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来在家里等入学通知书的时候,生产队长代連昌来到春来家里,让去参加生产队里的集体劳动了,并且说:“从现在开始,你就是生产队里的一个社员了,以后生产队里干什么活都少不下你了。你们家已经四五年的时间没有参加劳动的人了,生产队里已经白养活了你们家好几年的时间了,现在到了你出力的时候了,你想上中学是不可能了,是村子里不同意你去上中学,生产队里不能继续养活你们一家人了。”后来听村里的传闻说:“春来已经被学校录取了,是学校来人村访的时候出了问题,从春来的哥哥去了东北以后,家里就没有参加集体劳动的人了,全靠村里的父老乡亲养活着,是村里的干部不想让春来继续上学了。”春来想上中学的愿望也就成为空想了,只好怀着自己的梦想带着遗憾接受无情的现实生活了,并且很快转化成了一种单纯的想法和力量,就像在六年级的第二学期、从语文课本上学过的最后一篇文章,题目是“农村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内容是:在农村将大有作为,在农村可以实现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理想。那春来时候想:哥哥离开这个家快五年了也没有音讯,老父亲去世也三年半了,这几年的生活中,自己家里多亏吃了政府给的救济粮才度过了那段困难时期,从政府调整给了部分土地以后,春来和母亲吃的其它粮食都是村里的父老乡亲用辛勤的劳动汗水换来的。自己和母亲借住在顾家岭村里喂牲口的那两间破屋里的时候,家里并没有参加集体劳动的人,春来和母亲从生产队分到粮食以后家里才有了吃的,才有了继续上学的机会。应该感谢政府的照顾感谢村里种地的那些父老乡亲,父亲病逝以后家里穷的一分钱都没有,是代二叔找了村子里的干部,才给父亲做了一个薄棺材把父亲的遗体按葬了。在那段特殊困难的日子里,春来曾经亲眼看到顾家岭村里的两户人家,他们家的老人死了以后因为没有钱买棺材,只好把死去的老人用破炕席裹起来、在破炕席上捆了三节绳子,然后放在木架子上抬着去埋葬的。父亲病逝以后能用上一口薄棺材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并认为是家里欠下村里父老乡亲的人情债,需要自己用实际行动来偿还和报答。春来怀着一颗感恩的心、要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贡献自己的青春和力量,并且还想做象农民作家赵树礼老先生那样的人,长大以后也当一个农民作家,把新农村的发展变化写出来,把学习雷锋以后出现的好人好事也写下来并想写成一本书,还想模仿“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中的保尔柯察金那样,做一个捍卫祖国的英雄人物,或者像包公案里的包公一样,做一个铁面无私坚持正义为民伸冤的人士。并提醒和告诫自己:一定要懂得感恩图报,以后不管干什么?一定要干出名堂来干出成绩来,一定要像雷锋一样多为人们做好事。幼稚的认为虽然不能上中学去读书了,也阻挡不住自己渴求知识的**,想利用劳动以外的时间把新华字典和新华词典学透背熟,计划在三年的时间全部学完,并无知的认为只要把新华字典和词典全部都学完了,字典上的字都认识了,词典上的词语都理解了能写会背了,就是掌握了文化知识了。在学字典和词典的时候不要放弃自己喜欢的绘画,每天抽出一部分时间来练习绘画基础,那时候,春来就能照着镜子把自己的模样画出来贴在自家墙上了,到春来家去串门的人看过以后还问:“这是哪里来的人给你画的像?画的和你一模一样的画的真好。”春来也和同龄的青少年一样,在心里规划着自己未来的前途和梦想。可是,春来的青春梦想在现实生活中很快就破灭了,艰苦的现实生活由不得春来去安排自己的生活空间,所有的想法都变成了泡影和空想,只能把少年时期的梦想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记忆中了。春来上学期间家里虽然穷,春来的学习成绩一直都很优秀,在学校是受老师宠爱的一个好学生,春来失学以后就被牢牢的控制在了生产队长代连昌、和那个曾经指着哥哥的鼻子骂过数次的像凶神一样的代二麻子手里了。代连昌负责每天从家里把春来赶出去,代二麻子负责监管春来在外边的劳动,参加生产队的集体劳动以后,春来就像是一只自由飞翔的小鸟,被束缚在一个看不见的笼子里一样了,虽然能够看到外边的世界、却不能展开翅膀从那个笼子里飞出来了。从此失去了自己的人身自由,由于种地的条件特殊,吴家漫一村耕种的每一块土地,都是政府从当地远近不同的自然村里给调整的,每一块土地离住的新村都很远,最远的相隔十二里路,每天去干活的时候都要在路上走很长时间,劳动一天后经常是披星戴月的时候才能回到家里。春来成了生产队的社员了,生产队里的成年人干什么活?春来也跟着干什么活,为了多干活少走路,每天早上从家里走的时候、必须带上早上和中午两顿饭的干粮,走到干活的地方把带的干粮放在地头上,干上一阵子农活以后开始吃自己带的那些干粮,吃上一半留上一半下顿吃。吃完干粮以后再到附近自然村里的水井上去找水喝,早去的人到离水井近的人家借来了水桶、绳子、喝水的舀子,喝完以后先走了,后去喝水的人再把借来的水桶等物件还给人家,然后再回到地里去干活。每天从日出到日落都过那一种同样的生活,就在那种艰苦的劳动环境中,春来一天天的坚持下来了,开始干的是翻地瓜蔓子的活,春来和成年人一样一个人翻一沟干得都一般多。翻地瓜蔓子的活是用一根长度约两米的细木棍,第一个人从地瓜地左边的地瓜沟开始往左边翻蔓子,把地瓜蔓子挑起来轻轻的甩到左边去。后边的人一个跟着一个也象第一个人一样,翻地瓜蔓子的人排开以后成为斜着的一字型,第一个人翻到地头以后再返回来,跟在最后头那个人后边继续那么循环式的忙碌。翻地瓜蔓子的时候、要把地瓜岭上和沟里的野草全部拔掉,一直干到那块地里的蔓子全部翻完为止,下次再去翻那片地的地瓜蔓子时,必须从地瓜地的另一端开始还是往左边翻,每一块地瓜地从开始翻蔓子到收获都必须翻动好几次。如果下雨的天气多了?下过雨以后必须翻动一次,如果翻动的晚了?地瓜蔓子就在湿地上扎根长了小地瓜了,再想翻就翻不动了,地瓜也就减少产量了。领着干活的是那个缺德的代二麻子,他每天都紧盯着春来,春来象是他的眼中钉和肉中刺,春来翻完一沟代二麻子就到春来翻过的那一沟去检查一遍,看到没拔干净的野草时他站在那里把春来喊过去,指着春来的鼻子破口大骂,春来弯下腰去把那棵野草拔掉以后,代二麻子象恶霸一样指着春来的额头继续骂:“你他娘的给老子记住了,老子骂你是轻的,老子现在还能压住火气,老子压不住火气的时候,就揍死你这个王八羔子。”代二麻子每天都变着法子,用恶狠狠的敌视态度对待和辱骂春来,因为春来和他的体力相差悬殊太大,打是绝对打不过他,为了不挨他的毒打,只好忍气吞声的忍受着他的辱骂,并不敢以牙还牙,只能把怒气和仇恨憋在心里,对代二麻子仗势欺人的行为却无可奈何,只能盼着自己快些长大,有了力气以后就不再受他的欺负了。同时又想到搬出家来的那一年,代二麻子到春来家叫哥哥去盖房子、指着哥哥的鼻子辱骂的时候,哥哥正是二十五六岁的好年纪应该能打过他了,哥哥为什么忍受他的辱骂?既不还手也不还口啊?难道哥哥是怕打不过他吗?在同一个村子里又是一个生产队里的人,人和人之间怎么有骂人的和被骂的?春来忍受着屈辱,每天跟着大人们去干地里的农活。翻地瓜蔓子的时候,春来发现刚翻过的地瓜蔓子,蔓子上的叶子有朝上的、朝下的、歪着的、斜着的、什么怪样子的都有,只要过上一个晚上的时间,第二天看到的时候、蔓子上的茎叶就不是那个样了,绿色的或者是暗红色的茎叶都直挺挺的立起来了,把桃子型的绿叶高高的举在头顶上,像是无数把反着撑开的小伞笼罩在那片土地上。又像是无数个密集的桃子型的小荷叶,覆盖在那片波浪式的凸起来又凹下去的地瓜地里了,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各自的亮点和异彩。地瓜有春地瓜和夏地瓜两种,春天栽在地里的地瓜秧苗是春地瓜,收割完麦子以后,在割完麦子的土地上打起来的地瓜岭,从春天栽的地瓜蔓上剪下来的蔓子,再栽在地里的是夏地瓜也称麦茬地瓜,麦茬地瓜栽种的晚收获的也晚,保存的时间长适合做第二年的种苗,不管是春地瓜还是夏地瓜产量都比较高,是农村人的主要食物。翻过一段时间地瓜蔓子以后,早秋庄稼到了成熟的季节了,种地的庄稼人有三春不如一秋忙的说法,成熟了的谷子呈现出一片淡黄色,沉甸甸的果实把秸秆的上半部分压弯了,谷穗耷拉着头等待农民去收获。套种在一起的玉米和黄豆同时成熟了,结满果实的玉米棒子撑破了上半身的外衣,把金灿灿的上身裸露在外。黄豆棵子像一棵棵不同形状的小果树,在主干和枝杈上都结满了毛茸茸的黄豆角,一片片的红高粱像一块块的立体屏障展现在人们的视野中,一棵棵像小竹竿一样拔节的高粱杆挺直了身躯,把成熟的红高粱穗举在身体的最高位置,在一望无际的黄土地上到处都呈现出一片丰收的景象。种地的庄稼人开始忙碌着收获成熟的庄稼了,春来也在收获的庄稼地里跟着成年人一起忙碌,收获后的庄稼用马车和推车、拉运到生产队的场院里以后再进行加工处理,谷穗和黄豆棵子用石头磙子碾压,农村里的人称为打场。高粱穗用人工摔掉高粱粒以后再分到各家各户去,长杆的高粱穗可以做扫地的笤帚,短杆的能做洗锅的炊帚。谷子的秸秆是喂骡马的好饲草,黄豆榨出油来以后豆饼是喂骡马的好饲料,生产队里养着耕牛和毛驴,另外还饲养着拉车的几匹骡马,每年都种一部分谷子和黄豆给骡马做饲草饲料。生产队的社员们在收获的季节又忙又累,每天都把收获的庄稼全部运走以后才能回家,收获回来的庄稼堆放在生产队的场院里看上去很多。等打完场以后生产队里留一部分,还有养猪户的分配方案和二百多口人的分配方案合在一起,同时分配收获回来的那些粮食,春来和母亲只能分到很少的一点。春季栽种的地瓜全部在地里切成地瓜干子晒干以后再运回来,全部都分配到养猪户家里去了,春来和母亲的家里穷的养不起猪,分几万斤地瓜干子也没有春来家的一小片。眼看着堆放在场院里的一大堆一大堆的地瓜干子,被养猪的人家一车子一车子的都推回自己家了,从翻地瓜蔓子到切地瓜干子,又从地里捡回地瓜干子来,春来每天都带着两顿饭的干粮、起早贪黑的跟成年人在一起忙碌,分地瓜干子的时候自己家连一片都分不到,春来是干着急没有一点办法。只能盼着秋后收获夏地瓜的时候,春来和母亲才能分到一份很少的夏地瓜做冬天的食物。春来再也不象上学的时候那么自由了,上学的那几年在地里分东西的时候不管采取什么法子?只要把自己家分的那一份倒腾回去就行了。春来已经成为生产队里的一个劳动力了,地里的农活都得参加,收完早秋以后割夏地瓜蔓子的时候,成年人割一沟春来也能割一沟,割完地瓜蔓子以后就开始刨地瓜了,割地瓜蔓子的时候春来能顶一个成年人,刨地瓜的时候春来就不能和成年人相比了,但也得像成年人一样抡起大头来刨地瓜。一把大头七八斤重,是成年人使用的劳动工具,春来的人小手小力气也小,大头的木柄粗春来握都握不过来,每举起一次来都很费劲,又是初次干刨地瓜的活并不会干,只好模仿着成年人的样子举起大头来往下刨,自己认为只要把长在地瓜秧下边的地瓜都刨出来就行了,春来已经是竭尽全力了,可还是远远的落在了成年人的大后边。代二麻子从他刨地瓜的地方,用手指着骂着气冲冲的窜到了春来跟前,然后用手指着春来的前额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想找死了?你们一家子就没有一个愿意干活的人,我从远处就看着你不像个干活的**样子,前些年你们家在县城里的时候不用种地,你爹耍笔杆子就能吃香的喝辣的,那个年代早就过去了。解放以后是贫下中农的天下了,是贫下中农当家做主说了算,像你们这样的人家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我是村子里的贫农代表,我就是看不上你们这一家人,你每天都得给老子好好的干活,不给老子好好的干活,老子就揍死你这个王八羔子。”在代二麻子用手指着春来连说带骂的时候,七叔家的大姑娘景兰姐跑过来,站在春来前边对代二麻子说:“我的好二叔啊,你怎么跟他生这么大的气啊?他还是个孩子啊!他今年才学着干庄稼地里的活,刨地瓜的活他是第一次干,你得让他慢慢的学啊,他和你们家那个大儿子一般大,你们家那个大儿子天天在大街上玩耍。他从不上学了以后每天都跟着大人们在一块干活,像翻地瓜蔓子割地瓜蔓子的活,大人干多少他也跟着干多少,一点都不比大人少干,他每一样都干得挺好的。刨地瓜是力气活,这么重的一把大头他根本就抡不动,他现在还是个孩子,他人小手小力气也小,你这么骂是错怪他了,你就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了,他并没有偷懒。”景兰姐劝说完以后,又当着代二麻子的面对春来说:“二叔这么管教你是为你好,他是在教着你怎么干农活,以后你要好好的听二叔的话,跟着他好好的学,二叔是咱们村子里的贫农代表,他的权力可大了。”在景兰姐的劝说下,二麻子才得意洋洋的回到他干活的地方去了,代二麻子走了以后,景兰姐对春来说:“这个缺德的二麻子,对你们家我二大爷有成见,他最恨有文化的人了。原来你们家咱那个大哥有文化,二麻子特别恨他,我还记得咱们三家住在一起的时候,你们家咱那个大哥挨过这个二麻子多少次辱骂,咱那个大哥特别老实,二麻子怎么骂他也不还口,咱大哥没去东北以前,受了这个二麻子多少欺负啊!以后你可要小心着点,处处提防着这个缺德的东西。咱们在一块干活的时候我能护着你一点,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和他顶嘴,不管二麻子怎么找茬骂你也不要还口,也不要往心里放就当成是耳旁风,也不要和他讲理,这个缺德的东西不跟人一样他根本就不讲理,他心狠手辣脾气暴躁,你千万不要把他惹急了,别让他把你打坏了,我嘱咐你的话可要记住了。”春来回想哥哥在家的时候,代二麻子对他那个凶神恶煞的样子,心里就恨透了这个二麻子,现在,这个缺德的东西又用同样的方式来对待春来了,有一种复仇的怒火在春来的心里燃烧起来了,又想到现在找二麻子报仇还不到时候,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如同以卵击石,一定会被他打伤打残甚至会被打死。自己还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暂时还报不了这个仇,唯一的办法就是像景兰姐说的那样,采取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办法来保护自己,等有了力气能打过他的时候再报这个仇。刨完那片地瓜以后,下午就在地里分到各家去了,干活的社员把刨出来地瓜用抬篓抬着过完大秤,生产队里的五十多户人家都分完以后,各家自己想办法往回运输,家里有推车的社员去刨地瓜的时候就把推车带上了,分完以后装在推车上就推着回家了。家里没有推车的人就给有推车的人家帮忙,帮着推着或拉着送回去以后,再把那一家的推车借上往回推自己家的那份地瓜,春来和母亲分的少,装在口袋里放在别人家的推车上就捎带回去了。种在地里的农作物都收获完了以后,春来又开始干牵牛耕地的农活了。由于种的土地分散隔得又远,到每一块土地去耕地和耙地的时候,带上早上和中午两顿饭的干粮再牵上两头耕牛,还得扛上耕牛拉犁杖用的那一套横杆、牛锁头、粗拉绳和一个很大的铁挂钩,合起来足有三十斤的重量,扛上以后走几十米就累的气喘吁吁的了,不得不放下休息一小会再扛起来往前走。到相隔四五里路的马家庄后边,和相隔七八里路的大连池一带去耕地的时候,一路上需要休息几十次才能扛到干活的地方,干完当天的活还得再把那一套横杆和套索扛回来,回来的路上又得休息几十次才能扛到生产队的场院里。干活的来回路上每天都得那么扛着还牵着两头耕牛,春来的两个肩膀磨破以后都肿起来了,二姐给的那件花格上衣,春来穿着读完了五年级和六年级,被那套横杆套索把两个肩膀也都磨烂了。耕地是两个人干的活,另外那个扶犁杖的是成年人或者是上了岁数的老年人,扶犁杖的人每隔三两天就换一个,如果遇上个老实人在一起耕地的时候,他带着干粮到生产队里的农具棚里扛上犁杖到耕地的地方抽烟等着。春来扛着那一套丁零当啷的横杆套索再牵着两头牛,到了地方以后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的满身大汗了,扶犁杖的人帮着打开那一套拉犁杖的横杆套索,套上两头耕牛就开始干活了。耕到该吃早饭的时候,在地头上吃部分自己带的干粮又开始干上了,一直干到中午才停下来,再在地头吃完自己带的干粮,留下一个人在地头上看耕牛,另外一个人到附近村里的水井上去找水喝,喝完以后再带回一瓶来给看耕牛的人喝。干到太阳落山的时候,扶犁杖的人扛着犁杖在前边走了,春来再把那一套横杆和套索缠起来,扛在肩膀上牵着两头耕牛往回走。压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扔在地上,在横杆上跺上几脚发泄心中的部分怨气,肩膀疼的实在不行了就用手拖着走,也曾经想到套在两个耕牛的脖子上,让两头耕牛像拉犁杖一样的拖着往回走的法子。拖在地上的横杆不象拉犁杖的时候那样受力,不断的碰到两头耕牛的后腿上,两头耕牛受惊后不听约束到处乱窜,那个办法不能用,只好拖着走上一段再扛着走上一段,每天的黎明到黄昏以后天天那么忍受着。遇上个善良的人在一起耕地的时候,他看到春来人小力气小,早上走的时候,他把春来扛的那一套横杆套索挂在他扛的犁杖上,春来牵着两头耕牛在前边走,他扛着犁杖跟在后边驱赶着两头耕牛和春来一块走,晚上收工以后,再把那一套横杆套索挂在他扛的犁杖上,春来牵着两头耕牛再和他一块回来。春来从心里感激这种善良的好人,愿意和善良的好人在一块干活,春来在耕地期间仅遇到过那么一个好心人,只是轻松了两天的时间扶犁杖的又换人了。春来坚持了二十多天以后,两个肩膀都磨出血来了,疼痛的实在受不住了,只好在两头耕牛身上打主意了,就想让两头耕牛驮上那套横杆和套索,减轻自己每天扛着的沉重负担,就试探性的把那套横杆和套索放在老黄牛的背上了。老黄牛的脊背是光滑的,放上去以后用手扶也扶不住,走了十几米就从老黄牛的脊背后边滑下来了“卟咚哗啦”的一声响,把老黄牛吓得往前蹿了好几步,春来拍了拍老黄牛的头,对老黄牛道歉并友好的说:“老黄牛啊,你不要害怕我是不会伤害你的,你们两个是我的好伙伴,每天从早到晚咱们都在一起干活,我把你们两个已经当成我的好朋友和好伙伴了。我并不是祸害你们,你们两个拉犁杖的横杆和套索,在来回的路上我每天都替你们扛着,我已经扛了二十多天了,我的两个肩膀都磨出血来了,疼痛的实在是不行了,我才想到了让你驮上一会的这个办法。你们两个都有那么强壮的身体是我体重的几十倍,这一点重量在你们身上并算不了什么,咱们去干的是同一个活,拉犁杖耕地是你们两个该干的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至于每天到哪里去耕地?只有我能带你们去,如果我不带你们去?你们想卖力气也找不到地方。这一套横杆和套索对我来说分量太重了,你就替我驮上一会帮我减轻一部分负担吧!”老黄牛好象是听懂了春来的话,很顺从的让春来把那一套横杆和套索放在牠脊背上了。放的时候又稍微往前了一点还是用一只手扶着,老黄牛驮上那一套横杆以后走路的时候小心了,象是担心横杆和套索再掉下来的意思,走出十几米以后横杆和套索滑到老黄牛的脖子上了。老黄牛昂起头来,用他的脖子承担着那一套横杆和套索的重量,春来抓着横杆的一端保持着平衡,不让横杆碰着老黄牛的前腿,象是一个大人和一个力气小的孩子用扁担抬东西的时候一样,大人这边重孩子那边只有很轻的一点份量。在春来和老黄牛的角色中,老黄牛是那个大人春来象是那个孩子,善解人意的老黄牛跟着春来的脚步走,春来走得快牠走得也快,春来的脚步慢下来老黄牛的脚步也跟着慢下来了。老黄牛无言的配合让春来很受感动,从那一天春来对那头老黄牛刮目相看了,并对牠产生了感激之情,认为连不会说话的老黄牛都具有同情心,牠比那些会说话的没有同情心的成年人好多了,并对两头耕牛更加关心和爱护了,再也舍不得打那头老黄牛一下子了。春来并没有得寸进尺,在耕地来回的路上、春来扛着走的路程大概占四分之一或五分之一,其余的路程让老黄牛给帮忙,老黄牛用牠的脖子承担着横杆和套索的大部分重量,春来扶着另一端感到轻松多了,春来从心里感激那头善解人意的老黄牛。在耕地期间,春来也和那个缺德的二麻子在一起耕了两天地,让他骂了两天的时间,二麻子扛着犁杖先到了耕地的地方,当春来扛着那一套丁零当啷的横杆和套索满头大汗的到了地头时,代二麻子站起来指着春来的前额就骂。他嫌春来在路上走的慢了到的晚了耽误了干活的时间,什么样的脏话都能从他那个□□嘴里骂出来,一直骂的他自己口干舌燥才停下来。休息上一小会又开始骂上了,春来怕遭到他的毒打,并不敢和他讲理也不敢和顶嘴更不敢和他对骂,只好饮泣吞声的把仇恨装在自己的心里。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早上,在去耕地的路上走着的时候,春来扛着那一套横杆和套索压得受不了,刚刚放在老黄牛的脖子上那么扶着走了几十米,就被从后边骑着自行车来的生产队长代连昌看到了,他急急忙忙的放好自行车,就用手指着春来的鼻子骂开了:“你他妈的想找死啊?你拿着集体的财产这么不爱护?让耕牛脖子替你驮着这一套横杆套索,这样的坏法子你也能想出来?我看你是想翻天了,你们一家人的本质就坏,根本就不想干农活,以后对你得严加管教和防范。”春来被他骂急了,就想咬断他的手指和他拼命,并以理相争实事求是的说:“耕地的路途这么远,我每天在来回的路上牵着两头牛,再扛着这一套沉重的横杆和套索,我已经扛了一个多月了,今天实在是扛不动了,我这件衣服的肩膀都磨破了,我肩膀上的肉也磨出血来了,我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这么做的。你们家的大儿子和我一般大,他从四年级被淘汰以后在大街上玩了几年了,你让他来扛着这一套横杆和套索走上一段路试一试,看他能扛多长时间?扛着能走多远?”代连昌用双手掂量了一下那套横杆和套索以后,说了一句人话:“是挺重的,差不多有三十多斤,这么远的路程每天扛着来回走是够你受的。明天你和扶犁杖的从保管员那里要个推车,把犁杖和这一套横杆套索放在推车上让扶犁杖的人推着,你在来回的路上看好两头耕牛就行了。”代连昌说完以后骑着自行车走了,在后来耕地的那些日子里,扶犁杖的人用推车推着那些农具来回走,春来再也不用扛着那套沉重的横杆和套索了,在来回走的路上负责看好那两头耕牛就行了。因为干活的地方离得远,每天都带两顿的干粮在地头上吃,人吃干粮的时候两头拉犁杖的耕牛都饿着肚子,春来跟喂牲口的饲养员提出来了合理的建议,让饲养员也给两头耕牛带上部分调拌好的草料,人吃干粮的时候也让出大力的两头耕牛吃上牠们所需要的食物。饲养员认为春来提出来的建议合理,每天把调拌好的草料提前放在那里,春来牵着耕牛走的时候负责放在推车上。人吃干粮的时候春来负责喂那两头耕牛,中午吃完干粮以后,到附近的村子里去喝水的时候把两头耕牛也牵上,春来从水井里打上水来喝了以后再让两头耕牛喝足。春来对两头耕牛好,两头耕牛对春来也产生了很深的感情,把春来当成了牠们的好伙伴和好朋友,并且当成了牠们的指挥官,春来一直陪伴着两头耕牛干到土地都冻了以后,犁杖耕不下去了才停下来。春来离开学校以后的那半年,就参加了一百四五十天生产队里的集体劳动,参加劳动以后饭量比上学的时候大多了,年底平工分的时候,代二麻子和代连昌等几个说了算的人,每天只给春来记三分,在失学以后几个月的时间里,春来不管干什么活只能挣到三分,成年人劳动一天都是十分,每十分是一个劳动工日。过大年以前生产队里公布当年的决算方案时,一个劳动工日只有八分钱,春来每天带着两顿饭的干粮起早贪黑在外边那么干,忙碌一天的劳动价值仅仅是二分四厘钱。虽然忙碌了半年的时间,春来和母亲连人均口粮都分不到,仅比生产队里制定的人七劳三的分配方案的人份多了那么一点。过年前,养猪的人家都卖了肥猪买回肉来准备过大年了,春来和母亲看着眼馋却没有钱去买点猪肉回来过年,大年的三十上午三舅给送来了两块钱的猪肉,让春来和母亲过年包饺子吃。春来失学的第一年就那么熬过去了,过了大年三十,正月初一就有人出来干倒土肥的农活了,出来干活的那些人、把冬天从猪圈里挖出来的土肥块砸碎以后再堆起来,等到该运土肥的时候用推车送到种庄稼的地里去。当时农村里流行着一句话:“干活干到二十九,吃了过年的饺子就动手。”成年人只要出勤一天干多干少都是十分工,家里来了客人以后和记工员打个招呼就回家了,客人走了以后再去干上一会就能挣十分工。农忙季节带着两顿饭在外边吃,忙碌一天披星戴月的时候回来也是挣十分工,相比之下还是在家门口干活合算一些,会算细账的庄稼人一个跟着一个学,两三天以后全都在家门口干上倒土肥的活了。倒完那部分土肥以后新一年的春忙又开始了,生产队里的社员们有在场院里栽种地瓜育秧苗的,有用推车往地里运送土肥的,根据生产队里的计划和安排,冬天没有耕完的土地继续耕,耕过的土地撒上基肥以后有打地瓜岭准备栽春地瓜的、有播种玉米的、播种高粱的、播种谷子的、还有播种黄豆的等,一块地一块地的又按生产队新一年的种地计划开始了。春来伴随那两头耕牛也跟着忙开了,春耕时和一个名字叫王举的老人在一起干活的时间长,王举老人快七十岁了身体还很健康,他是吴家漫村里王家四兄弟中的那个老三,春来和他家都属于第三生产队的人口,(他四弟王柱已经去世了,王柱的两个儿子在吴家漫一村第二生产队,他家那个小儿子还是单身汉,老大王金和老二王桥属于第四生产队的人,在移民的时候就一块搬到了康家屯一带那个吴家漫二村去了。)王举老人是种地的一把好手,他的农活干得样样都好,经他的手扶着犁杖打出来的地瓜岭一条一条的粗细均匀,他扶着播种农具播下去的种子、长出来的青苗既没有稠的也没有缺苗的地方,长出来的青苗就象用巨大的彩笔画在庄稼地里的一条条绿色直线一样。春来和王举老人说起了去年冬天耕地的时候,老黄牛善解人意的那一段经历,王举老人给春来讲了关于那头老黄牛的一段故事,王举老人说:“这头老黄牛原来是咱们老村里那个姓郝的算命瞎子家的,入合作社的时候带着牠入的社,那时候这头牛还是个小牛,牠的外号就叫好活计,村子里岁数大的人都知道这头牛能干活会干活,如果算起来年龄来这头牛应该够二十岁了,牠为咱们村里的人已经出了快二十年大力了,算得上是咱们村里的一大功臣了。牠已经生了十四个牛犊子了,这头牛生牛犊子也和别的母牛不一样,牠生牛犊子的时候很有规律,生一个公牛犊以后再生下一个就是母牛犊了,十四个牛犊子都是那么生的,和牠一起拉犁杖的这头黑公牛是老黄牛的第十三孩子,现在已经新五岁了,牲口棚里的那个三岁母牛是这个老黄牛的第十四个孩子,老黄牛已经老的没有牙了以后再也不能生育了,要是和人的岁数来做比较,这头老黄牛已经是掉净了牙的老太太了。” 休息的时候,春来掰开老黄牛的嘴看了看,果然像王举老人说的那样,老黄牛的牙齿掉的一颗都没有了。社员们种完地栽完春地瓜、又锄完了第一遍禾苗以后,在吴家漫老村露出来的土地上播种的小麦已经成熟了,春来又跟着生产队里的社员到老村那片土地上收割麦子去了。峡山水库的水位降下去以后,各生产队又在老村旧址的场院里盖起了一排土房和一处简易的牲口棚,土房子里没按门也没按窗户,该按门窗的地方都那么空着,去收获麦子的社员都住在那一排房子里。男人们住在左边的四间土房子里,女人们住在右边的两间土房子里,每一间住人的房子里都有一个大土炕,当中的一间两边都支着一个大铁锅,是给干活的人烧开水和热干粮用的,在每一间房子里的土墙上都挂着一排能放食物的小筐子,都是各人从家里带去存放干粮和咸菜疙瘩的地方,干活的人带去的干粮都放在自己家的那个小筐子里。男女社员们去割麦子的时候,土房里留下九叔家的二姑娘给大家烧水热饭,春来称呼她二姐,二姐给干活的人每天热三顿干粮,干活的人回到那排土房子的时候,二姐把热好的干粮一份一份的递到每一个人的手里,各人拿着自己的热干粮再把挂在墙上的小筐子摘下来,拿出小筐子里的咸菜疙瘩就饭吃。割下来的麦子用生产队里的两辆马车往回拉运,当天运不走的就堆放在麦地里,晚上吃过饭以后,三十多个男人挤着睡在四个土炕上,每一个土炕上都睡**个人,睡觉的人都朝一个方向睡不下,必须一个人的头朝里一个人的头朝外那么睡农村人叫通腿睡法,都躺下以后想翻个身都感到困难,夜里起来出去方便过的人回来就找不到睡觉的地方了。春来不愿意和那些大人们挤在一起那么睡,就靠着门口的墙角坐在自己的行李卷上,听着睡在土炕上那几十个男人睡着以后的各种噪音:有打呼噜的、放屁的、咬牙的和说梦话的那种混杂声音,一个晚上都没有消停的时候,到天亮以后,领着干活的人方便回来以后喊:“天亮了、都该起来了,该到地里干活去了,都起来吧!”睡觉的人听到喊声一个个的都爬起来了。春来听了两晚上没有听过的那种混杂声一点觉也没睡成,忙碌了一天又到了晚上该睡觉的时候了,春来从做饭的地方抱了一些干草,放在简易牲口棚里的一个墙角,打开自己的破被子铺在上面,盖上了那件已经穿的很破烂的花格上衣,一会的功夫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在割麦子的那十几天春来每天晚上都是那么度过的。收完麦子以后跟着社员们回到家里,大部分社员又到康家屯一带干活去了,生产队长又让春来带上干粮和行李牵上那两头耕牛,和一个五十多岁叫林成瑞的人到收完麦子以后,又用拖拉机耕过的那片土地里去播种黄豆。去了以后还住在那一排土房里,生产队里每隔一个星期派人去送一趟黄豆种子,去送黄豆种子的人顺便给捎带一次干粮去。春来和林成瑞在一起播种黄豆期间,还要负责放牧那两头耕牛,拉播种农具的时候只用一头耕牛,春来把另外一头耕牛用长绳子和木厥子、固定在离干活比较近的路边吃草,两头耕牛轮换着使用。村里雇佣的县农机站的拖拉机,在耕地的时候拖带的那个大铁耙坏了,耕过的土地都是大坷垃,春来和那两头耕牛每天都在大坷垃地里来回的穿梭,就象在大坷垃地里用农具来回画直线一样,一天也不知道走多少个来回?播种黄豆时垄和垄之间的距离不能远了也不能近了,走的速度不能快了也不能慢了,走得快了播下去的种子就稀了,走得慢了播下去的种子就稠了。春来伴着会干活的那头老黄牛走上一个来回,牠就知道怎么走法是对的了,不用春来牵着牠也不用催促牠,把牵牠的绳子放在牠脖子上跟在后边,老黄牛就会不慌不忙的沿着已经播种过的那一行的边沿、控制着合适的距离和适当的速度,从土地的一端走到另一端,再从土地的另一端返回来,到了该往播种的农具里添黄豆种子的时候,春来让牠停牠才停下。牠虽然是一头老掉了牙的老牛,牠那种兢兢业业能够吃苦耐劳的奉献精神,在春来的人生路上得到很大的启发。那头黒犍牛长的既威武又健壮,牠肌肉发达全身的毛色黑的发亮,脊背上有一条黄褐色的雄性特有的鬃毛,两个大牛角根部粗上部尖足有一尺多长,像倒着的八字形向前上方凸出着,两个眼睛又大又亮闪动着威武的光芒,粗粗的脖子下边耷拉着雄性具有的那种皮肉接近地面,像柱子一样的四根粗短腿、配上牠那庞大的身躯显得力大无穷。黒犍牛很有个性并不让陌生人靠近牠,牠看到陌生人离牠比较近的时候,就低下头去翻起白眼并且还发出呜呜的吼声。然后把头一歪一个犄角插进地里倔起一些新土来吓唬人,陌生人还不离牠远一些,牠把另外一只犄角再插在地里崛起一些新土来,展示牠的威猛和厉害,如果那个人再不走?牠就低着头去追赶那个陌生人,把那个人赶跑了以后牠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那头黑犍牛虽然威武雄壮,干活的时候黒犍牛既磨蹭又俏皮捣蛋,牠拉着那套播种的农具跟玩具一样显得特别轻松,牠干活的时候依赖性很强,必须依靠春来控制着牠的距离和速度,并在摧促和鞭策下才勉强的干活。因为牠年轻力壮春来就让黒犍牛多干活,给牠老掉了牙的老母亲留出充足的时间来吃草,让老黄牛休息的时间长一些,也给黒犍牛留出时间来让牠吃饱,中午和晚上的时间春来选择草好的地方,用两条长绳子分别把两头耕牛固定在那里让牠们吃饱。春来对两头耕牛好对牠们负责任,两头耕牛对春来也有很深的感情,黒犍牛在别人跟前耀武扬威盛气凌人,在春来跟前一概是服服帖帖惟命是从一点脾气都没有。赶上阴雨连绵不能到地里播种的时候,在一起播种的林成瑞在屋里睡大觉,春来牵着两头耕牛到水库边上去放牛,另外七个生产队里的大人,也牵着播种黄豆的耕牛到那一带去吃草。每一个生产队里都有一头大公牛,公牛和公牛隔得比较近的时候,都会在对方面前显示一下自己的勇猛和威武,都把头晃动一下然后低下去,嘴巴朝地翻起白眼发出低沉的吼声。隔得比较近的时候放牛的人拉都不住、两头公牛就打斗在一起了,只需要几个回合就会分出胜负,斗敗了的那头公牛就会落荒而逃,已经服输的公牛和斗敗牠的对手再遇到一起的时候,基本上都丧失了初次相遇的时候那种跃跃欲试的斗志了,大部分都躲在牵着牠的那个人身后再也不敢显示牠的威风了。并时刻做好了逃跑的准备,如果再想让牠斗第二次是绝对不可能了,只有第四和第六生产队不服输的两头大公牛,敢和斗败牠的对手第二次遇到一起的时候,还像第一次那样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来,如果再次斗敗以后就彻底服输了,如果再让牠斗第三次也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春来给每天使用和管理的两头耕牛都起了名字,因为老黄牛特别能干活,只要套在农具上就来了精神,并且有一种想把农活一气干完的意思,春来给老黄牛取名叫“劳模,”给黑公牛取名叫“黒魁。”在阴雨连绵的几天时间里,黑魁和其它七个生产队的大公牛都决斗过,并没有一头是牠的对手,只有第四和第六生产队的两头大公牛和黒魁决斗了两次,决斗的场面既精彩又惊险,两头公牛在决斗前全都摆出一副盛气凌人非常愤怒的架势来,都低着头怒吼着向对方冲过去“嘭”的一声,两个庞然大物的头就撞在一起了,在双方有进有退互相较力的过程中施展各自的搏斗技巧。公牛的犄角是有力的杀伤武器,犄角长得好赖是关键,黒魁的犄角长得好再加上牠机动灵活的战略战术,春来看到黒魁在后退的过程中,突然把头往右边一闪的刹那间,调整了姿势改变了用力方向。在对方一趔趄的工夫、黒魁低下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两个又粗又尖的犄角插到了对方的前腿一带,只看到黒魁猛的一抬头,对方那庞大的身驱便翻倒在地上了,整个前胸和肚子暴露在了黒魁的跟前时,春来大声喊着跑过去抓住了黒魁的缰绳。春来怕黒魁再给对方来那么一下子,就会把对方开肠破肚的置于死地了,如果出现那种场面后果可就惨了,另外一头大公牛第二次和黒魁决斗的时候也遭到了同样的惨败,是黒魁对不服输的两头大公牛的教训和报复。黒魁第一次和那七头大公牛分别角斗的时候都是点到为止,双方的头顶在一起的时候互相那么试探上一会,黒魁的犄角触到对方的某一个部位的瞬间,对方就已经知道厉害了,知道不是黒魁的对手就找机会逃之夭夭了。黒魁站在那里摆出一副胜利者的架势,并不去追赶逃跑的失败者,又和黒魁决斗第二次的两头大公牛也是第一次斗敗了的逃跑者,第二次又和黒魁决斗的时候却被黒魁一个一个的顶翻在地,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了,更体现出了黒魁高超的搏斗技巧。其实黒魁还是在角下留情了,在对方倒地的那一瞬间,春来还没有跑到黑魁跟前的那一刻,黒魁只要歪一下头就能把对方的胸部或肚子给挑开了。但黒魁并没有那么凶狠也没有那么做,食草的牲畜并不像食肉的动物那样凶残,黑魁并没有把对方置于死地。春来听到管理那两头大公牛的人说:“这两头大公牛是八个生产队这几年斗牛中的冠亚军,牠们两个互相打斗过多少次了,基本上是势均力敌很难分出胜负,决斗一次需要很长时间。每年夏天我们在这里一起播种黄豆的时候,赶上阴雨连绵不能干活的天气,在一块放牛的时候就在一起看斗牛玩的热闹,斗敗的逃跑了就是认输了,还没有看到过象今天这么精彩的惊险场面。你们三队的这头公牛去年还没有这么大,没有参加象今天这样的斗牛场合,这头公牛现在也没有我们这两头公牛的体型大,却连续把我们这两头大公牛都给顶翻了,并且还输的那么惨,连逃跑的机会也没有这可真是太玄乎了,你们三队里的这头大公牛,已经成了咱们八个生产队的牛魔王了。”赶上下雨不能播种的天气,八个生产队的人都到水库边青草好的地方去放牛,用长绳子把牛拴在砸进地里的木橛子上以后,就回到住的地方休息去了。黒魁算是得到施展本事的机会了,不知道黒魁用了什么样的好办法?把栓其它牛的那些木厥子全都从地里拔出来了,并且把另外七个生产队的母牛全部揽在了牠的麾下,其它的七头公牛都离着牠远远的,最近的也有一百多米。黒魁拖着栓牠的长绳子和木厥子,一会到小群母牛的前边去一趟、一会又到小群母牛的后边去,像是占山为王的英雄又像是小牛群的统治者,牠妻妾成群并且称王称霸,其它的七头公牛都惧怕黒魁角斗的实力并不敢再靠近一步。停了雨以后,七个生产队的成年人都到水库边一带,想从黒魁眼皮底下牵走各个生产队的母牛,黒魁把所有的母牛都挡在牠身后,牠站在离那几个成年人不远的地方耍威风,并且翻着白眼发出呜呜的吼声,还用两个有力的犄角在地上左一下子右一下子挑起一些泥土来,显示牠的本事和威风恐吓那几个成年人,牠那凶悍的样子确实让人感到害怕,那几个成年人都离得远远的谁都不敢再靠近一步,更不敢去牵回生产队里的母牛。春来出现在黑魁跟前的时候牠虽然不愿意就范,但牠在春来跟前一概不耍威风,春来牵着黑魁走的时候牠也是特别不愿意,对牠短时间的牛王地位仍然是恋恋不舍,还一步三回头的张望着牠那些王妃们,并且还发出一连串“哞、哞”的叫声,像是用牠们的语言在诉说着心中的话语。由于黒魁长的威武雄壮两个犄角又粗又尖,不耍威风的时候一般的人都惧怕牠几分,春来却没有一点怕牠的感觉,牠还特别听春来的话,在春来的跟前一概是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黒魁干活的时候虽然不如牠妈妈干得好,但黒魁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牠又机灵又聪明而且个性非常强,春来特别喜欢牠的个性。为了改变黒魁干活的时候愿意磨蹭的坏毛病,春来做了一个小鞭子,鞭杆大概有二尺长,在鞭杆上栓了一节小麻绳、在麻绳上系了一个疙瘩,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玩物,打在大公牛身上可能感觉不到疼。实际上并不是那么回事,要看打在大公牛的哪个部位?大公牛最怕疼的地方是当啷着的那个大牛蛋,要想用麻绳上的疙瘩准确的打在大公牛当啷着的牛蛋上,时间必须掌握的恰到好处,要在公牛左后腿的牛蹄子、即将离地面的那一瞬间才是最佳时机,鞭子上的麻绳疙瘩才能打在牠的牛蛋上。只要打在那个地方大公牛就会立刻躬起腰来,显得疼痛难忍特别难受的样子,春来总结了一点小经验,不用看黒魁的后腿,只要看一眼牠的前腿,就会抓住有利时机准确无误的打在黒魁最怕的那个地方。在没有做麻绳鞭子以前,黒魁在春来跟前故意磨蹭时间,干活的时候必须经常督促着牠,牠一直不慌不忙的由着牠的脾气那么干,有时候还故意俏皮捣蛋。春来要把黒魁训练的任劳任怨,就像牠妈妈一样上了套就来了精神,春来欣赏老黄牛的那种不怕苦不怕累的奉献精神,有了小鞭子以后,春来让黑魁吃过几次苦头为了让他长记性,要抽打牠以前以明人不做暗事的方式,把小鞭子在黒魁的眼前晃动一下,让牠知道麻绳鞭子的厉害,打在牠那个牛蛋上的疼痛滋味。黒魁提高了警惕,按春来的要求加快了脚步春来就不打他了,当牠的脚步慢下来的时候给牠来个突然袭击,打牠个措手不及打的牠疼痛难忍,并且不能让牠抓住挨打的规律,黒魁的大牛蛋挨过数次抽打以后牠已经吃够苦头了,也长了记性了一天比一天有了进步。在后来播种的日子里,黒魁基本上不怎么挨打了,春来发现黒魁的脚步慢一点的时候,就把小麻绳鞭子晃动一下,黒魁立刻就来了精神,牠已经明白晃动鞭子是什么意思了。在一天的劳动中,春来只要把麻绳鞭子在黑魁跟前晃动上几次就可以了,黒魁就会很听话的把一天的农活干完,掌握播种农具的林成瑞多次问春来:“这头大公牛怎么那么听你的话啊我也看不见你经常打牠,也听不见你经常催促牠,牠现在怎么也像那头老黄牛一样,上了套索就来了精神了?农活干得也一天比一天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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