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五回

除了刺绣,即便弹琴舞技等,杨玉晔并不擅长,但依然遭到三小姐处处针对。前一日在跳舞时,杨玉晓往杨玉晔脚下扔了几个鹅卵石,险些害的杨玉晔滑了脚。

杨玉晔怒不可遏,高声问道:“三姐这样处处针对我,是否太小家子气了?”

杨玉晓并不怕她,反问道:“大家都知道,我这人一向嚣张,我就是光明磊落要欺负你怎么了?”

偏偏教舞蹈的师傅,对几位小姐的争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干预。杨玉晔转念一想,这三小姐不过十六,还是个小孩子,这样咄咄逼人,举止失仪,并不可取,便也懒得同她争辩了。

可三小姐却不知收敛,更可怕的是,她那日拿了一枚绣花针,装作是要找杨玉晔讨教针法,却是想将针戳入她的眼中,幸好杨玉晔机巧躲过,心思之歹毒,简直令人发指。

杨玉晔心中更恨,已打定主意,要教三小姐个老实,让她学个乖。

想起上次,和王婆子打听,杨骞喜欢吃烤鸭一事,便计上心来。本来杨玉晔是为了讨好父亲,在家中立足才借机打听,现如今三小姐既然暗害自己,说什么也要利用这个事,做个阀子,让三小姐吃个哑巴亏。

刚巧这几日闲来无事,杨玉晔在厨房问王婆子行了个方便,大张旗鼓地给杨老爷做点他喜欢吃的烤鸭。万事俱备,杨玉晔特意在厨房弄了个炉子,为老爷做烤鸭,并指挥春梅,让她不停把香味煽出去。

春梅疑惑道:“小姐,这烤鸭味道这么香,奴婢这样煽,是不是太张扬了?”

“无妨,我不是在烤鸭,是在请君入瓮。你再加把劲儿,往西边使劲煽。”

春梅想到西边是三小姐的院子,好像明白了些什么,使着劲儿煽。杨玉晔看着她脸上有汗,却不显脏乱,更添了几分艳丽,想起她暗藏春药,想勾引父亲的事,当时初来乍到,对春梅的人品不了解,只当春梅是个不懂事的轻贱奴婢,是以不曾想阻止春梅的心思。

但是上个月,杨玉晔曾听见春梅,和大夫人房里的丫鬟夏兰闲聊。

当时夏兰说起:“要说九小姐,可真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尚在禁足还敢跑到花园去玩,所以失足落水,也是活该。”

春梅皱了眉头,“别这么说,我家小姐落水以后狠狠病了一场,差点连命都没了,已经很可怜了。”

夏兰不顾春梅的劝阻,尤自说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姨娘闹得老爷丢了官,禁足已经很轻了。”

“但是禁足归禁足,六姨娘论美貌可是全府头一份,我家小姐更是青出于蓝,不用说还有机灵可爱的五少爷。

所以呀,六姨娘犯了这么严重的事儿,也只是禁足,足以见老爷真心疼她。你以后莫要背后说她的不是,当心被她知道了。”

经此一事,杨玉晔对春梅大为改观,如今细瞧春梅,十足是个老实人儿,对自己凡事没有不尽心的,便忍不住跟她聊起心里话。

“春梅,我是不赞成女孩儿做妾的,好好的姑娘,本可找个清白人嫁了,做人妾,太苦了。夫人可不是好相与的,你当真想好了要走这条路?”

春梅憨厚一笑:“奴婢知道小姐是为我好,可是……我的月例实在不够养家,几个妹妹的陪嫁总算是凑够了,可眼看着弟弟快娶媳妇了,这彩礼钱让娘犯难……”

杨玉晔懂了春梅作为长姐的不容易,因着穷,很多举措便是无可奈何了。虽然不赞成,但还是打定了主意有机会一定帮她一把,眼下时机未到,还得再筹划筹划。

春梅努力扇着炉子,不到半柱香的工夫,杨玉晔果然听见了脚步声。

杨玉晔清了清嗓,大声问道:“春梅,好了吗?我想赶着午饭的时候给爹爹送去呢。”

春梅擦了擦额头的汗,回道:“快了,就快了。小姐别催呀,要是老爷中午吃过了,晚上再吃这烤鸭子一样的。总归是小姐一片孝心,老爷会懂得。”

“哎呀,我只是想爹更疼爱我罢了,我才艺虽不足,可姿色在众姐妹之上,爹会知道该送谁去选秀的。可惜了三姐,今年都是老姑娘了,还没个婆家,看来是要我这个妹妹嫁在前头了。”

“我呸,你个浪蹄子,说谁是老姑娘呢?”

杨玉晓脸色不善地踹开了门,上来一巴掌就要打在杨玉晔脸上,可她还没碰着九小姐,杨玉晔就早有准备地顺势一倒,哭坐在地上。“你我同是姐妹,你有什么资格打我,嘤嘤嘤。”

春梅装作扑过来护主,“不小心”把杨玉晓撞了个跟头,杨玉晓气急败坏,骂了杨玉晔一通,杨玉晔气不过,委屈地哭奔着带春梅离开了。

主仆二人这样嚎了几嗓子,回到自己的院子里便停了下来。

春梅眉开眼笑道:“小姐这戏演得可真不错。”

杨玉晔笑着说:“三姐可太蠢,不过简单做了个套,她便巴巴地钻了进来。我利用的就是她这份争抢冒尖儿的心。”

杨玉晔和春梅两个笑作一团,半夏推开帘子焦急地走了进来。“小姐,我看见三小姐把咱们那只烤鸭扔了,奴婢给捡了回来。”

杨玉晔点点头:“你做的很好,她要是直接用了我那只烤鸭,我就更瞧不起她了。”

杨玉晔并不多言,只在窗户下摆了绣架,安静刺绣,等到了日暮时分,果然前院一下变得嘈杂起来,再过一会儿,便有人来传九小姐去见大夫人。

杨玉晔你故意将嘴唇画白,知道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更有利,大家往往更同情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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