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强，其实燕云也只是轻轻拢着她的手，用柔软的身体压着她，解腰带也只是挠挠她，要是她不答应，燕云便打算哭一哭，卖惨什么的熟能生巧。

陈霄却被吓得不轻，连忙答应改家规。

【家规第三条：意见不统一，猜拳决定，五局三胜，不许反悔，否则参考第二条。】

毫不意外，燕云又赢一局。

就要拉着陈霄去包粽子，她突然又想起一件事，把陈霄又按在墙上，把大天蝎吓得又结巴起来，头连忙偏向一边，“我我我不是都答应该家规了吗？”

燕云抿了抿唇，忍笑道：“宝宝，还记得这里吗？”

“这里？”

陈霄强撑理智，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竟是她们初次接吻的小巷，连台阶都是同一级。

【故地重游。】

在那个浪漫又心碎的跨年夜，她被燕云强吻又拒绝，两人拥抱着哭了一场，最后她还是狠心离开。

时间不过短短半年，她们再次意外来到这里。现在燕云是她的女朋友，她的未婚妻，她的爱/欲天使，也是把她一次次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守护神……

往事翻涌，陈霄心里一酸，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起转。

燕云松开她，捧着她的双颊，踮起脚温柔地吻了吻她额头，两人纵有千言万语，又只是保持着沉默。

比起感动，陈霄此刻更多的是感激，根本没有任何旖旎想法，只想紧紧把燕云抱在怀里，无奈仍旧被她箍着双臂，只能用小臂搂过她的腰，身体紧贴她。

燕云满意地眨眨眼，试着松开一些，见她没反抗，便偷偷地把拴在腕上的气球拉下来，用“小奶牛”的角敲了敲陈霄的头，“宝宝，咱们是不是也得放个气球？”

上次跨年时，俩人一路吃喝，都忘了买气球的事，进广场才想起这件事，燕云也不好意思拖个病秧子去历尽“千山”买气球。而刚才她俩买这个气球其实也是意外，毕竟谁都没想起会再回这里。

燕云认真地看着她，把手腕放到她面前，“你来解，我们一起放。”

瞥了眼那个小奶牛气球，不知为何，陈霄有种不祥的预感，感觉放了气球，她的燕云也会随风而去。

“怎么了？”燕云察觉她的迟疑。

“我……”

燕云秀眉一蹙，“不说话就自己洗一星期碗吧！”

“别别别，”陈霄还是老老实实地说了自己的担忧，“我真的很害怕你会飞走。”

“气球是气球，我是我，”燕云简直哭笑不得，“别人也能花钱买气球，还能花钱买到我？”

“好吧。”陈霄悻悻撇嘴。

燕云用额头点了下她的，“你哟，假使我真的要飞，你还真能把我拴住不成？再说了，你这一天患得患失的，我可能都熬不到飞的那天，直接就被你气炸了。”

说着，燕云鼓鼓两腮，用口腔模拟了气球爆炸，陈霄瞬间老实：“好好好，你不是气球，我们放放放。”

“放飞气球要许愿的哟~”燕云满意地提醒她。

“嗯。”

陈霄小心翼翼捧过她手腕，认真解着那个蝴蝶结，看她这忐忑的样子，燕云自己也伸过右手，抓住绳子上面，陈霄这才安下心来。

很快，两人十指交握，无名指缠着那根细细的绳子，约好两人的愿望都许完了才放手。可燕云半晌都不见陈霄动静，便偷偷睁开眼看她。

那双桃花眸紧闭着，神情庄重又严肃，好似在许什么了不得的誓言。

燕云的愿望和生日时差不多，依旧是围绕陈霄论文、头发、身体，可思虑片刻后，最后她还是舍弃了陈霄的头发，换一个希望舅舅和小晴能百年好合。反正陈宝宝身体好就行，头发什么的就随缘了。

其实她忽略了一件事，许三个愿是约定俗成，并没有什么神仙来卡字数，贪心一点也无妨。只是燕云向来容易满足，不比对面那个许了整整三分钟的人。

“宝宝，你还没想好啊？”

燕云半睁开一只眼，“偷”瞄她。

“嗯，差不多，”陈霄如释重负地睁开眼，微笑道，“主要是我太贪心了。”

对，非常非常非常贪心。

刚听燕云说许愿，第一反应就是希望燕云在她死后能尽快忘记她，另外找到好归宿，可燕云给了她太多的安全感，让她不必再悲观地去看待事情，于是想着想着就变成了一大串：

自家宠物要健康长大，未来的“文狸”也是，最好听话一点，洗澡不能，可是也不能太高冷，更不能太调皮，那就适度粘人，不随处大小便……

每个朋友学生家人工作学习顺利身体健康，有妈妈、小锐、Effy、敬熙、宇飞、阿豪、小晴、楚然、方……行吧，也加上方静嫣……

最后，她一定要和她的乖乖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最后的最后，每次猜拳要赢。

最后的最后的最后，每次抓阄也要赢。

……

如此想了三分钟，她实在是觉得太贪心了，而燕云却说：“没关系没关系，老天爷很大方的。”

“嗯。”陈霄抿着唇，害羞点头。

两人一起放飞气球。

看着那个小奶牛慢慢上天，陈霄觉得此刻该有一个温柔的吻或拥抱，来结束这个浪漫的时刻。陈霄刚想跟她商量，却被燕云再次紧紧环箍住手臂。

“怎……怎么了？”大天蝎再次懵逼。

“宝宝，你刚才好乖啊，好娇啊~”

燕云意味深长地笑道，手也伸进陈霄的薄衬衣里，抚着她纤薄又滑嫩的背。

往常像这种温情的美妙时刻，她都会和陈霄一起享受，可最近既然尝到了当面调戏大天蝎的快乐，那小金牛肯定会一直钻牛角尖——

【钻钻钻！有大餐！】

心爱的女人因为她一举一动而害羞脸红，这种心理上的快慰，丝毫不亚于生理上的刺激，让燕云实在期待翻身做攻。

【先吃些餐前甜点？】

燕云腾出一只手，先后飞快扯下二人口罩，然后又环抱着她，用那具饱满成熟的身体紧紧贴她。

“乖，张嘴~”燕云的唇轻轻贴近。

今天她只涂了微微带闪粉的润唇膏，柔嫩唇瓣有些天真的色/情，赤/裸/裸的**把陈霄的魂都勾没了，可那气场和力量都直接压制她，陈霄只得哑然发愣，完全不知所措。

“舌头伸出来。”燕云自己慢慢伸出舌尖，在她微张的唇上扫了扫，继续缓声魅惑道：

“快~听话~”

动作声音像小猫咪粉嫩的爪子，轻轻挠着她的心肝。

犹豫着，犹豫着，陈霄到底是没抵住这狐狸精的诱惑，立刻把身体往前倾，把那柔软的樱桃肉捉进唇里。两条小舌交缠摆动，舌侧微微发痒，彼此交换口中甜美汁液。

许是今天燕云太有攻击性，陈霄很快就感觉舌根有些发酸，可那种无力感又勾人勾得紧，刚才那点舌头的快感，实在像解不了渴，让人欲罢不能。

什么公德私德要不得？

什么底线界限不体面？

她陈博士此刻不过是一个失了智的衣冠禽兽！陈霄恨不能立刻将她剥光了狠狠揉捏，可燕云却把头一偏，让陈霄只亲到了那粉嫩嫩的脸颊。

怎么……

陈霄还想侧头吻她，燕云的头仍旧百般闪避，柔软身体又地贴近她，抵着她，故意发出细细的shen吟。

听得清，看得见，摸不着，吃不到。

纠缠片刻，陈霄已经精疲力竭，只得低喘道：“乖乖……别勾我了……”

“求我呀~”燕云坏笑道。

“乖乖，我……我求你，”陈霄被逗得面颊绯红，只能压着嗓子告饶，“求你……”

燕云笑着啄了下她，“好了。”

“你……”

陈霄简直悲愤交加，羞赧地看看四周，又低下头轻声道，“乖乖，让我……”

看来是被勾得忍不住了，燕云故作震惊：“这可是公共场合啊，陈博士您怎么可以做这种事？”

【谁不知道这是公共场合！】

陈霄咬牙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定力，还在这种地方勾引我，是你先……先有伤风化。”

有伤风化？

燕云听着这词简直眼泪都要笑出来，什么老年干部大学毕业的？

“非要亲热不可？”燕云挑了挑自家色狼的下巴。

“不……不是，”陈霄红着耳朵说，“我去洗个脸就好。”

最后，两人还是找到巷子里没人的卫生间洗脸。

陈霄一捧捧地用凉水浇脸，强行保持镇定，燕云则抱着手臂在一旁打趣：

“陈博士，没有我在的时候，你自己洗不洗头啊~”

陈霄扶扶额头，窘迫得要命，实在不知如何回应，而燕云笑着用纸巾给她擦干脸，满意地拉着她去了包粽子的摊位上。

此刻燕云心情实在靓到爆，一口气买了十个粽子的“材料包”。

“我真没包过。”

陈霄边用消毒湿巾擦着手，边望着那堆粽叶糯米发愁。

燕云抓起几片粽叶叠着，“我教你！”

“真的？”陈霄用手撑起一颗沉重的头，眉毛都拧成麻绳，看她家乖乖把一个粽子捆成绣球，还不敢露出嫌弃。

燕云把沉甸甸的“绣球”抛给她，微笑道：“丑是丑了点，可又结实又顶饱……”

【那不废话？！】

用了九张粽叶和大半斤糯米，煮熟了够她俩吃三顿。

陈霄叹口气，“我来吧。”

燕云立刻把材料推到她面前，陈霄一边看旁边的人包，手上一边跟着动。

修长手指捻起一片粽叶，两圈卷成细长圆锥，勺子舀起雪白糯米，填了三分之二，食指拇指折下两边多出的粽叶。

缠线打结时，手背青筋微微突起，动作有力又优雅，手上干净得一粒米都没粘，完全似高岭之花般凛然不可犯，可这让燕云顿时口干舌燥，不禁又想入非非……

一根线刚刚缠好，不长不短，压根儿就不用像燕云那样费上四五根。粽子摊在手上，陈霄像邀请跳舞一样递给她：

“还行吧？”

隔着口罩，燕云舔了舔嘴唇，眼中狼光更甚，饥渴地看向她，“宝宝，我好想舔你的手啊~”

啊这……

陈霄红着脸转过头，低声道：“在外面别说这些。”

她简直臊到想钻进地心里，可燕云仍逗着：“怎么办啊，我好想跟你一起洗头，好不好嘛~”

“别说了，我……求你了。”

陈霄简直后悔得要死。

从今以后，燕云但凡在公共场合撩她，陈霄哪里还有拒绝的理由，因为燕云每次都能说：“上次你不就同意了？还求我呀~”

【这把彻底被拿捏了！还怎么装正经？！】

“我错了……”陈霄脖子都红了。

“错？你怎么会错呢~我还等着一会回酒店，向陈博士深入讨教呢~”

燕云微笑着打断她，把手掌覆盖在粽子上，轻轻用掌根揉搓着，“这个端午一定会很美妙吧~”

“够……够了。”陈霄简直想把头埋到糯米里。

“哎呀~我们都没开始泡温泉，陈博士怎么就够了呢？”燕云揉搓得更用力，“这粽子包得挺结实的，怎么煮，怎么压，都不会——”

话说一半，舌尖舔了舔唇，继续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陈霄又被撩得脚软，连手都没劲儿抽回，只能任由她蹂/躏。

小金牛还想讲些不要脸的话，方静嫣柯楚然恰好来了，陈霄这才清醒，连忙抽回手，低头摆弄着她的小粽子。

【小天蝎被调戏得好惨，嘤嘤嘤……】

陈霄窘得不行，燕云心满意足地瞥她一眼，又淡定地招呼两口子：“要一起包粽子吗？这里还可以现场煮。”

指了指她俩身后的电磁炉和一大锅热水。

“不要，那锅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手汗~”方静嫣嫌弃摇头，“而且我们得回去了，赵老师他们到了。”

明晚许世豪小两口会应酬他当年的战友和其他朋友，然后赶忙回小晴老家筹办回门宴，没时间再和陈霄他们单独聚会，所以只有赶在今天。

温泉酒店位于5A级森林风景区，周围还有不少人文建筑，很适合徒步，最主要的还是这里地广人稀，**绝对有保障。所以她俩就打算在温泉酒店住几天，等许世豪回C城来接她们回N市。

“小白和敬熙他们也到了？”师母燕云问道。

柯楚然回着：“敬熙在，不过小白加班抽不开身，只有他老婆和女儿来了。”

别看这会客客气气，其实刚才离开数独摊位后，柯楚然差点想一刀捅死方静嫣。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

“什么？”方静嫣装傻。

柯楚然皮笑肉不笑地用手轻掐她脖颈，“刚才你压根就没打算帮我，你巴不得看到陈霄燕云出柜，对不对？”

“哎呀~”见瞒不过，方静嫣用下巴蹭了蹭她手背，像只求rua的小奶狮子，“反正你又不喜欢陈霄了，她俩死活关我们什么事？”

“不，很有事。”柯楚然眸色一凛。

当年她在高二下重新捡回课本，并非一飞冲天，只是陈霄从不曾对她说教或发火，每次都会私下找她温柔谈心，陪她分析每道题，甚至偶尔会刻意示弱，夸她青出于蓝，才让柯楚然越战越勇。

陈霄改变了她的命运，让她重拾自信，有机会成长为今日的柯博士。可以说，除了方静嫣，陈霄就是这世上她最重视的人，绝不可能不管她的死活。

柯楚然严肃地说：“陈霄是我恩师，如我再生父母，如果你敢做任何伤害她的事，我绝对杀你全家。”

方静嫣有些醋，“那万一陈霄伤害我呢？”

“她那耗子大点的胆子？”柯楚然不屑扬眉，“从前被同事欺负了，连屁都不敢放，后来连女人都不敢追，现在和燕云在一起了，在外面手都不敢牵，怎么可能伤到你？”

放屁！方静嫣受的精神伤害还少吗？！

什么赵宇飞符敬熙就不说了，就刚才，陈霄敲诈她给燕云写歌，还说必须亲自教她唱会，否则就不给答案。

……这陈霄实在不像什么好东西。

虽然有些吃味，可方静嫣也理解柯楚然为什么那么在乎她。于是小狮子只是低着头给小白羊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做类似的事，求女朋友原谅她。

“嗯，今晚看你表现。”

柯楚然冷淡回应，连手都不想跟她牵，便自顾自地离开，方静嫣则在身后偷偷抓着她的连衣裙飘带，像个被遛的小宠物。

……

“阿豪那边也彩排完了，大家这会都在温泉酒店包房等我们。”柯楚然说。

“好，”见陈霄打算把糯米和粽叶还给老板，燕云赶快拦住她，“快包快包，咱付了钱的，得全部拿走！”

现在就剩四五个粽子左右的材料，按陈霄的手速，一两分钟就包完了，她也就没反对，又低着头乖乖包起来，燕云又捧着脸犯花痴。

看这俩人甜甜蜜蜜，被冷落半天的方静嫣忍不住朝柯楚然靠近一步。

柯楚然暗笑，往旁边撤了一小步，身后的老板突然提醒：“妹妹，小心点，这里有热水啊。”

“好……”

话音未落，柯楚然就被人拉进怀里。

透过方静嫣的肩头，她看到一双狠戾似毒蛇的眼睛，可转瞬间，这双眸子里又盈满泪水，委屈得好似这一切都是恶魔逼她干的。

柯楚然简直怒不可遏，只想抓着那女孩的头往地上砸。

同时，方静嫣发出一声闷哼，因为那桶热水，全溅在了她一个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