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玩什么？”柯楚然问。

“我都行。”陈霄微笑看向燕云，“看她。”

燕云环视一圈，激动地捏了捏她的手，“每个每个！”

“好。”

“那你有想玩的吗？”

陈霄其实有感兴趣的，只是第一反应就是听燕云的，可转念想起爱妻守则第三条：

【对方问意见，有想法不许憋着，否则独自洗一星期的碗。】

其实她就算不说，燕云也多半不知道，只是陈霄不允许自己违反规则，便实话实说： “数独。”

“啊？”燕云委屈瘪嘴，“可我数学很烂啊，九九乘法表都背不利索。”

陈霄想就此作罢，可燕云很快反应过来，这闷葫芦好像又是难得地提出自己的看法。

要知道，上次定宠物名字，她逼问了好久，陈霄才说自己有中意的名字，还鼓励她跟自己争一争来着。

于是燕云决定满足她这来之不易的请求：“陈老师教教我？”

陈霄也明白她的意思，有些感动地说：“好，我教你。”

不明就里的方静嫣轻蔑道：“果然是笨蛋，这个还要教？”

陈霄微笑道：“那你要不要跟她比比？”

“单挑？”方静嫣不屑。

“当然不是。”

“妈的，那不就是你跟我媳妇打？”她方静嫣就知道，陈霄怎么可能放自家九漏鱼跟她这个高中生单挑？

陈霄皱眉，故作可怜地说：“楚然可是数学博士，我只是个学语文的……”

“少跟我装菜鸡，我媳妇数学是你教的，而且刚才那题你一两分钟就做出来了，我们两口子捆起来都打不过你。”

陈霄苦笑，“其实我好多年没练了，刚才那题是我用小程序做的。”

“什么小程序？”柯楚然好奇。

陈霄看了眼燕云，“嗯，晚点我推给你，挺简陋的。”

确实很简陋。

陈霄并不擅长设计，图标只是用几朵一模一样的云代替，只有她一个人看得懂，所以除了她也没人用过这个小程序。不过她也不打算给谁说这是自己做的，免得引出无所谓的话题。

“那这样吧，”陈霄看看四周的摊位，“我们各玩各的。”

“我们打枪的奖品挺多，你们要不要一起选几个？”柯楚然把手上一大叠盖过章的奖券递给方静嫣，“老婆，你数数我们能换几个。”

又又又被叫老婆了！

方静嫣欣喜若狂，立刻殷勤地接过奖券，坐在塑料凳子上数起来。

活脱脱像个在扇纸牌大战中大获全胜的小学生。

看这不可一世的方静嫣，如今被教得服服帖帖，陈霄不禁心情大悦，微笑着问：“那个数独摊子在哪儿？”

柯楚然一手摸老婆纤长滑腻的脖子，一手淡定地给陈霄指着不远处：

“数独摊子就在那边，一块钱的是3×3的，半分钟做出来就得一个泡泡糖。4×4的就三块钱，一分钟能得根棒棒糖，还有五块八块——反正便宜的都是他赚，只有十块是最高难度的，东西还不错，你们可以去试试。”

方静嫣指着膝盖上的四堆奖券，认真道：“报告幺儿，有两对情侣钥匙扣，七个发夹，十一个戒指，十四根荧光棒……”

“乖，数得很快。”柯楚然揉揉她脑袋。

【美丽有余，智商不足。】

陈霄不禁失笑，可燕云一听有情侣钥匙扣和戒指，眼里立刻闪出小星星，紧紧抱住她胳膊，“走走走，我喜欢那些小奖品！”

丰满胸脯紧贴她手臂，陈霄不自觉手有些痒，可这会又不能乱来，只得紧紧捏着拳头，削瘦手背青筋暴起。

【明明反复打过招呼！公共场所最多牵手！有有有人犯规！】

陈霄尴尬地收收手，又咳嗽两声，燕云立刻松手。

柯楚然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不禁庆幸自己没扎进去，也为燕云惋惜……

这陈老师果真是个X冷淡。

她叹口气，招呼大家一起去兑奖。

那些发夹其实并不好看，完全是柯楚然初中时流行的非主流款式，又土又浮夸，也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存货。

柯楚然一个不想要，可燕云却稀奇得不得了，在脑门上别了七八个，兴奋地问陈霄哪个好看。

离谱的是，陈霄居然还认认真真帮她选：

“粉色毛毛那个好看，等到冬天你戴个白色围巾，配起来肯定很可爱。”

“星星不错，可是好像有点容易掉金粉。”

“黑骷髅头好酷，它头上还别个粉色蝴蝶结，蛮有创意的。”

……

方静嫣柯楚然一齐翻了个白眼，默契地表示十七个发夹可以全给她们。

随后老板拿了几盒戒指出来摆在台面上。

好嘛，戒指竟然全是塑料的，那明晃晃的“宝石”简直要多幼稚又多幼稚。

小学生都不要，哄尼玛幼儿园的吧？！和NTM刚才摆出来的银戒指完全两码事吧！

嫣然都想骂老板一顿，转头却见燕云手指上已经戴满十个戒指，只是戒圈太小，全部只能挂在指尖。

陈霄扶着下巴，又仔仔细细端详半天：

“左手大拇指挂的那个红宝石，切割比较好看，不过食指那个也不错。”

“祖母绿显皮肤白，只是有点暗了。”

“这个水滴形海蓝宝很清新，就是有点尖，可能会划伤。”

……

嫣然简直没眼看她俩。

和媳妇交换了一个看傻子的表情，方静嫣让老板把钥匙扣拿出来看。

这个她们倒觉得不意外，就是自己选带空白小木牌，一左一右，两个嵌成完整的爱心，最后找隔壁摊主免费烙字，自己烙字则每块加十块钱。

木牌子要网购，也不过几毛钱一个，去隔壁烙字，也是手工体验摊子的引流手段而已。

这些她们都知道，可只要是和爱人在一起，哪怕是无所事事躺一天都是快乐的，更别说一起没体验过的小事情。

于是四人都同意加钱，自己烙字。

“好贵，这就去了四十块呀~”燕云一边看老板教学使用烙铁，一边感叹。

“方老板今天全场买单，你别心疼啦。”

陈霄在桌子底下捏捏她的小手，又转头低声道，“认真听课，小心一会别伤了手。”

她俩乖乖坐着听课，长桌那头的嫣然早就画完了，甚至又花一百块买了块比头还大的板子，要画只大狮子和小白羊。

“你画画行吗？”柯楚然皱眉。

“刚才你不都看到了？”方静嫣漫不经心地拿着铅笔，开始打稿子，“你老婆可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新时代好青年。”

柯楚然盯着手心里两块小木牌。

一个狮子，一个白羊。

【却一个像煎鸡蛋，一个像痞老板。】

画个简笔画怎么能丑成这样？

方静嫣仍嘴硬，说都怪木牌太小，不方便她发挥，非要买个大的来画，证明她国外私立女校的美术课没白上。

柯楚然也不会拆台，只是拿着相机，继续各个角度拍她，只是……

避免拍那个从起型开始，就注定会翻车的加大号煎鸡蛋和巨无霸痞老板。

【要怎么帮你挽尊？我一生要强的狮子。】

俩人分工明确，一个假装高手，一个假装捧场，而对面的小金牛却是真情实感地捧着脸在犯花痴。

燕云向来笨手笨脚，刚画了几笔就把自己烫到了，陈霄肯定把两块都包下来。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按着小木牌，另一只手捏着工具，一双桃花眼里，透出专注又温柔的目光，镜片映出木牌上逐渐清晰的花纹。

陈霄没学过画画，偶尔也会自己刻闲章，各种字体变换没困难，而此刻木板上却是一模一样的字。

正面是【苍茫云树】

背面是【隐隐层霄】

前面那句取自袁枚“苍茫云树外，明月出瓜洲”，后面取自苏轼的“照野弥弥浅浪，横空隐隐层霄”。小牌子有两面，嵌在一起，刚好正反都读得通。

不论是“苍茫云树，隐隐层霄”也好，还是“隐隐层霄，苍茫云树”也罢，她俩谁先遇见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们在一起。

【站在彼此身边，又永远从背后支持着对方。】

为了避免被普通人认出，她写的是小篆。

其实陈霄并不精通这类书体，只是刻章时略学了些，可她光凭那专注的神情，就把燕云迷得一愣愣的，何况还是压根就没怎么接触过的小篆。

“陈老师，你好厉害啊~”燕云痴痴道。

“哪里厉害？”

陈霄语气平静，依旧淡定地写着字，燕云却听懂了，这色狼又在撩她。

可现在她已经摸到了陈霄套路，怎么可能就轻易脸红？

要不是陈霄还拿着烙铁，怕伤了她，燕云非得把胸贴上去，让她等着今晚分高下。

很快，两块钥匙扣就做好了，俩人和嫣然打个招呼便离开，因为她们打算去玩玩数独，后面行程可能也难完全统一。

其实小狮子这会也完全没心思管她俩，因为她的“煎鸡蛋”好像已经糊成一块焦炭，“痞老板”也仿佛瞎了。

“我……我只是想画点阴影来着，没想到这烙铁温度一会高一会低的。”

就算骨头成了灰，方静嫣嘴巴也是硬的。

“难怪我刚才听别的客人说这烙铁笔难用呢，要不咱别画了？”柯楚然无奈说。

方静嫣摇头，“背面再试试。我画画以前真的很厉害，在Y国还参加过不少画展。”

【嗯，中小学生致敬毕加索和马蒂斯的那种。】

方静嫣又心虚地低着头画，修长双腿看似翘得优雅，其实巴不得缠成麻绳，脚拇指也抠得紧紧的。

其实哪有什么客人说烙铁不好用，陈霄那两块不就搞得挺好看？

柯楚然这么说，只是想给她个台阶下，没想到这狮子还要嘴硬，她也懒得再呆，便说出去买两碗刨冰回来。

她确实没听到什么客人吐槽，经过摊主时，却听到一个甜甜的声音怨道：

“老板，这两个牌子中间怎么没画爱心啊？背面生日也写反了，燕云那个是五月二号，另一个才是四月二号呀……”

柯楚然：陈老师，你遇到对手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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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四人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