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地缚灵

黄家别墅。

黄昏的余辉洒在大地上,为这座物欲横流,繁华迷人的城市镀上金色的光晖。罗汉松张牙舞爪地伸开枝桠,离开了精心维护的它没了过往的苍劲古朴,反而有几分肆意生长的洒脱。斑驳的树皮上忽然显现出一张人脸,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围栏外,若是不知情的路人看见了,保准会吓一大跳。

一只麻雀扑陵着翅膀飞来,落在树枝上,慢条细理地整理羽毛,像是完全不在乎脚下这棵树的异样。“怎么,还惦记着那口肉?”

麻雀忽然口吐人言,毛茸茸的鸟脸上居然还能看出一丝……幸灾乐祸?

“别想了,那讨厌的女人跟在他身边,听说上次在医院她出手教训了那些不长眼的鬼,可凶了。”

麻雀又蹦跶了一下,继续说道:“今天我发现,他身上居然还带了猫头鹰的鸟毛,真是讨厌。”

罗汉松树皮上的人脸仍然是一言不发,沉默的目视远方。府雀自讨没趣,对她也没了好脸色。“还在做你的春秋大梦?别想了,你压根沾不到他的边。”

麻雀自说自话了这么久,底下那位还是没有搭理它的意思,完全把它当成了空气,让它自己唱独角戏。附身在麻雀上的女鬼也犯了嘀咕,这女明星以前在电视上看着挺青春靓丽活泼开朗的,怎么现在如此木讷死板?难道是死以后附身在树上,成了地缚灵,人也变了?

不过再想想她生前的遭遇,好吧其实也不难理解了。好好一个大明星,被人包养当了二奶不说,这本来在娱乐圈也不出奇,好多男明星都被人养着呢。没家世没背景还长得漂亮的女明星就更加难以避免了。本来嘛。大家都表示理解,也报以同情,不过被大婆当街撕打,脱光羞辱就另当别论了。流言斐语,白眼冷嘲,舆论压力如海啸般袭来,她一时承受不了,绝望之下纵身一跃,大好青青年华戛然而止。奈何人倒霉了喝凉水也塞牙缝,死了就死了,结果还被困在这里成了地缚灵哪也去不了。别说报仇了,连投胎都不行。和一颗树长在一起,人都,不,鬼都要变木了。

麻雀见鬼不搭理它,百无聊赖的在树上蹦跶,同时眼馋地望着顾家的方向。吃不到嘴里,看看解解馋总行吧。

“他们都说,我不干净,同**没有分别。”罗汉松上的人脸,也就是白丽倩,突然出声。她的脸上仍没有什么表情,也许从树皮上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她只是一字一句道:“我要睡一个最干净,最有钱,最英俊的男人,看谁脏。”

麻雀无法理解她的想法,别人说你不干净的就要睡一个童男来证明,这什么脑回路?不过想了想那童男的长相,话又说回来,长得确实挺帅的。也许是白丽倩生前见的都是大肚便便的中年秃头男,现在决定弥补一下心理伤害也说不定呢。

它兴奋地蹦了下,“可是那道士一直陪着他!他身上还带着符咒,你决定怎么接触他?”

白丽倩不说话了。麻雀又道:“先说好,我可不会再帮你探路了,那顾家的房子被布置得很严,我们这种根本混不进去。”

上次她进去探路,谁知童男不在家,打草惊蛇了。那道士回来很是发了一通玄威,吓得她根本不敢靠近。要不是刚好有另一个女鬼打上门去,她都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糊弄过去。

想到这,麻雀炸成了一个毛球。童男虽然美味,鬼命只有一条呀。她还想潇洒几年,混个老大玩玩,然后见识见识这花花世界呢。

白丽倩闭上眼睛,又躲回树里去了。她也没想到还有什么办法能靠近那人的身。麻雀倒是打听到一些消息,那道士不是什么认真上班的,平时总是在外面刚逛。可那童男也好好待在公司,死活不挪窝。偶尔出门开会宴席,那道土一定跟在他身边。所以这么长时间过去,她们愣是没找到下手的时机。

“不行,不能再拖了。”麻雀当机立断,再拖下去,一个是事业有成洁身自好一表人才的贵公子,一个是外表清丽淡雅道术了得的青春少女,这两人一看就郎才女貌很是登对。她可发现了,那童男看人的眼神很不清白,这时间一长,万一他们看对眼了,天雷勾地火,破了他的童男身怎么办?吃东西就讲究那一口精/纯的阳气,她必须加快脚步,拉来其他助力了。

最后一丝落日的余辉消失在天际,麻雀僵直一瞬,变回了原先那段蒙昧无知的样子。

林浣芝还不知道暗地里已经有鬼在打顾聿明的主意了。她在马场玩了一圈回来,听顾聿明的指导下注,她还赚了一千呢。

“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对赛马这么感兴趣了。”她感慨道,这种竞赛类的比赛,感官刺激挑动情绪不说,再配上金钱的获利属性,自然会吸引一帮人。刚刚在马场,她就亲眼看到有人靠赌马大赚一笔。兴奋到当场昏厥。这种一夜暴富的传奇色彩,吸引了前赴后继的人加入到这场游戏中。更何况赛马还有社交属性,有钱人谁还没几个烧钱的爱好呢?

顾聿明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喜欢,下次我们找个时间再去玩玩。”

林浣芝欣然同意,老板都说了,玩玩嘛。再说那里挺好玩的,饭菜也好吃。管家走过来,对顾聿明说道:“大少,陈大师那边来电话了,说让林小姐接电话。”

“找我?”林浣芝接起电话,难道是拆迁的事办好了,她就要成为一个躺着收租的包租婆了?她美滋滋地接起电话,“喂,是我。”

“阿芝呀。”接电话的是陈松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也有些疲惫。“没什么大事,就是你老豆他白天和人吵架,喉咙哑了,现在说不出话。”

林浣芝一愣,吵架把喉咙喊哑了?听上去像是大动干戈呀。她忙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们都没事吧?”

“还好。”陈松平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还好顾聿明提前给他们找了律师,这涉及到钱的事情,真是棘手啊。

“回去之前,我听师弟说,村里的人挺好相处,特殊年代也没有难为你们。还以为这件事情很好解决。”结果是他想当然了。在没有利益冲突时,自然你好我好大家好。但一涉及到钱的问题,就不好说了。

以前师父有一个小庙,也是他们师兄弟从小长大的地方。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这地方要拆了。师弟偷偷把东西收了起来,把这地改成了鸡圈猪圈。当年村里的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土地动迁,这块地又被翻了出来。既然是动迁,这块地也不能落下。村里的人不干了,跳出来说是公家的地,应该一起分钱。他们自然不同意,这地是师父留下的,怎么能让出去呢?他们还想和人商量这地能不能保留呢。一来二去,双方都有了气,针尖对麦芒互不相让,要不是秋生挡在前面,还有政府的人,这些人搞不好想动手呢。不过这些糟心事,还是不要说出来,让阿芝烦心了。

一旁的林爸打了个手势,他会意,又问道:“你一个人在那边怎么样了?没被人欺负吧?”

“我?挺好的呀。”林浣芝心想自己就是一个小虾米,每天不跟在老板身边的时候就是闲逛,日子过得潇洒自在着呢。听起来,老哥俩的拆迁不太顺利呀,会不会影响她当包祖婆?虽然现在是钱多事少,不过包租婆更符合她的调性和未来的人生规划,还是慎重些好。

她又接着追问他们的事情办得如何,陈松平含糊过去,让她别这么操心。“等我们商量好了,你再过来。这边要你签字。”

从他嘴里问不什么,林浣芝眼睛一转,“秋生师兄呢?他在旁边吗?”

听到这个名字,在一旁喝茶看报的顾聿明抖了抖报纸,换了个坐姿。

“阿芝。”陈秋生接过电话,声音嘶哑得像沙砾划过铁锅,吓了林浣芝一跳。

“师兄,你声音怎么成这样了?你也和他们吵架去了?”

陈秋生含糊地应了一声。心里大感丢脸,不愿和她详细说明(当然他这破嗓子也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想他陈秋生一个大好青年,刚到这边也是被村里人夹道相迎的。夸他长得帅,穿得好,还热情的为他介绍老婆。然而拆迁的事一出,这些人立刻翻脸。要不是政府派人镇着场子,拳头都要挥他脸上了。

他郁闷地摸摸脸,碰到火辣辣的伤口,忍不住嘶了一声。今天那阿婆太狠了,一爪子挥上来,把他脸都挠花了。

林浣芝听到这点动静,忙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和人打起来了?

陈秋生内心感动,阿芝还是关心我的,却也是决定绝对不要告诉她自己被人挠花脸。不然,他的面子往哪摆?

林浣芝还要追问,陈秋生干脆装哑巴,他这破嗓子确实也挤不出什么声音了。白天和村民吵得面红耳赤,直接把嗓子干报废了。还好师妹没回来,他一个大男人尚且落不得什么好,要是师妹回来怎么能挡住?

林浣芝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然她肯定要说,千万别小瞧她,虽然她是条咸鱼,可那也是一条梆硬能做武器的咸鱼!

林浣芝又问了几句,叮嘱他们注意身体,尤其林爸要按时吃药,挂了电话面带愁容。这三个大男人到底行不行,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顾聿明安慰道:“别担心,我让他们带了几个律师,该是他们的谁也拿不走。”

从之前的汇报看,那块地属于历史遗留问题。既然有些地方被没收的都能还回去,没道理他们不行。只是有些人占不到便宜,胡搅蛮缠罢了。只不过林爸他们不想林浣芝担心,让他别告诉她。今天打电话过来,应该办得差不多了。

他想了想,又道:“如果你不放心,过几天我要过去一趟,你顺便回去看看。”

“真的吗?”林浣芝一喜,转念一想,会不会太麻烦老板了,又面露难色。“会打扰你工作吗?”

顾聿明笑道:“不会,正好我在那边有工作。再说了,你不是我的贴身保镖吗?”

他望着林浣芝,笑意渐深。贴身保镖的话,自然是贴身保护,走到哪跟到哪,不是吗?

这伏笔埋太早,差点都忘了这回事了o((⊙﹏⊙))o.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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