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枝脸上神色骤变,慌乱一闪而过。
陆子衿眼疾身快,迅速挡在她身前,目光坚定,言辞铿锵:“大人这是要乱杀无辜吗?”顾北城瞧了瞧南宫潇手中的弓弩,又看了看陆子衿和李南枝,赶忙驱马向前,挡住南宫潇的视线,而后朝着他恭敬行礼,沉声道:“大人,百姓们都在看着呢!”
围观的百姓们纷纷伸长脖子,目光齐聚在南宫潇身上。
南宫潇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缓缓收起弓弩,语气冰冷:“我不与女子一般见识。”紧接着,他脸色骤冷,下令道:“我们走!”说罢,便带着差役们扬长而去。
顾北城回头望了一眼陆子衿和李南枝,转身跟上南宫潇的脚步。
李南枝紧盯着顾北城离去的背影,秀眉紧蹙,疑惑道:“顾北城怎么会跟那些人在一起?”陆子衿深吸一口气,平复着内心的波澜,轻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们无权干涉。”
“这个南宫潇在刑部不知道逼死了多少人,跟着他的人,手上都沾满了鲜血。我看顾北城迟早也会成为他的刽子手。”李南枝满脸愤愤不平,话语中满是愤懑。
陆子衿叹一口气,看着李南枝,温和地说,“我送你回去吧,免得你阿娘担心。”
唐府内,庭院中一片热闹景象。唐凌风、唐瑾川、唐志云正在练习射箭。
唐瑾川与唐凌风箭术比试正酣,两人实力相当,难分伯仲。唐志云满心崇敬地看着两位哥哥,见他们同时命中红心,兴奋得欢呼雀跃起来:“中了,又中了!大哥、二哥就是南霁第一神箭手!”
唐瑾川收起弓,目光投向唐志云,笑着问道:“志云,你到底要跟谁学射箭啊?”
唐志云扬起小脑袋,眼睛忽闪忽闪的,天真地笑道:“大哥、二哥都是我的师父。”
唐凌风将手中的弓箭交给侍从,抬手轻轻抚过唐志云的脑袋,宠溺地说:“你倒是聪明,谁都不得罪。”
“二位哥哥各有所长,谁人不羡慕?志云以后也要像哥哥们这般英武,跟着阿爷上阵杀敌。”唐志云一脸认真,话语中满是憧憬。
“那就好好练习,以后带你出征。”唐瑾川笑着应道,眼中满是期许。
郑墨瑶笑盈盈地走来,招呼大家:“你们都累了吧。过来歇息一下,我给你们煮了百合汤。”
唐志云一听,立刻放下弓箭,欢呼着跑向郑墨瑶:“喝百合汤了。”
郑墨瑶端起一碗百合汤,递给唐志云,唐志云端着汤大口喝起来,模样十分可爱。随后,郑墨瑶又端起两碗,分别递给唐凌风和唐瑾川。
“二弟啊,陆子衿出入你也不陪着,你就这么放心她啊?”郑墨瑶看着唐瑾川,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我也想陪着她,可是她说去去就回,不想打扰我。”唐瑾川拿起百合汤,轻轻喝了一口。
“不是我多嘴,这女人成了婚还是要收敛一些,跟做姑娘的时候不一样了。”郑墨瑶语重心长地说。
唐瑾川不以为然地笑笑,语气轻松:“唐家又不是牢笼,出入又不受限制,只要她高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郑墨瑶顿了顿,又说:“我听说她在闺中之时,与李逞大人的公子李熙过往甚密.......”
“别乱说话。”唐凌风厉声制止,神色严肃,“这些捕风捉影的事情有损声誉。”
“不管真假,只是想让二弟心中有底。”郑墨瑶不满地看了唐凌风一眼。
唐瑾川看向郑墨瑶,认真地说:“子衿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有数。大嫂还是少听外面人的说辞,您每日见子衿,难道还不了解她吗?何须从外人口中了解她?”
郑墨瑶见唐瑾川脸色阴沉,不禁悻悻一笑,解释道:“二弟,我也没别的意思,要是说错了话,你也别恼,我都是为你好。”
“子衿入府时间不久,还需大嫂提点,也请你对她多一点包容。”唐瑾川放下手中的百合汤,朝着唐凌风、郑墨瑶行礼后,转身离去。
唐凌风看着郑墨瑶,无奈地叹一口气,说:“你说那些有何意义?一再提醒你,不相关的人和事别当回事。你宁可信别人的话,也不信自己的眼睛吗?”
郑墨瑶嘟囔着嘴,满脸委屈:“我又没胡编乱造,外人这样说我也只是传话!”说罢,她赌气站起身离开。唐凌风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唐瑾川回到暮云阁时,陆子衿正在给大家分发糕点,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院里的每个人都有份。
唐瑾川静静地站在门口,看着陆子衿那笑容满面的模样,眼中满是温柔。
墨风眼尖,一眼便瞥见唐瑾川,连忙热情招呼道:“公子,二少夫人带来的糕点好吃极了。”唐瑾川笑着走向陆子衿,声音柔和:“那你们就多吃点,别辜负了夫人的一片好意。”
春香笑着回应道:“公子有福娶二少夫人,我们也跟着您沾福气,谁人不羡慕咱们院里的人?”
唐瑾川笑着望向陆子衿,打趣道:“你瞧瞧他们的嘴都抹了蜜了,尽捡好听的话说,你可比我更得他们的心。”
陆子衿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唐瑾川,笑意盈盈:“留给你的。”唐瑾川并未伸手去接,只是含情脉脉地望着陆子衿。陆子衿瞬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脸颊微微泛红,轻轻将糕点喂到他的嘴边。
唐瑾川这才张开口吃下糕点,侍从侍女们看着这甜蜜的一幕,都捂嘴偷笑起来。
唐瑾川含情脉脉地盯着陆子衿,吃下半块糕点,陆子衿的脸早已红透,她轻轻示意唐瑾川适可而止,可唐瑾川根本不在意周围人的目光。
锦苑瞧了瞧众人,笑着提醒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散了吧。”
众人笑盈盈地散开,锦苑又瞥了一眼陆子衿和唐瑾川,转身离开。
唐瑾川看着陆子衿的眼睛,忍不住问道:“你今天心情不错啊,可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陆子衿看着唐瑾川炯炯有神的眼睛,眉眼弯弯:“南枝省亲回来了,以后我就有说话的人了。”
“就是以前跟在你身边的那个女子吗?”唐瑾川好奇地问。陆子衿点点头,笑意更浓:“可不就是她吗!自小跟我最为亲密,可谓形影不离。我舅母常说我俩就像孪生姐妹。”
“如果我没有记错,她是熙兄的堂妹?”唐瑾川又问。“正是。”
陆子衿毫不避讳,坦然说道,“可是他们性格完全不同,熙哥哥性子沉稳,南枝却恰恰相反。”
唐瑾川看着陆子衿眉开眼笑的样子,接着问:“你跟他们兄妹的关系一直都很好?”陆子衿笑着说:“他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对了,我今天还遇到一个人。”
“谁?”唐瑾川追问道。“顾北城。”陆子衿遂把路上遇到顾北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唐瑾川。
“我本以为他身负血海深仇,永远不会与南宫家有往来。毕竟杀害他姐姐的凶手受南宫家庇护。可是现在却成了南宫潇的随从,实在让我费解。”陆子衿颇为感慨,话语中满是疑惑。
“也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毕竟有很多事情并非你我所想的那么简单。”唐瑾川耐心地劝慰道。
陆子衿看着唐瑾川,不置可否。“希望如你所言,也许我能释怀一些。”
唐瑾川看着陆子衿眼神中闪过的一丝忧虑,心疼地拉住她的手,温柔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顾北城是个成年男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陆子衿点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了。”
繁华的街道上,两辆马车相向而行,缓缓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最终停在了一个狭长的路口。两车互不相让,周围的百姓见状,纷纷凑上前看热闹。
南宫云起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感觉到停车后,脸色一沉,低沉地责问马夫:“怎么回事?”
马夫满脸惶恐,声音颤抖地回应道:“大人,前面是吉安侯的马车,咱们过不去。”
南宫云起缓缓睁开眼睛,揭开车帘一角望去,只见唐明淮乘坐的马车正好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马夫小心翼翼地询问道:“大人,怎么办?”
南宫云起冷哼一声,放下车帘,并不理会马夫,继续闭上眼睛小憩。
唐凌风揭开车帘,发现是南宫云起的马车挡住了去路,脸色微微一沉。眼看着两边的百姓越来越多,大家都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
唐凌风回到车中,向唐明淮说明情况后,愤愤不平地说:“明明轮到咱们的车马先行,偏偏被他们强行占了道,这不是故意为难咱们吗?”
唐明淮略作沉吟,沉稳吩咐道:“告诉马夫,给南宫大人让路。”
“阿爷,不能让!您与南宫云起官职相同,更何况你还是皇上亲封的吉安侯,对您尚且免礼,怎么能给他让路?”唐凌风满脸不甘,出声阻拦道。
唐明淮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赌气并不能解决问题,不过就是退一步的事情,何必那么多顾虑?凌风,给南宫大人让路。”
唐凌风依然不情愿,焦急喊道:“阿爷!”“让路!”唐明淮态度坚决,不容置疑。唐凌风无奈,只能强忍着一口怒气,掀起车帘,高声道:“让路!”
车夫驱赶着马匹,朝后一点点退让。
人群中顿时一阵喧哗,众人没想到吉安侯竟然会给南宫云起让路。众人各抒己见,有人夸赞吉安侯大度,也有人嘲讽吉安侯是懦夫,竟然惧怕南宫云起。
唐瑾川听着周围百姓的话,再看一眼南宫云起的车马从众人面前堂而皇之的驶过,不禁怒火中烧。
唐瑾川今日与几个江湖朋友小酌一杯后,送走朋友便准备一路走回去,却不想看到眼前这一幕。
唐瑾川回到暮云阁,便将自己关进书房,任由墨风怎么呼喊,都无济于事。
陆子衿从唐夫人处回来,看着墨风着急的模样,不禁上前询问道:“墨风,出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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