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关,陆恪的脸蓦然沉下来。
他回到房间换了身夜行衣,踏着夜色来到沈府。
沈墨的房间内传来“噼里啪啦”瓷器碎一地的声音。
陆恪轻跃至房顶,挪开一片瓦片。
屋内沈墨正指着丫鬟的脸骂,“都是群没用的东西,你不是说他的武功高吗?连个女人也杀不了这叫武功高,他就是个废物!”
丫鬟跪在地上将头嗑的“砰砰”响,“求小姐饶他一命,求小姐饶他一命……”
沈墨冷哼一声,“饶他一命?让他自行了断,我还能送他一具全尸,或者……”
沈墨的指尖在丫鬟的脸上轻划,“你替他受罚。”
隔这么远陆恪都能瞧见丫鬟身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她只迟疑了片刻,“谢小姐开恩,绿儿愿替他受罚。”
沈墨满意的点了点头,淬了毒的眼眸在丫鬟身上扫视,“先出去吧。”
“是。”绿儿将房门关好,抹了把眼泪,快步离开。
陆恪神色晦暗,朝房内扔了颗迷烟。
沈墨瞬间倒地,陆恪从房顶跃下,抽出短刃,割了沈墨的舌头后离去。
次日沈府在沈墨的尖叫声中苏醒,满城抓捕割了沈墨舌头的歹人,整个街上传的沸沸扬扬。
不少人拍手叫好,“这哪里是歹人啊,分明是惩奸除恶的大好人!”
“就是,这沈大小姐平时里太过嚣张跋扈,早该有人治治她。”
“不过这伤她的是哪路神仙,连沈家也敢惹……”
抬头看见沈家的马车,围在一起讨论的众人纷纷散开,生怕沈家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啊啊,啊啊啊!”沈墨摇晃着沈父的手臂,满脸哀戚。
沈父安抚的拍了拍沈墨的手臂,“父亲定为你讨回公道。”
马车使向皇宫。
此刻旌南楼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秋千上,大一早上就听见宅子里的丫鬟仆从在讨论沈墨断舌的事情。
旌南楼一听就知道是陆恪干的。
陆恪这个人看着温和有礼,进退有度,脾气很好的模样,实际上比较冷漠,且手段凌厉。
旌南楼升起愉悦的笑容,有人为自己撑腰的感觉真不错。
几个丫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已经从沈墨的事情说到自己身上来了。
旌南楼也不恼,笑眯眯的凑进去一起聊。
“你们说太子宅院内的那个女子是什么来头啊?太子还特意嘱咐我们要听她的命令,除却不能让她出门外,她要做什么都可以。”
“这么得宠吗?难道是未来的太子妃?”
“不好说,哪有太子妃在无媒无聘的情况下直接住在太子府的。”
“难道是……外面寻来的宠妾?”
“不管是什么身份,都是我们得罪不起的,还是好生干活吧。”
旌南楼听得正开心,脑子中突然闪过陆恪手上的画面,他手脚都被铁链锁着,像是被关在地牢中。
旌南楼收敛心神,想看的再仔细些,脑子一阵嗡鸣,便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陆恪坐在床边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
“来,先把药喝了。”陆恪端着碗,一勺一勺吹凉喂给旌南楼。
旌南楼喝完药后,从怀中拿出李婆婆给的药丸,吞了一颗。
脑子不疼了,整个人放松下来。
抬手握住陆恪的手臂,“近期做事小心些,有危险……牢……锁链……”
旌南楼废了很大的劲,才将后面几个字说出来。
陆恪瞬间明白,“别担心,我自己会小心的,你好好休息。”
旌南楼张嘴还想询问姚凛和卫景星的事情,但陆恪已经起身离开。
他的状态不对,他究竟在做什么?
不行,我不能再在这里坐以待毙。
脑中卫景星浑身是血生死未卜的场景又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
药效袭来,旌南楼忍不住沉沉睡去。
再次醒来,已至午时。
此时的陆恪被叫至皇帝书房。
“君上。”陆恪行礼。
“此处并无外人,不用如此见外。”嵇烛絮笑着扶起陆恪。
“陆恪未完成任务,请君上惩罚。”陆恪再次跪下。
嵇烛絮依旧笑着,但笑容冷了几分。
“作为你的母亲本应该宽恕你,但作为君上,你此次任务的表现太令我失望了。”嵇烛絮嘴边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
“刺杀全部失败,珠子未收集,还破坏了我们的秘密基地——白云山庄。我知道你心悦旌国公主,让她为我们所用,替我们办事,你们不就能一直在一起了吗?我说过,我从不会阻碍你们。”
陆恪只是低着头,静静的听着,不认同也不反驳。
“既然你自己来认罚了,母亲也不好不罚你,风一,带太子去暗牢。”
房梁上跳下一名暗卫,朝陆恪行礼,“太子,得罪了。”
说完就带着陆恪进入暗牢。
暗牢潮湿,充满血腥味,空中挂着两条铁链,每条铁链上都血迹斑斑。
风一用空中挂着的铁链锁住陆恪的两只手,地上的两条短铁链锁住陆恪的腿。
转身按下按钮,暗牢内的水位缓慢上升。
“这铁链上沾的可都是你失误的血,母亲也是希望你不要再犯此类错误,毕竟上在你身,痛在我新心啊。”嵇烛絮站在暗牢门口,笑着说出让人毛骨悚然的话。
水已蔓至陆恪腹部。
“母亲先走了,等惩罚结束,再来寻你。”嵇烛絮微微一笑。
转身欲离去,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身,“旌国那丫头是你给藏起来了吧。要藏就藏好了,最好不要被我抓住哦~”
“你别动她!”陆恪的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恨意。
暗牢的门关上。
隔绝了陆恪仇恨的眼神。
池水蔓延至鼻尖下一指出,开始涌动。
水浪一下一下扑在陆恪的鼻腔内。
陆恪仰着头,浑身颤抖。
翻滚的水浪中掺杂着电流,遍布陆恪全身。
一刻钟过去后,水位退下,墙面吐出两条鞭子,他下意识躲开,却被脚上的铁链制约,生生挨了两道鞭子。
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身上的血淅淅沥沥的滴在水池中,消失不见。
池水再次蔓延上来,这次的是盐水……
坐在房间内的旌南楼右眼皮跳了跳,总觉得自己担心的事情正在发生。
她叫来丫鬟询问,“你们家太子上哪去了?”
“在您休息之后,君上召见太子 ,太子还未归。”
“好,你下去吧。”听见这话,旌南楼的心头跳了跳。
坐实了自己的想法。
陆恪恐怕现在就在某一处牢中受刑。
不行,我得去找他。
她开门出去,丫鬟俯身行礼跟在她身后。
旌南楼抬手阻止,“不用跟着我,我自己去花园逛逛。”
丫鬟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退下了,毕竟太子说只要她不出去,其他的随她开心。
旌南楼走到花园的围墙出,左右查看确定没有人之后,爬上围墙边上的树,翻过围墙。
他这看守也不怎么严嘛!
正庆幸,远处飞来一个黑影。
被人发现了?
旌南楼拔腿就跑。
才跑了两步,就被人抓了个正着。
来者一声劲装白衣,头发高高束起,面容冷厉。
旌南楼眼睛一转,“姐姐呀~这不是陆恪出去太长时间没回来,我担心他吗!
要不这样,你跟着我一起去找他,不然我肯定会想各种办法逃跑的,这太费心力了,你跟我一块去,也算是看住我了是不是?
再者,他是不是说过要保证我的安全,现在若不让我出去,我就拿匕首划我自己,到时他回来了,你也不好交代不是?”
旌南楼眨巴着亮亮的眼睛看着她,那模样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女子的脑袋一下没转过弯,给绕进去了,迟疑着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无名,代号陆一。”
“既然你答应了,能否跟我说说君上突然召见陆恪意欲何为?”旌南楼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
陆一摇摇头,“不知。”
“那你知道与我们同来的那两人去哪了吗?”
“不知。”
“之前有出现过类似的事情吗?”
“不知。”
旌南楼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那你知道什么?”
“不……”对上旌南楼略带威胁的眼神,“殿下小时候会突然消失一段时间,回来后遍体鳞伤。”
“对上了。”旌南楼喃喃道,“皇宫中肯定有暗牢。但是……”
陆恪的身份尊贵,哪有人敢这样对他,除非……
嵇烛絮真的会这样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我们去皇宫。”
陆一伸手拦下旌南楼,“不可,皇宫守卫森严,我们进不去。”
旌南楼小心的拿出一颗透明的珠子,“谁说我们进不去的。”
还得感谢卓儿,这是她在牢中认识的一个朋友,这个朋友的异能是隐身,在被抓去做试验时,将自己的珠子分化出了一部分,让卓儿收好,之后逃跑用。
没想到还没用上,就被自己救出来了,她便把这颗珠子送给了自己。
陆一皱眉,刚想开口,就发现旌南楼消失在自己面前。
虚空中传来一道俏丽的女声,“怎么样,这样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说完,她再次现身。
陆一目瞪口呆,世间竟真有能让人隐形的东西。
“别傻站着了,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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