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隆和小张在会议室等了大约五分钟,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王隆对小张说:来了,应该是他。小张不解:怎么知道的?王隆说:听人听声,听他的脚步声。小张惊讶:这么厉害呀师傅?王隆一笑:还在实验阶段,但愿没听错。
门一响,身材瘦高的雷长鸣进来了。看到王隆和小张,他点了一下头问:“两位警察同志,是找我?”
王隆和小张赶紧站起来,王隆先伸出手:“雷科长是吧,我是佳川市公安局刑警队的王隆,这是张远东。给雷科长添麻烦了。”
雷长鸣爽朗地一笑:“哪里,配合警察同志的工作,是应该的。”他先跟王隆握手,然后跟小张握手,礼让他俩坐下之后,他才坐下。
能看出雷长鸣是个干脆利落的人,王隆对他很有好感,于是就开门见山,直接问他是否听说了朱文正的事儿。雷长鸣点头,说不过当时不知道,是在朱文正出事后的七八天上,才听一个战友说的。那战友在省公安局(此时叫公安局不叫公安厅)工作,“跟你们是同行。”他朝王隆扬扬下巴。
王隆有些疑惑:“朱文正在省局还有战友?这情况我们倒是不掌握。”
“哦,不是。”雷长鸣解释,“那是我的战友,不是朱文正的。你们应该知道吧,我和朱文正原本不是一个单位,我们在一起工作也是临时性的,就七八个月吧。”
王隆直眨眼,意识到他们的调查有些粗疏。于是他便很虚心地求问,并首先解释了他们的疏忽之处。
原来,王隆他们查到,朱文正在从省城返回佳川之前,一直在跟他过去的一个战友喝酒。再进一步调查,查出那人是省城南安区蔬菜公司的职教科长雷长鸣。但他们不知道雷长鸣与朱文正原先并不是一个单位的。
雷长鸣给他们做了解释。
原来,在部队时,雷长鸣是某场站后勤处的助理,而朱文正是某雷达团一个雷达连的司务长。1971年3月,朱文正和雷达连的另外三名干部,一起进入教导队学习,那个教导队就设在雷长鸣所在的场站。
按说上教导队一般都是短期的培训,可朱文正进的这个教导队有点不同寻常,因为它后来被查出有政治问题,不久之后,凡是进入教导队的干部,全都进行了严格的审查,很多人都被审查了两三年,甚至还有被关了五六年的。
但朱文正的情况还不大一样。他在进入教导队之后才半个月,就又被抽调到了场站后勤处“帮助工作”,在那里一直干到1971年的10月,然后与雷长鸣一起被隔离审查。到了1972年,他们的问题被查清了,统一做了“转业”处理。
尽管与朱文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他俩因为对脾气,聊得来,很快就成了能交心的朋友。尤其是在集中审查期间,他俩之间互相支持,互相维护,谁也没说对方一句坏话。这在当时的特殊气氛下是极为难得的。因此,两人转业分配到不同的城市之后,友情一如既往,仍然保持着经常性的联系。
听雷长鸣这一说,王隆很高兴。他开门见山地说了此来的目的,希望雷长鸣能站在正确的立场上,给警方以协助。
王隆他们想要了解的,一是朱文正与雷长鸣喝酒聊天时,有无与案件相关的内容,二是请雷长鸣从他的观点谈一下对此案的认识,三是关于朱文正目前可能藏身的地方,请雷长鸣提供点线索。
雷长鸣表态说:我是党员,有起码的党性。假如朱文正真的是杀人犯,我第一个就要抓他。现在你们还在调查,说明事情还没有最后搞清楚。你们放心,想了解什么,只要我知道,我肯定都会告诉你们的。
据雷长鸣讲,那天在一起喝酒,是他请的客,也没去别的地方,就在蔬菜公司的职工食堂里。食堂有个单间,是公司领导“外事接待”的地方。那天就他俩,让食堂给炒了几个菜,雷长鸣拿了他存的两瓶“汾酒”。他们从下午四点半,喝到六点半,本来还要喝下去的,一来是雷长鸣看朱文正喝得有点过量,二来是他们蔬菜公司的领导有事找他,所以就散了。他跟朱文正约好,明天上午让朱文正再过来,两人中午出去吃个饭,然后雷长鸣送他去火车站。
这之后,朱文正就自己回了招待所。那儿离蔬菜公司不远,步行大约十来分钟。
所以雷长鸣很肯定地说,朱文正当时绝无与那个厂长老婆“约会”的计划,他本来就是准备第二天才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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