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姚彩之带妹妹来到殡仪馆,姚湲之也没有停止哭泣。
叶无舂交代好孩子郝逸跟来,不过不用谁交代,作为帮助和在场郝逸也会跟来的。
深夜,阴凉密布。
殡仪馆没了妈妈的孩子靠在棺材处,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彩之。”
郝逸喊人。
听声就醒,姚彩之不见妈妈。
是啊,不是妈妈喊她。
她妈周青不在,不在了。
“挺晚了,彩之,回去吧。”
郝逸说。
嗯,姚彩之看看妹妹,她推妹妹,喊湲之:“湲之,别睡,我们回家。”
姚湲之没有应声,反倒是动作虚弱地抱着姐姐。
碰妹妹额头和脸,姚彩之测她的体温。
见是这般状况的郝逸问:“发烧吗?”
姚彩之自己拿不准地说:“好像是。”
郝逸即定:“那去医院,走。”
郝逸帮忙,和姚彩之一块,把她妹妹送到医院看诊。
值班医生说低烧,好好休息,吃点药可以回家了。
按照方子,郝逸去拿开的药过来,姚彩之给配好,接杯温水,她喂妹妹喝下。
姚湲之喝完药更懒得动了,她抱姐姐依靠似地撒娇喊:“姐,你要陪着我。”
姚彩之站立的姿势,拍拍坐在医院走廊椅上的妹妹的后背,说:“陪,陪着你,姐姐在。”
见郝逸还在旁,姚彩之对妹妹再说:“湲之,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脸埋姐姐怀中,姚湲之揽姐姐不撒手,她说:“等一下,我再坐坐,好累,……很想妈妈。”
听音,姚彩之也坐下,她抱抱妹妹,拍拍妹妹,说:“不怕,湲之,妈妈走,姐姐在,不累。”
过会,她对旁侧的郝逸讲话:“你走吧,郝逸,谢谢你。回去好好休息。”
也好,看了看时间,郝逸说:“……行,那好,我先回去,彩之,你有事的话,一定和我联系。”
又说:“你也知道,我自己没什么事最近。帮帮忙啊什么的,都不麻烦。”
姚彩之点头,“好。”
郝逸:“好,我走了。”
姚彩之:“嗯,好。”
医院,再等等,姚彩之劝得妹妹先回家。
毕竟坐医院太久只是坐,对于低烧的妹妹,得不到好的休息空间。
可她和妹妹刚出医院,郝逸迎上来,“彩之。”
原来郝逸未走,作为“帮人帮到底”,打算将她们姐妹俩送回家再走。
姚彩之:谢谢。
一月接近尾声,周青的葬礼安排在殡仪馆举行。
当天,叶无舂、叶痕、戚雎、郝逸,都来了。
明波早作时间上的准备,不过因为工作性质还是来了就走,“节哀。”他对姚彩之说。
周青内衣店里的员工阿姨们也来,她们都在店工作多年,周姐走了,店内无主,还真不知道店是要卖掉还是继续。
姚彩之当即问人,如果阿姨们中有想盘店可以盘走,价格不重要,没有想盘和这方面打算,她就要把妈妈这个内衣店关了。
因为她不会去经营,不想睹物思人。
她爸姚安此刻无心管,这都听她闺女的。
阿姨们正想,姚湲之站出来,说这个内衣店不能关,一定要经营。
姚湲之说:“这是妈妈半生心血,姐,你怎么不能一起给经营,你为什么要卖掉盘掉,凭什么不开,继续开,阿姨姐姐们回去照常工作,薪资和待遇我们商量,会重新和你们提加。”
湲之说的,她作为姐姐没有不尊重的道理。
仅一下,姚彩之点头,“好,我们继续开。”
姚湲之说:“肯定的。店长阿姨,你们都回去吧,马上过年,你们多幸苦。”
在店工作久的阿姨为之感到欣慰,和去世周姐的两个女儿凑在一起接着说了些温馨话,这才回去重新振作上班。
陈惜听到消息来,她抱抱姐妹俩。
“怎么会这样的,好好的人啊,怎么走了。”
她为周青伤心流泪。
去看看周青的丈夫姚安,说:“姚大哥,节哀啊。”
寒假回来的冯菀也得知,此刻穿身得体的衣服,过来故去阿姨、闺蜜的妈妈这里追悼。
姚湲之主动拉手,“冯菀姐,你来了。”
冯菀很伤心,她说:“上次我见的周青姨,还是好端端的呢,怎么这次,我会见到这样的,我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
姚彩之接:“我根本不相信,可我妈……就是走了。”
替人伤心,冯菀把湲之、彩之两姐妹抱一起。
冯菀说着安慰的话,“我们要好好活下去,给妈妈看,给天上的阿姨看。”
说完,她和彩之讲:“好好的,彩之,我在呢。”
又和湲之讲:“我在呢,湲之,冯菀姐在。”
湲之看人,喊:“冯菀姐。”
冯菀应,她应。
高智也回来了,他在姚安这里,说:“哥,嫂子走了。”
姚安痛心点头,“你嫂子,走了。”
高智讲:“肇事者的原因查了吗,如果他刹车失灵是因为车辆负重超载或车辆本身安全隐患等违规原因造成的,那这个肇事者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姚安回:“查了,不属刑事责任。”
明白,高智点点头。
并说:“意外怎么能到嫂子这里,嫂子那么好的一个人。”
姚安无泣声,左眼落滴泪,紧接右眼落滴泪地说:“是啊,那么好的,好好的一个人,……现在,走了。”没了。
高智点点头,他非常理解生死离别。
活着的人呢,要是走不出,真的非常煎熬。
在场者,戚雎和郝逸交谈,“那人是不是高智。”
郝逸点头:“是。”
戚雎讲:“我想上前认识,你说这个场合好吗。”
郝逸说:“你崇拜。”
戚雎讲:“我崇拜,那款龙之游的创始人,好玩啊,我近两年离不开。”
又说:“他是彩之的叔叔?”
看样子,应该是。
郝逸讲:“你刚没听到吗,表叔,人家喊的。”
戚雎摇头:“没有,我没听到。”
郝逸:“……行吧。”
叶痕外面接夏星知,对开车的郭天捷讲:“谢了,郭总。”
郭总郭天捷未去墨镜,主驾车窗半下地说:“不客气。”
叶痕搭话:“还不走呢。”
郭天捷讲:“叶总觉得呢,给你送完人,我不得等人,要不我怎么顺路过来,那可要你去接的。”
叶痕笑说:“行行行,冯菀回来了,之前不知道你们关系,改天一起吃饭。”
郭天捷扯笑,但回:“好的。”
葬礼还未结束。
不过有些人先离开,有些人未离开。
姚彩之出来送人,她无意望到远处一个昔日得见过的少年。
那是?
她向殡仪馆内妹妹湲之那里瞧了瞧。
然后,姚彩之打算自己过去看看。
少年不知道有人过来,他转头蹲身在地上拿着石头写字。
姚湲之,一笔一画,赵斯淮把她的名字落地。
听到脚步声,赵斯淮没有擦去。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姚湲之,不是她的到来。
却不想这是姚湲之的姐姐,姚彩之。
姚彩之看着他落下的字,偏头读出:“姚湲之。”
然后对少年说她:“我妹妹。”
赵斯淮一听,这是?
他赶紧用手盖住,慌忙给地上的字擦干净。
正要起身走,殡仪馆内的姚湲之出来找姐姐,她喊:“姐。”
赵斯淮低身躲头,还好刚刚没有站起来,他看着姚湲之的姐姐姚彩之,希望她不要向姚湲之讲。
姚彩之点点头,既应姚湲之,也应不敢见妹妹的赵斯淮。
可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种明明可以相见却不相见的场面,但却在走时,佯装找物蹲了下身地问人:“让我保密吗?”
赵斯淮:“嗯。”
再礼貌点,他说:“谢谢姐。”
姚彩之看人:别叫我姐,你太胆小。
好在这话她姚彩之是眼睛和心想一想,看一看,说到底,她不清楚其中缘由。
“嗯,不谢。”
姚彩之从灌木边起来,走。
这刚到妹妹这,姚湲之问:“你和人说话吗,姐。”
说好保密,同样知道妹妹为此伤心过的姚彩之,突然转瞬想转变主意,她拉着湲之到刚刚自己所在地。
不料:“……”
四周无谁。
姚湲之问:“怎么了,姐。”
走则走吧,姚彩之说:“没事。”
姚湲之:“嗯?”
“没事。”
姚彩之只说这两个字。
她讲不得赵斯淮刚在这。
因她没有证据向妹妹直接证明赵斯淮刚刚在这。还是不要徒增悲伤难过。
葬礼结束。
她们永远怀念妈妈,姚安思念之及,开始酗酒。
一日夜晚,郝逸生疑奇怪。
夏星知怎么和郭天捷一块,并且不止一次。
第二次晚上看到。
令他生疑的是,不是夏星知和郭天捷一起出现,而是两人言谈举止间似乎有哪些不可告人的东西。
他是离开一剪,这些事怎么都不归他管。
不过怎么说好呢,事关一剪,怕的是两个外人联合,把一剪搞得什么都不是。
且不言一剪有叶痕、姚彩之,作为良心上,他郝逸既有虑,怎么都不能完全撒手放任其去。
所以他悄摸跟从,远望郭天捷和夏星知进去一个地方,小屋里,说什么,他郝逸听不见。
而屋内,郭天捷笑笑。
夏星知问:“人都跟来,你什么意思。”
摘掉墨镜,郭天捷犹如磨刀地回:“我做掉他。”
愣那么一下,夏星知:“滚吧,这么危险的事,你不想活。”
郭天捷扯笑:“害怕吗,姐姐,你教过我的不是,狠和死,在我们这种人身上,得择一而选。”
边说边走近地笑问:“忘了姐姐手上人命多我一条,我这不,赶你一条。”
不想看人,夏星知:“太多年前的事,我忘了。”
郭天捷:“忘了啊。”
说着把手上的刀刃柄端握给夏星知,他:“来,姐姐,给你找找死去的、你忘记的东西。”
夏星知问:“你让我做?”
郭天捷举举手,“哪敢。”
下刻指她手,作赖地笑讲:“你自己拿的,姐姐,这不是自己动手吗。”
不管话怎么讲,夏星知问:“我们为什么做掉他。”
郭天捷:“碍事。”
夏星知把它丢在床上,“那你自己去。”
郭天捷扯笑,“姐姐不拦着我啊。”
夏星知:“想死的话去。”
郭天捷停顿,“我还不想死。”
夏星知:“那你干嘛。”
郭天捷:“找个机会,做掉他。”
夏星知:“都要走掉,还多条人命?”
郭天捷:“嗯,给一些抓我们的,留些念想,你说呢。”
夏星知不说,夏星知去坐一边,由他自己定,反正人他自己动手。
离得远,郝逸听不清什么,心里却盘算抽空再来盯盯。
出去路边,开车回的路上,收到戚雎发来的消息。
点开:明天中午,我和彩之到你家,商量后续事宜同时,给你制造机会。
郝逸停车,路边回:什么机会??
再打去字:什么到我家,怎么到我家吃饭。
戚雎发来:哎,哎,这问题我和叶痕聊过,严重怀疑你别有用心,哈哈。
第二条发来:不要机会就当作不是,我们只是聊聊,你没有这个心思那就没有,好吧?
郝逸删行字,重打发回:你都说了,明天到我这吃饭,是吗。
戚雎发来一条:没错。
第二条:是的。
郝逸发送问:几点。
戚雎:差不多你做好饭的时候。
郝逸发送:ok。
哈哈哈。
那边戚雎发来:哈哈哈,好的,我和彩之去说,就说郝逸让我们到他家吃饭,连带商量店里事情。
郝逸:……
试探。
能不能撤回?
那更落人口实。
郝逸:……
郝逸发送:嗯。
那边戚雎:不是,这都不追究先斩后奏的?
郝逸发送:你这不叫,顶多八卦。瞎扯。
那边戚雎:看来我送错机会,是吗,那为了挽救我们兄弟情,我不和彩之说了,我们几个明天见面聊吧。
真……吃错药。
郝逸回复: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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