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州近来的天气很是漂亮,不比闻知则在这里的时候,热死人,粘腻,又常伴有雷电的雨一阵一阵。那一片蔚蓝的天空,在傍晚时铺上一层粉色的和橙色的水彩,晕染着,连云朵都变得鲜艳。
这个季节的办公楼是最好看的,落日余晖,淡黄斑驳的墙体,被红透了的爬墙虎叶子占满。只可惜——
办公楼外的那一株爬墙虎在一天早上被铲的一干二净,在墙上留下大片灰黑色的纹路回旋环绕,是它努力攀爬过的的痕迹,像是血管的分布,错综复杂。
又过了两天,墙上刷了一层厚厚的漆,林茉署抬头看过去,干净的白墙在阳光下有些刺目,好像那株爬墙虎从不存在过。
林茉署时不时看着窗外就会想起这一株爬墙虎,可他好久都没再来,来了……也见不到了。
想念么,是一件伤透脑筋的事。
翌日,闻知则差点爬不起来,郝澎电话打来提醒他出门的时候,酒精在大脑里作祟,在神经上蹦跶,他额角隐隐作痛。
自然等到白茅意醒来的时候,公寓里空空荡荡,他勉强搓了把脸,清醒多了,换了一身闻知则的衣服,看着镜中的自己神采焕发,吹了一记口哨,扬扬得意地下了楼。
也在这时候,他瞅着那一扇厚重的装甲门犯了难,气得牙痒痒,“闻知则!你什么时候能给老子把这把破锁换了!”
郝澎接到白茅意电话时,闻知则已经换了一座城市,他从机场里走出,脸色不太好,有些乌沉沉的。
“先生,白少爷还在公寓里。”
闻知则眉都不皱一下,他快步坐进车里,打开一瓶水,随即喝了一口,“让九月给他开门。”
九月与沈桉的新房选在闻知则公寓附近,只是不在一栋楼。
这倒是让郝澎犯了难,他踌躇着,不知道怎么说更合适一些,“九月小姐她……”
郝澎少有支支吾吾的样子,闻知则略略抬眼,旋上瓶盖示意他接着说。
郝澎清了清嗓子,觉得自己这段话大概十分重要,“九月小姐此时怕是自顾不暇……”
九月联系林茉署的那会儿,她在电话那头醉的一塌糊涂,“林茉茉,来啊,来……陪,陪我喝酒啊,我结婚你来,离婚你怎么能不来啊?”
“……”
简直毫无理智可言!这天都还没黑呢!怎么能喝成这样?
大概是林茉署过于久的沉默让九月很不高兴,她忽而大声起来,“干嘛,难道闻知则不在,你就不来吗?”
久违地听见他的名字,林茉署眼眸一顿,“你是喝了多少,别喝了。”
九月憨笑两声,“嘿嘿,不多,一点都不多,你来啊,快来。”
“嘟——”
电话倏的被挂断,林茉署有些摸不着头脑,忙给沈桉打了一通电话。
沈桉出奇的冷漠,“我让家里阿姨去一趟。”
“你们怎么了?吵架也不至于要……”
离婚?
林茉署没把话说完,都吵架了说什么话都是可能的,只是沈桉这次的反应似乎不像是玩闹。
“我在出差,你有空就去看看她吧,我让人给你安排车子。”
这世界上的男人啊,一个两个的,林茉署纳了闷了,她甚至在想这会是闻知则的授意么?怎么能总是这么凑巧。
这一次两次的,总不至于回回她跟闻知则闹矛盾,他们两就离一次再结一次?
林茉署匆匆赶到动车站,买了最后一班车的车票,到达杭江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半,沈桉算准了她要来,司机就在出站口候着。
折腾了六七个小时,林茉署胃里翻涌,难受得不明白自己这么兴冲冲地跑过来到底是为了谁。
阿姨的话,商九月听得进去才怪了。
一打开门,整个客厅都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各种品牌种类的酒味混在空气里,奔着门口的一点空隙直冲过来,恶心浑浊地让林茉署当场反胃干呕了起来。
九月坐在地上,酒瓶子倒在沙发上,湿了一片,不知道是不是林茉署的举动刺激到她,引得她飞奔到厨房岛台,打开水龙头吐得稀里哗啦。
那所谓的阿姨态度冷淡,看着根本不像照顾人的样子,鼻孔看人的样子简直匪夷所思,一步未跟上去。
林茉署快步走进房间,大开窗户,夜风迅速吹进室内,九月扶着岛台的瓷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好似清醒了一些。
林茉署蹙着眉,扯着纸巾擦拭她嘴边的脏污,“你到底喝了多少?”
九月傻傻地,竖起一根手指头,“一杯,就一杯。”
林茉署拉下脸,“装杯的杯吗?”
她的声线毫无起伏,吓得九月打了一个嗝,“你,你干嘛,干嘛这么凶,你别凶我,呜呜……”
林茉署气得不想理她,可九月一身脏兮兮的抱着她嗷嗷大哭。她长叹一口气,看了眼站在一旁表情古怪的阿姨,“去泡杯蜂蜜水来。”
阿姨没有听她的话,反而诘问她,“我说你是哪家的小姐,我从来都没见过你。”
林茉署抬眼,目光厉害,“不懂什么叫轻重缓急吗?去泡。”
“蜂蜜又解不了酒。”阿姨不服气地扭头。
林茉署提高了音量,冷脸看着她,“那就弄些能解酒的来。”
那阿姨还欲反驳什么,被林茉署冷笑一声,打断了思路。
“纵使九月对沈桉再不好,她也是沈家的夫人,你要为你家少爷出气,也要问问他同不同意。”
她冷言冷语的样子,一句话让阿姨彻底没了底气,看她眉眼严肃,也是怕了她要告到沈桉面前去,又不想服输听一个不明来历的人的话,“我说你……”
“拿钱做事,不做就滚。”
“你!你等着!”
也是个蹬鼻子上脸,拿不清自己角色的人,九月怎么会被一个阿姨踩在头上,林茉署想不通,也想错了,怕是这个阿姨一句没劝。
大门被狠重地摔上,林茉署低头,九月正巴巴地看着她,“林茉茉,你好出息。”
林茉署:“……”
照顾醉酒的人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林茉署忙到天亮,好不容易才能坐下来休息,已是身心交瘁,趴着桌子一下子睡了过去。
闻绘黎正赶上去给白茅意开门,闻知则交代了一句,“去看看九月要不要帮忙。”
她不情不愿,白茅意却是那个好热闹的,就喜欢掺和这些。
是以林茉署拖着沉重的步伐打开门时,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形与闻知则同样高大的男人,她身形一滞,抬头瞧见他眉骨上的疤,在此的三个人都愣了愣。
门外两个人异口同声,“你怎么在这?!”
林茉署又看了一眼白茅意身上的衣服,犹豫了一下,欲言又止,眉眼间不露声色,最后也只是让开大门。
闻绘黎并不知道林茉署和闻知则的近况,她好不容易碰着闻知则不在,理直气壮地走进去,倒是白茅意,摸摸下巴往后退了几步,“那我就先走了。”
脚底跟抹了油一样。
闻绘黎对林茉署有一种特殊的敌对感,她一个劲地盯着林茉署看,像是要把她看穿了。
林茉署没有精力应付她,顾自坐回椅子上。
闻绘黎眯起了眼睛,口吻不善,“林小姐。”
林茉署没来由想笑,她没有直起身来,而是就那么趴在桌上看过去,懒散地问:“闻小姐有何指教?”
闻绘黎哼了一声,“你跟那些人也没什么不一样。”
“哪些人?”
“追着小叔身后的,比你漂亮的,有气质的多了去了。”她边说边端量林茉署的脸色,见她表情一直和气,心中的反感反而越发强烈。
林茉署不以为意,“可这世上只有一个我。”
“你……”闻绘黎语塞。
林茉署浅浅一笑,“直说吧,不要绕弯子。”
闻绘黎可一点都不客气,“你当初都已经选择和小叔分手了,现在为什么又来找他!”
不可以吗?哪条法律规定的,就像当初白茅意质问她一样,他的侄女也这么问,林茉署有些累,“你怎么不问问他?”
“问什么?”
“为什么非我不可。”这一句话林茉署说的很轻。
闻绘黎拍案而起,声音大而清晰,“谁说他非你不可!”
林茉署心口一痛,神色稍顿,“那为什么我来找他,他就会愿意呢?”
“那是因为……”闻绘黎一时找不到理由。
“明明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林茉署动了动胳膊,把脸埋进去,就像她一样。
“你胡说!小叔今天都去跟陈小姐吃饭了,你不知道吧,陈小姐可是家里定好的要跟小叔结婚的对象。”
林茉署头也不抬,“你听过蓝珺吗?”
“……”
“当时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闻绘黎急于否认,“那是谣言,小叔根本就没说过。”
那和陈小姐的事他就说了吗?陈小姐,蓝小姐,林小姐……
林茉署长叹,她抬起头来侧过脸,眼前有些恍惚,“我倒是挺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很难吗?你那一份合同寄的,贻笑大方。”
林茉署笑不出来,闻知则实习的时候,她并不知道那就是闻知则自己家的公司,只是他的那份劳动合同签完了便一直放在她那里。她不明白为什么不寄回去,只是偶然听九月说,闻知则似乎不打算留在杭江了,还跟家里吵了一次。
为什么呢?
九月说:“当然是为了你啊。”
……
林茉署把闻知则的合同寄到了闻时,告诉闻知则,我不想谈异地恋。
这是她提出的分手理由。
闻知则当时脸上青一阵,黑一阵。
“怎么你现在就肯谈异地恋了吗?”闻绘黎嗤之以鼻。
就像她当时选的那个时间节点,闻知则这一次也碰巧在她日渐入迷的时候离开。
“你干什么这么说她。”
乍的,商九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卧室门口,两人回头望过去,九月愁眉瞪眼,“小梨子,她是你的长辈你知不知道!”
“九月?”林茉署站了起来。
商九月脱下自己的拖鞋指着闻绘黎就要来揍她。
“诶?欸!”
终归放心不下的沈桉回家时,打开门,场面便是这样的一片混乱……
九月见到沈桉,哭哭啼啼的好不难过,林茉署扶额叹息,好不容易她彻底消停了,林茉署累到腰都直不起来,“你来了我就走了。”
沈桉看上去不尴不尬地道谢,惹来闻绘黎一视同仁的嫌弃,“早知道还不如不结。”
林茉署没说话,跟着她身后出了门,门把手带上的时候,她还没回头,耳边听到闻绘黎欣喜的一声,“小叔?”
——本章作话不好看
_(:з」∠)_别看
站岗,不许看
?[┐'_'┌]?真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磕的西皮be了 T^T
上班烦得要死 °_°
结尾也理不好 (/_\)
数据垮的一批,我文这么丑么( ˙-˙ )
碎了,我好像不会写了。。。○| ̄|_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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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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