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蓁双手交叉抱臂,很是得意:“爹教训了他,萧昱来给我赔礼道歉的。”
啊??????谢树兰摸着被妹妹捶得发麻的胳膊皮笑肉不笑看向侍简:“殿下给你家小姐的糕点掺**汤了?”
侍简当木头人。
谢蓁蓁先是回头瞪了眼侍简,旋即双手叉腰气呼呼看着眼前人质问:“你见不得我好?你的好朋友给我道歉让你很没面子······”
“你想多了!”谢树兰抱臂仰头望横梁。
谢蓁蓁怒瞪他磨牙。
少焉,勾起唇角收手站正福礼,语气轻柔,活脱脱柔声细语淑女样儿,“二哥哥,你是哥哥,这般说妹妹我,我会伤心的。”
又是这种他无福消受的“好脸色”!
谢树兰吓得跳起后退三步,倚住书桌警惕道:“你,你又想做什么?”
哪次只他们俩时妹妹对他不是拳脚相对?
但凡出现这种“好脸色”,就得有“好果子”等着他吃,谢树兰对妹妹的“好脸色”已经有了心理阴影。
谢蓁蓁努力压制火气,面上笑得温婉娇稚,“二哥哥,爹爹已经帮我出气了,你就莫要害怕了。”
“早点安歇吧,妹妹回了。”
人已经施施然出门,谢树兰高度警惕的心还没放下,一步一挪趴在门框上,见人真的走了,很是惊讶。
摸着脑门喃喃:“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才抬脚就听走远的人声音柔柔阴阳怪气:“那种样子货有什么用,我要是他姐姐,岂不是更丢脸!”
“嗯,二小姐识大体!”
这是侍简的声音。
“样子货”谢树兰后槽牙咬得咯吱响,亏得他还以为妹妹转性了,合着是早早回去跟丫鬟挤兑他呢。
有你这妹妹才更丢脸呢!
谢树兰出门站在廊檐下,对着远去的背影呲牙咧嘴无声回击。
夕阳早已坠入西山,只留天边一抹金色,屋外不再是流金铄石的火炉,微风吹来带了丝丝凉意。
谢蓁蓁一手扶着侍简胳膊,一手挥舞着想抓住微凉舒爽的晚风,“明儿就跟依依说远着谢树兰,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瞧不起我!”
当不了恶毒小姑子,还当不了他的绊脚石了,别以为她没看出来,哼!
······
谢树兰回头,书房门大敞,书篓就在桌上,好些课业等着他呢。
想到妹妹气人的样子,很想硬气一回,可······
唉——仰天长叹一声,下台阶往主院去。
屋里不算昏暗,却早早点了烛灯。
庄氏就着烛火烤膏药贴,谢学士歪靠在榻上叹气,见次子来,一点都不意外。
谢树兰嗅了嗅,见娘烤膏药爹歪坐着脸色不大好,很是担心:“爹,可是腰又疼了?”
谢学士只摆手不说话,庄氏拿了烤软的膏药贴转身,“一时心急扭到脖子了。”
稍微一思索,谢树兰便将所有事儿串连起来。
爹没教训殿下,是殿下自己来他家了,所以他爹刚才知晓后一着急扭伤了脖子!
看着他娘给他爹贴好膏药,谢树兰主动站过去给他爹按摩捏肩。
谢学士欣慰,次子也是孝顺的,就是有时候太皮太气人,属于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性子,得时时紧一紧皮才成!
“你和蓁蓁现下相看说亲,年岁倒也合适,只是我和你娘不欲你太早成亲,蓁蓁这里没法子,太子妃遴选结束就定下来······”
虽说妹妹总是跟他争大小,总挑刺儿挤兑他,可听爹说要给妹妹定亲,谢树兰心里很不乐意,“京城各家小子我都熟,没觉得谁能配得上妹妹。”
他还挺委婉,谢学士脖子没法动,却扭着上半身看了眼次子,“你要敢帮谁捎书信玉佩的给你妹妹,当心你狗腿!”
谢树兰:······
没想到他爹会误会,连忙解释:“爹,我真不是帮殿下说话,我是真心觉着我相熟的那些小子没一个好人,跟妹妹不大般配。”
“知道就好。”谢学士坐正,掌心研磨膝盖,“为父呀,看你也不像什么好人,你的那些个狐朋狗友,以后莫要往家带。”
教训不了太子他还教训不了儿子了?
“太子就是你招惹来的,人差你一口饭了,前些年三天两头带人回来,现在好了,人盯上我闺女了。”
真真逆子也,专给当爹的找事儿!
纯属被迁怒的谢树兰:······他也没想到太子会喜欢笨蛋啊,这不去年察觉,都没答应自家设宴给人送请帖么!
沉默了四五息,气弱打听:“爹给妹妹相看了谁家的小子,儿子出去打听打听。”
“你别捣乱就成!”谢学士没好气,不过想到王子栋与次子是同窗,关系也不赖,状似随意道:“你们学里今儿谁都请休了?”
谢树兰忐忑,斟酌了个稳健的说辞,低低道:“就子栋、致远他们啊,大部分都请休了。”
一听次子这般咬文嚼字,谢学士就知晓这小子也请休了,淡淡道:“很好,你能静下心来为父很欣慰,你大哥在你这个年纪已经准备考乡试了,你不能差太多······”
谢树兰苦了脸,手上捏肩的动作不停,眼神却是向他娘求助。
庄氏当没看见,接过丫鬟端来的药茶递给丈夫。
谢学士闲闲啜饮,浑似不知身后的次子有多着急。
眼见没说到正事反而把自己困住,谢树兰不得不认错,“爹,儿子也请休了。”
声音小的跟蚊子哼哼似的,谢学士装没听到。
没法子,谢树兰只得跪地认错。
然后,就被批了个狗血淋头,很是怀疑他爹将对殿下的怨气全撒到了他头上,要不怎么会想出让他明儿在秦府宴会上找太子茬儿的馊主意?
那是秦家,承恩公府,太子外家,他在秦家宴会上找太子的茬儿,这不是老寿星吃砒霜么!
谢学士才不管儿子如何为难,只道:“你妹妹不适合高门大族,家里原本打算给她招赘,不过你王伯伯前几日提了一嘴,为父觉着合适便应了,待太子妃遴选结束,咱们两家就过礼。”
其实也就今儿午膳时好友试探着问了一下,他也没给个准话,却透露了些意思。
闻弦歌而知雅意,懂得都懂,当然这种时候这种事儿,你懂我懂就成,想必明日秦府宴会上好友的老妻会有所表示。
啊——王子栋啊!
谢树兰突然就觉着好兄弟王子栋也没那么好了,甚至······“他学业比我还差,今年考试······”
“贵在人品,你妹妹不适合性子太过机灵的。”未免次子明日找人麻烦,谢学士预先警告:“明日见着子栋莫要胡来。”
谢树兰离开主院时,一步三摇头,遗憾妹妹这朵海棠花插在了牛粪上,须臾又犯起愁来,他明儿要如何跟殿下旁敲侧击的传达自家意思啊?
无独有偶,萧昱也在犯愁。
原本他觉着立谢蓁蓁为太子妃一事,也就母后那边有些困难,着实没想到,人谢家根本就没想过此事,甚至还很抗拒。
他理解谢家人的担忧,可要他放手另择她人······不可能,啪——
若她和旁的闺秀没甚区别,他缘何对立太子妃一事一再推诿,今年才松了口?
书桌骤然被拍响,不远处侍立的长林打了个哆嗦,微微抬头看了书桌后的人一眼,往灯擎边去剪烛芯。
殿下从谢府出门直到回宫心情一直不好,虽像平常一般面无表情,可他就是觉着殿下心中不快。
想到谢夫人的说辞,长林心下不忿。
谢家未免有些不识抬举,殿下都屈尊降贵亲至,架子还摆得那般高,虽未明说却是实打实拒了殿下,唉,连殿下这等人中龙凤都瞧不上,莫不是想给他家那草包美人相个神仙!
要说殿下和那谢二小姐,年岁相当,容貌般配,家世······额谢二小姐着实高攀了,两人以往交集不少,也就这几年大了,且殿下忙于朝政,这才少了来往。
可感情这东西,多处处自然就来了,谢家有什么不乐意的呢?
长林着实想不通。
“殿下,夜深了安歇吧!”
萧昱回神,转头见窗外月色如绸,加之心有牵挂,索性起身出屋。
皎皎圆月高悬,不知不觉间竟化成一张玉颜,萧昱难得露出笑意,“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原是这般情景。
今日午间与谢学士攀谈,他故意将话题引至旧友身上,就是想打听她最近可好。
谢学士对儿子是严父,对着女儿就成了慈父,恨不得将女儿捧在手心宠着,谢二和妹妹但有龃龉,谢学士都是偏颇女儿。
果不其然,以谢树兰为引子,谢学士的话多了起来,他解了心中困惑,却也听到了不想听的。
谢学士言辞委婉甚至有意避开她,却不难听出是在告诫他,“遴选太子妃既是家事,亦是国事,殿下当以国体为重,莫要为凡夫俗子俗不可耐的私心,因小失大。”
彼时,他觉着暗含影射,便专程出宫往谢府,一则探望她,二则求证心中猜测。
从谢学士话里行间知晓她受伤了,不小心踢到石狮,他都能想象出她受伤时抱腿原地跳脚的样子。
发髻一起一落,裙摆起伏之下踩地的绣鞋若隐若现,说不得还会埋怨旁人害她受伤,委委屈屈跟身边丫鬟抱怨······
当年初见,他就觉着小姑娘跟京城的闺秀们不大一样。
吃东西慢,说话也慢,就算是生气也是自己憋着,小脸胀得通红,依然固执地咬着小奶牙死命憋眼泪。
忆起经年旧事,萧昱怅然,他和她的初见算不上友好,约莫那时起,她就厌恶他躲着他。
毕竟,当年是他把她误认成谢树兰,以为那小子跟他玩偷梁换柱这出专门换了女裙,也是没能找见那小子恼火了,情急之下捉了她不听解释直接掀裙子,还口出狂言······
殿下,你可长点心吧,人埋怨的就是你,还在那一个人想想想
新年快乐,祝大家新的一年身体健康,事业学业顺利,事事胜意[加油]
新年红包送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第 7 章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