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可以是么？”

电话铃响了，是乔麦的手机，是乔麦爷爷给他买的。

乔麦爷爷也不太懂什么电子产品，但是爷爷很疼爱他的大孙子，看别人家孩子有，他家麦子也要有，就去了商店，像店员询问最好的是哪一个，就给买了回来......

来电话的人是小姜老师，小姜老师特意处理完学校的事情，“男人”的电话一直打不通，就打电话给乔麦，问问他这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晚上准备请个假，来家里看看“男人”和乔麦。

乔麦说：“好”。

电话是在陆簋房里接的，他也都听到了。

晚上，小姜老师如约而至，她没拿通常看望病人带的水果之类的，而是拿的一些日用品，一些床单被罩、尿垫、洗护品，都是真的能够用得到的东西。

乔麦懂事地接过东西，小声地感谢着小姜老师，小姜老师能来，乔麦心里很是开心。

“我帮你把他的床单换换吧，你自己也不好弄。”小姜老师也没有要歇着的意思，进门来就急着帮忙干活。说着就把拿来的四件套拆开，拿上东西就往陆簋的房间走去。

乔麦也没有阻拦，跟在老师的身后。

推开门，小姜老师看着躺在床上的陆簋愣住了，而陆簋却冲着小姜老师礼貌地笑了一下。

“这个少年是谁？你爸爸呢？”小姜老师疑惑地问着跟进来的乔麦。

“他就是我爸爸啊！”乔麦瞪着大眼睛，抬头看着小姜老师，肯定地说。

“他怎么可能是你爸爸，他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他怎么可能是你爸爸！”

“再说，你爸爸长什么样子你不记得了么，乔麦？”小姜老师大声地喊道。然后又看向陆簋，质问道：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在这？”说着，边把一旁的乔麦搂到了自己的身后。

“姜花，好久不见啦！”陆簋依然面带着微笑。而陆簋之所以知道小姜老师的名字，是因为陆簋吸食掉男人后，看到了他生前的一些记忆。

小姜老师又愣住了，因为她本名不叫姜花，叫姜兰花，姜花是男人起的，他说兰花没有姜花好，就叫姜花吧，那也只是他们儿时的童言童语，长大了没有人叫她姜花，只有男人会这么叫她。

可即使是这样，她依然不能接受眼前的少年是那个男人。

“你到底是谁？来到这里是什么目的？男人在哪？”她依然谨慎地质问着。

“我是乔麦的爸爸，你忘了么？半年前，是我把乔麦交到你手上的，让你替我好好照顾乔麦。”

“怎么可能，你现在？”

“我受伤了，你不是知道么，恢复之后就变成了这样，我也很费解，我现在的腿还是不能动。”

陆簋边说边俯下身拉起一条腿又松开，他的腿就像一条死鱼一样砸落到床上。

小姜老师仍然不敢置信，怎么可能长得完完全全不一样，而且眼前的少年，明显要年轻很多，目光锐利坚定，眼神澄澈自然，和那个活在阴影里颓然的男人完全不同。

她完全无法接受！

陆簋掀起衣服给她看自己后腰上的脊骨，小姜老师对着个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因为在医院的时候，“男人”受伤的情况特殊，全国都没有相关的案例，很多知名的专家看过都束手无策，所以才没给“男人”做手术，而只是选择了保守的中医整脊。

小姜老师越来越疑惑不解，眼前的这个少年，给的很多信息都对的上，但这个长相真的一点都不一样，真的没办法和男人联系到一起。

可就算退一万步讲，如果不是，眼下这个少年，他一个腿部残疾的人躺在床上又能图啥，他到底哪来的！

可即使这样，为了乔麦的安全，她也不能把他留在这，她选择了报警。

“我不管你是谁，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把你带走的！”

“不可以！”乔麦看着小姜老师，大声地喊了出来。

“乔麦，你怎么还是不明白，他不是你爸爸，你不要被他骗了。”她俯下身劝说着乔麦。

“他是，他就是我爸爸！”乔麦喊道。

“乔麦，你平时挺聪明的孩子啊，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他跟你爸爸哪里像啊，你怎么可能认错呢！”小姜老师的话也越说越急。

很快警察就赶到了。

两个警察中的一个对陆簋说：“我们收到报案说你可能与一起命案有关，需要你到警局一趟，希望你能配合。”

因为小姜老师报案说的情况是人命案，虽然看着眼前的少年下肢瘫痪，但警察例行公事，还是给陆簋戴上了手铐。

陆簋被两名警察夹着上肢，托着往外走，此时的乔麦大哭，抱着陆簋的大腿不撒手。

“他真的是我爸爸，他从没有伤害过我，他一直都在保护我！”乔麦哭喊着。

“他真的是我爸爸！他真的是我爸爸~”，乔麦一遍一遍地重复着，泪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滴在了陆簋的后腰上。

一个警察把乔麦从陆簋的身上拉了下来，往后挡了一下，乔麦没站住，直接摔在了后边的床沿上，疼的乔麦“啊~”的一声。

陆簋看到身后摔倒在床边的乔麦，怒不可遏，他用手轻松一捻就掰断了手铐，双手分别指了一下两个警察，两个警察就应声倒地了，一动不动。

陆簋恢复了执力！

“刚才抓我也就算了，还敢推乔麦！”陆簋怒喝道。

而此时，一旁的小姜老师大喊，“怪物啊！”边喊边抱起乔麦往门外冲。

“站住！把乔麦放下！”陆簋命令道。

“过来，看着我的眼睛。”

小姜老师“听话”地放下乔麦，走了过来，蹲下身，看着眼前的陆簋。

“姜花，我是乔麦的爸爸，永远都是！”......

“我知道你在学校很照顾乔麦，所以我不想消除你的记忆。我是乔麦的爸爸，我不会伤害他，不管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都不重要。”

“不要再想着报警，也不要到处与人说，更不要做其他没有意义的事，听懂了么？”

姜老师疯狂地点着头。

“我一会儿会消除那两个警察的记忆，他们只会记得进门前的事，你去跟他们解释清楚你的‘人命案’只是一场误会，是你记错了，知道么？”

姜老师继续疯狂地点头。

“姜花，我想杀了你和这两个警察很容易，但你从进门到现在都有在保护乔麦，希望你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信任。”最后这一句，陆簋设了屏障，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

陆簋删除了两个警察的记忆，让他们只记得他们出了一次普通的警，让小姜老师带着他们一起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了陆簋和乔麦。

陆簋双手撑着地板，托着两条腿，滑到乔麦跟前。

他把手伸到乔麦身后，轻轻地揉着乔麦刚才磕到床沿的背.....

好一会儿，陆簋才艰难地开口：

“你现在怕我么？”陆簋低着头望着地板，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乔麦的眼睛。

“不怕！”

陆簋吞咽了一下，怯怯地去寻找乔麦的目光。他闪躲着、试探着去看向乔麦。

四目相对，他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你到现在都不怕我！”

“你刚才说，你永远都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