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知予先是开车回了家里,施景森并不在家。倒是卧室的床上有他换下来的衣服,鞋柜上也有他昨天穿过的运动鞋,鞋上面有些污渍。看来他昨天离家出走之后,直接回家了。他的旧手机就放在茶几上,邓知予拿过按了按开不了机了。
邓知予坐在客厅地毯上又给施景森打了个电话,显示关机了。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他还是给邓妈妈打了个电话,问她施景森又没有回去,得到了否定的回答。
邓知予给何翌晨打了个电话,“翌晨,景森有没有跟你打电话?有没有去找你?”
何翌晨说:“没有,他还没理你吗?我去问问篮球队的兄弟知不知道他去哪了,邓哥,等会给你电话。”
邓知予挂完电话之后,又点了根烟,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种烦躁又慌张的感觉了,烟熏得他想哭,他猛地吸了一口,又被呛到了。他捂着胃咳了起来,眼泪也流了下来。
不一会,何翌晨就打来了电话,说篮球队的师兄只看到他上出租车了,但是并不知道他去哪了。邓知予想着要是施景森今天不回来,他明天就去学校里找施景森,施景森总是要上学的。
邓知予在沙发上躺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就感觉头疼欲裂,嗓子疼得要命,鼻子也不通气了,应该是发烧了吧!他拖着这样生病的身体去学校,一定能让施景森心软。
他洗了把脸,连衣服都忘记换了。开着车就去了施景森的学校,他不知道施景森在哪上课,但是他看到很多人都在打篮球,就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是个阴天,风很大。吹得邓知予睁不开眼睛,他觉得自己现在有些恍惚,还有点恶心。
他拿出手机又给施景森打了个电话,依然没有人接,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拉黑了,要不然怎么会一直通不了呢。他准备给施景森发个微信,却发现自己不是对方好友,施景森竟然把他给删了。
他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今天是周末,自己竟然连日子都不知道就来堵人,他不禁低声骂了句:“邓知予,你可真是个傻子。”
他从篮球场台阶上站了起来,顿时感觉眼前一黑。他赶紧又坐了下来,缓了好一会等眼前没那么晕的时候,给江夏安打了个电话。
“夏安,过来接我。别开车,打车过来,帮我把车开回去。”邓知予嗓子干哑着说。
江夏安咋咋呼呼地喊着:“我艹,你怎么了哑成这样,你在哪?施景森家吗?他还生气呢?不会是家暴你了吧!”
“我在他学校的篮球场,快点过来,我感觉我生病了,快扛不住了。”邓知予身子一歪躺在了台阶上,按照往常来说,他的小洁癖不允许他随地乱躺,可他现在真的好难受。
江夏安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吃饭,他赶紧放下碗,拉着何翌晨说:“带我去你们学校篮球场,邓子不行了。”
何翌晨也惊呆了,“邓哥去篮球场干什么,今天是周天,就是森哥生气了,也不会周末去篮球场啊!”
“他怎么可能知道今天是周天,你想的可真多。”江夏安立即跑了出去,他们到篮球场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邓知予在哪。
何翌晨拉着江夏安说:“邓哥不爱打球,会不会在看球的地方,咱们过去找找。”他指着篮球场对面的一排排带着座椅的台阶。
他们在最中间的一排的椅子上看到了缩成一团的邓知予,江夏安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邓子,走吧!你车停哪了?”
邓知予终于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刚才已经拒绝了好几个好心同学的询问。他一把拉住了江夏安的手,委屈巴巴地说:“我难受。”
江夏安这才看到邓知予的脸,红通通的,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嘴唇干的都起皮了,他伸手摸了一下邓知予的额头,瞬间感觉自己好像被烫到了,“邓子,你他妈是不是有病,你都烧成这样了还来学校,你也不怕被烧死。”骂完之后,就把邓知予拉了起来。
何翌晨赶紧伸手,“安姐,我来背着邓哥。篮球场附近就有个停车场,邓哥应该把车停那了。”
江夏安跟在他们身后往停车场跑,果然在那看到了邓知予的车,他从邓知予口袋里车钥匙,何翌晨把邓知予塞到后座。
江夏安启动车子之后,冲何翌晨吼了一句:“给施景森打个电话,问他他妈的去哪了,跟他说邓知予快烧死了,问他还管不管,不想过就拉倒。”
何翌晨赶紧听命给施景森打电话,第一个没有通,第二通才有人接,他赶紧问:“景森,你在哪呢?”
施景森那边还没有说话,前排的江夏安就发怒了,“你他妈的管他在哪,你就问他还管不管邓知予?”
江夏安的声音太大了,所以何翌晨没有必要再重复一遍,他点开了免提,过了几秒施景森沙哑的声音才传来,“反正他有人管,也不需要——”施景森一句话还没说完,江夏安又吼道:“不管就别他妈的废话了,何翌晨挂了,我懒得听他废话。”
何翌晨看江夏安这么生气,也不敢再说什么了,直接挂断了。
他们把邓知予送到医院的时候,邓知予已经烧迷糊了,医生说这样长时间的高烧对身体很不好,随后赶紧让他们办理了住院。
江夏安看着躺在床上输液的邓知予,觉得自己被气得肝疼。余成不一会也赶过来了,看着一副惨容的邓知予问:“夏安,他这是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江夏安没好气地说:“不知道,邓子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在施景森学校篮球场,这么冷的天就穿了一个衬衫不生病才怪,我去的时候都快烧死了。”
“施景森去哪了?邓子去学校干嘛?今天不是周末吗?”余成摸了一下邓知予的脑门,还是很烫,随后又说:“也是,他怎么可能知道今天是周几。施景森呢?他不来?邓子都病成这样了,他不来?”
“刚给他打过电话了,说不管了。”江夏安翻着白眼说,“真不靠谱,跟明方差远了。”
何翌晨看病房里没他什么事了,就准备出去再跟施景森打个电话说一声。他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江夏安说:“你不许跟施景森说这事,他不是不管吗?他不管自然有人管。”
何翌晨连连点头,“不说。”可他还是找了个角落,偷偷给施景森打了个电话,这一次施景森接的很快,“怎么了,翌晨。”
何翌晨小声说:“你哥今天去学校找你,在篮球场不知道坐了多久,现在在医院呢,发烧到40多度了,我们把他送医院的时候都烧迷糊了。你在哪呢?你不过来吗?安姐和成哥都快气疯了。”
“我回不去,我去外地了。而且,他又不需要我照顾,他不是有金明方吗?”施景森说。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了,但你自己决定吧!反正我已经跟你说了,我先回去了,安姐不让我跟你说。”何翌晨挂完电话之后,连通话记录都删了。
施景森挂完电话之后,揉了揉头发,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了床上,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哲明看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你哥怎么了?”
昨天施景森大半夜过来的时候,他都惊呆了,看着施景森一脸颓废的样子,他就猜跟邓知予有关系。可施景森来了之后一言不发,他也没有问。
“生病了。”施景森用胳膊挡住脸,他一听到邓知予生病就想赶紧回去,可昨天邓知予都那么说了,他还怎么回去。反正金明方会去照顾他,那对夫妻应该是金明方的父母吧!邓知予还叫“妈妈”,不是离婚了吗?为什么还不改口。
邓知予还不承认他们俩之间的关系,自己那么不能见人吗?“朋友”多讽刺的一个词,他第一次这么讨厌这个词。
“那你要回去看看吗?你回去还来得及吗?”哲明问。
“不知道,夏安哥已经把他送医院了,金明方应该···,应该会去照顾他吧!毕竟他们昨天还一起吃饭。”施景森翻了个身把脸埋到被子里。
“你自己看吧!我也不知道你们这样的关系应该怎么办。”哲明把手机放下问,“你饿不饿,要不要去吃个饭?”
“好啊!我还没有转过你们学校呢,你带我去转转。”施景森从床上坐起来,习惯性地看一眼自己的手机。点亮之后才发现这是新手机,屏保是系统自带的图片,不是他们的合照,他看着不习惯,想再换回他们的照片,但又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邓知予都那么说了,自己还是放不下他。
“你换手机了?上次见你手机是黑色的,这是个白色的。”哲明问。
“嗯,旧的那个被摔坏了,刚换的,还使不习惯,猛地一眼都没反应过来是我的手机。”施景森把手机又扔回床上了,他昨天一气之下把邓知予拉黑了,以后他也不可能再接到邓知予信息了,拿不拿手机都一样。
“你哥给你摔坏的?”哲明看了他一眼,毫不意外地问。
“啊!对。”施景森惨淡地笑了一下,转身去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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