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琮从见到霁禾第一眼开始就不喜欢他。那张脸上的笑容太肆意，太张狂，灿烂如午后艳阳般能刺痛人的眼。

同样是卑贱的男宠，凭什么他可以不一样。秦琮时常这样想。

他们第一次见面，其实和小侯爷没有任何关系。

惠风和畅，春日的花开得正艳，霁禾骑着高头大马，打楼下走过，阳光落在他的脸上，神采飞扬，意气风发。

秦琮站在楼上，二人短暂交错一个眼神，那明亮的含笑的双眸从此在秦琮记忆里挥之不去。

第二次见面，是在小侯爷府上。人人皆说，小侯爷得了新宠，他失宠了。他憋着一股气，誓要看清这狐媚子长什么样，无视管家的暗示阻拦，径自入内撩起珠帘。

那张灿烂的笑脸蓦地闯入他的视线，那么恣意，那么放肆。

他看过来，反应极快，笑说：“这位可是秦公子？”

秦琮愣了愣，看向小侯爷，一时不知给什么反应。

小侯爷没有理会他，反倒望着霁禾，轻笑一声，“你的衣带没系好。”

秦琮这才发现霁禾衣裳微凌乱，眉眼含春，都是过来人，他怎会不明白这二人方才发生什么。

他心中不服气地想，谁没得宠过，有什么可炫耀。

哪知，霁禾低头一看散乱的衣带，黑了脸，“男人大丈夫不系衣带怎么了！”心中暗暗咒骂小侯爷又让他在旁人面前丢尽脸面。

秦琮再一看他发红的耳尖，心下发笑，他这是害羞了。

纸老虎。他给霁禾第二面下的评价。

后来被霁禾气倒许多次，他才知道，纸老虎原来是自己。

小侯爷的侍宠中，若论最嚣张跋扈的，往常秦琮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直到霁禾出现。

二人第一次起争执，是在小侯爷的宴席上。小侯爷谁也不看，只把霁禾拽进怀里，霁禾推三阻四，黑着脸，若不是看在在场人多份上，给小侯爷留面子，他准是又要口吐芳芳。

这时的秦琮看不惯他已久，仗着小侯爷宠爱屡屡以下犯上，偏生小侯爷好这一口，教人极是眼热。

秦琮凉凉道：“霁禾公子好生冰清玉洁，小侯爷碰一下都不愿。”

霁禾一愣，小侯爷乘其不备，一把搂他入怀，面色如常，没有半点受人拒绝的不豫。

霁禾仿着他的语气，还击道：“你愿意，谁碰你都愿意。我冰清玉洁，天王老子来我都不愿。”

众人倒抽冷气，天王老子来都不愿，好大的口气！好狂妄的小子！

秦琮心中冷笑，等着小侯爷把这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撵出去。

不料小侯爷哈哈大笑，全然不在意，还亲了亲霁禾的脸颊，宠溺道：“我的霁禾最是干净。”

小侯爷发了话，众人只能东张西望故作不知，谁还敢与霁禾计较。

秦琮气红了脸。

二人交锋第一回合以秦琮彻底落败作结。

秦琮没见过比霁禾更能气死人的人，那两片红润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来的字字皆是利箭，直戳得人心口发疼。

其后不久，二人在一间酒馆狭路相逢。

酒馆狭小，二人僵持片刻，霁禾率先后退一步让开道路，秦琮经过他的身侧时，停步，得意道：“你也只能让着我了。”

霁禾微微一笑，“我一贯尊老爱幼，体贴弱小。”

秦琮沉下脸，“你！”

他扬起手便要打，霁禾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腕，狠狠推他一把，他踉跄一下，险些没站稳。

谁也不知道，霁禾生得秀秀气气，斯文白面，实则私底下练武打拳，强身健体，是以力气颇大，寻常瘦弱男子未必打得过他。

第二回合秦琮输得丢人。

自此二人结下无法解开的梁子，隔三差五便要吵一吵。

难得默契，两人从来不找小侯爷主持公道。秦琮傲气，不愿诉苦，霁禾则更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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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狂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