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冬7

程言深打了个响指,“那可是咱们学校的帮派啊,恶少团的‘美名’如雷贯耳,一群富二代组成的社团,没事就打台球酒吧泡妹,不过没在学校里横向霸道就不错了。”

翟连老狐狸一样眯起眼睛,“你怎么知道没在咱们学校横行霸道,美术系的系花宋雅檀不就被恶少团的头头姜远帆看上了。”

程言深,“不会就是去年七夕搞草地告白的那孙子吧,他不会觉得搭个舞台搞个吵人的音响,当着所有人的面儿告白很浪漫吧?”

翟连手一摊,“他可能觉得很浪漫,我是尬得脚指头要起飞,当时他和他那群哥们还唱歌跳舞的助兴。”

程言深,“我记得宋雅檀去了,然后甩了那暴发户一巴掌。”

翟连大笑,“可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宋雅檀家里有人在机关单位工作,官还不小呢,压根不怕他,也就宋雅檀家有背景敢让他难堪,换了普通人还不知道怎么拒绝呢。”

程言深,“这和安落燃有什么关系?”

翟连打了个响指,“你听我慢慢说,姜远帆被当众甩了一巴掌屁都不敢放,自然不敢对宋雅檀怎么样,但是不代表他不会怀恨报复,上个月我跟轮滑社的哥们吃饭他们说起件事,说宋雅檀好像要过安落燃的联系方式,给姜远帆知道气炸了,他不敢得罪宋雅檀就把气撒在安落燃身上了。”

程言深无语地翻了个大白眼,“欺软怕硬是吧。”

翟连,“我那哥们还跟我说过一件事,姜远帆那群人两个月前喝了点酒,几个人越想越气不过,就在美术系后面那栋楼的小路上堵安落燃,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姜远帆几个人住院了,被打得不轻,尤其姜远帆,右手骨折你敢信?”

想起安落燃打人的样子,程言深不自觉摸了摸膝盖,“姜远帆这么横被打骨折就没闹?”

翟连耸了耸肩,“我也好奇呢,这么严重,姜远帆那帮人屁都没放一个,估计是理亏吧。”

程言深往被窝里缩了缩,“那也不应该啊,姜远帆不是一直挺豪横,怎么吃了闷亏还不吭声了,我是想不明白。”

翟连把耳机戴上继续打游戏,“我也想不明白啊,别想了,还是想想小组作业吧,公园体育器材实用度的PPT你们做了吗?”

程言深和赵一猛同时哀嚎,程言深这两天给谣言整得完全忘这事了,“做个锤子啊,都没调查拿什么做?还说要实体照片,你们有人拍吗?”

下床的两人同时大喊,“没有!”

程言深拍了把脸,“完了,下一节课就要交了,明天我去小公园,看看有没有健身器材拍几张照片,调查问卷怎么办?”

赵一猛举手,“调查问卷我印好了,等明天上午上完课,我就去隔壁小区门口找大爷大妈给填填就行了。晚上就能把统计表做出来,文案就交给老翟了。”

翟连没抬头做了个OK的手势,程言深又大叫一声,“除了PPT还有圣诞联谊会的事,我可真要忙死了,教室还没找,需要的物料还没买,救命啊!”

赵一猛,“学生会的事爱莫能助,程子挺住啊!”

程言深好恨把大把精力都浪费在和安落燃的绯闻上,反而耽搁了正经事,气得他在床上打滚。赵一猛抬脚踢床板,“行了,床板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程言深只觉明天有干不完的事,“我写个备忘录吧,不然又忘了。”

周四只有上午两节课,下课铃一响程言深就骑着他的小电驴去附近的公园找健身器材,不阴不晴的天还死冷,幸好他今天穿了羽绒服,昨天要风度不要温度,冻得他今早狂流鼻涕。

这种天大爷大妈也不出来锻炼身体了,健身器材边上连只虫子都看不见,程言深拍了几张照片去下一个公园,阳湖公园的健身器材比较多,这下实体素材图片够用了。

不远处的秋千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个时间段应该没有孩子出来吧,程言深站起来看了一眼,湖面泛起的粼光有些刺眼,程言深抬手遮了遮,四排秋千,最靠湖边的秋千上坐着个人,围着纯白的长围巾,围巾的一边耷拉在秋千边上,他穿着白色的卫衣,面朝湖面,光看背影挺孤单的。

现在这个社会生活压力太大,总有人处在困苦的环境里,程言深转身往河边的健康跑道走,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侧脸他不会认错的,安落燃。

大冷天搁河边吹风呢,他们美术系今天没课吗?真是够奇葩的,就出来采集个素材还能碰上,程言深都想唱一句:一定是特别的缘分。算了,学艺术人的思维和他们不一样,说不定吹冷风也是一种享受呢。

程言深拉起帽子,手插在上衣口袋里继续往前走,身后秋千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响起来,程言深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安落燃荡着秋千,一前一后摆着,头压得很低,都说个人喜好了,可程言深还是感觉奇怪,亏得先前说以后见了安落燃绕道走。

程言深吹了一口气,转过身往安落燃身边走,抓住安落燃的秋千绳,“你们美术系今天没课吗?”

程言深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落燃侧过脸,河面的粼光过于刺眼,程言深靠在秋千的支架上,笑容潇洒不羁但是比不温不热的阳光温暖很多,安落燃灰色的眸子怔了几秒钟,“学长怎么在这儿?”

程言深坐到旁边的秋千上,荡起个大弧度,“出来采集素材,你们美术系今天不上课吗?”

安落燃靠在秋千绳上,脸白得不怎么正常,“翘了。”

程言深赶紧刹住脚,“翘课了,行啊,不都说你是三好学生嘛,三好学生也翘课?”

安落燃好像很不舒服,说话的声音有些虚,“我不喜欢那个教授的课。”

程言深大笑,“不喜欢就翘了,小心他学期末让你不及格。不过,你没事吧?”

安落燃头压得更低了,手一直捂着胃,“好像有点事……”

程言深从秋千上跳起来,“大哥你别吓我,你到底怎么回事?”

安落燃已经额头冒冷汗了,“胃疼……”

程言深叹气,虽然现在大学生基本都有点胃病,但是胃不舒服还跑道河边喝冷风,不疼你疼谁,“哎呦喂,不是,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有带药吗?”

安落燃捂着肚子极力忍耐着痛苦,“没有……”

程言深再次觉得出门不利,狠狠拍了一下脑门,“行吧,今个儿非要做这个好人好事不可了,赶紧滴我带你去医院!”

安落燃根本站不起来,程言深又拍了一下脑门,好吧,还需要他当个代步工具,“来来来,我背你成吗祖宗。”

程言深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背起安落燃一路狂奔,“你小子可够沉的!”跑到公园门口拦了辆出租车就往医院赶,程言深也没遇上过这种情况,直接挂急诊给安落燃推急诊室去了。

程言深急得在外面跺脚,这都叫什么事啊,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护士出来让他去缴费,程言深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安澈打电话,先稀里糊涂的把医药费交了。

程言深拿着缴费单回来碰上医生赶紧问,“医生他到底怎么回事?”

见多识广的急诊医生倒很淡然,“没多大问题,不要太担心,但是平时该注意的得注意,洗过胃的多多少少都会留下这些毛病。”

“洗胃?”程言深怎么也没想到会听到这两个字,“医生你说的洗胃是什么意思?像吞安眠药那种洗胃吗?”

医生好像更不理解他的反应,“是啊,你们当家属的多注意点儿,洗过胃的病人特别要注意日常饮食。”

“刘医生你过来一下!”护士正在催促,医生又戴上口罩冲进急诊室。

程言深拿着缴费单站在走廊上愣了好一会儿,其实他刚想问的是安落燃为什么洗胃,吃了有毒的东西?程言深叹气,又想起安落燃之前说得有郁抑症在吃药,难道不是开玩笑的?

“安落燃的家属可以把病人推到普通病房去了。”护士大喊。

“来了!”程言深小跑着跟护士去推病床,安落燃躺在病床上脸白得像抽干了血一样吓人。

程言深上次进医院还是陪翟连拍腰部CT,还是大一上学期的时候,这次安落燃直接进急诊室了,他还是比较在意洗胃这件事。

程言深跟着指示牌好不容易把人推到了普通病房,医院这种地方人间百态,有老人有小孩儿,甚至不乏年轻人,程言深推着安落燃进来后引来不少人目光。

一时半会也离不开医院,程言深坐在病床前,先把素材照片发给翟连。程言深还在犹豫要不要给安澈打电话,犹豫了一会儿又到换吊瓶的时候,他又急急忙忙去喊护士,护士把最大的一袋挂上,看滴液的速度少说也得一个小时吧,程言深抓抓头发坐下继续等,这才看见安落燃露出了的手腕,好几条指头宽的割痕,有新有旧。

程言深惊得睁大了眼睛,这小子不会有自残倾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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