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典礼

眨眼到周五,本周最后一天上课。

博志中学并不采用一月一放假的制度,仍旧选择一周一次放假,而且放满周六周日两天,周一早上返校就好。

宋齐珂面对这样的制度还有些不习惯,她之前在临城上高一高二时,都已经是放半月假,没想到到了高□□而假期更多起来。

可能是要放假的缘故,今早的教室里充斥着无比欢快的情绪,直到黄薇薇进教室了宋齐珂才知道,原来今天是要举行开学典礼。

上课铃刚敲响,黄薇薇就组织学生们前往大礼堂。

宋齐珂混在人群里,跟着大部队往前走。

学生们并没有排成队形,而是三三两两手挽手肩靠肩聚在一起,在周围情形的衬托下,她这个落单的显得格外明显,更别提众人路过她时,那若有若无打量的目光和窃窃私语声。

高中部已经传遍了,说高三(一)班来了两个帅哥美女,宋齐珂虽然不怎么出教室,也没去社交,但有关自己的讨论总能听到一些,当然,李琤的她也听到不少。

在博志上学的孩子身上通常都有一股傲气,这种傲气决定了他们面对外界时的态度——强势的,丝毫不带回避的。

就比如他们投向宋齐珂的目光,宋齐珂能清晰地感知到,这与她过去所经历过的所有目光都不同,这是一种审视,一种由他们主导的评判。

宋齐珂走在人群中,莫名感到有些压抑。

她听不真切别人在说什么,只有自己的名字隐隐约约传来,偶尔伴着几声李琤。

李琤?

她想到他,忽然想看一下这人。

转头看去,李琤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单是身高,他就在一群人中鹤立鸡群,他那张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即使身旁众多人投来视线,他也丝毫未受影响。

察觉到宋齐珂在看他,他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只匆匆一眼,宋齐珂便回了头,继续朝前走。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李琤这个人到哪都特别泰然自若,不像她,心里怀揣着那么多小九九,整个人别扭极了。

礼堂门口被学生堵住,挪动的速度相当慢,宋齐珂不想和他们一块挤,索性放慢了速度,等到最后进去。

人群涌动间,李琤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旁边。

两人没打招呼,一块沉默着进了礼堂。

找到一班的位置,那一排刚好还剩下两个座位,宋齐珂走进去坐下,李琤坐在她旁边。

开学典礼正式开始,与她们原先的学校也没什么不同,几个领导发言,几个学生代表发言,听得人想睡觉。

唯一不同的是,校长特地发言,代表全体师生欢迎了新转学进来的几十名同学,希望他们奋力拼搏,始终与博志共进退。

说到这,校长脸上露出温和慈祥的笑容,道:“各班的转学生都站起来,让大家认识认识。”

没人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一时间,所有的转学生都愣住了,大家扭捏着,不知该不该站。

但校长的面子不能不给,有班主任在小声催促,前排,几个高二的慢吞吞起来了。

后排的高三生,也慢慢站起来。

宋齐珂和李琤并排站着,接受着礼堂里的众多目光。

原先大家对他们感兴趣,但最多也只是在路上擦肩而过时看上那么一两眼,但现在,他们的眼神更加大胆而明显起来,宋齐珂扫一眼,能看到大半的人都看向他们这边。

她咬咬唇肉,深深吸进一口气,又慢慢呼出。

直到校长号召大家鼓掌完毕,他们这群人才得已坐下。

坐下去的瞬间,也没法忽视那些细碎的声音,宋齐珂捏紧自己的裙摆,她垂下眼眸,忽然听见旁边有道声音传来:

“别听。”

宋齐珂扭头看去。

是李琤,他正注视着她,眼底冷漠不似从前,更多了几分从容不迫的力量。

宋齐珂知道他在安慰自己,她点点头,轻声道:“尽量。”

她没法完全保证,说出尽量都是她为了维持场面的客套话了。

毕竟从前,她真的因为外貌遭受过太多恶意揣测和谩骂,而让她做到完全忽视外界的目光,恐怕还需要一定时间。

李琤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迟迟未动,似乎在揣摩她答案中的意思。

宋齐珂对上他的视线,勉强提了提自己的嘴角。

莫名的,这一幕让李琤想起他们试校服的那个下午,提到她妈妈时,宋齐珂也是这样,无措里有几分隐忍,似乎有万千情绪埋在心中。

李琤并不知道宋齐珂从前经历了什么,他来到玉川之前,赵艳芳只和他说,宋志平和他妻子离婚了,他带了一个女儿。

可现在看来,这事似乎还有另外一层。

李琤喉结滚了滚,看着宋齐珂的侧影,他一时无言。

开学典礼持续了两节课才结束,结束后,所有人又一同涌出礼堂。

宋齐珂和李琤走在一块,返程接收到的目光不比来时少,很多人不知道他们两认识,此时看他们走在一起,眼神又多了点好奇。

宋齐珂努力想避免这些视线,她急于跳出这个被人关注的怪圈,干脆和李琤搭话,想到昨天他回自己的消息,宋齐珂问他:“你昨天睡得怎么样?”

李琤点了下头:“还行。”

宋齐珂听见这个回答,笑了下,顿了顿,她忽然又问:“那你想好今天吃什么了?”

问这话时,她带了点试探的意思,眉眼间甚至多出几分俏皮,想看看李琤会怎么回答她。

李琤听见这话,走路的速度慢下来点,他看向宋齐珂,低垂的睫毛遮去眼中部分情绪,让人捉摸不透,但宋齐珂莫名觉得,他现在有点儿开心。

“想好了。”他说。

“什么?”宋齐珂有些期待他的答案。

李琤收回自己的视线,大步往前,只留下一句:“今天换个餐厅。”

这下换宋齐珂愣了:“什么?”

换餐厅?她之前那家餐厅的路还没走熟呢。

望着李琤渐渐远去的背影,宋齐珂连忙跟上,她还不忘问他:“换去哪啊?”

李琤没正面回答她,只道:“说了你能知道在哪?”

宋齐珂:“……”

回到教室,数学老师已经坐在讲台上,学生们迅速安静下来,掏出课本准备上课。

数学老师的课总是枯燥无味,班上死一般的寂静,宋齐珂在这样的氛围里,也难免觉得有些无聊,但好在老师水平很高,跟着他的思维走也不容易走神。

一连两节课结束,教室里的同学们都有些按耐不住,一个两个冲出了教室,宋齐珂还忙着在写一道题的具体解法,她有些着急,写字的速度很快,但脑海里还偏偏划出了一个区域,在想李琤今天中午到底会去哪个餐厅。

好不容易写完,宋齐珂急急套上笔盖,还没起身,有人从她旁边飘过,顺带敲了下她桌子,“走。”

宋齐珂抬头,看见李琤的背影,忙起身跟上去。

李琤带她从另一侧的楼梯下去,拐上了一条宋齐珂以前从来不知道的路。

她环视了下周围,再次为博志的占地面积而感到震惊。

新去的这家餐厅比原先那家要近,没几分钟,李琤便带她走到。

这边比那边要热闹很多,除去固定的窗口,还有不同的小店在开,学生也更多些。

宋齐珂在心里惊叹一声,随后挑定了自己想要吃的午饭。

她照例和李琤坐在一起,李琤点了一碗面,宋齐珂看着,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原来他昨天晚上想的是这个。

莫名的,宋齐珂笑了一声。

这一声引来李琤的关注,他看她,问:“笑什么?”

宋齐珂赶紧摇头,低头安心吃自己的饭。

周围乱糟糟的,他们两人之间却无比安静,宋齐珂正吃着,忽然被一声响亮的“嗨”给吓了一跳。

抬头看去,李琤旁边多了个男生。

长得斯斯文文的,戴副眼镜,皮肤也白的很。

宋齐珂一时不敢确定刚刚那死动静是这人发出来的。

但看样子,他应该跟李琤认识。

不过,他此刻的注意力却不在李琤身上,直直盯着宋齐珂,笑的格外灿烂,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常有春。”

这名字一出来,宋齐珂立马浮现出一种熟悉感,她几乎天天能从老师和座位周边的同学嘴里听见这个名字,但她现在才对上人。

宋齐珂笑了笑,道:“你好,我是宋齐珂。”

“知道知道,”常有春说,“转学生嘛,第一天我就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了。”

他这么热情,倒让宋齐珂有些不知所措,只好再笑了笑。

常有春也不在和她搭话,转而和李琤说起话来:“李琤,下午生物小测,你帮帮我?”

他说得如此光明正大,让宋齐珂吓了一跳。

可李琤没理他。

常有春这人可曲可伸,忙装可怜:“拜托了拜托了,这次小测是要给我爸看的,再考二十分他要揍我的。”

李琤仍旧没说话。

常有春受不了了,喊道:“我靠,你说句话会死啊?!”

李琤终于出声了:“会。”

这话让常有春噎住,让对面的宋齐珂弯起嘴角。

常有春显然没想到自己败在这儿,他气呼呼的,镜片后面那双眼睛瞪着李琤,但很快,他又给自己找回场子:“行吧,看在你是维持自己生命体征的份上,我原谅你。”

“但是!下午的小测,你必须给我看!”他颇有气势地说完这句话,还没得到李琤的回应,便被他人的招呼吸引走。

宋齐珂眼看他跟一阵风似的刮走,跑到了另一张餐桌上。

这人人缘还挺好的,她心想。

不过,按他刚刚说的话来看,他成绩应该不太好,生物二十分?宋齐珂在心里掂量了一下,没法想象那会是怎么样的一张试卷。

她摇了摇头,正准备继续吃饭,李琤忽然开口道:

“对他那么感兴趣?”

今天两章

明天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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