境。

先帝身子亏空眼中,病魔缠身,太子无能,底下的皇子争夺权利,互相残杀。朝廷动荡,又有边境匈奴来犯。皇上主动请求前往北地,放弃争夺皇位之战,保卫国家。

皇上在边境打仗,犹有神助,十战十胜,使得匈奴士兵听到皇上的名字便四处流窜。

等皇帝击退匈奴,返回京都时,或者的皇子只剩下三皇子和六皇子了。至于太子,早在暗杀中被夺去了生命,先帝无能,至今未找到凶手。

先帝在弥留之际,写下圣旨,让三皇子即位。六皇子得知后起兵谋反,反军闯入三皇子宫殿,皇上奉旨勤王。

最后三皇子被杀,六皇子被捕,四皇子即位,改年号为景武。”

白芷说话的语速极快,非常害怕被别人听到。

她望向镜中沈舒然的眼睛,发现沈舒然一脸迷茫。

“我是问皇上长得怎么样?”沈舒然被白芷连珠炮似的话惊呆了,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只能等她说完才反应过来。

白芷眼睛快速地眨了眨,是她会错意了吗?

“剑气萧心,金相玉映。”白芷回道。

这么高的评价?沈舒然觉得自己应该别报太大的希望,毕竟是皇上,宫女怎么也不能说皇上长得丑。

白芷虽然说了那么多话,但是手中的动作可没有停下,现在已经化好了。

沈舒然抬眸看着镜中的人,只觉得她长得真好看。

她在现代中因为要努力工作,心情时好时坏,因此经常会暴饮暴食,脸上比现在胖了不知多少。

沈舒然觉得自己现在脸上的肉刚刚好,既不胖也不瘦,能完美地与五官和脸型匹配。

真是便宜那个皇帝了,沈舒然傲娇地想。

一切准备就绪,沈舒然随着太监出了秋叶阁。

夜晚的宫道,两旁是高高的宫墙,上面爬满了青藤,偶尔有宫灯的微光透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沈舒然看着那些摇曳的灯光,心中暗暗祈祷着,希望皇帝长得好看一点儿

他们沿着长长的走廊,穿过一座座宫殿,来到了紫宸殿。

紫宸殿富丽堂皇,宫灯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

太监将沈舒然领到这里,说道:“小主请在此等候,皇上正在处理政事,稍后便来。”

沈舒然轻轻点头,太监便走出门去。

诺大的宫殿就只剩沈舒然一个人,她刚进门时有人陪在她身旁,都没有仔细看看,来都来了,赶紧参观一下。

沈舒然精致地绣花鞋踩在柔然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响。

她走到书架前瞧瞧,又走到墙边瞧瞧挂在上面的画。

画中的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给人一种神秘而壮观的感觉。山峰之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溪,溪水潺潺,清澈见底,水草摇曳,鱼儿游弋,让人感到生机勃勃。

正在欣赏图上的风景,沈舒然突然想起自己“画”的部分还没有开张呢!刚刚燃起火的心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

沈舒然没了兴趣,转头想走向别处,余光发现摆在博古架上的花瓶。

她走近了,倒吸一口凉气,用吃惊欣赏的目光看着那个花瓶。

花瓶的形状独特,色泽鲜艳,仿佛是用一整块宝石雕刻而成。它的瓶身呈莲花状,每一片莲叶都细致入微,仿佛能够感受到莲花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动态。瓶身上的纹路细腻而复杂,如同繁星点点,又如江河湖海。

花瓶的颜色是一种罕见的翠绿色,绿得深沉,绿得通透,仿佛能够看到绿色在瓶身中流动。

沈舒然忍不住用手指轻轻触摸瓶身,感受着它光滑的质感。

突然耳后传来低沉好听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要吓死人啊!沈舒然被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

身后的人离她极近,他的气息在她的耳畔轻轻拂过,带来一丝温热的触感。

沈舒然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她想后退,却发现无路可退,背后是坚实的博古架,阻挡了她的去路。

她只能无奈地用手撑住博古架,上身向后仰去,试图拉开一些距离。

直到后背感到一种轻微的阻力,沈舒然不得已抬头,却撞进一双深邃而玩味的眸子。她的心跳更加剧烈,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

眼前的男人面容轮廓分明,线条流畅而有力,给人一种强势的感觉。丹凤眼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玩世不恭,薄薄的嘴唇微微勾起,看起来像是在嘲笑她。

再加上因为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后,而沉淀下来的杀气和威严,都让人感到惧怕,不敢冒犯。

他穿着一件精致的龙袍,让人一眼能察觉到他的身份。

沈舒然心中慌乱,她的眼角泛起一丝红晕,她想要低下头行礼,但是眼前的男人却岿然不动,没有让开的意思。

她感到自己的脸颊滚烫,仿佛被火烤过一般,只能颤抖着声音说道:“参见皇上。”

齐玉从小习武,身躯高大,沈舒然在他面前显得格外娇小,她的身高只到他的肩膀,他能清楚的看到沈舒然躲避的姿态和身后支着的手。

他的手臂伸展开来,他的身体也随之向沈舒然的方向倾斜,呼吸在沈舒然的耳边轻轻拂过,带着一丝热气。

沈舒然的心跳如鼓,她长这么大从来没和男的这么进接触过,她的脸颊热得仿佛能煎鸡蛋。

她疑惑地看着齐玉,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却发现自己身后支撑身体的手被人轻轻握住,她不得不站直身体,身体几乎要贴到齐玉的胸膛上。

因为是夏季,齐玉穿得比较单薄,沈舒然的眼睛不可避免地看到丝绸的衣服下健壮的身躯。

哇塞,身材好好哦。沈舒然满意地在心里评价。

人手的大小和身高成正比,齐玉的手将沈舒然的手满满地包裹在手里,他的掌心很热,不知是紧张还是被传染地,沈舒然的手心里沁出了汗。

齐玉的眼中露出一丝戏谑,漫不经心地说:“不必多礼,你在这何事?”

沈舒然忍住想把手抽出来的冲动,强装淡定地说:“臣妾瞧着这花瓶实在是精美,便想来看看。”

齐玉的眼睛里仿佛装着一个黑洞,要把人吸进去,他淡淡一笑,"既是如此,爱妃可是欣赏完了?"

沈舒然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自在地说:“完,完了。”

“那就寝吧。”齐玉说完,不等她的回答便拎起她的手走向龙床。

不,不是,不再聊聊人生什么的,这也太快了。沈舒然在心里吐槽。

齐玉迈的步子很大,沈舒然要加快速度才能跟上。

察觉到她的脚步有些慌乱,齐玉放慢了一些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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