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又要换人吗?”修璟走上前从后拥住清弦纤细的腰,声音带着哑,在清弦耳畔震动,“你上次可是答应我不找别人的,言而无信?”
这清冷又凛冽的声音……清弦身体一僵,她好像在哪儿听过。答案好像近在眼前,但忽地飘向天际,她一时之间竟未抓住。
她还在脑中搜罗。
修璟指节正扣在清弦腰上,敏锐的感觉到她的反应不对劲。
他估计出大概哪儿出了问题,再开口,灵力压低声线,声音已低磁许多。
看来是记错了。
些微的区别足够打消清弦的怀疑。
她放松下来,扯住男人的衣襟,语带讥诮:“少给我来这套。别以为两张纸就能绑住本君。如果你再惹本君生气,本君照样换人。”
“那是自然。我们之间,主动权从来在你。”修璟黑夜中悄声窥觑贪恋她的容颜,拥住她腰的动作一紧,声音软下来。
清弦甚至从中听出了几分脆弱无助。她莫名觉得这四个字和面前这人并提不合适。
可明明面前的人只是个书生而已。她还没来得及探究出这奇怪的感觉从何而来。修璟已经开始进入今日的正题。
行动间,他细密的睫毛低垂着,在清弦颈侧的肌肤上轻轻扇动,酥麻的痒意顺着肌肤蔓延全身,清弦的呼吸顿时绷紧起来,浑身颤栗。
鼻翼翕动间全是他梦寐中都难忘的清香,修璟再也按耐不住,打横抱起,穿过层层帷幔,两人一同坠入云被之中。
男人的手摩挲着解开丝带,清弦从一片混沌中勉强抽回一丝神智道:“我问过医仙,只这样不行,要两人契合……”
“我之前的表现,你不喜欢?”男人的呼吸声近在咫尺。看她反馈,他以为她是喜欢的。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你前奏轻些……”清弦有些难以启齿。
“嗯。”男人显然憋得难受,声音已经哑得不像话,臂膀肌肉贴着她,硬得像滚烫的铁。
但动作果然轻柔下来,像面对什么珍贵的瓷器。
“你放心……”清弦断断续续地安抚,“待我成功怀胎,酬劳足够你下辈子衣食无忧。”
“那我还能再见你吗?”男人捉住她的手,宽大的手掌顺着她掌骨挪动,缓缓十指相扣,在她耳畔轻声问,声音紧绷得像压住的弦。
清弦的眼眸直视着上方的黑影,气息灼热但字字清晰:“你越界了。”
男人的动作停了,伴着呼吸声地静默蔓延着,许久之后,黑暗中才传来男人地哼笑:“我说笑的。”
“这样的玩笑,我不喜欢。”她只想要灵胎,讨厌麻烦,清弦不由得出声警告。
接下来的时间,男人再未说过话,动作温柔郑重而怜惜,甚至偶有讨好,仿佛每一次都是最后一次。
等攀上高峰时,隐隐有水滴落在清弦唇畔,咸咸的,带着苦味。
是汗水吗?清弦恍惚间推测。
*
又一夜天光大亮,清弦醒来时,男人已经离去。
身子还算清爽,估计男人走前清理过了。只是毕竟实打实折腾了一夜,肌体内的疲惫酸痛怎么也压不住。
清弦穿起衣服下床,慢慢挪动桌前倒了盏茶喝。
竟然是温的。
左有道准备的?
不应该啊。她不起,左有道敢擅自进她房门?!
看来是那个男人准备的了。清弦略略思量,心里便有了答案。
年轻就是好,学什么都快。自己不过稍稍提点,对方便触类旁通到了这些细枝末节之处。
包括昨晚也是,除了最后一次男人有些收不住,对方的表现都很好,相信不日她便会有好消息了。
清弦颇好心情地喝完杯中的茶,伸手去拿一旁的糕点,触手感觉到连糕点也是热的,顿时心情更好了。
探头去瞧,发现原来是盘子另有乾坤,底座里放着蜡烛,加了隔热,正好能保证糕点的温度。
恰恰果腹,外面便传来了“笃笃”的敲门声。
“进来。”
“谷主,昨夜睡得可好?”左有道提着食盒进来,满脸堆笑道,“刚热好的朝食,你尝尝。”
下一秒他便注意到桌上的碗盏还有糕点碎屑,不由得尬笑:“已经用过了?”
不愧是尊上,此等细节都能注意到,且处理的恰到好处,再过些许时日,自己恐怕就要失业咯。
“嗯。”清弦拍干净手上碎屑,站起身丢了个芥子囊过去道,“他昨晚表现不错,劳烦你转交一下。”
左有道捧着芥子囊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只老实接过。
*
边境之城,医馆中医仙实在太少,修璟只得赶到牧野城,才找到了会对症之术的医仙。
“公子可否再说说你的要求?”医仙抬眸凝视面前的男人,似乎想透过他的面具探寻他真正的诉求,实在是他的要求太奇怪了。
“我想找男子避孕的药。”修璟面具后的脸已经红成一片,声音却依然清淡从容。
医仙默了一瞬,垂眸审视手上的令牌,甚至拿指甲抠了抠。
没用幻术,花纹也没掉,并非伪造。
确实是无妄城的令牌。
难不成是向来以御下严谨清静无为著称的无妄城悄无声息的出了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浪荡公子?
可看着面前这人的打扮气质,不像啊。
“请问是您吃,还是给别人的?”医仙拧紧眉头问。他可不想稀里糊涂成了别人的帮凶。
“我。”修璟说着,撩开衣袖,露出手腕,搭在案上。
医仙细细探查数次,轻咳一声,方收回手。看脉相,他确实有用这个药的必要。
“这药吃多了不好,别凭着本钱足乱来,你用的时候注意点。”医仙善意提醒。
“我知道了,多谢道友。”修璟拿着药起身,留下芥子囊道,“这是诊金。还请您保密。”
“放心,老朽从没有说人闲话的习惯。”医仙接过打开看了看,顿时笑眯了眼答。
瞧见人走远,医仙咧着嘴摇头晃脑,果然只要活得够长,什么乐子都能瞧见。
*
赶回边塞之城时已近黄昏,修璟匆匆用过晚膳,抬眸估量了下时间,决定先沐浴再去寻左有道,免得清弦临时召唤赶不及。
沐浴完,修璟用法术将墨发烘得半干,用一根玉簪别住,披着白色细棉的长袍出来,目光落在桌上的翠色玉瓶上。
里面正装着刚买来的药。
他没犹豫,含服了一颗。
不多时,门外便传来敲门声,是左有道。
门锁打开,左有道连忙推门而入,眼睛环顾四周,感叹:“尊上选的这院子实在好。风景雅致,位置清幽,最重要的是与糖水巷只隔了一条街。”
如此一来,谷主召唤的再急,尊上也能赶得上。
修璟自然知道他的未尽之意是什么,没多话,只是问:“她找我了?”
“暂时没有,谷主去查狐妖踪迹了,估计会晚些回来。”
“那你来做什么?”修璟语气顿时淡了。
左有道挠挠头,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芥子囊,干笑着道:“这是谷主给的,昨晚的报酬。”
修璟接过握住,比之前多,那她应该还算满意?他眉宇间的锋锐渐缓。
他抿紧唇线,默了一瞬才开口:“你先回去,她唤我时给我传信。”
说罢便回了房间,将芥子囊和清弦之前给的妥帖地放在一起。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左有道的传讯终于来了。
修璟头发已经干透,换了件衣裳,披着斗篷提灯而去。
屋内没点蜡烛,床畔的帷幔也没放下去。
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清弦正躺在塌上,绸缎般的黑发盖住了枕头,顺着床沿倾泻而下。
修璟不由得放慢动作靠近,女子头枕着一只手半趴着,双目微微阖上,两腮粉嫩细腻,嫣红的唇随着呼吸起伏,似在休憩。
看得修璟的心似落入泥淖,越陷越深,逐渐软烂。他蹲下身,借着黑暗中也能视物的眼睛细细端详着面前的女子。
他的目光太专注,似乎惊扰了清弦的安寝。
清弦睫毛微颤,而后翻了个身,背对着修璟。也空出了小半床位。
修璟悄声脱下斗篷和外衫,小心地撩开枕头上四散的黑发,放轻呼吸躺在清弦身侧,伸手把人拢住怀中。
梦境断断续续,清弦朦胧间感觉自己被人箍住了,那人的气息很熟悉
她这才模糊想起自己约了人,便用头蹭蹭那人胸膛,示意他松开些。
那人似乎误解了她的意思,反而浑身都绷紧了,将她拥得更紧,带着凉意的唇落在了她脸上。
她下意识避开,蹭蹭脸,小声嘟囔:“我在外面跑了一天,累,今晚就不要了。”
“好。”那人的胸腔震动着,声音压得极低,果然不再动作,可浑身的僵直却没松却。
他的体温和气息清弦实在喜欢,便安心窝在他怀中睡了过去。
鸡鸣时分,昨夜睡得还算早的清弦惊醒,天还没亮,眼前雾蒙蒙的,只隐约看得见面前的人影。她原处迷蒙了会儿,想下床喝点水,腰腹被箍紧。
“再陪我睡会儿。”男人艰涩微哑的声音贴着她耳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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