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春来给赵家父子开回汽车来上班还没有几天的时间，朱队长就让春来交半挂车的钥匙，春来问他：“你凭什么让我交汽车钥匙？我的工作哪里干的不好了？”朱队长说：“让你交你就交吧！你问为什么都是多余的。”春来并不服气，马上去找叶希桑布书记想讨个说法，叶书记说：“这是生产上的事情，你还是去找宝队长吧！我调到这个破烂单位来以后，招工的时候安排了我一个儿子和一个姑娘，我已经感到满足了，现在我把儿子和姑娘还有我的档案已经调到海拉尔去了，我们家很快就要搬走了，我再也不管边防筑路队的烂事了，这个破烂单位与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春来又去找宝山队长并问他：“机务队长凭什么让我交半挂车的钥匙？你是边防筑路队的队长，总该说出个理由来吧？”宝山队长说：“让你交车钥匙是队委会决定的事情，让你交你就交吧，你就不要问为什么了，你交给我也可以。”春来气愤的把汽车钥匙摔在他的办公桌上了，并猜测一定是阴险狡诈的刘坏水让他们这么干的，晚上回家吃过饭以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回想自己努力奋斗了这么多年，在刘大姐的帮助下才好不容易走上了工作岗位，认为这份工作来的很不易，从参加工作的那一天都兢兢业业的埋头苦干，对自己份内的工作一概是任劳任怨，每次都圆满的完成任务。原来很单纯认为：单位的领导和工人只是分工不同，当领导的应该像一家之长那样掌握和管理好大家庭的成员，对每一个人都有合理的安排，并根据单位的工作需要，让每一个工人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尽职尽责的干好自己的具体工作，把上边交给的修边防公路的任务圆满的完成。可在三年多的实际工作中，已经明确的感觉到和自己的那种想法截然不同，就像刘坏水说的那样：“当工人的必须识时务，必须和主要领导搞好关系才行，只想干好本职工作的那些工人，属于只会低着头拉车、不知道抬头看路的那种不识时务的人，到什么时候好事也轮不到这种人。”就象工人们在背后议论的那几句话似的：“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你不行也行，领导说你不行你就不行，你能干也不行。”在组建边防筑路队的时候，因为书记和队长都琢磨着谋私利，被阴险狡诈的刘坏水抓住了他们不可告人的把柄，队长和书记害怕事情暴露受到法律的制裁，又怕丢了自己的官帽，就俯首帖耳的当了老谋深算的刘坏水的帮凶和傀儡了。一个单位的权力便落在了刘坏水一个人的手中了，刘坏水为所欲为竟没有人敢惹也没有人敢管，一个单位已经成了刘坏水称王称霸的统一天下了。春来想到亲手交给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上诉材料已经是四个月的时间了，估计政法部门正在调查和落实中，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决定写一篇受到压抑后的稿子，在上班前抄写在单位的宣传黑板上，写多了黑板上放不下写短了还说明不了问题。又是以七个字为一句的形式写出来的，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出现在宣传黑板上的七言字句是：“半挂车啊半挂车！与我相伴三年多。数吨货物汝承载，万里行程我掌舵。狂风骤雨何所惧？冰雪严寒穿如梭。边境线上淌泥泞，承运险件劳苦多。傀儡将你易新主，气在我心无奈何。憤化越界无名卒，冲锋陷阵除妖魔。依扙国法无情剑，剑锋指向妖喉窝。待到公历九一三，遍闻恶魔狱中锁。”工人们上班以后看到宣传黑板上新出现的七言字句以后，都纷纷议论和猜测着其中的含义，有的问：“这无名卒指的是谁？这恶魔指的又是谁？”春来都给做了明确的解释以后，工人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春来断定刘坏水的末日就要到了，他并不能把春来怎么样？就跟单位的黑势力公开挑战了。刘坏水做贼心虚，他看过春来的作品以后，回到他的财会办公室再也沉不住气了，就大喊大叫的跟工人们说：“这个山东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还真敢拿着鸡蛋碰石头啊？一个单位里的领导想收拾一个当工人的，想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想怎么踩就怎么踩，想怎么捏就怎么捏，那都是小菜一碟。小河沟里岂能翻了大船？去年的九月十三号，是这个小子拉着我从宝格达山回来的日子，他并没有把我这个领导放在眼里，我和他在路上就发生了冲突。我要在今年的在九月十三号以前把他送到监狱里去，我要让他妻离子散，让别人搂着他老婆睡觉，我要是没有这点能耐？我就到他们家当孙子去，跟这个山东小伙子叫爷爷，到时候你们都给我做个证人。我早就以单位的名义告发他了，我写的上诉材料上有单位的公章，有叶书记和宝山队长的签字、还有单位党支部的公章，用不了多长时间政法部门就该来人抓他进监狱了，是我让队长收了他的汽车钥匙，停止了他的工作，让他等着进监狱的。”春来与黑势力的较量在边防筑路队公开化了，春来虽然是单枪匹马却无所畏惧，心中早已经是胸有成竹胜利在望了。叶希桑布书记已经听到了风吹草动，提前办理了调动手续，带着儿子和姑娘回到海拉尔他老家去了，宝山队长又兼了边防筑路队的书记成了双职了。朱扒子从锡林浩特运输公司，借调来了他三儿子接了春来那辆半挂车，到了五月份，边防筑路队的工人又到宝格达山一带修边防公路去了。单位里只剩下办公室的那部分行政人员了，春来也成了闲散的无业人员了，上班的时间去会议室看看报纸觉得也清闲自在，时间一天一天的就那么过去了。五月下旬，春来收到了三尖子的来信，她在信中告诉：五月十三日，春来的小儿子已经顺利的降生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能看到两个儿子了，信是她姐夫写的说的比较客气。春来交了汽车钥匙四十多天以后，一九八三年六月十三日上午十点钟，春来在大会议室看完报纸出来抽烟的时候，一辆警车开进了边防筑路队的大院里停下了。两个警察下了车来到春来跟前说：“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你们单位的财会刘来财的办公室在哪里？你带着我们去找他吧！”春来领着两个警察到了刘坏水的财会办公室门前，用手指了指财会办公室的牌子说：“刘来财就在这里边。”两个警察进去以后问：“谁是刘来财？”刘坏水从他的座椅上站起来说：“是我，你们是不是来抓我告的那个偷伐木材？破坏森林法的那个山东小伙子来了？”一个警察说：“我们是逮捕你来了。”另外一个警察拿出来了逮捕证开始宣读：“刘来财，原籍河北省望都县人，现年五十八岁，现任东乌旗边防筑路队财会一职，因贪污公款罪和敲诈勒索罪，经锡盟检察院批准予以逮捕。”刘来财一惊！扑通的一下子倒在他的座椅上了，醒过神来以后说：“你们弄错了！”他指着站在门口的春来对那两个警察说：“我告的是他，那个山东小伙子，他偷了八十根桦木车辕破坏了森林法，我是以单位的名义告的他，我写的上诉材料上有边防筑路队的公章，有书记和队长的签字还有党支部的公章。你们绝对是弄错啦，你们应该逮捕他，他是偷盗犯，你们不能逮捕我，我是边防筑路队的功臣……。”一个警察拿出明晃晃的手铐来说：“我们来逮捕的就是你不会有错的，你带上手铐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吧！”刘来财乖乖的伸出双手带上手铐，豆大的汗珠从他肥胖的脸上流下来了。逮捕他的整个过程春来在财会门口看得特别清楚，他离开财会办公室以后还一步三回头的张望着，嘴里大声呐喊着：“你们抓错人了，你们应该逮捕那个山东小伙子，我告的是他，你们不应该逮捕我，我是边防筑路队的功臣……。”两个警察听的不耐烦了说：“别喊了，你喊也没有用，我们来逮捕的就是你，不会有错的。”几个办公室的人员听到刘坏水的喊叫以后全都出来了，都亲眼看着在东乌旗边防筑路队曾经一手遮天的刘来财，被两个警察推着一步三回头的到了警车跟前又被推进了警车以后，警车拉响警笛开走了。在东乌旗边防筑路队称王称霸了几年的刘来财，曾经一手遮天的刘一把手，自誉为是边防筑路队的一大功臣，从六月十三日的上午从边防筑路队永远消失了，在监狱的罪犯里又多了一个阴险狡诈的违法之徒。刘来财应验了春来送给他的那句：“多行不义必自毙”的话，逮捕刘来财的警车走了以后，几个办公室的人说话的时候也转变了话题，有的说：“这个刘来财也太霸道了，这几年咱们受了他多少窝囊气啊？这个单位怎么就和其他的单位不一样啊？怎么就让一个当财会的一手遮天说了算啊？”有的说：“刘来财既不是队长又不是书记，是谁给了他那么大的权力？让他在这个单位里掌握了好几年大权啊？”话虽然没有腿传的却非常快，刘来财被逮捕的消息很快就在东乌旗传开了，上了岁数的老人们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互相奔走相告，有的老人说：“这个刘坏水，在东乌旗横行霸道了多少年？被他坑害了多少个好人啊？从来就没有人敢惹过他，他这次又犯了什么罪？又被逮捕入狱了？”有的说：“像他这样的人，第一次进监狱的时候就不应该放出他来，放出来以后又祸害了多少个好人啊。现在又把他抓进去了，听到这个消息真是大快人心啊！这次把他抓进去以后可千万不要再放出他来了。”有个老人说：“像他这种恶人，东乌旗落实政策的时候就不应该给他平反，平反以后这才几年的时间？又被抓进去了，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啊！”有个比较了解内情的老人说：“刘坏水仗势欺人惯了，边防筑路队的书记和队长他都不放在眼里，这次欺负到从山东来的那个砸石子、搓土坯最能干的小伙子头上了，刘坏水嚷嚷着要把那个山东小伙子送到监狱里去，他做梦也想不到那个山东小伙子就是他的克星，也不知道那个小伙子用的什么手段？不声不吭的就把他送到监狱里去了。那个小伙子可真是好样的，他替东乌旗的人除掉了一个大祸害，刘坏水再也祸害不了好人了，他是自作自受罪有应得啊！”刘来财被逮捕的第二天下午，两个警察去宝山队长家里给他带上手铐把他带走了，关了七天以后才放回来，并免去了他在边防筑路队的一切职务。宝山队长任职期间走路的时候，一概是昂首挺胸显得气度不凡的样子，免去他的职务以后就像是被冰霜打过的青菜叶子一样彻底蔫了。不当官了走路的时候象在思考什么问题一样，可能是在琢磨丢官的原因？从此低着头走路了对人的态度也显得和气了，再也没有当官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架势了。六月下旬，三尖子通过书信联系，经过春来的同意带着两个儿子回来了，春来安排好了她在家中的生活，七月七号就跟着从宝格达山回来的汽车和一部分人到宝格达山修路去了。一个月后的八月七号又跟着一部分人坐车回来，参加八月八号在东乌旗召开的公审刘来财的大会，会议是在东乌旗政府的大礼堂里召开的，参加批判大会的有几百个人，一排排的座位上都坐满了以后、座位的后边还站了好多人。边防筑路队的工人大部分都在宝格达山修边防公路，去参加大会的只有二十几个人，其他的是各个单位组织去的，还有一部分是自愿去的，有的是吃过刘来财苦头的老人。刘来财那个多年的邻居老温大爷也去了，他和春来靠着坐在最前边的一排当中的座位上，他要亲眼看看和他一起赶了十八年毛驴车的刘来财，平反以后在边防筑路队当了财会没有几年的时间，犯了什么新罪行又被逮捕入狱了？大礼堂的主席台上，有东乌旗法院的法官和检察院的办案人员。主席台的一个角上摆着一张桌子和两个凳子，有两个陌生人坐在那里，是刘来财的家人从外地请来的两个辩护律师。会议开始以后，两个警察押着带手铐的刘来财站在了观众面前，刘来财耷拉着头全身都在颤抖，他站在离春来很近的地方，春来要看看阴险狡诈的刘来财在公审大会上？是否还敢大喊大叫的嚷嚷：“你们抓错人了？你们应该逮捕他，逮捕那个山东小伙子，我是以单位的名义告的他，我写的上诉材料上有书记和队长的签名，有单位的公章还有党支部的公章，你们不能逮捕我，我是边防筑路队的功臣……”在大会进行中，让证人出庭作证的时候，春来没有看到保定地区的那三个村干部，只看到了商都县的包工头出庭做的证人，他控诉在两年的修路过程中，在预支生活费和结算的时候，刘来财利用他手中的权力是怎么敲诈勒索他们的一些罪行。审判员宣读完了刘来财某些罪行以后，刘来财的辩护律师有一个站起来替刘来财辩护的时候说：“去年的九月十三号，刘来财坐着本单位某某司机开的车，从宝格达山回东乌旗的路途中，某某司机车上拉的八十根桦木车辕是偷盗的赃物，该司机的偷盗行为已经触犯了国家的森林法。刘来财处于一片好心，以爱护本单位职工的目的想替该司机开脱罪名，该司机并不懂好赖，误会了刘来财的好心好意，并说刘来财想敲诈他，该司机不但不承认犯罪事实，还恼羞成怒的和刘来财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争吵过后便怀恨在心，并说要在明年的九月十三号以前，（也就是今年的九月十三号以前，）一定要把刘来财送到监狱里去。”辩护律师在颠倒黑白辩护的时候，刘来财抬了一下头，用他那双贼眼观察了一下他前面的观众，当他的目光和春来锐利的目光相对的瞬间他的头又低下了，全身颤抖的更厉害了，豆大的汗珠不停的落在地上，他知道辩护律师颠倒黑白是在为他开脱罪名。春来听完辩护律师的辩词以后，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说：“不对，你的辩护完全颠倒了黑白，我就是当事人，就是开那辆车的司机，这些话是刘来财说的，是他说要在今年的九月十三号以前，一定要把我送到监狱里去，如果不把我送到监狱里去？他就不得好死，他就到我们家给我当孙子叫我爷爷。刘来财就站在这里，你们现在就问他？看我说的是不是实话？”会场上鸦雀无声，公审大会还在继续进行，刘来财在受审期间一直都躬着腰低着头，他再也没敢抬起头来面对面的和春来兑过第二次目光。法官最后宣判：“开除刘来财的公职，没收他敲诈勒索来的非法所得，判处有期徒刑两年。”会场上立刻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刘来财的两个辩护律师只好退席了。大会结束以后，有人议论说：“这个刘来财，落实政策的时候才得到平反，这还没有几年的时间？又被判了刑进监狱了，落实政策恢复的公职也没有了，贪污的钱财也没有了，他是鸡飞蛋打一场空啊！象他这种人就应该落这么个下场。”还有的说：“依我的看法，判他两年太轻了，应该判他无期徒刑，就让他死在监狱里，避免放出他来以后，还会像疯狗一样再咬好人。” 刘来财被逮捕入狱的第二天，宝山队长被拘留了一个星期释放出来以后，他兼的双职全部被免掉了，东乌旗边防筑路队的书记、队长、财会的位置全空了。主管东乌旗边防筑路队的锡盟交通局、派来了一个五十多岁叫财吉的当了队长，一个五十多岁的叫赵有谦的人来当了书记，一个姓张的中年男人来当了边防筑路队的财会。机务队长朱扒子调走了，把他开车的儿子也带走了，财吉又把他开车的一个叫“穆林”儿子从锡林浩特调过来，接了朱扒子的儿子开的

那辆半挂车。赵书记和张会计只是待了很短时间又调回去了，东乌旗检察院的一个叫尹财的来当了书记，又把他老婆调过来当了财会。边防筑路队的干部调动调整，并没有影响工人在宝格达山的修路工作，批判刘来财的公审大会结束以后，回来参加公审大会的部分工人又要回宝格达山修边防公路去了。八三年上边拨下来的工程款少，修路的任务相对也少一些，五月份去修边防公路的时候只是雇佣了二十几个农民工，和边防筑路队的工人一块去的宝格达山，主要任务是保修前两年已经修起来的那一段边防公路。春来的西邻居陶格涛的母亲有病请假回牧区了，陶格涛开的那辆车在大忙季节不能停下来，财吉队长交给一个刚考上驾驶证的叫图雅的女司机驾驶，拉着回来参加批判大会的那些工人回宝格达山修路的地方去。坐在车上面的有春来和几个替班司机还有一部分修理人员，还有食堂管理员白远东、和他给食堂买的一些粮食和生活物品，图雅驾驶着汽车走了三百多里路的时候，汽车机器盖子底下突然冒起黑烟和火苗来了。有人喊：“哎呀，汽车着火了！”图雅停下车打开车门，就和坐在驾驶室里的另外两个女工，离开着火的汽车跑到远处去了。坐在汽车上边的十几个男人也急急忙忙的下了车，先后都跑到图雅她们那一带去了，春来下车以后没有像他们一样逃跑，从已经打开车门的驾驶室里找出来一根剥轮胎用的扁头撬棍，弯下腰把已经烧红了的撘铁线从电瓶桩头上撬下来了。又从驾驶室里找出来了部分棉纱，把带的饮用水拿下来浇在棉纱上，打开机器盖子用带水的棉纱开始灭火了，躲到远处去的十几个人看到已经没有危险了，这才回到汽车跟前来了。有个当过兵的叫朝格图的司机问：“我听说汽油车着了火以后很难扑灭，油箱爆炸以后整台车就会被烧成废铁，我们看到汽车着火以后都吓跑了，你怎么不跑？你就不害怕汽油箱爆炸？”春来说：“我如果不采取有效措施，也像你们一样都跑的远远的，这辆车就会像你说的那样火势会越来越大，等到油箱爆炸以后这辆车就被烧成一堆废铁了。我下车以后采取的措施及时果断，从驾驶室找出撬棍来撬掉了搭铁线断了电源的回路，电源没有回路火势自然就减弱了，着起来的火也容易扑灭了，只是低压线路烧坏了一部分，并没有引起严重的后果。”有个工人问：“咱们这辆车走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着火了？”春来对他说：“这是某一处不该撘铁的火线撘铁以后引起来的，如果不采取断开电源回路的有效措施，火势就会越着越大了。”春来用湿棉纱灭火的时候，大家所最关心的是汽车还能不能修好的问题了，坐车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在那几个修理工的身上了，其中就有那个叫王稼祥的，春来在前边提到过关于他的事情，他在报销住院发票的时候，曾经挨过刘坏水多次辱骂。王稼祥和另外几个修理工说：“我们几个都是修汽车发动机和底盘的，对汽车电路一窍不通，汽车电路应该是汽车电工来修理，咱们这些人里也没有汽车电工啊！”有个工人问：“这个地方离哪里最近啊？咱们坐的这辆车在荒郊野外突然着火了，没有汽车电工来修理咱们该怎么办啊？”春来观察了一下地形说：“这个地方离边防三连最近，大概还有六七十公里，如果步行走大概需要走十三四个小时才能到边防三连。”在每年的五一前后和十月一以前，春来开着半挂车拉机械设备的时候已经走过多少个来回了，有些路段记得非常清楚了。春来对食堂管理员老白说：“白大哥，上个月的七月七号，咱们坐淘格涛开的这辆车一块去宝格达山的时候，离开东乌旗不远就下起雨来了，那一天的雨越下越大，咱们走到前边下坡的危险路段上就翻车了。这里离咱们上次翻车的那个地方大概还有四十公里，咱们从翻车的那个地方是步行去的边防三连，大概走了四个多小时吧？”大家一听全都着急了，有人说：“这辆车如果修不好，咱们得走到什么时候才能到边防三连啊？这条路上既没有过往的汽车也没有住的人家，咱们该怎么办啊？”图雅问春来：“苏师傅，咱们这辆车上没有汽车电工能修好吗？”春来很有把握的说：“你们都不要着急，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等我把汽车电路修好以后再检查一下电瓶，只要电瓶里还有电？我就能把汽车发动着。”春来把裸露的和烧断的电线全部拆掉，从驾驶室里找了部分旧线换上以后，又检查了一遍高压线路和发电系统的线路，该用胶布包的都认真的包好以防露电，十几双眼睛都眼巴巴的看着春来一个人在忙碌，都把希望寄托在春来身上了。春来对国产汽车的电路掌握的非常熟悉，几种车型的全车电路图都记在心里了，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能完整无缺的全部画出来，春来自学汽车电工就是为了驾驶某一种汽车的时候，能够及时排除汽车电路中出现的任何故障。尤其是在严寒的冬季一个人跑单车的路途中，如果不能及时排除油电路发生的故障，在荒无人烟的大草原上就会有被冻死的危险。春来把电瓶撘铁线连接上以后用手摇柄摇着了汽车，十几个人都高兴的上了车，图雅不敢开那辆着过火的汽车了让春来替她，春来在开车的路途中，给坐在驾驶室里的人讲述了七月七号的那天，在这条路上发生的那次翻车的前后经过：“七月七号的那天，我坐着陶格涛开的这辆车去宝格达山的时候，离开东乌旗走了几十公里就下起雨来了。那一天的雨下的特别大，在路途中没有能避雨的地方，驾驶室内挤着坐了五个人，汽车上边也像今天一样坐着十几个人，男女都挤着坐在车厢的前半部分，坐在上边的人谁都没带防雨工具只好那么淋在雨中。汽车冒着大雨继续行驶，雨水从头上流到坐着的屁股下面，穿着湿透了的衣服又淋在雨中特别难受，坐在上边的人都冻得全身哆嗦。走了大半天的时间大雨还在继续下，我冻的实在坚持不住了，觉得坐着是淋在雨中、站起来也是淋在雨中，就站起来想活动一下身体看看到什么地方了？我站起来看路的时候，陶格涛开的这辆车已经到了咱们现在上着的这个大坡上了。上去这个大坡以后就是一个很长的偏下坡，下坡路左边低右边高是危险路段，下到坡底的时候有个右转弯特别危险，下雨或者是下雪的天气驾驶汽车的时候必须控制好车速，在雨雪路上发生事故的车辆，大部分都是因为控制不好车速造成的。陶格涛开的这辆车下斜坡的时候速度太快了，因为下雨路滑再想控制车速已经来不及了，我感觉有危险就提醒坐在身边的人：今天下雨路滑汽车下斜坡失控了，这是个非常危险的路段，大家一定要格外小心了。有人说小心该怎么着？下这么大的雨还能下去步行走吗？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觉得汽车下斜坡的时候来回调屁股就觉得不对劲了，想到如果翻车？一定会往左边翻。我就站在了车厢的右前角两手抓着三角架子，右脚踩在车箱板上眼睛盯着前边的路面，已经做好了随时跳车的准备了。汽车到了坡底下右转弯的那个地方时，我看到汽车的右前轮离开地面以后就跳下去了，跳下去以后就摔懵了，等我醒过来的时候还是迷迷瞪瞪就像是在做梦一样，发现自己躺在路边的草地里，还反问自己？我这是来到哪里了？这是什么地方啊？怎么就来到这个地方了？下这么大的雨怎么就躺在路边的草地里睡觉了？我还以为是在做梦。等彻底缓过神来以后，才想起来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并且感到天旋地转浑身疼痛想站也站不起来，又过了一会才忍着全身的疼痛勉强的站起来，还是感到头重脚轻东西南北也分辨不清，站在草地里转着身子找汽车，我看到这辆车在离我二十多米的地方，已经四轮朝天翻着扣在路边的草地里了，有一个前轮还在的缓慢的转动着。汽车跟前一个人也没有，我想到车上坐的那些人就着急了，当时也感觉不到全身疼痛了，跑到汽车跟前呼唤着车上那些人的名字，听到车底下回应以后才感到放心了。很别扭的打开了驾驶室两边的车门，把头朝下挤在一起的五个人先后都拖出来，又从驾驶室里找出来了千斤顶，我们几个一齐动手把汽车的一边顶高了以后，汽车底下的那些人才一个一个的爬出来。陶格涛这辆车驾驶室里两个开门的门把都没有了，玻璃升降器的摇把也坏了，需要用的时候都得现安装，摇下车门玻璃来以后才能从外边开车门。从车厢底下爬出来的那十几个人，一个个的全都脸色苍白浑身哆嗦，都不同程度的受了部分轻伤，那天发生的事故算是非常幸运，既没有重伤的也没有死亡的，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小邓、小刘、小图雅那三个女的站在大雨里就呜呜的哭开了，小刘哭着说：咱们当的这算是什么工人啊？每年夏天都来宝格达山修路受罪，苍蝇叮、蚊子咬、今天还差点连命撘上，这样的工人我算是当够了，让我爸爸人赶快想办法把我调走，离开这个破烂单位，我再也不想来宝格达山这个破地方修路受罪了。大雨还在继续下，已经翻了的汽车靠十几个人的力量翻不过来，我建议都到边防三连去吃饭避雨等待求援，我们十几个人就从刚才咱们路过的那个右转弯的地方，步行走了四个多小时才到了边防三连。”图雅着急的问：“你们到了边防三连又怎么办了？”春来说：“我们十几个人冒着雨到了边防三连以后，王连长和徐指导员看到我们十几个人，都被大雨浇的象落汤鸡的那个样子了，问明白了翻车的事故以后，王连长通知了连队的战士让他们去找十几套干净衣服来，并通知炊事班赶快做饭做菜。让战士腾出两个房间来给男人一间女人一间，咱们的人都换上了战士们的服装，徐指导员给边防二连挂了电话，说明了我们这些人路上翻车的情况，边防二连的连长接到电话以后，立刻派他们的战士骑上连队的快马冒着大雨，去了锡林浩特边防筑路队修路的地方求援。锡林浩特边防筑路队派来了两辆汽车，带着钢丝绳和大绳来到了边防三连，他们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吃过饭了。我和陶格涛坐着那两辆车来到了翻车的地方，把这辆车挂上大绳和钢丝绳又拖着翻过来了，车上有三角架子支撑着损坏的不厉害，只是机器漏了部分机油，三辆车一起回到三连的时候雨下的就小一些了。连长让保管员拿来了十几个雨衣，咱们的人都拿上自己的湿衣服，在三辆车的驾驶室里坐满以后，其他的人穿着雨衣都坐在车上面，到了锡林浩特边防筑路队修路的地方他们的车住下了，坐在那两辆车里的人都上了陶格涛开的这辆车，到了咱们修路的地方已经是夜里的一点多钟了。”春来说到这里的时候，前边已经看到边防三连的大院和房子了，图雅问：“苏师傅，前边咱们看到的大院和房子就是边防三连了吧？”春来说：“是的，咱们马上就到边防三连了。”春来开车进了边防三连的大院子，王连长和几个战士出来迎接客人了，王连长说：“徐指导员回家休假去了，我和连队的战士在这里坚守岗位。”春来对王连长说了两个小时以前汽车电路着火的经过，让王连长从连队给找部分电灯软线，换掉汽车上已经烧坏的灯线，换上以后在夜间赶路。王连长让保管员开仓库拿出部分电灯线来，并吩咐炊事班赶快做饭做菜招待这十几个人。在过去的两年里，春来开车拉机械设备的来回途中，在边防三个连队都住过宿吃过饭，三个连队的连长和指导员都陪着春来喝过酒。春来和三个连队的领导岁数差不多能说到一起，三个边防连队的战士对人特别热情，让春来深深的体会到军民是一家的鱼水之情。春来换完了汽车大小灯的线路，又仔细的检查了其它的一些电路，认为夜间行车绝对没有问题了，去餐厅吃过饭以后告别了王链长和送行的战士，拉着车上的人上路了。坐在驾驶室里的图雅问：“苏师傅，这个边防三连的王连长和那些战士对咱们这些人可真好，对待咱们这些普通工人就像对待客人一样，咱们这些人吃饭花了多少钱？吃饭的钱是你算得账吧？”春来说：“我没有算账，边防连队不收咱们这些人的饭钱和住宿费，我拉大件来回路过的时候，刚开始在这里吃饭和住宿的时候曾经给过钱，都被王连长和徐指导员拒绝了。他们两个还告诉我：“咱们军民是一家，你们来修边防公路是为了国防事业，我们边防连队坚守岗位是为了保卫国家安全，咱们的目标都是一致的。这条路上荒无人烟没有吃饭和住宿的地方，只有部队上这三个边防连队住在边防线上，你们来修边防公路的工人需要在边防连队吃饭和住宿的时候，这几个边防连队都不收你们的钱。”在回宝格达山的路途中，因为汽车线路着火耽误了一部分时间，到了修路的地方已经是很晚了，参加批判大会的人回来以后各干各的工作了，有换饭票的有当卫生员的，还有等着当替班司机和修理汽车的。开翻斗的司机干的是多劳多得的计件活，一年只有那么一次挣钱的好机会，他们一天也舍不得休息，替班司机和修理工都闲着没有事情干，每天都在餐车里玩扑克赌钱。边防筑路队的新领导上任以后，并没有安排春来的具体工作，春来上次来了一个月的时间就是属于编外人员，连替班司机的资格都够不上，自己找活干也不行。春来跟付队长赵满元曾经交涉过，春来问他：“赵队长，我也修边防公路来了，你给我安排点什么活干？”他说：“没有来修边防公路以前，队长让你交汽车钥匙的时候就停止你的工作了，已经把你列入编外人员了。你现在问我？我问谁去？”春来又问：“不安排我工作干，我在这里有我的野外补助吗？”他说：“当然没有了，队里没有安排你具体工作，你想来挣野外补助是不可能的。”春来没有事情干就躲在蚊帐里看书，心烦的时候就到大草原上去看风景。宝格达山一带的天气下雨的时候比较多，边防线上的草原因为雨水多青草长的特别旺盛，无边无际的大草原绿草丛中盛开着各种各样的野花，用它们形态各异的美姿装饰着祖国北部边防线上的大草原。天气好的时候能看到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百灵鸟在天空中舞动着翅膀唱着优美动听的曲调，美妙的歌声给边界线的草原上带来了音乐的美声，春来一个人进入茫茫大草原的时候，带着一根铁锹柄作为防身武器。有一天，春来走进齐腰深的草原里边，在盛开的一片野花丛中站在一个比较高的地方，遥望草原上辽阔的美景时，看到了远处几个圆形和半圆形的黑绿色的草圈像是蘑菇圈，在草原的深处特别引人注目，像神话故事中的神仙来到大草原上用黑绿色的巨笔画上去的一样。春来想起十年前，流浪在阿巴嘎旗白音高勒公社哈沙吐的那段时间，夏天跟着当地人去捡蘑菇的时候，当地人告诉过的：“草原上圆形的黑绿色的草圈周围是生长白蘑菇的地方，半圆形的黑绿色的草圈外围是生长黑蘑菇的地方，一字型的黑绿色的草圈边缘是生长青頽蘑菇的地方。”春来想：刚才看到的那几个黑绿色的大圈是不是蘑菇圈啊？然后就想去探个究竟，看看边界线的草原上黑绿色的大草圈周围，是否也是生长白蘑菇的地方？就朝着一个圆形的黑绿色的大草圈奔过去了。到了跟前就高兴的不得了了，看到那个黑绿色大草圈直径足有七八十米，在草圈的外围每隔几米的距离就有五六个长在一起的一堆白蘑菇，象在绿色的草丛中盛开的一朵朵奇异的白色花朵。春来高兴的弯下腰去摸了摸并没有舍得采，围着大草圈转了一大圈，看到每隔两三米的距离就有那么一堆长在一起的白蘑菇，转完一圈就开始采蘑菇了。双手拔起一组蘑菇来，用右手把蘑菇根部的土和碎草全部抠掉，每五六组堆放在一起，采完了整个大圈蘑菇以后回到驻地，从食堂外边拿了几个装葱头的袋子返回去，在几个袋子里装满蘑菇、用那根铁锹柄做扁担，像担水一样连续担了三趟，才把那些蘑菇全部担回驻地去。因为下雨的天气多没有合适的地方晾晒，在晾晒的过程中坏了一部分，只挑选了半袋子干透的好蘑菇，参加大会的时候带回家去了。春来又一次来到修路的工地上，同一辆车来的那几个修理工和替班司机天天都在餐车里赌钱，他们都是属于有具体工作干的人，每天赌钱也有他们的野外补助。春来又找领着修路的赵队长，问他想让春来干点什么具体工作？他还是原来那几句话：“你是编外人员，队里就没有安排你具体工作，按照规定有工作干的有野外补助，没有工作干的就没有野外补助。和你一起来的那几个修理工和替班司机，虽然每天都在餐车里赌钱玩，但他们都是有具体工作干的人，你是编外人员跟他们并不一样，你让我怎么安排你？你来了也是多余的，也没有你的野外补助，有方便车的时候你还是回东乌旗去吧！”春来说：“我回去参加大会的时候，就看到翻斗车拉的砂石料存在公路上的可多了，那几个平整路面的农民工根本就平整不过来，平整砂石料的农民工干的是计件活吧？你不给我安排工作干，我去和农民工平整路面，跟他们干一样的活，挣一样的钱总该可以吧？”赵队长听了以后说：“那当然可以了，就怕你吃不了那个苦也受不了那个罪，只要你愿意去就行。你刚才说的对，翻斗车拉的砂石料存下的太多了，靠那几个农民工根本就平整不过来，已经拉下他们七八公里的距离了，我现在正为这件事情发愁，再想回去雇人已经晚了也没有人愿意来了，我又怕完不成任务，检查团来了以后不好交差，如果完不成任务扣了今年的工程款损失就更大了。目前我的压力也很大，如果你愿意去平整路面，和农民工干一样的活挣一样的钱，这个主我可以做。”修边防公路的工地上雇来的二十多个农民工分成了五个组，有四组是装四辆翻斗车的，有一组是平整路面的，开翻斗车的司机干的是计件活，按每个人拉的趟数挣钱。按施工要求是每五到六延长米倒一车砂石料，由于没有人在公路上指挥，开翻斗车的司机随便那么倒，有的地方倒多了有的地方倒少了，有的地方隔得近了有的地方隔得远了，路面高的地方多余的部分需要清走，路面凹的地方还需要填补，施工要求路面必须平整，由于开翻斗车的司机倒的砂石料不符合要求，给平整路面的五个农民工带来了特别大的压力，需要多费很多力气才能把路面铺平，工作效率又低又慢，严重的影响了工程质量和进度。单位里的公路质量检查员，每天到平整过的路面上去检查一次质量，他不从源头上找原因，只知道吹毛求疵的批评五个农民工进度慢，平整出来的路面高低不平达不到施工要求，经常强制他们进行返工。春来大体上估算了一下，每公里按二百车砂石料来计算，七八公里的路段上已经有一千五六百车砂石料堆放在公路上了，足够那五个农民工平整到工程结束的时候了。春来没有和那五个农民工搅合在一起干，把那一段全留给他们了，跟四辆翻斗车掺合在一起了，春来看到翻斗车拉来砂石料在公路上停下以后，支起翻斗来呼啦的一下子就把一车砂石料全都倒在那里了。然后一边走一边降着翻斗又顺着来的路返回去了，整车砂石料倒的时候很痛快，靠人工一铁锨一铁锨的平整起来可就费劲了，春来并没有全靠自己的力气去平整翻斗车倒在路上的砂石料。而是在翻斗车上打主意，建议开翻斗车的司机支起翻斗来边走边倒，边走边倒的效果比一车砂石料堆在一起好平整一些，春来认为那样还不行，支起翻斗来倒的时候后边的挡板全部大开，砂石料在毫无阻拦的情况下呼啦的一下子全都倒出来了，想到如果把翻斗车后边的挡板固定在一定的开启范围内，让翻斗车边走边倒的效果会更好一些。回去吃午饭的时候，准备了四节两米长的粗绳子，在翻斗车司机午休的时间春来按照自己的想法，把绳子拴在了翻斗车后边的牵引钩子和翻斗的挡板上了，控制住了挡板的开启度，让翻斗车把拉来的砂石料在边走边倒的过程中，基本上能够均匀的撒在五到六延长米的路面上了。春来经过两天的反复试验和改进，把翻斗车挡板的开启度固定在恰到好处的位置上，基本上达到了想要的那种比较好的效果了。只要翻斗车司机稍加配合，把车停在春来指定的地方支起翻斗来边走边倒，车上的砂石料就比较均匀的撒在五到六延长米的公路上了。在每一辆翻斗车上用了不到两米长的一节粗绳子，却节省了一大部分人工的体力，只要把每一车砂石料的连接处进行填补平整就可以了，路面凹的地方再撒上一车，翻斗车走了以后赶快平整，实在平整不完的就先留下，继续指挥着开翻斗车司机让他停在合适的位置上边走边倒。春来从第三天开始每天加班加点的干，早上提上一大茶壶水带上两顿饭的冷馒头，天亮的时候就到了没有平整完的路段上了。利用早上和中午别人休息的时间，别人吃饭的时候春来喝着冷水啃着冷馒头，把前一天没有平整完的地方平整完，平整过的路面自己看着感到满意为止。等翻斗车拉来砂石料的时候又跟四辆翻斗车搅和在一起了，继续指挥着开翻斗车的司机，把拉来的每一车砂石料都停在合适的位置上，然后再支起翻斗来边走边倒。春来豁出来了，又象十年前刚刚来到内蒙古大草原上的时候，挖树坑，挖红胶泥，砸石子，搓土坯的时候那种吃苦耐劳的实干精神来了，独自一个人在公路上挥洒着汗水一天一天的苦干着，三天、五天、十天……，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了。春来啃了四十多天的冷馒头，喝了四十多茶壶蒸过馒头的凉开水，在翻斗车司机的配合下一直坚持到工程结束，翻斗车停下来以后春来又苦干了两天的时间，和平整路面的农民工是在同一天结束的。五个农民工平整的那一段是翻斗车停下来以后，装车的那二十个农民工帮着平整了两天，才平整完了那段路面上的砂石料，春来一个人平整了一千六百车砂石料，完成了八公里的路段，保修公路的任务结束以后，内蒙古军区后勤部、内蒙古交通厅和锡林浩特交通局，派出来的边防公路检查团来到了宝格达山，在检查验收边防公路的时候，春来自己苦干的那八公里路面被评为了当年的标杆路段，春来的努力和苦干给修保边防公路的全体人员增了光，为东乌旗边防筑路队争来了锦旗和荣誉。按边防筑路队当年保修公路的规定，农民工平整一车砂石料给七角五分钱，开翻斗车的司机拉一车砂石料给四角五分钱，开翻斗车的司机是修边防公路的工人当中收入最高的。他们是五月初去的宝格达山一直干到九月底，忙碌了将近五个月的时间，每个人的计件收入是五百多块钱，春来苦干了一个半月的时间，平整了一千六百车砂石料，每车按七角五分钱来计算，春来的收入是每个翻斗车司机的双倍。工程结束以后，春来提出来把自己的劳动所得拿出四百块钱来，给四个开翻斗车的司机每人一百，春来认为平整了一千六百车砂石料的劳动成果中，有自己洒下的血汗也有翻斗车司机的一部分功劳，自己的劳动收入分给他们一部分和他们收入基本上就一般多了。春来的决定是参加修路的人员都意想不到的，开翻斗车的司机既高兴又感到羞愧和内疚，他们四个人先后对春来说：“我们都不好意思接受你给我们的这些钱，我们在公路上倒砂石料的时候，并没有认真的服从你的指挥，让你多费了不少的力气。当时，我们几个都得了同样的一种眼红病，都认为你想的办法太绝了，你一个人就能平整我们四辆车拉回来的砂石料，一天就能挣我们几天的钱，我们四个人都嫉妒你。并没有好好的配合你，现在，只好向你表示歉意了，如果你提前告诉我们把你那部分劳动所得，能这样匀给我们一部分和我们几个平均一下，我们四个人绝对服从你的安排和指挥，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四个开翻斗车的司机说出来了他们的心里话，但却没有一个拒绝春来送给他们那一百块钱的。八三年的十月一日，宝格达山修保公路的任务又圆满的完成了，这一年是春来生活经历中不平凡的一年，老母亲去世让春来感到失去亲人的思念和痛苦，在单位里承受着各方面的巨大压力，依靠国家法律除掉了在单位中为非作歹的一伙黑势力，把一手遮天横行霸道了几年的刘来财送进了监狱，让他得到了罪有应得的下场，为东乌旗的父老乡亲和单位的工人除掉了一害。在修保边防公路中顶着巨大的压力，在编外人员的身份和处境的情况下，按自己能想到能做到的土办法，以能够吃苦耐劳的精神和坚强的毅力，在宝格达山为修保边防公路中出了大力流了血汗，用自己辛勤的劳动成果，为东乌旗边防筑路队的全体人员争来了荣誉。在内蒙古中东部几个旗县的四个边防筑路队中被评为了第一，并挣来了内蒙古军区后勤部，内蒙古交通厅和锡林浩特交通局赠送的标杆单位的三面锦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