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至,唐府门前热闹非凡。唐瑾川身着华美的喜服,身姿挺拔地翻身下马,动作潇洒而利落。一旁的唐志云探出头,目光紧紧盯着花轿,眼神中满是期待,仿佛在期待着一场奇妙的盛宴开场。
管家的声音洪亮而悠长:“新娘下轿!”喜娘轻轻揭开轿帘,唐瑾川迈步走到陆子衿的身边,微微弯腰,伸出手,牵起她的手。两人亦步亦趋,朝着唐府大门走去。唐府大门敞开,周围站满了宾客,他们的目光纷纷投向陆子衿,赞叹之声此起彼伏。
围观的百姓络绎不绝,将唐府周围挤得人山人海。在人群中,韦懿身着一身素服,她的眼神中透着痛苦与不甘,紧紧地盯着唐瑾川牵着陆子衿走进唐府大门。震天的锣鼓声、宾客们的欢笑声,仿佛化作了一道道利刃,刺痛着她的心。尽管她拥有令人羡慕的身世与地位,但此刻,她内心所渴望的,不过是眼前这位少年郎的陪伴,可她终究不是站在他身旁的那个人。她望着陆子衿的背影,深吸一口气,心中暗暗发誓,这个“抢走”她幸福的女人,她绝不会轻易原谅。
李熙坐在马车里,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他缓缓揭开车帘,穿过热闹的人群,目光紧紧追随着陆子衿的背影。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周围欢快的锣鼓声、众人恭贺的喜笑颜开,似乎都与他无关。他只是远远地凝望着那个渐渐消失在门前的纤细背影,心中涌起一阵自嘲。他嘲笑自己的无能,无法留住心爱的人;也嘲笑命运的捉弄,让有情人难成眷属。
唐府内,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到处都弥漫着喜悦的氛围,仿佛空气中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唐明淮和唐夫人站在大厅前,热情地接待着亲朋好友,彼此寒暄问候。唐凌风和郑墨瑶则引领着众人走进屋内落座。笑声、恭贺声、孩子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此起彼伏。侍从、侍女们抱着大小贺礼,穿梭往来,忙得不亦乐乎。
郑墨瑶脸上勉强挂着笑容,与亲戚们打着招呼。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她忍不住抱怨道:“累死我了。我成婚当日哪有这般劳累?!我的腿都快站麻了。”青黛在一旁附和道:“谁说不是呢?夫人也太偏心了。二公子成婚竟比大公子还热闹,这么一比较,倒显得咱家姑爷的婚事太过草率了。”郑墨瑶瞪了青黛一眼,不悦地说:“不用你提醒我。”青黛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忙赔笑着找补:“我也是为小姐打抱不平啊。咱们郑家难道还比不上林家吗?凭什么厚此薄彼?”郑墨瑶不屑地哼了一声:“她不过是运气比我好罢了!”
这时,侍女匆匆走来。郑墨瑶立刻恢复了常态,青黛冷冷地看着侍女问道:“怎么了?”侍女行了一礼,回禀道:“少夫人,新人进门了。夫人请您去前厅。”青黛看了一眼郑墨瑶,笑着对侍女说:“知道了,少夫人马上就过去。”侍女离去后,郑墨瑶气恼地吐槽道:“这该死的流程什么时候才能走完,真是累死我了。”“小姐,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唐家的少夫人,就算不给新二少夫人面子,也得给老夫人几分薄面啊。再说,您是唐家少夫人,这二少夫人进了门,还不得尊您一声大嫂?您始终比她高一等,她再厉害,也不敢对您不敬。”青黛劝慰道。“这有什么用?当年我娘虽然是大夫人,不还是被其他妯娌排斥、合伙算计了吗?”郑墨瑶一想到逝去的母亲,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伤。“少夫人聪慧过人,谁敢对您不敬?若有人敢招惹您,我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护您周全。”青黛信誓旦旦地说。郑墨瑶瞥了青黛一眼,微微一笑,说:“你这话我爱听。走吧,去看看咱们这位二少夫人。”说罢,郑墨瑶整理了一下情绪,朝着大厅方向走去。
大厅内外早已围满了宾客,一条红毯从大厅内延伸至二门外,孩童们叽叽喳喳地闹腾着。管家高呼一声:“新人到!”众人纷纷朝着一个方向望去,唐瑾川与陆子衿并肩而行,一步步朝着大厅走来。两人的身影在喧闹、喜庆的氛围中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唐志云带着几个孩子在大厅内兴奋地跑来跑去,十分活跃。万姨娘见状,逐一将他们拉到一侧,笑着说:“瞧你们,二哥哥成婚,可把你们乐坏了。快过来,新人要行礼了。”唐志云像个孩子王,高呼:“观礼了。”
唐明淮、唐夫人端坐在高位,神情庄重。众人纷纷站立两边,安静地观礼。唐明淮朝着管家微微示意,管家心领神会,面向新人唱和起来:“新人拜天神地诋,列祖列宗。新人拜高堂。新人夫妻交拜。”唐瑾川与陆子衿随着唱和声,虔诚地行礼。他们先向着天地行礼,表达对天地的敬畏;再朝着唐明淮和唐夫人行礼,以示对长辈的尊重;最后夫妻对拜,许下相伴一生的承诺。
管家接着唱和:“敬茶。”侍女端着茶盏走到陆子衿身边,陆子衿将团扇交给锦苑,双手端起茶盏,跪在唐明淮面前,毕恭毕敬地说:“父亲,请用茶。”唐瑾川神色淡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陆子衿的声音响起,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他以为自己因长时间的思念而产生了幻觉,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随即露出了笑容。
唐明淮接过陆子衿递上的茶盏,轻啜一口,颇为满意地点点头,说道:“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你入我唐家门,自是我唐家的人。作为长辈,我希望你们能够相依相守、互敬互爱。”陆子衿恭敬地回道:“是,父亲。”
陆子衿又端起一盏茶,递给唐夫人。唐夫人轻抿一口,放下茶盏,微微一笑,说道:“我喝了这杯茶,便是你的婆母,以后你我便是一个屋檐下的家人。你与瑾川心意相投,唯愿你们二人能够相互扶持,共享今后的苦与乐,恩爱到白头。”陆子衿再次恭敬地回道:“是,母亲。”
管家高声唱和道:“礼成——”陆子衿和唐瑾川按照礼仪朝着众人谢礼后,在众人的祝福声中被簇拥着送入婚房。
唐夫人朝着万姨娘看了一眼,说:“合卺礼就辛苦你了。”万姨娘笑着说:“这事包在我身上,姐姐就放心吧。”说罢,万姨娘跟着众人朝着婚房走去。唐凌风则忙着招待众宾客入席。唐明淮和唐夫人面带微笑,与宾客们举杯推盏,气氛融洽。
郑墨瑶与唐昭儿招呼着女宾们,大厅内、院落中一片喧闹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笑声与祝福声,热闹非凡。
婚房内,大红色的喜烛明亮而温暖,照亮了整个房间,一片红彤彤的景象。红色的床帐、床褥,与红色的蜡烛相互映衬,营造出一种喜庆而温馨的氛围。桌上摆放着各种干果食材,床上已经洒满了红枣、桂圆、莲子,寓意着早生贵子、幸福美满。
万姨娘催促着喜娘:“还不快点,别误了良辰美景。”喜娘笑呵呵地从托盘中拿起两个酒杯,交给陆子衿与唐瑾川,说道:“喝了这交杯酒,你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陆子衿与唐瑾川举起酒杯,交臂喝下酒水。正当他们要将杯子放回托盘时,喜娘笑着提醒道:“倒着放!取阴阳合顺之意。”陆子衿与唐瑾川听从喜娘的话,将杯子倒置在托盘里。
喜娘笑盈盈地说:“合卺礼成。”接着,喜娘又从托盘中拿起一把剪刀,分别从陆子衿和唐瑾川的头上剪下一小撮头发,放在两个锦囊中,口中念念有词:“自此以后啊,同心同命,白头偕老,永不分离。”喜娘将两个锦囊分别交给陆子衿和唐瑾川,高喊一声:“合髻礼成。”
万姨娘满意地笑笑,招呼着众人:“好了,既然礼已成了。剩下的时间就交给两位新人吧。”众人嬉闹着走出房间,万姨娘笑着瞥了一眼陆子衿与唐瑾川,伸手关上了门。
洞房内顿时安静下来,陆子衿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略显局促地交叉在一起。她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唐瑾川,由于盖头遮面,她只能看见他的双手。那双手修长而线条硬朗,一看就是经历过沙场厮杀的手。她隐隐觉得这双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陆子衿缓缓往上看去,突然唐瑾川动了动,她立刻转过脸,正襟危坐。只见旁边那双脚站起身,走到她的面前,久久矗立着。许久后,他的手才伸向她的红盖头,陆子衿紧握着双手,心中充满了局促与不安。
唐瑾川看着眼前的红盖头,犹豫片刻后,又收回了手。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锦苑和墨风站在门口,墨风朝着锦苑笑笑,锦苑也礼貌地回以微笑,两人都显得十分客气。
房门猛然打开,锦苑和墨风都吃了一惊,不约而同地望向唐瑾川。墨风问道:“公子,您有什么吩咐?”唐瑾川一言不发,径直走进夜色中。墨风一愣,赶紧紧跟在他身后,焦急地说:“公子啊,您这是去哪里啊?这可是您的新婚夜啊,不能走啊。”唐瑾川依然不说话,脚步却越来越快,墨风只能一路小跑跟着他。
唐瑾川离开后,陆子衿扯下头上的红盖头,站起身,打量着婚房。朱红色的雕花门窗上贴着寓意吉祥的剪纸,桌上的大红色喜烛烛光摇曳,各种点心和干果摆放得整整齐齐。而她所坐的床更是美轮美奂,床上的锦缎被褥绣着并蒂莲花和百子图样,四周挂着纱幔。整个房间都被红色所笼罩,然而,这种浓烈的红色却让她感到有些压抑,仿佛喘不过气来。
门外的锦苑看着唐瑾川的背影,立刻转头望向婚房,喊道:“小姐?!”锦苑急匆匆走进房间,指着门外说:“小姐,姑爷他走了......这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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