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雪寺后山。

云娆特意让秋月帮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原本如瀑般散落到腰间的长发被精致地绑成了单侧的麻花辫，身上穿的衣裙也是尽可能地选了简单利落的款式。

然后她就在手臂间挎上一只小竹篮，踩着欢快的小步子，心情愉悦地带上秋月出发了。

五六月的时节，正是生机盎然、花繁似锦的时候。

云娆站在菜园后的看台上，望着眼前绿树成荫、野花烂漫的后山，忍不住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真的好漂亮啊。

她其实对于花草的认识不深，虽然觉得其中的某些野花看着格外眼熟，但一时间还真的对应不上名字。

只能暗自猜测着：最显眼的那一大片夹杂在草丛里肆意生长的嫩黄色小花，应该是野山菊吧？

眸底映着不远处各色各样簇拥盛开的花朵，云娆很是努力地搜刮着自己脑海里贫瘠的植物百科知识点，最后还是决定放过自己。

——可惜古代没有手机，不然她一定会把眼前的风景拍下来发朋友圈。

小小地欢呼了一声，她便下意识地拎了拎裙摆，挎着小竹篮，飞快地往花海里飞奔了过去。

“小姐慢点，当心草丛里伏地绊人的藤蔓。”

秋月简直瞪大了眼睛，虽然也同样被自家小姐的开心所感染到，但还是忍不住地操心。

说起来，自从到了这里后，小姐似乎越发地活泼开朗了，不似在府里的时候总是安安静静地待在屋子里，仿佛除了看书写字外，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般。

这样的变化自然是好的，本来小姐这个年纪的姑娘，就应该是这样天真烂漫的性子才对。

云娆正半蹲着身子，把周围红的、紫的、白的、黄的等等颜色绚丽的花枝用小剪子摘下，插花般高低错落地装饰在竹篮边上。

闻言，下意识地扬起头，漂亮的小脸上眉眼微翘，抬高了小手顺着声音的方向招了招手，“秋月，你也一起过来呀。”

明明秋月也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纪，却总是一副府上掌事姑姑般老气横秋的模样。反正这里也没有外人，她觉得偶尔放开一下性子还是可以的。

看着跟只花蝴蝶似的这边飞飞，那边晃晃的主子，秋月连忙追上去，“小姐，您注意点脚下。”

云娆面上配合地点点头，“知道啦。”然而脚下却是逆反地跑得更加快了。

直到留意到一小片看着仿佛是野生兰花，又极为酷似鸢尾花的蓝紫色小花，她俯下身有点小心地剪了一株开得最鲜艳的花朵下来。

少女澄澈的眸子眨了眨，伸出手仔细地将花簪到了正追过来的小丫鬟的鬓间。

“小姐？”秋月下意识地喃喃。

云娆歪了歪头，眸底满满都是欣赏的神色，笑意盈盈地道，“秋月戴着好好看，姑且也可以说是‘人面桃花两相宜’吧。”

“小姐谬赞了。”

秋月作为一个丫鬟，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直白地当面赞美过？

她不自觉地抬手有点珍惜地碰了碰插在耳畔的花瓣，又连忙低下头，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忍不住有点发烫。

不过她的情绪收拾得很快，看到云娆跟着又同样剪了一株花朵挽到鬓发间，忍不住唇角上扬，真心实意地赞美道，“小姐花容月貌，还是您簪花最合适最好看。”

被商业互夸笑到，少女的眼尾微挑，眉眼弯弯地点头附和道，“嗯嗯，我们都好看。”

“人面桃花两相宜”是网上看到的化用，原句是“人面桃花相映红”——出自崔护《题都城南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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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