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翅膀

妄言很早就想搂着妄言腰,现在能毫无顾忌的光明正大搂,手下也是没个轻重的。

乔词都快睡着了,被活生生勒醒,无语地拍掉腰上的爪子,转头警告道:“不安分就自己坐地上去,等会踹一脚你又要哭天抢地。”

妄言像小狗一样蹭蹭乔词后颈,“这不是想体验一下软香入怀的感受。”

乔词不想接话,换了个姿势继续睡。不得不说,多了一个人形垫子是比之前舒服多了。

妄言抬头被光刺得睁不开眼,小心翼翼起身将乔词抱进屋里。

一时间静得可怕,只有山间鸟叫声。大黄走过来扯着妄言的腿往饭盆那边走,估计大黄是长身体的时候,一顿吃的是平时的两倍多。

妄言在厨房挑挑拣拣,最后把早上没吃完的剩菜剩饭全部打包倒在大黄饭盆里。

兴冲冲的跑回屋里,发现乔词已经醒了,懵懵然的样子在妄言看来可爱极了,头发在光影下泛着金黄色的光泽。

小猫。这是乔词脑海里第一个词,像一只慵懒乖巧的小金猫。

妄言伸手压下乔词那撮倔强的呆毛,附身挤进乔词怀里。妄言比乔词高一个头,这属实是有些勉强了。

乔词浑身都没力气,要搁平常早把人推下去了,怀里的人黏黏糊糊的,时不时心血来潮拱两下发神经。

乔词面无表情的盯着天花板任妄言发颠,突然发觉自己脾气似乎好了不少。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有些抽象。

“你饿了吗?”妄言问。

“没有。”

没有的话,那就继续赖在床上好了。

被妄言规规矩矩搂在怀里时,乔词脑子清醒不少,捞过床头的手机刷起新闻来。

聚精会神之际,乔词颈间一片温热,本能反应的瑟缩一下,捂住被某人舔过的地方,“我还没洗澡,你还真是不嫌脏。”

背后的人低低笑了两声,下巴抵在乔词肩膀上,开口:“这不是太喜欢你了吗,怎么会嫌弃自己心上人呢。”

鬼没有呼吸,但说话的胸腔震动实打实的传给乔词,耳边是妄言故意呼出的气,乔词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被影响了,咚咚咚地加快跳动。

怕自己心跳加速被妄言发现,把肩上的脑袋推下去,拉开点距离,找个理由把人支开:“我口渴。”

妄言出去后,乔词松了口气,脸上是因为害羞不断上升的温度。手机屏幕贴在脸上试图降温,效果不明显呢。就自暴自弃把自己摔进枕头里。

说到底,乔词现在要是上学的话,也就一个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社会上摸爬打滚三四年是学到不少东西,但没教孩子如何防备糖衣炮弹呢。

本来想装作成熟成年人的乔词,被妄言几句话打回容易害羞还贼上脸的小学生。

情绪都明明白白写脸上了。

前几天在别家买了插座,把那小型冰箱搬出来用,奇怪的是还没有打开冰箱门就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乔词心里立即拉起警戒线。

过往一幕幕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腐烂味太过熏人,乔词极为膈应,忍着生理性反胃把小冰箱提到院外。

里面赫然躺着一只死老鼠,在这炎热的夏季都长蛆了。

乔词啧了一声,打算把冰箱带老鼠一并丢到垃圾场去。

如果不是心血来潮用冰箱,这在角落里,恐怕得满屋臭味才能发现。

心疼冰箱的钱,白白废那么些力气给它搬上来。

妄言从灶台出来,手里还捧着一碗糖水,见乔词蹲在路边一声不吭的盯着一个方向,疑惑走过去顺着乔词视线看,心里一惊,了然。

把糖水递给乔词,“我等会给你洗干净,别郁闷了,乖。”

乔词就着碗一口气把水全喝完,眼神带气,“扔了就行,它里面细菌都扎堆了,洗干净我也膈应。”末了补一句:“虽然舍不得。”

妄言被他这副模样逗笑了,把人从地上抱起来,忙前忙后的将人身上的土渣拍干净。

妄言说:“回去吧。”

许多年以后妄言还是不敢跟乔词讲,那只死老鼠是他当初扔进去的。一天晚上老鼠太吵,妄言抓住了但懒得出去扔,就丢在那冰箱里面关着了。

后来忙忙碌碌一段时间,早就把这件事忘了干净。

晚饭还是乔词做的,以往妄言会乖乖在外面等着,或者打下手,现在有了名分,也不装乖了。

像个大型树袋熊一样挂在乔词身上,关键是人家跟妄言的身高差摆在那里,这严重影响了乔词的自由度。

妄言嬉皮笑脸的跟乔词讲话,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农村很少有天然气,都是靠柴火煮饭,乔词望着锅里沸腾的水,忍无可忍地把妄言派去烧火。

饶是乔词脸皮再厚也顶不住一个大男人,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乔词自以为很凶地怒瞪回去。

恰巧撞进妄言盛满火光的眼里,亮晶晶的很好看,像一颗无瑕疵的南红玛瑙中的冰红色,清澈透亮,典型的丹凤眼是完美的容器。

情人眼里出西施,妄言越看越像狐狸精。

乔词心底给妄言重新贴上一个独属于他的小标签——狐狸精。

妄言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换一身衣服,有时是在乔词转身的几秒内,他会细细观察乔词的表情,如果在他眼里看到了惊艳,那么妄言就会把那身衣服多穿几次。

通俗点讲,就是在喜欢的人面前搔首弄姿。

关键是乔词没有领会出来,只夸妄言衣服挺多,还不占位置。

大黄突然嗷嗷大叫起来,两人对视一眼,妄言拔腿就跑。

乔词听见屋外的人,唉呀妈呀叫了一声,手上速度加快。

门外妄言与大黄沉默相望。

大黄后面长出了一对小翅膀 ,绒毛看起来软乎乎的,长齐了应该很好摸。

乔词端着饭菜,腾不出空就踢了妄言一脚,“挡路了,什么事大惊小怪的。”低头瞧见大黄的小翅膀,开玩笑说:“拿来做可乐鸡翅不错。”

吓得大黄更加委屈了,哼哼唧唧的蹭乔词的腿。

好似在说,求放过。

小动物能听懂人类的话,但很少能分清哪些是玩笑,哪句是关键。

所以会把人类的每句话都认真思考。

乔词轻轻踢开大黄,把手上饭碗放在桌子,转身抱起它掂量着,“有点重了,多少斤?”

妄言摇头,“等会给它称一下?”

“可以。”乔词把大黄放下来,有点怀疑自己的臂力,刚抱没一会儿就承受不住了,把目光重新落在吭哧吭哧干饭的大黄身上,困惑的歪头。

最后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大黄体重超标,并不是自己身体倒退了。

乔词再一次给狗盆里添了一大碗饭后,发出灵魂质疑,“这就是长身体?它不会是饕鬄吧?”

当初是妄言捡到的大黄,这看来是随主人的饭量了。

妄言刮刮鼻子不敢出声,前几个月自己也吃的多,每年总有那么几天饿的慌。

尽管这样乔词还是联系了村里卖粮食的张大爷。

这是乔词少数能放心的人,不会讹人也不会缺斤少两的背后搞小动作。

况且张大爷的粮食在去年下的一场大雨中打湿了不少,质量下降很多,没多少人买,于是乔词想着反正都是吃,以前馊饭都吃过还嫌弃这些干啥。

大爷坚持要自己把粮食送过来,乔词多番劝阻都无果,无奈道:“您一把年纪了,歇歇吧。”

乔词把纸币递给张大爷,趁着人数钱的功夫让妄言提走那袋大米,乔词给的钱都是整数,没让人找零,这年头赚钱都不容易,农民更是如此。

说实话,这一袋大米还不如城市里一个星期的生活费。

秋收的季节,之前那个小鱼塘也可以打捞了。

大黄过了一个夏天,毛发长的越发茂密,扑通一声跳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有两米高。

头扎进水里就是一条大鱼上岸,省了乔词亲自下地去抓。

大黄一共要咬了五条上来,乔词让妄言送两条给张大爷家,来这里快一年了唯一熟悉的只有大爷和他的老伴。

大黄趴在院子里,愣愣的望着前方,它很懂事从来没有给乔词他们惹过麻烦。也知道自己的长相很怪异。

有次一群熊孩子找到了这里,当时妄言两人都不在家。

一群小孩招呼都不打就进了院里,大黄趴在那个摇椅上晒太阳。小孩子们一进来就看见了,长着翅膀的四脚兽,个个吓得哇哇大哭。

从那以后,大黄不会出现在人前。

家里有陌生人来,它会自己提前躲好。

它其实很喜欢热闹,在那群小孩子来的时候,几乎兴奋的想又有新伙伴了。

可是小孩子的哭声把它从欣喜里面拉了出来。

当头一棒,打的猝不及防。

后来有大人来找麻烦,它看着自己的两个主人极力的反对维护,遮掩。又被陌生人骂的体无完肤。

大黄懊恼的低下头,不知所措的看着自己的爪子。

屋里有一面镜子,大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发疯般的想咬下自己这对翅膀,最后却只撒了满地的毛。

乔词在动物后面,大黄那没落的他看的情绪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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