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泱打开手机,在加密通讯的聊天界面犹豫了下,还是坚定了自己要搞清楚事情发展的想法。
【归墟】:关于“顾望墟”这个名字,你们瞒了我多少。
对面并没有像之前一样收到消息就秒回。
【归墟】:或者,我曾经是什么身份,能为解答吗。
几秒后,加密视频通话请求弹了出来。
宋书泱看着屏幕上那个不断震颤的图标,仿佛能透过它,看到通讯另一端那人骤然凝重的表情。
她伸出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片刻,然后,平静地按下了接听键。
屏幕那端没有预想中严肃的办公室背景,而是一片模糊的黑暗,只有一点猩红的微光,隐约勾勒出一个中年男人沉郁的轮廓。宋书泱只知道他姓顾,以前还是个部级的干部,现在就负责些带新人的活 ,官方与宋书泱之间的唯一联络人。
“顾老师。”宋书泱先开了口,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边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深植于骨髓的疲惫:“归墟,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但关于‘顾望墟’这个名字,它涉及组织的高级……”
“我见到他了。”宋书泱打断了他,声音清晰而平稳。
宋书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无法自控的抽气声。
死一样的寂静在两端蔓延。
几秒后,那个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碎裂的岩石中艰难挤出来:
“书泱,他已经……殉职了。”
她的心脏在胸腔里猛地一缩,随即传来一阵尖锐的生理性绞痛,让她瞬间屏住了呼吸。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
来得猛烈,去得也迅速。
她依旧稳稳地拿着手机,面色平静,只有她自己知道,在刚才那瞬间里,有什么东西在她破碎的记忆深渊中,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好,那我明白了。”这五个字,她说得很轻,轻得像一声叹息。
她没有给对方任何提问或解释的机会,径直切断了通讯。
宋书泱合上那本沉重的笔记,指尖传来一丝不同寻常的阻滞感。她翻到最后,硬质封底与末页之间,有什么东西被小心地压藏着。
不是纸张。
那是一朵山茶花。
花瓣呈现出一种非自然的、介于乳白与银灰之间的色泽,仿佛由凝固的月光与阴影糅合而成。它被压得极其平整,却没有一丝干枯脆弱的迹象,触手温润,却带着一种仿佛能刺痛灵魂的、冰冷的质感。
在花瓣的中心,几点深红如凝固的血珠,勾勒出一个极简的、如同衔尾蛇般的乌鸦侧影。
——徘徊之殿的徽记。
宋书泱的指尖触碰到那冰冷的花瓣。
“来吧。”她对着空气,也对着那可能正在凝视她的存在,低语道。
预想中的天旋地转并未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感知的剥离。
眼前的寝室景象不是“消失”,而是像被水浸透的油画,所有色彩和线条都在瞬间模糊、溶解、失去意义。声音消失了,触感消失了,甚至连她紧握拳头的感觉也消失了。
仿佛只是一次心跳的间歇。
下一秒,绝对的失重感攫住了她!
冰冷,刺骨的冰冷,从四面八方蛮横地挤压而来,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掠夺着她皮肤的每一分温度。
噗通!
沉重的落水声在她耳边沉闷地炸开,咸涩的海水猛地灌入她的口鼻,窒息感像一只巨手扼住了她的喉咙。
她坠入了无边的、翻涌的墨蓝色大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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