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王的大婚成了一场笑话,皇帝让他禁足半年反而是变相的救了他,免得他出门遭受旁人的嘲笑。
洞房花烛夜,他没ing起来,两人都以为是今天受了秋宫图的影响,没当回事。
但是接下来几天,满文荷越来越失望,敖兴启越来越烦躁,他好像……不行了?
参加婚礼的人回家都有不同程度的腹泻,他们认为是敖兴启准备的菜肴出了问题,当晚京都的大夫们忙的一晚没睡觉。
红佩让小乞丐盯着启王府,在婚宴的食材上动了手脚,她就是要让敖兴启无暇想起伍秀曼。
*
红佩和白鸿雪占了一张桌子,看清乐阁的伶人表演,四周的客人热情高涨。
白鸿雪每次偷拿一块糕点都会被她打一下,但他乐此不疲。
一个浑身酒气熏天的胖男人举着酒壶晃晃悠悠来到白鸿雪身边,伸手就要摸他的脸,他急忙站起来,躲到了红佩身后。
红佩:???
她正想把人拉到前面跟胖男人正面打一架,结果就听胖男人说道:“哟,两个美人啊!你们出个价!爷今晚全包了!”
红佩想拉扯白鸿雪的手一顿,看来不用他出手了,她也该松松筋骨了。
她勾了勾手,冲着胖男人说:“走,我带你去个有意思的地方,我们好好玩玩!”
她加重了“好好玩玩”四个字,可惜胖男人喝醉了,根本没听出她话里面的含义,真就跟她走了。
白鸿雪一看就知道她要做坏事,立马兴高采烈地跟上,他觉得她好坏!!好可爱!!
胖男人被红佩拐到无人的巷子里,噼里啪啦一顿打,衣服都被扒光了,身上的钱悉数被她掏干净。
白鸿雪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拍了她一下,她回头要打他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熟人。
终于养好身子,费劲千辛万苦把简墉忽悠瘸了的伍秀曼好不容易逃离清乐阁,笑容还没绽放就看到了作恶的两人。
她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掉头就跑!
“她是不是有病?”红佩感觉棒打鸳鸯的活真难干啊!她都这么努力了,伍秀曼还要给她增加困难。
人家两口子成亲了恩恩爱爱,她突然跑回去给人添堵。
白鸿雪见她没有动作,好奇问道:“你不去把人抓回来吗?就这么让她跑了?那不是前功尽弃了吗?”
“累了,回去睡觉,明天再说吧!”
红佩真的累了,她觉得南烟神女无药可救了,青亦神君真的有那么好吗?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挺帅,问题是他不喜欢她啊!
伍秀曼跑的腿都快断了,一回头发现根本没人追她,她突然还觉得有点茫然无措。
红佩明明不想让她离开,为什么没有来抓她?
她困惑的回到了启王府,她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敖兴启,结果却被暗卫拦在了院门外。
“曼姐,启王已经成亲,我们都要在外面守着。”
伍秀曼脑子里什么东西“嗡”的一声炸开了,她声音颤抖道:“启王成亲了?和谁?什么时候的事?”
她一直没有跟外界接触,自然不知道敖兴启已经成亲,而且成亲当天还那么热闹。
暗卫拦着她不让进,她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敖兴启突然从院子里脸色不佳的走了出来。
“曼曼,你回来了?你最近在哪里养伤,为什么一直没消息?”
敖兴启现在本来心情就不好,一见到伍秀曼就开始质问。
她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吗?在外人那里养伤居然养了这么久,还把他这个主子放在眼里吗?
听到他质问的语气,伍秀曼怎么听都感觉别扭,她在清乐阁养伤这段时间,简墉有时候虽然会很强势,却不会给她不舒服的感觉。
“回殿下,奴婢在清乐阁养的伤,那人不肯放我离开,今晚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逃离。”
伍秀曼自己都没察觉到刚才逃跑成功的喜悦消散了不少,眼前的敖兴启好像没那么耀眼了。
敖兴启一直盯着她看,他早就看出来她喜欢他了,他之前都没给过太多回应。
想到这段时间以来的挫败,他直接拉着伍秀曼去了另外的院子,这边是客房,平时下人都有打扫。
他不由分说的把伍秀曼推到床上,一番折腾下来,伍秀曼都有些扛不住了,他还是……没反应。
敖兴启再次败兴离去,伍秀曼望着被重重摔上的房门一脸迷茫,她以为今晚自己就能当他的女人了,怎么会什么都没发生?
她坐了起来,整理衣裳的时候忍不住落泪,终究是她妄想了……
……
简墉一觉醒来天塌了,他的勾引对象跑了,那他不就要卖艺了吗?
他一脸惶恐的来找红佩请罪,红佩打着哈欠,问道:“你觉得伍秀曼如何?你愿意娶她吗?”
简墉略显迟疑道:“伍姑娘除了一根筋以外,其他方面都挺好,就算我想娶,她也未必愿意嫁。”
不是未必,而是肯定不愿意嫁,她心里都是那个启王,再也容不下旁人了。
“你愿意就行,不需要考虑她愿不愿意。”红佩不想她的神力继续消耗下去,纠缠青亦神君没结果,既然南烟神女喜欢男人,那她就给她男人,一个不够就两个,两个不够就三个。
她还不信天底下除了青亦神君就没人能入南烟神女的眼了。
简墉恍恍惚惚的离开。
好消息:不用卖笑。
坏消息:他要强迫女人嫁给他。
清乐阁被人查封了,红佩盯着大大的“封”字,冷笑不已,敖兴启真是好样的!
伍秀曼昨晚刚回启王府,今天清乐阁就被封了,如果不是敖兴启的手笔,她今后都倒着走路。
“现在怎么办?你接下来要搞谁?”
白鸿雪又来劲了,别人都这么嚣张了,红佩不可能就这么算了,她肯定能想出损招。
“我要搞的人一直很明确。”
她带着白鸿雪找到了敖元德,他和敖兴启积怨已久,平时都是被敖兴启压着打,现在敖兴启被禁足半年,他高兴地跟傻子一样。
令红佩没想到的是,她在敖元德这里见到了不想见的人。
“啧,清乐阁被封了,来求人了?”无蒙一如既往地长得丑、说话也难听。
红佩也不惯着他,直接上前就踹,无蒙早有防备,一个闪身躲过,红佩继续追着打,最后以无蒙身上多了几个鞋印结束。
敖元德看的目瞪口呆,他是知道无蒙有多厉害的,他想搞死的人基本都是联系无蒙,算是天陵教的大客户了。
“你的事情聊完了吗?聊完就快滚!”
红佩指着门口让无蒙滚蛋,敖元德微微张了张嘴,最后没敢吭声。
“呵,别丢我们天陵教的人,要是清乐阁开不下去了,我不介意收留你。”
无蒙临走前还不忘过一过嘴瘾,红佩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直接丢过去,擦着他的头皮落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让敖元德心痛不已。
茶壶……特别贵!
白鸿雪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看一眼伤心的敖元德,好歹也是个皇子,多少给人家点面子。
“二皇子,不好意思,平时砸顺手了,等我回去差人给你送一套上好的茶具。”
她不缺钱,也不缺好物件,没必要为了一套茶具惹恼一个皇子。
敖元德连忙摇头,他也不缺茶具,倒是想认识一下这位女侠。
“女侠,你也是天陵教人?你来找本王有何要事?清乐阁是你的?”
他一直都知道清乐阁背后有个很厉害的人,没想到是个女人。
红佩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围着他转了一圈,身材比例不错,性格看起来也行。
“你想当皇帝吗?”
敖元德闻言立刻看向四周,没发现有外人才松了口气,赶紧把门关上。
“女侠,你不怕死,我怕啊!”怎么什么话都敢说,皇帝老爹确实有点身体不好了,尤其是被敖兴启气了一回,最近上朝都没什么精神。
红佩冲着戴萩使眼色,让她把手里抱着的书递给敖元德。
他奇怪的翻开看了两眼,眼睛“唰”的亮了,这哪里是书啊!明明是朝中大臣们的把柄。
“合理利用这本书,你想要当皇帝易如反掌。”红佩今天来找他就是想确认他是不是好人,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没有孽债,那就足够了。
敖元德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问道:“就这么给我了?没有别的要求?其实我也可以给你把清乐阁解封了……”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皇子,清乐阁是敖兴启让人封的,他找人解封也不是不行。
就是容易惹怒敖兴启,他觉得敖兴启很邪乎,不愿意得罪他,平日里都是能躲则躲。
“没事,很快就能解封,我只是不希望敖兴启当皇帝,所以你要努力了。”
既然是历劫就应该尝尽苦楚才是,怎么能一帆风顺呢?
她离开的时候,敖元德是亲自将她送出门的,并且跟门房说:“下次这位……姑娘你叫什么?”
光顾着开心了,连女侠的名字都忘记问了。
“红佩。”
“下次这位红姑娘来府上,你们直接请人进去,不用通报了。”
敖元德红光满面,门房误以为他看上了红佩,连连称是。
红佩只是随意扫了门房一眼,后者立马感觉浑身凉飕飕的,这姑娘长得挺漂亮的,怎么看人的眼神这么吓人?
她溜达着回清乐阁,却在跟一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顿了一下,那人穿着丫鬟的衣服,低着头走路。
若不细看,谁也不会看出她是如今京中的风云人物启王妃。
满文荷以为婚后的生活会非常和谐美好,可是短短时日,她总觉得度日如年,原本看起来明媚开朗的姑娘,现在满面愁容。
“走,跟上去。”红佩低声喊着戴萩一起跟上去,她还是挺好奇满文荷到底是什么人。
青亦神君哪怕是历劫也不可能真的对凡人女子动情,退一万步讲,一个凡人女子怎么可能受得住南烟神女的神力?
总而言之,满文荷有古怪!
如果她感觉没错的话,满文荷身上不只是一点点南烟神女的神力,南烟宫都无法维系了,可想而知南烟神女失去了多少神力。
三人一前两后走走停停,满文荷终于在一个小宅院门前停下了,她三长两短敲了敲门,门开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戴萩虽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但月煞使如此在意,对方肯定有问题。
红佩摸着下巴沉思,这个小宅院外表看不出任何问题,她刚想飞到房顶上看看就被人打断了。
“诶呦,两位姑娘看着眼生啊!是谁家的孩子啊?可有婚配?”
哪里都不缺热心大娘,红佩瞥了她一眼,回头拉着戴萩就走,丝毫没有留恋。
“诶!现在的小姑娘一点礼教都不懂!”
热心大娘抱怨不已,她还以为能促成一桩婚事,赚点媒人钱。
“你去打探一下这里住的人是谁,细查一下满文荷。”
她之前的重点都在伍秀曼和敖兴启身上,满文荷一个小农女没被她放在眼里,现在看来是她错了。
清乐阁的封条还在,红佩走的后门,顶楼向来只有她的人,她的房门前跪着一个熟悉的人。
洪薏静静地站着,就像没看到跪着的光淳一样。
她们都是同一批侍女,洪薏由于不爱说话,只爱看医书,因此跟其他侍女关系并不是很好。
光淳为人机灵,做事勤快,很快就入了月煞使的眼,成了她身边的贴身侍女。
若非为了一个男人叛教,戴萩也没机会上位。
“怎么了?死而复生怎么没跟你的有情郎双宿双栖?”
红佩语气中带着玩味,令光淳本就苍白的脸又白了一个度,所谓的有情郎只是她一厢情愿罢了。
洪薏在路上便把她救活了,半路下车假意离去,就让光淳随那男子回了老家。
光淳心里充满了对月煞使的感谢,内心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报答她。
谁知到了男子家中,她才发现他早已成婚,家中妻子贤淑,不仅帮他生了一个儿子,还孝顺公婆,多年未有怨言。
光淳想到这里不由苦笑,她拼死要在一起的男人,不过是一个窝囊废罢了。
他甚至都不敢跟妻子说明她的身份,只说她是他路上捡到的可怜人。
接下来的日子,那位妻子对她很好,没有任何不满,她却越来越不舒服,住着人家的房子,吃着人家的饭,还惦记着人家的男人。
月煞使说过的那些话果然正确无比,男人都不靠谱,可她现在身无分文,想走怕是也难了。
就在这时,假意离开的洪薏再次出现了,问她可是对男人死心了,可愿离去,她忙不迭的点头答应了。
临走之前,她和洪薏偷偷摸进了男人房间里,把男人的二两肉剁掉了。
光淳从未想过,她会对曾经爱过的男人如此狠心。
“月煞使,奴婢愿意做最低等的教徒,只求一个安身之所。”
她有记忆,并非被拐,而是被家人卖掉了,所以她无家可归。
“我会安排你进启王府,任务是盯着启王妃,她的一举一动都不要放过,你若是愿意……”
“奴婢愿意!”
红佩话还没说完,光淳已经着急忙慌答应了下来,她如今的境地还有什么不愿意的?
*
满文荷回府的路上心情好了不少,她摸了摸肚子,不论如何,她一定要坐稳启王妃的位子。
当晚,敖兴启喝多了酒,迷迷糊糊间闻到一种异香,整个人仿佛回到了婚前大展雄风的时候,一整晚都忘乎所以的耕耘。
伍秀曼被满文荷的人叫来,足足在门外站了一夜。
她是启王的侍女,守夜是她的职责,她从未觉得夜晚如此漫长。
清晨,满文荷一脸餍足的踏出房门,冲着她甜甜的喊了一声:“曼曼姐,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呢?快下去休息吧!”
伍秀曼脸色苍白的行了一礼,这才脚步踉跄的离开。
大概是熬夜听墙根一整晚的原因,她脑袋里就像有针扎一样,也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敖兴启不属于她。
满文荷盯着她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她从遇到敖兴启的第一眼就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她要得到这个男人。
面对伍秀曼的时候,又有一种天然的敌意,后来发现果然如此,每当伍秀曼好的时候,她就会出事,而每当伍秀曼生病或者受伤的时候,她就会感觉浑身舒畅。
因着这种心思,她总是找机会让伍秀曼受伤或者生病,上次的刺杀也是她找人所为。
月圆之夜。
伍秀曼浑身如万虫噬咬,从床上跌落在地,她已经熬过无数个月圆之夜,这次却觉得异常难熬。
她之前有爱支撑,受苦受累都心甘情愿,如今却动摇了。
敖兴启值得她如此作践自己吗?
她不自觉的想到了受伤期间无微不至照顾她的简墉,如果她喜欢的是他,会不会很幸福?
伍秀曼在疼痛中昏厥过去,红佩悄悄溜进来把人偷走了。
简墉睡的迷迷糊糊中,被窝里塞进来一个人,他吓得差点尖叫出声。
“闭嘴!”红佩的声音让他的尖叫声戛然而止,他心有余悸道:“月煞使,这是……”
“你未来媳妇,她身中剧毒,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你好好表现,要是这次还没法抓住她的心,那你就给我陪客去!”
红佩的威胁非常管用,简墉并不想陪客,他想堂堂正正做人。
把伍秀曼交给简墉攻略以后,红佩又让戴萩去联系伍秀曼的那个组织,她这样每到月圆之夜就要死不活的也不是个事。
天陵教是武林中的组织,伍秀曼那个组织则是和朝廷渊源颇深,否则也不会刻意安插人手进启王府。
据她所知,这个组织在不少王孙贵胄家中都安排了细作,她对此没有任何插手的意思。
红佩的目标一直很明确——让南烟神女顺利渡劫回归神界。
只有这样,她才能安稳的在天域池里当一条什么都不用管的小锦鲤。
她托腮坐在窗前发呆,不知道有没有人能把恋爱脑挖掉,不要让南烟神女继续痴迷青亦神君。
“红佩,给你买的糖葫芦。”
白鸿雪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很少见人影了,突然出现还给她带了一串糖葫芦。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什么事求我?”红佩不客气的啃了口糖葫芦,啧,他手气真差,挑了个最酸的吧?
白鸿雪搓搓手,不好意思的坐到她对面,眼睛水汪汪的盯着她,说:“我能不能跟你借点银子?”
“染上什么不良嗜好了?”红佩抽了抽鼻子,他应该是换了衣服,但身上还有不少难闻的气味。
白鸿雪被盯的不由心虚,他也是最近才发现有不少好玩的东西,待在红佩身边虽然身体很舒服,但精神还是很贫乏。
“就是……跟人玩玩牌。”
“你去赌坊了?!”
红佩声音里都是诧异,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去了赌坊,胆子真大啊!
“也不算是赌坊吧,就是个小作坊,来回不到二十个人。”白鸿雪声音越说越低,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红佩呵呵两声,起身走到他身边,拎着他的衣领往外拽。
“我不借银子了,你别打我……”白鸿雪真不想被她揍,她揍人挺疼的。
“我不打你,我陪你一起去玩玩牌。”红佩对赌坊略有耳闻,十赌九输,赌徒是一种最好利用的人,一旦上瘾,剁了手都得赌。
她还挺好奇,以她的运气,这个小作坊能坚持多久?
半个时辰后,白鸿雪人麻了,小作坊老板快气死了,不管他怎么搞小动作,对面的女人就是一直赢赢赢。
白鸿雪不信邪,将她拉开,坐到她的位置上,开始输输输……
两人最后被小作坊老板又爱又恨的赶走了,他喜欢只会输的白鸿雪,讨厌总是赢的红佩。
中午的日头晃得人眼睛疼,白鸿雪一脸崇拜的望着红佩,急切道:“你怎么练的?教教我,我也想把把都赢!”
一直输哪有一直赢快乐,等他学会了,他要回来一雪前耻!
“你学不会。”红佩拿着赢来的钱走进了玲珑阁,不义之财得赶紧花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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