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徐哥和他家嫂子对春来就象亲弟弟一样处处都为春来着想,为春来回到东乌旗参加汽车培训班感到高兴。春来在培训班上课期间还是经常到徐哥家里去,在一次谈话中徐哥说:“大姐一家人的户口和粮食关系我早就给她们办理好了,大姐一家人也该来了,大姐来的时候就把你们家大娘也一块带过来吧!你从牧业大队已经回到东乌旗进了汽车培训班了,学出来以后就能在东乌旗找个用人单位去开车了,就不用再回牧业大队去了,你和大娘已经离开几年的时间了,也到了和大娘团聚在一起的时候了。”春来说:“哥和嫂子跟我想到一块去了,我已经做了这样的安排了,给我母亲写的信已经寄走了,在去信中让我母亲来的时候把家里那两间土房子卖了,以后再也不回那个穷地方了。”春来的信寄走以后大姐给写来了一封信,告诉事情已经都办利索了,计划八月八号就离开老家去坐火车,四五天的时间就能到东乌旗了。春来接到信以后心里特别高兴,很快就要和分别了几年的老母亲在东乌旗团聚了,心中盼望了几年的那一天终于要来到了,就要看到日夜想念和惦记着的老母亲了,每天都在焦急的盼望和期待中,盼着母亲能够早一天来到东乌旗。春来在大草原上经过几年的奋斗和拼搏,终于在大草原上要和分别了几年的老母亲团聚了,还把大姐的一家人也从贫困的移民村中拉出来了。八月十三号下午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春来在徐哥家等待母亲的时候,大姐一个人急急忙忙的来到了徐哥家,春来着急的问:“大姐,你们一家人都来到了啊?咱娘呢?”大姐说:“咱娘还在汽车上,你自己去看吧!”春来和徐哥跟着大姐到了武装部后边的那条大路上,看到三辆装满货物的汽车停在那里,大姐把春来领到了一辆汽车旁边说:“咱娘就在这辆车的驾驶室里,你自己打开车门看吧!”春来打开车门的瞬间感到大吃一惊!看到母亲歪着身子倒在驾驶室里已经昏过去了。春来被惊吓的出了一身冷汗,便大声的连着喊:“娘啊,娘啊,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了?”这时候过来两个陌生人说:“老太太是坐在车里颠坏了,司机已经开了一天车了,到现在连饭都没顾得上吃,他们还要开车走,你赶快把老太太抱下来吧!”春来弯下腰把失去知觉的母亲从驾驶室里抱出来又轻轻地放在地上了。春来又听到那两个人说:“这下好了,不用担心这个老太太死在车里了,咱们赶快开车走吧!”徐哥在那里替春来看护着母亲,春来跑到医院去借来了一副担架,徐哥帮着把昏迷中的母亲抬到了医院,在医护人员的一番忙碌后,医生确诊母亲的脊椎骨折并错位了,办理了住院手续春来就守护在母亲身边了。母亲一直昏迷到第二天下午才苏醒过来,醒过来以后能说话了,春来问:“娘,你坐在汽车驾驶室里,怎么还能颠成这个样子啊?我大姐没陪在你身边好好的照顾着你啊?”母亲说:“我这一路上都挺好的,太阳落山以前开车的司机还对我说,大娘啊,这里离东乌旗不到一百里路了,再过一个多小时你就能看到你那个有出息的好儿子了,你们已经两三年的时间不见面了,见到以后该有多高兴啊?司机说完以后就把我从座位颠起来了,那个司机把我按住了,又把我颠起来以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春来问:“我写信让大姐在路途上一定要把你照顾好,她没和你坐在一辆车上?好好的照顾你啊?”母亲说:“你不要提她了,这一路上她们娘们差点把我折腾死,你去信让我把咱们家那两间房子卖了,再也不回那个穷地方去了。我就找了你八叔和你代二叔帮着把那两间房子做了价以后,卖给了住在咱们后边的那个高余福家了,连你在家的时候栽的那些树和你做的门窗,一共卖了二百七十块钱,高余福家只给凑了一百七十块钱,欠的那一百块钱他们家给写了个欠条,答应卖了猪以后就能全部给清了。那个欠条被你二姐拿走了,你大姐想把那一百七十块钱全都要了我不同意,我给了她一百块钱,她和你二姐得到的咱家卖房子的钱就一般多了,另外那七十块钱我想给你留起来,就缝在我的衣服角上了。你大姐又跟我索要了多少次?我拿定主意就是不给她,我是觉得咱们家的房子都卖了,如果全给了她们两个?让你一分钱也见不着,我来了以后就没有脸见你了。咱们那个家是你支撑着、辛辛苦苦的经营了这么多年的一个家啊!咱们家院子里的那些树都是你栽的,屋里的门和窗户都是你亲手做的,我要是把卖房子的钱全都给了她们两家就对不起你了。你离开家的这几年给我寄回去的那两千四五百块钱,我一分钱也没给你攒下,都让你大姐一次次的抠去花了,她们家那个不争气的男人,还是你没来内蒙以前给他老婆孩子寄回去的那二百块钱。这都几年的时间了?再也没有给他老婆孩子寄过一分钱,他们一家人这几年花的钱,都是你寄给我的那些钱啊!你大姐并不了解我的心意,咱们家卖房子的钱如果一分钱也给你留不下,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啊!你那两个姐姐一个比一个财迷,她们为了自己的孩子一个个的都钻到钱眼里去了,就没有一个能替你着想的,就为了那七十块钱你大姐就和我结下仇恨了。在北京火车站我上厕所的时候你大姐不带着我去,让她们家最坏的那个二小子把我领到厕所跟前就不管我了,我从厕所里出来以后就找不见他了,我就在火车站里转迷了。转到哪里去了我也不知道了,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就着急的坐在地上哭起来了,围着我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了,你大姐可能是觉得看够我的洋相了,才从人群中挤进去把我领走了。到了赤峰以后她托人找了三辆来东乌旗送货的汽车,她们一家子坐在两辆车上,让我自己坐在一辆车上就不管我了,后来就把我颠成这个样子了。她看到把我颠成这个样子以后一定是害怕了,怕你知道了真相以后不饶她,就带着她家的孩子躲走了,在短时间内她一定不敢再见你了,你大姐已经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人了,她早就是一个铁石心肠只认钱不认亲,成了一个狼心狗肺的畜类了。她怕我来到以后对你说了这几年她是怎么疟待我的?怕你知道了真相以后不饶她,我今天先把话撂在这里,在半年以内她是绝对不敢来见你了。我在老家没有来内蒙古以前,咱们那个地方的人都说我养了一个既能干又孝敬的好儿子,几年中给我寄回去了那么多的钱,两个姑娘对我还不怎么样,如果我落在你两个姐姐手里也活不到现在了,早就被她们两个折磨死了。村里的人都知道我卖了房子是找儿子享福来了,怎么也想不到见着你以后我就颠成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了,我已经成了一个残废人了,这又得拖累我苦命的儿子了。”春来听了母亲的哭诉以后感到非常气愤,一母同胞的姐姐为了那么七十块钱的事情,就把一个快七十岁的老人折腾成了这个样子。狠心的大姐如果在跟前?春来一定会狠狠的教训一顿,替母亲她老人家出口恶气,失去人性的大姐把瘫痪的老母亲交给春来以后,就带着她那四个孩子躲到阿拉坦合力煤矿去了。把刚刚起步的春来又推进了一个难以挣扎出来的苦海里去了,春来陪着瘫痪的母亲在医院住了十天的时间,给母亲看病的骨科刘大夫说:“你母亲腰椎错位的地方已经复位了,现在也只能是这个样了,住在医院里也没有好办法治疗了只能是静养了,你还是把老人带回去在家里慢慢的养着吧!”春来听了刘大夫的建议,拆开母亲的衣服角取出卖房子的那七十块钱来,添上自己口袋里的钱算清了母亲的住院费,借了一辆推车把母亲推到了赵哥家,把母亲抱到外间后屋的那个小炕上了。第二天下午,在煤矿上混了几年的那个不争气的老李,怒气冲冲的来到了他几年没有来过的赵哥家里,见到春来以后就气愤地说:“是你自作主张把你大姐和那四个孩子弄到这里来的,你既然有本事把她们弄出来,你就有本事继续管着她们养活她们。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情,你别以为把她们弄出来以后就没有你的事了?你得负责他们的生活费用别想指望我,我是管不了那么多人的吃饭问题,你既然已经管了几年了就得管到底。”老李说完他认为该说的话就想走,春来拦住了他的去路,把他推到后小屋里对他说:“你今天既然来了,就得把话说明白了我再放你走,你随便放了几句那么不近人情屁话就想出这个门?你可太小看我了。”躺在炕上的母亲气愤的说:“姓李的,你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人话吗?你说的他大姐是你的什么人?那四个孩子又是你的什么人?那是你的老婆孩子啊!你怎么来到这里跟我儿子耍开无赖了?你出来七八年的时间没有见我了,见了我以后怎么连一句人话都不会说了?你是我们家二十多年的老女婿了,你们家那四个孩子一个个的都那么大了,你大儿子都二十岁了。你来到内蒙这七八年的时间,就是七二年给你老婆孩子寄回去了那二百块钱,他们娘几个这些年是怎么生活过来的?你了解情况吗?靠你寄回去的那二百块钱别说是吃粮食了,就是吃咸盐也不够啊!我儿子比你晚出来一年半的时间,他就给我寄回去了两千四五百块钱,除了我一个老婆子的吃饭钱,其余的都让你们一家人花了。我儿子在你们家是有功之臣了,你今天来到我儿子跟前、不但不念叨他的功劳和苦劳,还说出这么多难听的屁话来,连我这个老婆子听着都感到气愤的不行,你可真是个没有良心的狗东西!这样的屁话你也敢在我儿子跟前说出口来?”母亲说完以后就气愤的再也不理他了,春来已经几年的时间没有见到老李了也没有和他联系过。从一九七四年的四月份,春来从舒兰煤矿回到白音高勒公社哈沙吐以后,帮着任启忠家种土豆的时候收到大姐的那封信,大姐让春来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老李的下落,看他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然后给她和孩子一个明确的答复。春来替大姐到东乌旗来寻找他的时候,才接触到赵来福哥和那个嫂子,五一节的那天,春来从赵哥家去了阿拉坦合力煤矿,找到了狼狈不堪的他看到他那个可怜样子,春来把身上的八十多块钱和一百多斤全国粮票全都拿出来,只留下了十块钱做路费,其余的全部给他留下了。临走的时候,看着他穿的那身破烂衣服到处都露着黑棉花,又把自己穿在身上的衣服外套脱下来给他留下了,在他那里连一口水也没喝,哭着离开了他住的那个地巴坑,回到哈沙吐以后就把他的情况写信告诉了大姐。从七四年的五一见过他以后,已经是三年多的时间再没有见过他也没有和他联系过,春来是什么时间?又为什么来到东乌旗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春来不想和他这种人一般见识,对他说:“从你我先后来到锡林郭勒大草原上以后,我走到哪里都是拼命的干活挣钱,把挣来的钱全都寄回去了,照顾了俺娘的同时也养活了你们一家人,并没有分过你家和我家。我总觉得困难是暂时的,只要渡过那个困难阶段就会有转机了,我和你都盼望着早一点离开咱们老家那个人多地少的移民地方。能够在锡林浩特地区按家落户的那一天,把农村户口转变成城镇户口都能吃上商品粮,这是你我来到内蒙古大草原上以后,共同追求的目标和想达到的目的。你比我早来了一年半的时间,一九七二年秋天,我写信要来投奔你的时候你回信告诉我:等你在煤矿上混好了转成国家正式工人以后,回老家搬家的时候再把我带出来。你把我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我再没有给你写过信,也没有经过你同意就来到大草原上了,我离开老家的那一天就没有打算指望你也没有打算依靠你,只想到你那个地方去站站脚然后自己找活干。这已经是五六年以前的事情了,你到现在还是狼狈不堪的这个熊样子,我如果听了你的话,一辈子也离不开咱们那个穷地方。我从白音高勒公社来到东乌旗以后,在抹房子的时候认识了徐哥,我并没有让你操一点心没有让你费一点力,也没有让你花过一分钱,徐哥就帮着把你们一家人的户口迁到东乌旗来了。这是你盼望了这么多年想达到的目的和想得到的那个结果啊!现在,你来内蒙古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一家人已经离开了老家那个穷地方,来到这里和你团聚在一起了,你应该好好的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生活才对啊!你有了当地的户口以后煤矿上再也不会辞退你了,只要跨过一个年度你就是长期工了,并且很快就有转正的机会了。徐哥给你们一家人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你不但不感激这几年我为你们一家人做出来的付出和努力,为你们一家人争取来的好条件,你竟不知道好歹?来到我和老人跟前说出那么多没有人味的屁话来?要是靠你自己?这一辈子你能有出头之日的那一天吗?你们一家人能脱离开那个苦农村吗?能来到东乌旗和你团聚在一起吗?我现在再问你,刚才那些屁话?是该从你嘴里放出来的吗?我挣来的钱替你养活了你们一家人几年的时间,你还认为我是应该的,我欠你的吗?一九七四年的五一节的那天,我到煤矿上去找到你的时候,你是什么狼狈样子?你不会忘记吧?是我把自己身上的七十多块钱和一百多斤全国粮票都给了你,把我身上穿的衣服外套也脱下来给了你,帮你渡过那个难关你忘了吗?”老李这才说:“这件事情我没有忘记,那个时候,多亏你给我留下的那七十多块钱和一百多斤全国粮票,我才度过了那个最困难的阶段,你给的那身衣服现在还留在那里,我一直都没有舍得穿过。”春来接着说:“因为照顾了你,回去以后我却陷入了困境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把我逼的走上了乞讨的路,去罕乌拉农场乞讨到一百多斤玉米面才和别人一块去编的柳条芭。四个月以后你去了我编柳条芭的那个林场,你打听到我编柳条芭挣了一千多块钱了,你想从林场支取五百块钱带着回老家,胡厂长不答应你还不死心,你又给我留下一封信,让我给你准备五百块钱,再给你买一块好手表,还让我给你准备两只羊的肉你带上,你要风风光光的回一趟老家。你把我当成你的什么人了?我在你身上有这份责任和这个义务吗?等我看到那封信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我不能满足你提出来的那些过分要求也没有给你回信。这件事情是你干的吧?五一的那天我已经帮过你一次了,你还不思进取?还想得寸进尺?我托徐哥给你们一家人帮了这么大的忙,办成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却不知道怎么是感恩?今天见了我和俺娘还说出了那么多没有人味的屁话来,你还是个人吗?你真是一个不知道好赖又不知道羞耻的东西。”老李被春来说的哑口无言,就像吃了哑巴药一样一句好赖话也不敢说了,耷拉着脑袋再也不敢抬头了,春来说完以后再也不想理他了,他自己觉得亏理觉得无地自容,在那里站了一会就灰溜溜的走了,老李从那天走了以后,再也没有登过春来和母亲的家门。母亲来到东乌旗和春来团聚了,是春来盼了几年的一件大事情,因为大姐坏了良心路途中没有照顾好她老人家,母亲来到东乌旗就成了瘫痪不能自理了,母亲跟前再也离不开人了,给刚刚起步的春来带来了沉重的负担和巨大的压力。春来内心的痛苦无处倾诉,只好默默的承受着命运带来的多灾多难,暂时只能住在赵哥家那个后屋里。从汽车培训班开学典礼以后春来上了四十三天课,母亲来到东乌旗就住进了医院耽误了春来十天的课程,母亲出院以后还是不能自理,春来为了伺候瘫痪的老母亲就不能去上课了。赵哥家里的杂活特别多,点炉子掏灰做饭洗盘子洗碗、还得洗一家人的脏衣服,赵哥一概是吃了闲饭不管闲事的那么一个人,嫂子又以赵家的功臣自居,只要有人替她干家务活,嫂子也是得过且过就不想动手了,春来不能去上课了,伺候母亲的同时又当起家庭妇女来了。春来心里虽然着急上火感到委屈,老母亲躺在炕上需要人来照顾,春来还不能离开赵哥那个家,只好默默的忍受着心中的屈辱和悲哀,再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理论课程就全部学完了,学习结束以后就该上汽车实习操作了,春来虽然着急却没一点好办法。花惯了春来卖力气挣钱的那个嫂子,她看着春来为了伺候瘫痪的老母亲,在她家当起家庭主妇来了,嫂子对春来说:“他叔叔啊,你每天在家里干这些杂务活太可惜了,真有些大材小用了,我和你商量件事情你看行不?从放了暑假以后我就让那四个孩子到你以前搓土坯的地方,去搓土坯挣他们开学的费用了,去了这些日子他们几个光知道玩,一块土坯也没有搓出来,这马上就要开学了又到了需要钱的时候了,我想在家里留下一个孩子替你伺候这个老人,你从四个孩子当中随便挑一个留在家里,你带着那三个孩子再去搓上一段时间土坯,咱们都挣点零花钱,我这个想法你觉得行不?”春来听了嫂子说的话以后想:春来在那里搓土坯的时候,赵哥家的几个孩子并没有去帮着干过一点活,根本就不知道土坯是怎么搓出来的?嫂子认为春来搓土坯挣钱来得容易来的快,放了署假以后就让那几个孩子搓土坯去了。春来不想在她家继续干那些没完没了的家务活了就答应了,她家那几个孩子都不会干活,在春来搓土坯的那一带玩了几天就开学了。春来在一年前搓过土坯的地方又搓了二十天土坯,挣了将近四百块钱,嫂子把钱支回来以后给了春来一半另外一半她留下了。春来又去汽车培训班上了最后几天课,参加了东乌旗第一届汽车培训班的老师和学员们的合影,过了国庆节以后,培训班三个月的理论学习就结束了。培训班的学员们开始进入实习阶段了,各单位培训的学员都跟车实习去了,各大队培训的那些学员,都上了大队领导提前来给他们联系好的汽车跟着实习了。赵哥从东乌旗石油公司给春来联系了一辆跟着实习的油罐车,开车的师傅叫乌云格乳名是二曼,他比春来小两岁,认识他的人都喊他二曼没有称呼他大名的,乌师傅的家是盐池的,不出车的时候住在石油公司的宿舍里。盐池交通方便是额吉淖尔公社所在地,和东乌旗相隔五十公里的距离,那里有一个国营盐场,盐场里的咸盐都是从一个很大的天然湖泊里捞出来的。春来没有跟车以前先和母亲商量好了,又跟赵哥和嫂子商量好了,让她家的孩子替春来照顾几天瘫痪的母亲,春来跟着拉成品油的罐车先实习一趟。油罐车到赛罕塔拉火车站附近去拉成品油的时候来回都路过盐池,春来跟着小师傅到了盐池在他家住了一晚上,他又答应了坐车去锡林浩特的几个人,驾驶室里实在挤不下了,就让春来留下给他两个弟弟和妹妹做几天饭,并说五六天的时间就回来了。二曼是他们家的长子,他父亲去世已经好几年了,家中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大弟弟和妹妹都在盐池学校读书,最小的弟弟还不到上学的年龄,他母亲四十多岁是盐池供销社饭店的负责人。他母亲能说会道交际面很广,并且又能抽烟又能喝酒每天的应酬比较多,有应酬的时候就顾不上给家里的三个孩子做饭了。小师傅从赛罕塔拉装上成品油返回锡林浩特以后,赶上了一九七七年十月份内蒙古地区降下的那场百年不遇的特大暴雪,草原上的大雪达到了一米多深,把大草原掩埋在厚厚的深雪中了,大雪阻断了所有的交通,给生活在草原上的人们带来了特别大的自然灾害和生活上的困难。小师傅在锡林浩特住了十天的时间,在抗灾指挥部组织的救灾车队中,在两辆坦克开路和护送下才回到了盐池,春来给他弟弟妹妹做了半个月的饭,二曼开车回来的那天,春来又跟着他的车在坦克的护送下回到了东乌旗母亲的身边。东乌旗的居民全都为抗灾救灾的大事行动起来了,各单位给每个职工家分派了做熟食的任务,把各家做出来的熟食全部都集中起来拉到锡林浩特飞机场去,用飞机空投到被大雪围困的住蒙古包的一部分牧民家跟前了。春来在大街上遇到了本大队的拖拉机在东乌旗采购救灾物资的时候,又回去和母亲商量好了要到牧业大队去抗灾救灾,让嫂子和她家的几个孩子再帮着照顾一段时间不能自理的老母亲,征求到赵哥和嫂子的同意后,就跟着大队的拖拉机和牧民一起采购救灾物资,采购完了又坐着拖拉机回到下乡的牧业大队去了。受灾后的大队牧民赶着牛群羊群要到扎旗的草原上去走场了,春来坐着拖拉机在前边给赶着牛群和羊群的牧民开路,在拖拉机走过的车印中,成群的牛羊走在里边排成长长的两行一字型,很艰难的在车印里慢慢的走着,骑马走场的牧民也夹杂在牛群和羊群之中。坐在拖拉机上看不到牛群和羊群的尾部在哪里?只能看到黑白混合在一起的两条线在缓缓的蠕动着,春来看着跟在拖拉机车印中走着的牛羊和骑马的牧民,心里感到特别着急和难过。春来穿的不是耐寒的皮袄皮裤,把一部分走场的牧民送过了公社一段路程后,德勒根队长就让春来回到大队部去,帮着道尔基救助在大队部跟前留下来的牛群和马群了。春来帮着道尔基用木板和圆木制做了一个三角形的刮雪工具,在工具上放上两块石头,用马或者是牛拉着能把积雪分到两边去一部分,每天能推出露出干草来的那么一小片地方来,一群牛和几百匹马有一部分能从深雪中走出来,跟在春来和道尔基的后边吃到一点点干草,大部分都在深雪中死去了。牛群和马群中剩下的部分混在一起,每天拥挤在推开积雪的那一小片地方吃到一点干草,基本上是杯水车薪根本就解决不了问题,牛群和马群的数量每天都在迅速的减少,春来和道尔基看在眼里着急在心里,已经是尽到最大的努力了,再也没有其他的好法子了。在推雪休息的那一点时间里,道尔基用他那把锋利的蒙古刀割开死牛死马的肚子以后,春来看到死去的牛马肚子里全是空的,道尔基用刀子割下几块牛肉来扔到站着的几匹马跟前,牛肉被那几匹马抢着吃了。他又割下几块马肉来扔到几头牛跟前,马肉又被牛抢着吃了,吃草的牲畜吃肉是一种特别罕见的现象,已经超出了牲畜在自然界的生活规律和生存逻辑了。在深雪中饿死的牛马一堆一堆的一片一片的,春来看着牛群和马群的数量越来越少,感到特别心痛和惋惜,在春来和道尔基用推雪工具推出来的有限的那片地面上,每天都有一部分趴在那里再也站不起来的牛马,就那么活活的被饿死了。春来当时的心情就想化做一伦夏天的炎日,情愿燃烧自己也要烤化覆盖在大草原上的深雪,让草原上的牲畜能够吃到牠们所需要的食物,春来是草原上的儿女、草原就是春来的家,春来对自己热恋的大草原有一颗赤诚的回馈之心。可是,自己想化作炎日的想法不可能成为现实,并解决不了当时的实际问题,大自然的天灾是无情的,是人力没有办法抗拒和改变的。无情的大雪灾给草原上带来的灾难是惨重的,大雪灾夺去了草原上无数牲畜的生命,大队部跟前的那一大群牛全部都饿死在深雪中了。道尔基把最后两头趴下起不来的大犍牛杀了,割下来了八根牛腿让春来回东乌旗的时候带上,春来和道尔吉虽然忙碌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三百多匹的大马群也损失了十之**了,活下来的只有四十几匹了,只能占马群总数很小的比例了,其他的也都饿死在深雪中了。大队的拖拉机从扎旗回到大队部了,又要到东乌旗去拉救灾物资了,道尔基让春来跟着拖拉机回东乌旗去,他说:“你跟着咱们大队的拖拉机回来以后,在抗雪灾中已经是尽心尽力了,你来的时间不短了也该回去了,剩下的这四十几匹马能活下来了,活下来的这部分都是最强悍生命力最强的。马能用前蹄子刨雪找部分干草吃,牛就不会用蹄子刨雪只会用嘴巴拱,牛群已经不存在了,我把剩下的这四十几匹马、赶到湖泊中的芦苇荡里去牠们就能活下来了。拖拉机去东乌旗拉上抗灾物资以后就又该去扎旗了,去了以后还不知道什么时间才能回来?你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再想回东乌旗就难了,你带上这几根牛腿就跟着拖拉机回东乌旗去吧!”春来有个瘫痪的老母亲在赵哥家中,也是春来每天惦记和揪心的一件大事情,靠赵哥家的孩子给伺候并不是个办法,春来坐着大队的拖拉机回到东乌旗已经是十二月中旬了。母亲来到东乌旗的那天就住进了医院,出院的那天,春来用推车把母亲推到了赵哥家中,住在那间不见阳光的后屋里已经三个多月了,母亲在那里住够了,提出来让春来找另外住的地方了。春来让培训班的一个学员帮忙,在贸易公司家属院找到了能暂住一段时间的一户人家,于天河大哥家同意春来带着瘫痪的母亲去住一段时间,把他家的三间土房收拾出西边的一间来让春来和母亲去暂住。春来去看过以后觉得非常好,认为比住在赵哥家的后屋好多了,于哥家西屋的大炕在向阳的一面,窗户是双层玻璃的在炕上能晒到太阳,外屋的炉子既能烧炕又能做饭,很适合在老家睡惯了热炕的老母亲,母亲又能睡在热炕头上了,比住在赵哥家那个不见阳光的后屋不烧火的凉炕好多了。春来首先跟于大哥和他家嫂子商量好了冬天取暖的问题,因为大雪覆盖阻断了交通,暂时没有办法解决烧的煤和干牛粪了,搬过来以后先用他们家的,等过完春节以后再想办法解决烧得问题。于大哥和嫂子同意了,春来回去对赵哥和嫂子说:“赵哥、嫂子,我来到你们家已经快两年的时间了,在你们的帮助下我已经成为东乌旗的人了,以后的生活问题就全靠我自己了,就不用你们再为我费心了。俺瘫痪的老娘在屋里大小便给你们家带来了很多麻烦,俺娘提出来让我另外找住的地方,不能再住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已经在贸易公司家属院,找好了于大哥家住的房子了。他们家住的是三间房子让我和俺娘住他家的西屋,我从他们家回来的时候于大哥已经点着炉子烧开炕了,俺娘在老家住惯热炕头了,在这个不烧火的凉炕上对俺娘的病情不利,我今天就想搬过去。”赵哥和嫂子同意了,春来从外头接来了一辆推车,帮着母亲穿好衣服,把自己的行李在推车上铺好把母亲抱到推车上,又把母亲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把褥子卷起来靠在母亲身后,把便盆也放在了推车上。春来从大队带回来的八根牛腿,送给了徐哥家一根郑哥家一根,其他的都放在春来盖那间空房子里了,嫂子在推车上给放上了一根牛腿,又给放上十几斤白面以后说:“他叔叔啊,你还需要什么东西啊?你自己看着拿吧。”春来说:“有这根牛腿和这些白面就可以了,再也不需要什么东西了。”春来推着瘫痪的老母亲,在一九七七年的十二月十八日离开了赵哥家,推着母亲到了于大哥家以后先把母亲抱到炕上,给母亲铺好褥子让母亲躺在热炕头上了。推车上其它的东西,是于大哥和嫂子帮着拿到屋里去的,于大哥家嫂子说:“在你赵哥家还有什么东西?让你于哥帮着你去搬过来吧!”春来说:“没有什么了,这就是我们家的全部家当。”于大哥和嫂子吃惊的问:“就这么简单啊?你来到东乌旗已经两年了,干活那么能干那么出名,我们都听别人议论过你,你搬来的只有你和大娘的这两套行李?这一根牛腿和这点白面?再没有其他的东西了?你手上连块表都没带?连辆自行车都没有?你挣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都干什么用了?”春来只好说:“其余的东西等以后再慢慢的添置吧!”春来送回推车去以后就去了土产公司门市部,购买了锅碗瓢盆等做饭的部分炊具,又到五金商店去买了蒸馒头的铝锅和几个瓷盆,做饭的炊具和吃饭用的餐具等基本上买齐了以后,就在于大哥的西屋和母亲过上自己家的日子了。搬出来的当天晚上,春来去了武警中队徐哥家里一趟,把搬出来的情况告诉了徐哥和嫂子,第二天上午,徐哥骑着自行车给送来了五十斤大米,并把春来和母亲安慰了一番。于大哥是老转业军人,当时是贸易公司的采购员,他们家有四个孩子,大儿子在东方红公社供销社当采购员。二儿子在初中二年级,姑娘在五年级,最小的儿子是二年级的小学生,三个孩子又懂事又勤快又有礼貌,三个孩子都是学校的三好学生。于大哥的一家人对春来和母亲非常热情,离开赵哥家以后春来的心情好多了,赵哥的一家人都愿意吃现成的,就没有一个愿意干点家务活的人,赵哥是一家的代表,他们家的四个孩子都象他一样,不管大人怎么忙?四个孩子只顾玩他们自己的,并不懂得给大人帮一点忙。就像在暑假期间快要开学的时候,嫂子让春来领着她家那三个孩子搓土坯的时候一样,春来忙着在那里搓土坯,三个孩子躲得远远的玩他们自己的,并不懂得去帮着干一点活。赵哥的脾气好,孩子们在他跟前怎么折腾?他概也不管也不制止,让孩子们随便祸害着玩,嫂子对赵哥评价是:每个月挣那二十块大钱,不够自己抽烟喝酒的,回到家就像个下饭店的,只要自己吃饱了在炕上一躺,就不管其他的任何事情了。”嫂子也是上班的人,家里过日子方面的所有事情赵哥不管闲事不操闲心,里里外外只能靠她一个人,哪一样不操心不动手都不行,去粮站买回粮食来以后还得一次次的再做成吃的,每天都得点炉子掏灰洗锅洗碗洗一家人的脏衣服。只要有人替她干,她也是得过且过也想轻松一会,春来离开他们家以后,再也不用干那些没完没了的家务活了,也不用洗他们家那一堆一堆的脏衣服了。每天做自己和母亲两个人的饭感到非常轻松,其余的时间都用在背诵交通规则和机械常识那两本书上了,又自学了汽车电工,搬到于大哥家以后,母亲睡在热炕头上身体逐渐有了好转,春来扶着她坐起来,母亲能坐着吃饭了。母亲穿上棉袄以后说身上冷,春来把盖的被子披在她身上,母亲说:“大白天,我坐在炕头上再披着个大被子,来了人以后不好看。”春来去皮毛社买回来了三张熟好的羊皮,拆了母亲穿破的一件上衣比量着裁好了羊皮,又去门市部买了九尺黑布回来,也像照着葫芦画瓢一样,适当的放大了尺寸也裁剪好了。春来从于嫂子那里借来了针线,坐在炕上把裁好的羊皮一针一线的缝合在一起,缝好了以后让母亲试穿了一下,母亲穿上以后肥肥大大的很合适,母亲说:“我穿上这件皮袄以后觉得身上可热乎了一点也不冷了。”母亲穿上以后就有些舍不得脱下来了,春来用了两天的时间把皮袄的外罩也缝好了,套上以后也很合适。春来没有把外罩和皮袄缝在一起,模仿自己穿的那件从北京买回来的活里活面的短大衣的样式,另外加上了布条和纽扣也做成了活里活面的。外罩脏了以后解开纽扣可以取下来清洗,晾干了以后再套上,比缝在一起的好多了,对坐在被窝里吃饭的母亲比较适用,母亲穿上春来给裁制的那件皮袄以后高兴的流了几次眼泪。有串门的人去了以后,母亲就会高兴的说:“你看我儿子给我做的这件皮袄,穿在我身上有多合适啊?我儿子没有学过裁缝也没有做过针线活,他是拆了我一件破衣服照着裁出来的,又一针一线的缝在一起的。我做梦也想不到我儿子还会做针线活啊?给我做的这件皮袄这么合适,比农村里会做针线活的姑娘们做的都好,我这个儿子可真有能耐啊!”只要母亲能够高兴和满意,就是春来最大的满足和快乐。春来利用冬天的那段时间把一本交通规则背熟了以后,把机械常识课本中的二百八十多道问答题也全部都背下来了,并把国产的解放车、跃进车、北京吉普车的电路都掌握的非常熟悉了。只要有人提问?在某一种车上的某根线接在哪个用电设备上,问这根线的起点在哪里?是干什么用的?春来立刻就能回答出来那根线是从哪里接过来的?是干什么用的。并以汽车电瓶上的搭铁线作为终点,从电瓶上的火线开始画起,火线经过汽车上的起动机开关到电流表,再经过钥匙开关分送到各个用电部位,一会的功夫就能把国产的三种型号汽车的电路图全部画出来,并且不会出现任何一点差错。过完春节以后天气逐渐暖和一些了,春来和母亲搬到于大哥家里已经两个多月的时间了,烧的全是于大哥家的煤和牛粪,春来跟着打井队薛师傅开的车去煤矿往回带了两趟煤,汽车拉上单位的煤以后每次只能带一吨煤。因为路途中的雪大,去拉煤的汽车都带着钢丝绳和铁锨,几辆车搭伴同行并轮流着在前面开路,汽车在深雪中行驶的非常吃力,路途中需要互帮互救。在第二次回来的路途中,食品公司何凤启开的汽车在前面开路时突然颠簸的熄火了,几辆车全都停下来以后,开车的司机带着车上的学员去帮着判断汽车突然熄火的故障。都判断是汽车电路出了问题,故障到底出在哪里?当时谁都说不清楚,冬天在野外行驶的汽车出了故障必须及时排除,如果在半个小时以内排除不了,汽车散热器里的循环水就结冰了,结冰以后的麻烦事情就更多了。就在几个司机聚在一起谈论各自的意见时,春来进了那辆车的驾驶室里打开钥匙开关以后,看到电流表的指针没有反应,就判断是钥匙开关前面的电路出了问题。立刻歪下身子从钥匙开关往前查线路,看到电流表底下有个线头已经离开了接线柱,就把线头插在接线柱上,把松动的螺丝拧紧了以后,再打开钥匙开关电流表针就开始摆动了,然后就把汽车发动着了。何凤启第一个来到他开的汽车跟前问:“是哪里出的毛病?你是怎么找到的?”春来说:“是电流表上的一个线头掉下来了,我插上以后就好了,固定线头的螺丝我是用手拧的还不够紧,你再用扳手紧固一下就行了。”春来在很短的时间排除了何凤启车上的电路故障,得到了老司机们的一致好评,也得到了跟车实习的那几个学员的赞扬。过了二月二,春来想把以前放在赵哥家的那四块板材拿回来,在于大哥家做几样简单的家具和母亲用。春来和母亲离开他们家以后,赵哥家做了一套新家具用了三块只剩下一块最次的了,春来心里虽然不满意也不能再说什么了,把那块木板扛回来做了一个方桌面,做了一个能放盘子碗筷的橱柜架子,又做了两个长方型的凳子。从五金商店买了一个能折叠的铁管腿上在桌面上了,屋里有几样简单的家具基本上像个过日子的人家了,吃饭的时候能坐着凳子在方桌上吃饭了。母亲的身体逐渐有了一点好转,春来从炕上把母亲抱着放在炕沿上,给她穿上鞋袜再抱到方凳上,母亲能坐在方凳上和春来一块在方桌上吃饭了。吃过饭以后母亲并不着急上炕,让春来把坐着吃饭那个凳子放在她跟前,母亲要扶着春来坐的那个凳子在屋里练习走路了。母亲用双手扶着凳子的两边弓着腰离开座位,把扶着的那个凳子往前转动一下然后跟着挪上一小步,再往前转动一下再往前挪动一小步,扶着凳子转动一小会以后,再回到她坐的那个凳子上休息一会,感到累了的时候,再让春来把她抱到炕沿上,脱掉鞋袜后再把她抱到被窝里。从母亲能坐在凳子上吃饭的那天开始,母亲每天都让春来给她穿上鞋袜,把她抱到凳子上去坐着吃饭,吃过饭以后再扶着凳子练习上那么一会,母亲的心意春来心里明白,她是想锻炼的能下地照顾自己了,给不能离开她身边的春来减轻部分负担和压力。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和春来一块上课的学员学完理论课程以后,就跟着师傅学习实际操作了,在外面学车的费用都是家里供着。春来拖着个不能自理的母亲没有那么好的条件,春来必须陪伴在母亲身边,赵哥和嫂子虽然花了春来那么多钱,到了春来需要用钱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帮助春来一分钱的。春来后悔把以前积攒的五百块钱给了他们家,来到东乌旗干活的时候没有听从徐哥的劝告,自己挣的那些钱没有攒起来,让财迷的赵家嫂子积攒起来以后又全部交给了赵哥,让他带着尿炕的儿子去青岛看病和玩的时候挥霍完了,春来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来。到了旧历的二月下旬,母亲来到东乌旗已经是瘫痪了八个月的时间了,大姐突然来了,春来见到她以后并没有找她的后账也没有和她打架斗殴,认为事情已经过去了,母亲已经成了这个瘫痪样子了,如果再跟她打架斗殴已经是不能解决问题于事无补了。就想和她商量以后怎么照顾母亲的问题了,春来心平气和的对她说:“大姐,和我一起参加汽车培训班的那些学员、从学完理论课程以后都跟车实习了,只有我每天陪伴在瘫痪的老母亲跟前离不了地方,离考试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了,我怎么也得跟车实习上一段时间,如果不跟车实习到考试的时候就过不了关。我如果跟车去实习就不能照顾咱娘了,我现在是左右为难,我负责找车把咱娘送到你们家去,你们家的人多替我照顾一段时间咱娘,咱娘吃的粮食我供着花的钱我供着,等我考上驾驶证以后,找到用人的单位以后再把咱娘接回来,我这样计划行吗?”大姐说:“不要、不要、不要、我们家不要她!”大姐一口气说出来了几个不要,母亲听了以后说:“儿子啊,你别求她了,你在她跟前也用不着说那么多好话了,她已经黑透了心肠没有一点人性味了,对咱们娘两个已经是无情无义了,咱们娘俩在她们一家人身上使得好心够多的了,你帮了她们家好几年也白帮了,她们这一家人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她们一家并不知道怎么是感恩?她是不会帮你一点忙的,你还是想别的法子吧!你要是想让我到她们家里去?还不如到山上去找个地方挖个坑把我活埋了好,如果你想活埋我?我愿意去,你要是想让我到她们家去?我是宁死也不会去。你离开家的那几年,我已经吃够她的苦头了,她想把你寄给我的那些钱全都抠走,你是不知道她是怎么变着法子?对待我这个无能的老婆子的。”这是可怜的母亲当时说的原话,春来离开年迈的母亲来到大草原上漂泊的几年中,想尽自己的孝心和赡养老人的义务让她老人家过上好日子,把那几年挣的钱都给孤苦伶仃的老母亲寄回去了。却想不到为了钱的事情、母亲却遭受了大姐数次的摧残和折磨,是大姐伤透了她老人家的心以后才说出那些话来的,大姐和母亲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春来只好打消了这个想法和念头了。母女两个谁看着谁都不顺眼、见了面就像是仇人一样,大姐和母亲争吵了一顿以后又不知道去谁家了?离考试的时间只有两个多月了,春来再也沉不住气了,五一节的那天,春来第一个出现在搓过土坯的那个场地上了,又开始搓土坯挣钱解决自己和母亲的生活费用、和跟车实习需要的钱了,卖了第一次土坯以后,春来求助房东的于嫂子帮着照顾老母亲,就上了二曼小师傅开的油罐车去实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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