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凤稳住心绪，对王莽说道：“你堂兄是个没出息的，我也不指望他什么了。我知道你自小就是个聪明孩子，你的叔伯们一直很喜欢你，我也一直对你寄予厚望。大伯父最后再多问你一句，要你把现在的夫人降为妾侍，再娶一位名门闺秀做大夫人你愿不愿意？”

王莽平静地看着他：“多谢大伯父抬爱，只是我心中只有这一个妻子，以后也只会有这一个妻子，我永远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

王凤简直不能理解：“什么一个妻子？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平常事，她一个身份不明的女侍卫，能给你做妾就已经是天大的福气了，现在竟然占着正夫人的位子不肯走……”

“大伯父，”王莽打断了他的话，“大伯父慎言，她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了。而且我以为我的态度在那天就已经和大伯父说清楚了。”

想起王莽跪在门口一夜的事情王凤就觉得头疼。这个认死理的脾气也不知道是像了谁，当时他也是气昏了头才动用了家法，可王莽倒好，都被打晕过去了嘴里还念着那女侍卫。

王凤知道自己不可能再劝动王莽了，他既然要美人不要权力，自己也没必要上赶着做这个坏人，人选再找一个就是了。虽然他心里一万个可惜，再也找不到同辈里比他更出色的了，但也没有办法，只能舍弃他再找别人了。

“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愿再和他继续聊下去了。王莽知道自己让王凤失望了，大伯父对他一向寄予厚望，他却不能报答他的期望。王莽也就不再说什么了，默默退下了。

王莽带着影月和大伯母告辞，大伯母挽留了两句也就放他们离开了。

路上，王莽问影月：“可问出了什么？”

影月说道：“淳于夫人对我非常戒备，言谈中不肯透露半点消息，不过我还是从大伯母那边旁敲侧击了下，知道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淳于夫人不是自己来的，是大伯父请来的。大伯父为何突然要见淳于夫人？”

王莽思索了一会儿，把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影月：“大伯父可能想要保下淳于长。”

影月不能理解：“淳于长收受贿赂，意图强占民女是无可辩驳的事实，难道有了账本都不足以让陛下定他的罪吗？”

王莽说道：“原本只要有了账本就是铁证，可大伯父中途开了口，事情就完全换了一个方向。子漆本就身份可疑，他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举报自己的主子却不要任何好处这一点确实很奇怪，一旦证人不可信，那么他拿出来的证据是不是那么真实也就不一定了。淳于长现在还在大牢，廷尉一个人查不了那么多事，我们得在他之前知道子漆究竟有什么目的，这样才好继续。”

影月想了想，说道：“我去会会他。”

王莽没有阻止，只是告诉她：“你一切小心。”

影月找到子漆并没有花费太长时间，她之前就和子漆有联系，即便后来发现了他的目的，她也没有完全和他断了联系，为的就是今天。

子漆对她的到来似乎也不意外。

“是王莽让你来找我的？”

“不是。”影月话说出口又觉得不对，于是该了口，“不完全是。王莽的确是要找你，但我之所以来这里，还是因为我自己。”

子漆不以为意道：“都一样。那你找我什么事？”

影月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来重新找你谈合作的。”

子漆有了点兴趣：“之前说好的合作，王夫人一个承诺都没兑现，现在还有什么合作好谈？”

影月说道：“之前我想不出你的目的，被你耍得团团转，现在我知道了，我们就可以站在平等的立场上重新谈了。”

子漆问道：“那王夫人不妨说说我的目的是什么。”

影月说道：“你的目的很简单。你想毁了王家，废除影卫。”

子漆这个时候才重新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女子，柔弱的外表下有着一颗坚韧的心，看起来单纯好骗，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他的弱点。

但他并不打算束手就擒：“你怎么猜到的？”

影月说道：“王莽他们之所以没能识破你，不过是因为觉得你总该有所图谋，或名或权，或财或色，而且你没有给他们看过这个地方，他们自然猜不到，你收留这些本该死在任务里的影卫，不过是为了利用他们，向王家报复。”

子漆哈哈一笑：“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什么都不图谋，只是为了向王家报复？”

影月说道：“你自然是有所图谋的。陛下受王家的压制已久，心中自然不满。听说就连立后都遭到了不小的反对，后来是淳于长四处打点才让大将军松了口同意立赵飞燕为后。陛下不会甘心一直受制于人，必须需要一个帮手，王商已经倒了，他需要别的盟友。你先扳倒淳于长，再刺杀王凤，只需短短时间就能在陛下面前立了大功，到了那时无论你所求为何都能得到。”

子漆问道：“你凭什么说刺杀王凤是我做的？”

影月说道：“刺杀王凤的人身有残疾却还能在侍卫冲过来之前伤了王凤，说明他之前的身手更加厉害，这样的人不可能是个普通老百姓，他在刺杀失败后果断自尽，这样的行事我见过——正是王家培养出的影卫的处事方式。刺杀之人是个老者，影卫不可能会留一个年迈的人，但这样身有残疾、年纪偏大的人，我在你这却见过不少。”

子漆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既然你已经认定了我，大可去和王莽或者王凤说，让他们派人来抓我。”

影月说道：“我的确在犹豫。我虽然不赞同王家培养影卫的方式，却也不能放任你毁了王家。”

子漆问她：“你打算怎么办？”

影月说道：“我想到了一种方法，可以完成你的心愿。”

“说说看。”

影月看着他，坚定地说道：“只要王莽成为王家的家主，我就有办法让他放弃培养影卫。”

我卡文了，日更怕是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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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剑花寒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