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燕草如碧丝

等到了回门的日子,王莽带着影月坐马车回宜春侯府,王小姐仍旧伪装成侍女,和怀儿待在一起。

王咸和夫人也是从一大早开始等着女儿回门,好不容易等到人了,却发现王莽身边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儿,王咸顿时又惊又怒。

“影月?怎么是你?小姐呢?”

王莽揽过影月,对王咸道:“岳父大人在说些什么?我今日带着静烟回门,怎么岳父大人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是不是身体不适?”

“静烟?”王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既然事已至此,那我想问文秀在哪里?”

王莽拉着影月坐下,不紧不慢道:“不急。我带着静烟回门,也正好想和岳父聊聊文秀妹妹的婚事。”

“你和我?聊文秀的婚事?”

“是啊。”王莽道,“我如今也算得上是她的兄长了,自然也惦记着她的终身大事。听闻文秀妹妹与樊公子两情相悦,两家也是自小定亲,不如趁此机会把文秀妹妹的大事定下来,等到她成亲以后想起来也算是一段佳话。”

“什么佳话!一派胡言!”王咸怒道,“我将文秀许给你是与大将军商定好的,如今你这般羞辱我,等我上报大将军,我就不相信大将军会置之不理。”

“岳父大人说得没错,中途换人这事,我大伯父的确还不知情。”王莽道,“不过您也不要报太大的希望,毕竟我如今木已成舟,为了双方的脸面,大伯父最多将我打一顿就算了,只是可怜了文秀妹妹,不知今后该何去何从。”

“你……”

王咸气得七窍生烟,眼看着双方就要上演一场大战,影月都做好了劝架的准备,却见王莽依旧云淡风轻,从容不迫。

“岳父大人别急,小婿的话还没说完。我也说了我如今算是文秀妹妹的兄长,我怎么会忍心见她孤苦伶仃,以后无人相伴呢?”

“你待如何?”

“您想将文秀妹妹嫁给我,无非是想让大伯父看在我的面子上照拂她,希望她未来过得好,这一点,我这个兄长也能做到。”

将王文秀嫁给他的真正原因双方心知肚明,但王莽不点破,王咸便也当做不知道,只问他:“你如何做到?”

王莽笑了一声,道:“大伯父最是疼我,几个小辈里只有我承袭了父亲的爵位,岳父大人可知道?”

王咸自然是知道,但他也知道王莽说这话的意思,王家年轻一辈里最出类拔萃的就是他了,以后定然前途无量。

只是他仍有些犹豫。

“岳父大人此刻如果下不了决心,可以等大伯父上门问话的时候再下决心。”王莽说着,竟拉着影月打算往门外走。

王咸顿时心下一惊,赶紧拦住王莽。

“贤婿留步!静烟她娘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饭菜,你和静烟在家吃过午饭再走吧。”

影月看向王莽,只见他含笑望着自己,轻声道:“既然岳父岳母盛情款待,静烟,我们就不推辞了吧?”

影月知道这是事情已经成功了,心中高兴面上也不自觉带了笑意。

“嗯。”

用过午饭,王文秀和樊崇的事情就定下来了,只是王咸最后还有一个要求,他要樊崇考取功名以后再来迎娶王文秀。

到了现在,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回去的路上,影月问王莽:“用王家的扶持作为交换,是你一开始就想好的吗?”

王莽只是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记得你一向不喜欢这些官场手段的。”

影月道:“我的确不喜欢。只是我原来以为做官如做人,行得正坐得端才是好官,现在看来,就像我手中的剑,是杀人还是救人全凭使用剑的人。”

王莽有些惊讶,道:“想不到你竟有这样的想法。”

影月抬眼看着他,道:“所以有些事情你不必瞒着我,我并不是迂腐之人。”

王莽先是一愣,继而轻轻一笑,道:“好,我告诉你。原本的计划和这个有些出入,但以王家的扶持作为交换这一点没变,因为只有这个才最能打动王咸的。他和大伯父联手,就是为了王家能帮他,没了这个,其他说什么他都不会在意的。”

影月得到了答案,也就不再多问什么,两人很快回到了府里。

只是一进门,就看见管家领着几个美貌的婢女上前问安。

王莽瞥了一眼管家,问道:“老杨你是怎么办事的?大伯父府上的人怎么还没有好好送回去?是不是最近懒怠了?”

杨管家赶紧回道:“小的替大人打理府中事物岂敢不尽心尽力?这几个婢女是大将军留下来的,说是府里缺少这样模样周正的,以后有外客到来,让她们出去端茶倒水也好,小的这才来问问夫人,这几个婢女以后的安排。”

王莽这才有了几分兴致,转头看着影月,道:“不知夫人打算如何安排她们呢?”

影月被他一声夫人弄得面上多了几分红霞,但也不好反驳,只装作镇定的样子对几个婢女道:“你们叫什么?”

几个婢女上前行礼,一一说道。

“奴婢元霞。”

“奴婢元彩。”

“奴婢元莹。”

“奴婢元碧。”

四个人里,元碧的模样身段最为出色,若是出身能再好些,只怕会有不少王公贵族追求。不过即便身为奴婢,她们几个的样子看起来也比一般婢女好上不少,想来以前在大将军府里也是过得如鱼得水,只可惜到了这边,就不会有那般好的待遇了。

几人面上不显,心里各自都有自己的打算。

影月还没想好怎么安置她们,却听见身后的怀儿突然开口道:“夫人一直由我贴身伺候的,若是换了别人怕是会不习惯。大将军既然安排好了,以后就由她们端茶倒水便是了。”

听了这话,四个婢女脸上的神色都不太好看。

最先说话的是元碧,只见她面上温和,说出的话却是半分不让。

“这位姐姐想必就是夫人的贴身侍女了。奴婢并没有想和姐姐争的意思,只是大将军指了我们几个来,是看中姐妹几个梳妆打扮的手艺,端茶倒水我们也做得,不过我见夫人嫁过来时发髻样式有些过时,若是以后用这样的妆发出去见了其他贵妇人,丢的可是大人的脸。”

怀儿上前两步,道:“你说什么?”

元碧退后两步,佯装害怕道:“姐姐为何生气?奴婢说错话了吗?”

影月拦住怀儿,对她们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平日里替我梳妆打扮,若是来了客人,你们便以客人优先,去招待客人。”

夫人发了话,元碧等人也只好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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